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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爷一走,郭福也懒得搀扶成大管家,而是走上前,带着苏家在场的这些下人恭敬地跪倒在苏二小姐面前,齐声道,“恭喜二小姐!”
这一刻,丫鬟、仆妇、小厮、家丁等跪满了一地,声音震天。
而这一刻,苏谨心终于意识到,从此这苏家的一切,包括苏家府里上下这么多人的生死,都是她说了算,大权在握的感觉,果然是令人沉迷,怪不得古往今来,会争得你死我活,连血脉至亲都可以抛弃。
院落中,寒风不止,如柳絮般的雪花,又开始撒了下来,打湿了帘子。
年关将至,苏家也井井有条地忙碌了起来,洒扫庭院,驱除尘秽,易门神,挂桃符。府门前讨喜的楹联,也早早地贴上了。
在除夕到来之前,苏家要祭祖,若按照苏家往年的惯例,这些都是谢姨娘一手操办的,但面上却是打着林氏的幌子,随后苏老爷再领着苏老太爷这一支的苏家人,到苏家的祠堂祭拜。可今年,苏老爷病了,林氏也疯了,谢姨娘早已沉了塘,所以这些事都落在了苏谨心的身上,至于苏大爷等苏家人,一听是苏二小姐这个黄毛丫头打理这些事,还要苏天翊这个九岁的孩童领着他们祭拜先祖,个个拉不下脸,找了借口,都推脱不来。
“二小姐,要不您亲自去请大爷,四爷他们。”眼看着天色将要暗下来,但苏大爷等苏家人却迟迟不来,巧兰心急地道。
“请什么啊,他们爱来不来。”范弋楚坐在门槛上,双手托着小脑袋,稚嫩的声音透着不耐烦。
苏谨心也一副毫不在意,“死去的老祖宗若怪下来,左右也怪不到我们头上。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就等那些倚老卖老的叔伯们了。”苏家的祠堂,她一个女子又进不去,而范范也不是苏家的子孙,所以现在祭不祭祖,也无关紧要。
“二小姐,这……”祭祖是何等的大事,二小姐怎么能说的这般轻松。
苏谨心无辜地道,“本小姐是很想踏进祠堂祭祖啊,可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不让本小姐进去,本小姐就算想尽尽孝心都不行。”她若闯进苏家的祠堂,只怕苏老爷病着都会跳起来找她拼命,那些叔伯们,更是抓了她的这个把柄,会把她沉塘。
等了半日,天色也渐渐地黑了,苏老爷见自己的兄弟、侄儿一个都没有来,大失所望,只能带着范弋楚进了祠堂,范弋楚不是苏家人,自然死活不肯跟苏老爷进去,苏老爷一气之下,又晕过去了。
这一年,是苏家祠堂最冷清的一年,苏老太爷这一支,少说也有几十个男丁,结果一个都没有来祭拜。
苏谨心没办法,总不能让那些死去的老祖宗在地底下也不安宁吧,就让成大管家带着范范进去,毕竟面上范范是苏家的大少爷,以后供奉祖宗灵位,每年祭拜的事,便全落在了范范的头上。
范弋楚撇了撇嘴,虽一脸不乐意,但还是乖乖地去磕头了。
至于苏家的那些叔伯,见苏二小姐压根没把他们当回事,个个气得七窍生烟,尤其是苏大爷,在自己的府里大骂苏二小姐是败坏苏家的灾星祸首,他本想着苏二小姐肯定到最后会来求他这个大伯帮忙,结果,苏二小姐不仅把苏家打理的有模有样,还把苏家的那些陈年旧账都理清了,气得他当场摔了好几个杯盏,哼,他们几个苏家人都商量好了,今年都不上苏家祖宅,给三房拜年,看他们怎么办。苏家祖宅冷冷清清的,丢脸的也是他们三房的。
入了夜,苏府门外爆竹声不断,烟火绚烂。
苏谨心在风暖阁设下家宴,席上有范弋楚,三小姐苏谨怡,就连神志不清的林氏也被秋荷扶着出来,坐在苏谨心的身边。
“娘,这些都是您爱吃的。”自从林氏疯了,林氏在她面前,就如同三岁的孩儿,痴痴傻傻的,她怀里抱着靛青色软枕,嘴里喊着翊儿,苏谨心看着林氏这副模样,就算心中有再大的怨恨,也生不起来。
梅姨娘服侍完苏老爷,就走过来,对苏谨心低声道,“老爷服了药,已经睡下了,他让你们先吃,不必等他。”
“你也坐下吧,忙了一天了。”苏谨心这么一说,站在一旁的柳姨娘就变了脸色,同样都是苏家的姨娘,凭什么她梅姨娘既可以打理府里的事,还能同二小姐他们平起平坐,这不是当众给她难堪吧。
柳姨娘使劲地朝三小姐苏谨怡使眼色,要她跟苏二小姐提提她,但三小姐苏谨怡向来胆小怕事,这会儿把头低得更低了。
苏谨心自然瞧得分明,但她只是嘴角讥讽的一笑,前世她可不忘这柳姨娘袖手旁观,明知道谢姨娘要陷害她,都不帮她一把,不过明哲保身也非什么大错,否则依她的性子,今日早把柳姨娘赶出府了。
“这……这……”梅姨娘一脸又惊又喜,她是苏家的妾,依着府里的规矩,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二小姐她们一起入座,但这会儿二小姐却允她一起用膳,于她而言,便是天大的恩惠,梅姨娘受宠若惊,说话也结巴了起来,“贱妾……贱妾……谢二小姐。”
“翊儿,吃,多吃点,吃饱了,你就能挨过明年……”林氏抱着软枕,手拿筷子,“翊儿,娘喂你,乖,听话。”
苏谨心听到翊儿,眼中又是一酸,若翊儿还活着,那该多少。
“姐姐,翊儿敬你。”范弋楚拿了酒杯,站了起来。
范弋楚敬酒,坐在他身边的三小姐苏谨怡却没有反应,柳姨娘在一旁看着着急,这个女儿怎么这么实心眼,二小姐是将来的云家三少夫人,讨好了她,日后三小姐也能跟着沾光,柳姨娘走了过去,不露痕迹地碰了碰三小姐苏谨怡的胳膊,苏谨怡这才怯怯地站起来,低低道,“二姐,三妹也敬你,祝你明年于归之喜。”
“同喜。”苏谨心执酒,一饮而尽。
范弋楚,苏谨怡敬完酒,梅姨娘也接着向苏谨心道贺,苏谨心来者不拒,连饮了数杯,她的酒量本不是很好,几杯喝下肚,就面颊泛红,头也跟着晕眩。
“苏谨心,你还我翊儿的命来!”用膳用了一半,林氏的疯病又发作了,她扔了手中的软枕,一把上前扯住苏二小姐的衣襟,厉吼,“苏谨心,他是你弟弟啊,你怎么忍心,忍心丢下他不管!苏谨心,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当初,我就不该听大哥的话,留你在世上……”
“夫人,夫人,她是二小姐,是您的女儿啊。”秋荷等几个丫鬟吓得忙去拉开林氏,好端端的,夫人怎么又发病了。
“秋荷,小心扶着我娘,带她回房吧。”苏谨心苦笑地摆手,就算疯了,林氏也巴不得她死,既然觉得生下她是个错误,当初为何要生她。
风暖阁华灯熠熠,府外钟鼓声彻夜,这个时候,临安城所有的人家都在守岁吧。
范弋楚到底年纪小,虽然他嚷着要陪他的苏姐姐一直到明日破晓,但不到一会儿,就自己先趴在席上,睡着了。
“谨怡,你也都回去吧。”夜色深了,席上的酒菜,依然未动分毫,苏谨心醉眼有些迷离,揉了揉额角。
三小姐苏谨怡点了点头,就带着丫鬟离开了,只把柳姨娘气得要死,这么好的机会,也不知道巴结下二小姐,她怎么就生了个蠢女儿。
席间一下子变得更冷清了,若是他在,她想,他一定有办法哄她开心,恍惚中,苏谨心听到有人在她的耳边,一遍遍地唤着她的名字。
谨心表妹……
谨心表妹……
……
如此不厌其烦的,醉人般的低声软语,还故意拖长了音,这世上除了他,还有谁。
黯然地闭上了眸子,苏谨心醉倒在席间,嘴边低喃,芷兰上前为她披狐裘时,却听到她家二小姐含糊不清地说了句,顾小六,你在哪?当即被吓得不轻,惶然变色。
☆、第 318 章
第三百一十八章 这肚兜颜色太俗(2132字)
风暖阁内横梁上悬挂着的琉璃灯盏,烛火摇曳,照得满室生辉,奢华无比。
门外守夜的小丫鬟打着盹儿,珠帘后,苏谨心侧卧在软榻上,微闭着双眸,三千青丝垂落,遮住了她的半个脸颊。
丑时初,夜色静谧。
苏谨心本就不胜酒力,饮了几杯,头昏昏沉沉地,但依然还留着几分清醒,忽然一阵细微的珠帘轻晃,苏谨心微微动了动,素手就从锦被中滑落了下来。
“巧兰,你去睡吧,今晚我就睡这里了。”苏谨心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便缩了缩身子,将自己裹在了厚厚的锦被中,随后,又浅浅睡了过去。
唔……半睡半醒之际,有人覆上了她冰冷的唇瓣,一抹淡淡的竹叶清香瞬间萦绕开来,这个味道很熟悉,于是,苏二小姐没有防备地张了张樱唇,那人便因此得以趁机而入,舌尖一寸寸地探入她的齿内,游走其中。
毫无预兆的酥麻与颤动,渐渐地蔓延全身,恍惚中,她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呼吸声,是那人的,也是她自己的。微醺微醉的脸颊,愈加地发烫,苏谨心刹那间酒醒了三分,猛地睁开眼,恰对上一双噙笑的眸子,淡淡的笑,柔情旖旎,与白日里的冷漠孤傲,根本就判若两人。
他们的唇,依然紧紧地贴在一起,唇齿相依;双目相对,苏谨心愣住了,他可是世人眼里品性高远的谪仙啊,但现在,他却半夜三更登堂入室轻薄她!
云澈!
苏谨心素手一用力,推开了云公子,狐疑道,“你怎么进来的?”府里请来的这些护院家丁难不成都是摆设,这么大一个活人进来,竟然没一个察觉,怎么看家护院的!明日她一定要让梅姨娘将他们都赶出苏家,然后再重新请一批新的护院家丁进府,苏二小姐暗暗地想着。
“范范给我留了门。”云公子淡笑,掀开白色长袍的一角,挨着苏谨心坐下。
又是范范这个吃里扒外的臭小子,苏谨心恍然大悟,暗骂范弋楚,他怎么这么听他的云师叔的话,还说要保护她,她都告诉他多少遍了,这个世上最该防的就是他的云师叔,每次他都耳旁风,若下回被他云师叔卖了,她一定不会去救他。
“你来我们苏家所为何事?”大半夜的,他偷偷潜入苏家,她可不会认为他是专程来看她的。
“赶紧穿上衣服,范范在外边等我们。”云公子一把将苏谨心从软榻上拽起,锦被滑落,他看到锦被下她只着了一件单衣,而且单衣上的衣带,似乎还散了,露出了里面的芙蓉色肚兜,只一眼,云公子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忙别开了眼,“下回别再穿这个颜色的肚兜了,太俗。”
说完,云公子优雅地起身,背对着苏谨心,负手而立。
“云澈!”太俗,他嫌弃她穿得肚兜颜色太俗,这人大半夜的闯入风暖阁,就是为了批评她穿得肚兜的颜色太俗吗!苏二小姐气得晕红的双颊又烫了几分,是啊,他是谪仙,一袭白衣飘逸出尘,在他眼里,鲜艳或亮丽的颜色,就成了俗物,苏谨心又羞又怒,但又不敢大骂出声,怕吵醒了外头守夜的小丫鬟,继而把整个苏家的人都惊动了,到时她这个苏二小姐半夜与男子私会的事,又可能会被大肆渲染,而那些流言蜚语再怎么传,却永远都牵连不到这位白衣如仙的云公子身上,可恨啊。
“我数到三。”云公子气定神闲地道。
纯白的衣袍,在琉璃灯火下,仿佛流动着一种耀眼的光华,颀长的身姿,倒影在旁边的画屏上,为画屏上的孤影婆娑,更添了几分远离尘世的仙气,与雅致绝伦。
公子淡如水,冷如月,寒如冰,靠近一分,便是一分神秘。
苏谨心不敢耽搁,忙穿上衣裙,下了软榻。
“跟我来。”云公子一见身后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停了,当即转身,拉起苏谨心的素手,就朝风暖阁的门外走。
门外,范弋楚连连打着哈欠,小脸哀怨,呜呜,每次他埋头大睡的时候,云师叔都会派人把他弄醒,这回来了个冰美人,全身上下都泛着寒光,就跟云师叔一样,连一句话都没有,就掀了他的被子,将他从床上拎了下来。
“云师叔,我把她们都支开了。”当云公子和苏谨心一出来,范弋楚就迎了上去,虽然他睡醒惺忪,但一想到大晚上可以做贼,就越想越雀跃,“云师叔,我们去偷什么东西啊。”嘻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吗,好玩。
“偷东西,还是偷苏家的?”苏谨心听得一头雾水,但随即又一想,若云澈想要苏家的东西,她明日派人送过去就可以了,何必大晚上地悄悄溜进苏家做贼,再说,苏家有什么东西可让他云公子惦记的。
“苏姐姐,那个地方,你进不去的。”范弋楚得意洋洋地拿出一串钥匙,在苏谨心的面前摇了摇,“这是爹给我的。”
“这苏家,有哪里是我去不得的。”苏谨心敲了下范范的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