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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雪莹莫名一阵惊恐,苏谨心这个商贾之女诡计多端,且看看她有什么证据。
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苏谨心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那个香囊虽然被清洗的很干净,但上面的血迹依然触目惊心。
巧兰探头一看,这不是那日梁侯爷给二小姐的吗。
苏谨心打开香囊,随后,将一张折叠的小纸条递给了顾知府,顾知府再交给了旌德侯。
“字迹一模一样,但内容却截然相反。”旌德侯叹道,“此事怪哉。”
顾知府指着小纸条下方道,“侯爷,请看,这里盖有淳安侯的私印。”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郑雪莹更是震惊,大声道,“那是假的,假的,是苏谨心她自己伪造的,那不是梁侯爷写的,不是!”
“假的,那梁侯爷的私印又如何做解释!”顾知府怒喝,“大胆郑雪莹,敢诬陷我儿,还扯上苏大人,简直是罪大恶极!”
郑雪莹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不可能啊,怎么可能,明明顾衡毓就是苏天措,云师兄怎么又会写‘顾衡毓系顾家子孙’,还有这私印,不是说找不到了吗,怎么回事?
☆、第 552 章
第五百五十二章 给郑姨娘一个悔过的机会(3295字)
郑雪莹所谓的证据被苏谨心轻易击破,顾六公子扑朔迷离的身世又添了几分神秘。
唔唔……被堵上嘴不能说话的林嫣唔唔叫着,双眼愤怒,而郑雪莹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啊……”事先没有人知道她会和林嫣来到睦州顾家,更没有人知道她手里拿着梁侯爷的亲笔书信,但这个苏谨心却仿佛未卜先知似的,竟提早做好了准备。那私印,确实是梁侯爷的私印,没有错,那字迹,郑雪莹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梁侯爷的字迹,她最清楚不过,若有人要模仿,那这人至少有几十年的书法功底,而且还很熟悉梁侯爷的字迹,太可怕了,这个苏谨心背后有多少人在帮她?
郑雪莹越想越惊恐,但又安慰自己道,她背后有云老太爷,云老太爷说现在梁侯爷都听他的,只要她办好这件事,她就是梁侯府的当家主母,就算办砸了,闹得顾家在睦州颜面扫地,她也是大功一件。
“竟是虚惊一场啊,顾知府,令郎还是令郎,这么一闹,倒也帮你扫平了那些流言蜚语。”旌德侯笑得圆场,他宁愿相信苏大人死了,也不愿相信顾衡毓就是苏天措,到时皇上得知,重召这位昔日宠臣再回朝堂,他这个旌德侯就两边不讨好,至少鲁国公那里他第一个得罪了。
此次下江南,他主要是来寻女儿磬玉的,可不是来招惹是非的。
旌德侯一说完,顾知府便马上接过他的话道,“侯爷所言极是,小六出生时就引得府里众多猜忌,说小六不是我顾家的子孙,唉,三人成虎,老夫真是百口莫辩啊。今日幸得梁侯爷查清真相,还我儿一个公道,也知那苏大人确实是另有其人,与我儿最多是相貌相似,实则毫无干系。”
这一下子,彻底将顾六公子与苏大人撇清了。
事实摆在眼前,这些人却睁眼说瞎话,郑雪莹气得全身都在颤抖,指着苏谨心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苏谨心,顾衡毓,你们就算瞒尽了天下人,也骗不过神明,骗不过你们自己!堂兄妹在一起,注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郑姨娘,你也知道有神明啊?”苏谨心反唇相讥,“你干的那些龌蹉事还少吗,要不要我一件件说出来,比如服侍完了儿子,再去服侍公公……”
一女不侍二夫,这郑雪莹竟然还与自己的公公云老爷做了苟且之事,在场的人皆不屑地看向她,太不要脸了。
“苏谨心,你敢毁我清誉!”郑雪莹羞辱苏谨心不成,反而被苏谨心揭开了她的丑事,面对着满屋子人眼里的唾弃,郑雪莹美貌的脸上羞愤难当,随即猛地从地上爬起,要与苏谨心厮打。
“无耻妇人!”却被持剑的娄天一脚踢开。
赵弋楚吐了她一口唾沫,“亏小爷以前还喊你郑姐姐,你才是那个最不要脸的人,背着小爷的云师叔干尽了坏事!”
“年侯爷,民女没有说谎啊,您不要被苏谨心和顾衡毓他们两个骗了。”郑雪莹哭着爬向旌德侯,这个旌德侯也是个贪色之人,在她一进来,就一直盯着她瞧,“年侯爷,民女敢肯定那个小纸条上的字不是梁侯爷的字迹,是苏谨心叫人暗中仿造的,年侯爷,您要相信民女,要为民女做主啊。”
郑雪莹是江南第一美人,虽已梳了妇人之髻,但姿容不减,甚至更胜以前,旌德侯看得痴迷,听了她凄婉的哭诉后,更是怜香惜玉之心大起,这样的女子带回府里倒也不错啊,旌德侯暗暗想着,但面上却道,“郑姑娘,你是不是被人利用了,这顾六公子就是顾六公子,如何会是苏大人呢。”
一句利用,无疑是在为郑雪莹开罪。
郑雪莹低低抽泣着,暗忖着今日虽然是苏谨心险胜,将这丑事勉强压了下去,但众人的心里八成还是有疑惑的,到时出了顾家,这些世家夫人、小姐们一经相传,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苏谨心要想在江南直起腰来,怕是痴人说梦了。顾家有了这样伤风败俗的儿媳妇,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年侯爷,本官既然为睦州知府,这郑雪莹就交给本官处置吧。”顾知府一挥手,“来啊,将这名恶意中伤我儿的毒妇关入大牢,待本官择日再审。”
“年侯爷,救奴家。”郑雪莹抱紧了旌德侯的大腿。
小狐狸精,旌德侯夫人暗骂了一句,刚刚她还以为这郑雪莹是个大义凛然的女子,有几分骨气,不想是这种谄媚,贪生怕死之辈,看走眼了。
“且慢,顾知府。”旌德侯心软道,“这本就是件家事,何必闹上公堂,弄得人尽皆知,这与顾家,与六公子不好吧。顾知府,今日是令郎大喜之日,就别节外生枝了。”
旌德侯拿出侯爷的身份压顾知府,顾知府不得不给他几分面子,但这么放过郑雪莹,顾知府又不甘心。
“范大人贺六公子与六少夫人大喜!”
府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范大人,哪位范大人?旌德侯狐疑。
“是爷爷,爷爷来了。”赵弋楚高兴地跳起来,“苏姐姐,爷爷来了。”
“顾知府,恭喜啊。”范老风尘仆仆赶来,在踏入正堂时,与苏谨心对望一眼,苏谨心点了下头,范老便欣慰的一笑。
“爷爷。”赵弋楚当即起身让座,“坐这里。”
旌德侯脸色一僵,论官位大小,他远在范老之上,但范锴是江南按察使,一方大员,相比之下,他这个旌德侯爵位就没多少实权了。
“谨心,你是老夫的干孙女,老夫这个当爷爷的,怎么也得表示一番,呵呵,来人,把皇上御赐的牌匾抬进来。”
范老话音刚落,所有的人都震惊了,皇上御赐,那不就是等同于皇上赐婚,这样的亲事,谁敢再说三道四,这不是跟皇上作对吗。
郑雪莹绝望地倒在了地上,面如死灰,她败了,又败给了苏谨心这个商贾之女,上苍不公啊。
‘天定之缘’
御赐牌匾上,皇上亲笔书写这四个字,苍劲有力,自成一派,还盖了御玺。
“恭喜顾知府,恭喜顾六公子,六少夫人。”
在场的人皆纷纷道喜,在整个江南,谁家女儿出嫁有此殊荣,苏谨心是第一个,破天荒地第一个。
顾知府忙引范老入座,范老却道,“借花献佛,受之有愧,顾知府,不必多礼。”
“范大人太自谦了。”顾知府满脸感激,却也听出了范锴话中有话,若不是范大人亲自求来的御赐之物,那究竟是谁去求了这‘天定之缘’御笔亲书。
“谨心,没事了。”顾六公子握住苏谨心的柔荑,她的手很冷,还在微微颤抖着,“让你受惊,是我没用。”
苏谨心摇头,偎依在了顾六公子的怀中,好险,没有人看出来,看出来那字迹其实就是假的。什么淳安侯亲笔所写,不过是一张盖了梁侯爷私印的空白信笺,到底是她心虚,总觉得会有事发生,以平日自己的谨慎小心,这回成亲自然也做了万全的准备。诚如郑雪莹所说,就算骗过了天下人,她也骗不过自己,好在那日梁侯爷还给她香囊时,留了几张盖了私印的空白信笺,否则,她还真是要被郑雪莹弄得臭名昭著,还连累了顾小六。
范老坐下后,指着郑雪莹道,“年侯爷,此人是云公子的逃妾,又与老夫的干孙女平日有隙,值此大好日子,却不知受了何人唆使来大闹喜堂,着实可恶!”
一句云公子的逃妾,便是在告诉旌德侯郑雪莹是有夫之妇,不能碰,旌德侯面上尴尬,“本侯只是前来讨杯喜酒喝,这该怎么审就怎么审,范大人请自便。”
“年侯爷,救奴家,救救奴家啊!”落入铁面无私的范老手里,郑雪莹哪有活路,她忙爬起,去跪求旌德侯。可惜,旌德侯在范老面前也是束手无策,范老是朝里出了名的硬骨头,还不怕死,要不是他将朝廷里的权贵几乎得罪光了,他何至于被赶出朝廷来到江南当按察使。
“拖下去!”范老一声令下,官威凛然。
郑雪莹如丧考妣,整个人怕得毛骨悚然,“范大人,我冤枉啊,求您看在远之的份上,饶我一命啊!”
“真吵。”赵弋楚将一个糕点塞入郑雪莹口中,嘻嘻笑道,“蛇蝎姐姐,小爷赏你的,不必谢了,日后怕是再也吃不到了。”
唔唔……郑雪莹气得脸都红了,却也愈加显得狰狞。
“范爷爷,谨心有一提议,您觉得如何?”苏谨心看了眼郑雪莹,笑得诡异,“郑姨娘既然有悔过之心,何不给她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苏谨心这个卑鄙的商贾之女会怎么好心帮她求情,郑雪莹愈加觉得不安,但因嘴里被糕点塞住,唔唔讲不出话来,急得不停地挣扎。
“谨心啊,那说来听听。”都嫁了人了,苏老三家的这个丫头应该收敛些了吧,不会如以前那般,狠起来六亲不认的,范老暗暗道。
“谨心听闻边陲蛮夷又挑起战事,前方兵士甚是辛苦,若将郑姨娘这般美若天仙的女子送过去,岂不更鼓舞士气。”苏谨心淡淡地说着,语气平缓,但这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却刻薄无比。
静,整个喜堂死一般的沉静。
明明是锣鼓喧嚣,喜气洋溢的喜堂,这会儿却让在场的人觉得如坠地狱,阴寒森冷。
☆、第 553 章
第五百五十三章 顾六公子天生好命(3239字)
她这侄女果然狠毒,只一招永绝后患,还将人凌辱致死,顾夫人看着苏谨心,害怕得头皮也发麻,将郑雪莹送去军营当营妓,让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面对一群年轻力壮的兵士,这么毒的狠招,亏苏谨心想得出来,可比她年轻时狠多了,唉,她真是老了。
这六弟妹年纪轻轻就手段狠辣,可怕,太可怕了,年氏打了个寒颤,畏缩在了顾衡谏身后。
苏谨心缓缓地迎上众人畏惧的目光,还有那些世家家主眼里对她的忌惮,心里不由地一阵苦笑,看吧,这辈子她就注定当不了善人,本来想改邪归正当个贤德少夫人的,这郑雪莹偏偏自己送上门来,逼得她不能再伪装柔弱。她若退一步,便是被人众口铄金,指着脊梁骨骂,既如此,那她就来一个对付一个了,也总好过于日后她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对她和顾小六一阵羞辱诟骂。杀鸡儆猴这一招,其实才是最有效,也是最好的法子。
唔唔唔……郑雪莹叫得更疯狂了,塞在嘴里的糕点是吐也吐不出来,吞也吞不下去,就算吞下去了,也会噎死,就算不噎死,也有可能会被苏谨心之言吓得当场昏阙。
“谨心的提议倒也不错,老夫会考虑的。”范老一开口,郑雪莹当即就身子一软,整个人吓昏了过去。
“把她带下去!”范老挥手,“如此大喜之日,怎可被这等恶妇坏了兴致,来,顾知府,本官敬你一杯。”
江南按察使范锴范大人平生最嗜酒,尤其是爱喝家乡产的花雕酒,顾知府随即命人抱了一坛花雕酒过来,等范老喝完一杯后,就给他的酒杯中斟上花雕酒。
范老一杯酒下肚,又连饮了几杯花雕酒,疏狂之态立现,“顾老兄,算起来你比我年长近十年,在你面前我怎敢托大。今日是令郎大喜之日,在顾家,你最大,什么江南按察使大人,什么浔阳王世子,什么侯爷的,都统统靠边。顾老兄,恭喜,恭喜啊。”
“同喜。同喜。”顾知府与之碰杯,显然已把旌德侯晾在了一边,不管不顾。
旌德侯憋了一肚子气,刚想发作,这边赵弋楚就道,“年侯爷,本世子以茶代酒,敬你。”
不喝吧,就会被人说他旌德侯眼里没有浔阳王世子,所以,旌德侯只能喝,“小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