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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宝林最近怎么样?”赵钰峥没头没脑地问道。
林宫正一怔,旋即道,“一应吃穿用度俱没有克扣,只是为了查案方便,所以阖宫上下不得出入。”
她微微一犹豫,“只是……当时搜宫时候,怕是惊扰了些吧。”毕竟当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云宝林,众人都以为是云宝林初初承宠,所以因为嫉妒,难免失了方寸。
赵钰峥微一沉默,“下去吧。”
林宫正施了礼,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一室寂寥,过了良久,赵钰峥扬声道,“章清德,摆驾绾璃殿。”
…
赵钰峥问了几句话后,就挥手屏退了门口尽忠守则的侍卫们。络腮胡子侍卫于是带着众侍卫撤离了。
他推开紧闭的大门,门吱呀一声,却莫名让他精神一颤,恍然回过来神。迈步进了大殿,就要提脚进去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了门里传来的声音。
赵钰峥微一犹豫,还是在门外驻足了。他侧耳倾听,模糊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他记得,是云宝林身边的宫女,唤作熏声。
“主子,你可别再伤心了,”熏声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伤心坏了身子不值得,皇上……皇上说不定已经把你给忘了……”
“不会的,”云宝林的声音透着无尽的哀伤,“我没有做过的事儿,皇上一定会还我一个清白的。”
“主子!”熏声抽噎起来,“不要再糟践自己了,你倒是吃些东西啊。”
碗碟碰撞之声传来,“不吃。我等皇上来了再吃……”
“主子你可别再摔了,呜呜呜……”熏声哭着劝道,“这是皇上赏赐的最后一件了!”
云宝林沉默良久,连带着门外驻足的赵钰峥心也提起来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前倾。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宝林略含惆怅的声音传来,“我对皇上的心,恰若这一块砚台,是世间唯此一件的。皇上若是不信我,便……”
“便怎么?”赵钰峥叹了一口气,直接迈步进了门,接口道,“便要摔了吗?你何苦拿砚台置气?”
他进门便看到云小芊身着一袭素白淡雅长裙,盈盈地坐在榻上,听到声响,云小芊向这边看来,一双秋水眼圆睁着,眸中仍然映着惊愕。一张粉脸上透着十二分的憔悴,身脊却挺的笔直,与她仍旧透着稚嫩的脸相比,更显出几分成熟与稚嫩交织的矛盾美感。
云小芊像是不可置信般眨了眨眼睛,随即便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赵钰峥微一挑眉,上前走到她面前,自上而下俯视着云小芊,“看什么呢?”说着,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抚上她如凝脂般的肌肤。
云小芊眼圈很快就红了,别扭地转过身子,“皇上,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赵钰峥听着她话里透着浓浓的委屈,偏偏还拿着一双眼睛偷眼看自己,不由的有些好笑,“来看你摔砚台啊!”
“……”云小芊看着榻上的砚台,一时沉默了,“啪嗒”一声,眼泪便掉了下来。
“好了,”赵钰峥看着云小芊无声无息地哭起来,更显得无助,心里也软了下来,“已经查明了,这件事是瑾昭仪身边的宫女欣梦做下的,你可以安心了。”说着坐在云小芊身边,一伸手将云小芊揽进了怀里。
云小芊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疑惑之色,但是什么也没有问,只是乖巧的将身子靠向了赵钰峥,一张小脸上,全是餍足的神色。
“你倒真不会给朕省银子”,赵钰峥轻刮她的鼻子,调笑道。
“这天下,不都是您的吗?”云小芊皱皱鼻子,娇嗔道。
赵钰峥微一挑眉,眸中更加幽深。
…
云宝林仅仅遭受了短暂的憋屈,就以让后宫中人叹服的速度复宠了。
颜沁然知道查明了瑾昭仪的事件之后,还是愣了一下的。名叫欣梦的宫女她也是见过几面的,沉默寡言地跟在瑾昭仪身后,看着像是一个忠心的。
她默默地摇了摇头,可惜了。
颜沁然休息了几日,风寒倒是好了,赵钰峥派来的御医也放心地回去回了话,那么这晨昏定省,便是少不了的了。
就在去了皇后娘娘的凤栖宫后,颜沁然在回来的路上,偶然碰见了萱修仪。
萱修仪始终远远地缀在颜沁然身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偏偏不与颜沁然接触。颜沁然看得无聊,索性停下脚步,扭头冷淡地看着萱修仪。
她走了两步,距离颜沁然有些远了,这才是像忽然注意到了颜沁然一般,一脸的惊讶之色。“呦,这不是颜选侍吗?听说云宝林是无辜的,果然是好命。”
“萱修仪不是说,以后有我哭的时候吗?”颜沁然不答她不怀好意的问话,只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这种态度像是激怒了萱修仪一般,她咬了咬牙,半晌方才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小心楚紫瑶。”
颜沁然眉头紧蹙,面不改色地看着萱修仪。
萱修仪看着颜沁然波澜不惊的模样,冷哼一声,“我言尽于此。”
第19章 蜕变
不管怎么说,楚紫瑶表面上还是颜沁然的同盟,颜沁然必然是不可能跟着萱修仪一起去诋毁楚紫瑶的。
于是脸上浮现出一丝讶然的笑意,“萱修仪莫非是脑子气傻了?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
萱修仪此时已经调整好自己的神色,悠悠地迈步离去,偏偏走时候不咸不淡地说,“这事儿虽然有欣梦顶了缸,可是也要想想,一个宫女,哪里来的那么大的仇。”一声嗤笑悠然飘远,“想来露水这事儿知道的可不多,你是个聪明的,可别做那没了眼睛的瞎子。”
颜沁然看着她走时候还是没有死心,往自己这边瞥了一眼,所以旋即做出一副惊疑不定的疑惑模样。萱修仪上下瞅了瞅,看着颜沁然的神情是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了,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颜沁然待她走了,这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撇了撇嘴。
徐行在回熙瑶殿的路上,颜沁然嘴边一直勾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百果跟随着主子,颜沁然却走的越来越慢。她漫不经心的一瞥,倒是吓了一跳,心下一慌,也不敢开口提醒。
颜沁然对萱修仪的话是一点不在意的,很简单,这挑拨未免太拙劣了些。而且,欣梦的事儿,也算是自己一手导演的了。
当日自己并不是无端去找姝妃的,毕竟当时姝妃与昭王的关系属于不可言说,说了就必然性命不保。若是归了姝妃一派,自己与贤妃的约定也会被自己单方面撕毁,自己也会处于姝妃的钳制之下,很有可能被姝妃灭口。这招只会是损了自己的运道。
当日自己也是下定了一番决心的,可是前世的记忆太过痛苦,她曾无数的想象若是云小芊不死会是怎么样。今世不知出了什么变故,云小芊安然无恙,那么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云小芊去死……
这事儿在云小芊看来是一个死局,可是在自己看来最简单不过。只因为自己比此刻后宫中的所有人都活得久一些,所以才知道不久后瑾昭仪与姝妃联手做下胆大包天的事儿,原来瑾昭仪早已经寻了姝妃做靠山。那么此刻,两人绝不是表面上的交情淡淡。瑾昭仪,便是姝妃的马前卒。
所以只好暴露了那段落雪苑撞见奸情的事件,来求姝妃给云小芊洗脱冤屈。虽然云小芊这清白,是以别人的冤屈换来的。至于欣梦如何成了替罪羊,那边是瑾昭仪的安排了。
颜沁然心头一悸,骤然顿住脚步,眼前是一丛繁盛的迎春花,她怅然若失地低头向下看去。水蓝底色的绣鞋精致小巧,鞋边沾染了一丝尘土,脚下恰好踩到了一片落下的迎春花瓣。颜沁然脚尖使力,那瓣花便蹂躏不成样子了,肮脏而不堪。
欣梦,死的冤,可是也是她自愿的。
颜沁然收回了看向绣鞋的目光,淡淡一笑。直到这一刻,她仿佛才褪下了上一世善良的外皮,当一条生命因自己而死的时候,她才有了一种沉重而轻松的诡异感。她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善良无辜的颜沁然,如今的她,是想要活下去,并且活的更好的颜选侍。
……
至于萱修仪所提示的楚紫瑶……颜沁然晒然一笑,萱修仪必然是不安好心,可是这楚紫瑶的事儿,未必不是因为听到些什么,知道些什么,所以才有此一说。更何况,萱修仪说得对,这事儿可没有几个人知道,而她也不是没眼睛的瞎子。
…
“姐姐,你说真是欣梦做下的吗?”云小芊纳闷地问道。绾璃殿解了禁,今日她便来寻颜沁然了。只是投毒这事儿虽然过去了,她心里还存着犹疑呢。
“兴许吧,”颜沁然手里动作未停,拿着花洒给窗台上摆放的金盏菊浇水。“皇上不是查清楚了吗?”自从上次自己将皇上赐的药倒了进去,金盏菊便显得蔫蔫的,颜沁然几乎疑心这花活不了多久了,于是这几日也对金盏菊上了心。自己总不能连一朵花都养不活吧?
那也未免太逊了。
“幸亏那个宫女被处死了。”云小芊恨道,“小小宫女竟然有如此恨毒的心肠,对主子包藏祸心,意图谋害,如今的下场也算是死有余辜了。”
颜沁然的手顿了顿,花洒里的水倾泻而下,灰色的泥土浸满了水,显出黝黑的颜色。她将花洒搁置在一边,百果便递了锦帕来,颜沁然接过帕子擦了擦手,随手丢给百果,牵着云小芊的手,将她拉到了榻上。
“这话可不能这样说,”颜沁然严肃道,“宫里的女子都是可怜的,这件事儿也就是无端栽到你身上了,兴许欣梦与瑾昭仪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仇恨呢?死有余辜说的有些过了。”
云小芊一怔,想起来瑾昭仪情真意切的话语,心下不以为然。她不服道,“做错事儿就该受到惩罚,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眼睛里见不得沙子!”她磨了磨牙,“哪里有那么多仇恨?我看就是阿谀奉承、欺上瞒下之人。”
“……”颜沁然不想跟云小芊起了话语冲突,于是转移话题道,“你今日复了宠,行事要更加小心些,免得又遭了别人记恨。”
云小芊本来毫不在意,转念一想不禁心有余悸,“皇上不过是多去了几次我这里,便招来这祸事,后宫中的女人果真是不可理喻。”
颜沁然看她有些怕了,这才勉强满意。不怕她怕,就怕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云小芊看着颜沁然微微颔首,伸手拽着颜沁然的袖子,“姐姐不是不可理喻的,姐姐最善良了!”
她满脸娇憨,因为最终的翻身显得一脸容光焕发。颜沁然心头蓦然酸楚,不管怎么说,云小芊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跟自己撒娇,自己付出的,都值了。只是自己并不善良,如何解决的这事儿,也是不能跟云小芊说道的。
…
“砰!”一声重重的声响,凤尾瓶撞上了墙,跌到地面时候,已经是一地碎片了。“贱人!”雅妃怒不可遏,摔了凤尾瓶尚且不够,踱步两下,转身拿起手边的铜奔马,就要向地面掷去。
“你还是悠着点拿,”贤妃娘娘不急不慢地说道。“刚才砸了我的凤尾瓶,是高古瓷,那也就不说了,可是手中这件青铜奔马可是皇上赏赐的,皇上上我这儿来的时候,也常常爱把玩的。”
雅妃一滞,拿着铜奔马的手僵硬起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放下好还是干脆摔了好了。心下衡量半晌,愤恨地跺了跺脚,还是将铜奔马搁在了案几上。“姐姐,你就看着姝妃那女人趾高气昂吗?不就是得了一个颜选侍吗?有什么了不起!看她在早晨那嚣张的样子!”
“好了,”贤妃伸出纤手,将眼前的一杯茶往雅妃面前推了推,“喝点碧螺春降降火吧。”
“姐姐……”碧螺春确实降火败毒,可这当面调侃的……
雅妃一腔怨气无处使,也不管茶盏,转身向着贤妃娘娘,“颜贱人竟然出尔反尔,和姝妃搅在一起,给我甩脸色看!”
今儿早晨,在凤栖宫给皇后娘娘请安时候,一向不给人面子的姝妃竟然亲自跟贤妃搭上了话,雅妃正觉着惊疑不定,那边姝妃和自己说话时候又没事找茬,自己一时情急冲撞了几句,一向低调的颜选侍竟然帮着姝妃。这简直像是做梦!雅妃已然将颜选侍认定为自己人了,而“自己人”竟然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己了!
她又不是个傻的,言语上吃了亏,仔细一思量,也知晓这是着了颜沁然的道了。只是就是不知道颜沁然折腾了这一盘,到底是图谋了些什么了。
“你管她做什么?”贤妃娘娘横了雅妃一眼,“在宫里也是老人了,怎么还是如此急躁?她选择谁是她的事情,她若是觉着姝妃更能庇佑她,尽管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