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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怕自己退休了,你就嫌弃我老而无用了呢。”
陆雅茹正色道,“人自然有生老病死,我嫁你那天你就比我大这些岁,难道这些我还想不到么?只是我怕你只是惯做大事情的,居家这种繁琐无聊的生活怕你过不惯,退休容易,想再回去就难了,你要想清楚,我不想你因为我们娘儿俩后悔。”
“有什么事大得过老婆孩子?我总算是才大彻大悟了,我还剩几年呀,剩下这点儿时间守着意宁长大,看她平平安安才是真的。”
许达均要退休,这可不是简单的小事情,北京方面再三挽留,拖到过年,看许达均退意已决,最后只留了军衔和一大堆名誉头衔。许达均还住在军区壹号院中,但军区的实际最高长官权力又落在了副司令身上,恰如十几年前——但这些,再不关许达均的事。
许达均就这样开始了悠哉的相妻教女的生涯。
话说回头,许意宁在学校一连串的闯祸,她父母知晓后并没有责怪她,而是第一时间先后悔自己的疏忽,对孩子缺乏关爱与引导。之后,许达均与陆雅茹把心力都用在女儿身上,许意宁不久就恢复正常。虽然她的“恶名”没那么容易消除,但老师已经很久都没有找老魏去学校“串门儿”,双方都非常的满意。
陆雅茹本想给孩子转学,许达均不同意——哪里趴下的就打哪站起来,人必须要为做过的事付出代价,这样才是勇敢的——女孩子!
现在的情形变了,陆雅茹要忙工作,有时在周末加班,还总出差。休息日多是许达均和老魏一起带孩子。他们带着孩子玩儿的可多了:打猎,骑马,钓鱼……
许意宁重又恢复了开心活泼的小孩子模样,看着女儿洋溢着欢快笑容的小脸儿,许达均觉得,一切都值得。
开春的一天,两老一小穿得厚厚的,跑到码头坐快艇出海去钓鱼。难得的,海上无风,阳光洒在海面上犹如千万条银鱼在游曳。
许意宁突然问父亲,“人死以后是怎么样的?是像聊斋说的那样变成了鬼怪还是像封神演义说的变成了神仙,或者什么也没有了?”
许达均被问得一怔,刚想说什么,又听女儿问,“那大妈呢?会不会转世变成什么人,或者她现在就在天上看着我呢?”
她终究是没把程映琳放下,许达均心头一软,把女儿揽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轻声道,“人死了究竟会如何,这个我也不知道,可是,我想你大妈她一定很开心的,因为你一直在挂念着她,所以她看见你活得快活就会很欣慰。”
“为什么人一定要死?如果她不死,我会更快活,我会更听她的话。”
许达均无语了,他抱着女儿,一老一小依偎在一起,老魏看得眼睛泛酸,扭过头去擦眼泪。
这天,他们一条鱼也没有钓着。
争执
话说许达均为了幼女“养病”,解甲归田,其他子女们都觉得好,母亲已经去世了,父亲的健康就变得格外重要。这个时候就显示出陆雅茹存在的必要——,老人到了晚年总得有人奉养,大家都忙着工作,既然父亲有了一个年轻的妻子,那他们就可以完全不用想如何赡养的问题。
向东在程映琳去世之后明显对陆雅茹客气热情主动许多许多。过除夕的时候,向东还领着孩子们在许达均家里守夜,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一吃了饺子之后才回的程宅。
程一锦见向东母子三人回来,便说道,“不知道你们几时回来,所以汤圆也没给你们留。”
向东很大度的微笑,吩咐阿姨包汤圆,“毕竟是妈妈走后第一个春节,大年初一怎么也得在家里吃顿汤圆的。”她在表明自己也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
许优问道,“不是刚在爷爷家里吃完饺子么?怎么还要吃汤圆的?”
向东微笑着说,“爷爷家是爷爷家,奶奶家是奶奶家。这是奶奶给咱们留的家,所以咱们一定要记住奶奶,吃汤圆就表示咱们很思念她老人家的。”
这么弯弯绕的话,直脾气的程一锦也听出了玄机。
许童见气氛不对,拉着弟弟给姑姑拜年之后就上楼去玩游戏了。向东点到即止,毕竟,应该有的面子还是要维持的。
但,两个女人的战争已经拉开了序幕。
表面上,向东仍然很尊敬大姐姐夫,过了年不久,她就带着孩子回北京了。
战争的升级和方平家有直接的关系。方平父母住的房子这年的春天要拆迁,于是,方平回家和程一锦合计,便让父母和弟弟一家搬到程家来。
程映琳去世之后,看护和司机都走了,乔阿姨也回了苏州老家养老,偌大的宅子就住了五口人,还得算上只在周末才回家的方芳,未免有些冷清,现在方家的六口人搬了进来,程宅一下子热闹起来。
还没等方家的人住满一个礼拜,向东突然从北京到了上海。
这天恰巧是礼拜天,方家的人正在吃早点,有人按门铃,保姆在屋内的对讲机听说是向东来了,便给她开了门,又到餐厅去告诉程一锦。
程一锦听说向东来了,吃了一惊,毕竟不是过年过节,很是意外。她和丈夫迎到了客厅,看见向东满脸含笑,说自己来上海学习,要在家中住一段时间。她笑盈盈的请保姆把她的行李搬到房间里去,“是二楼西间的套房,别记错了。”
方平和程一锦对视一眼,都尴尬万分。向东看着保姆不动,做出十分奇怪的样子来,“怎么?”又恍然大悟道,“看,我忘记了,现在是大姐当家,我也不好使唤你的人,我自己搬好了。”说罢提着行李就要上楼。
程一锦伸手拦住了她,“向东,先等等。”
向东本就是虚张声势,并没有真的想自己搬行李,这下冷下脸来,“大姐,请问你什么意思?”
方平和程一锦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方平的两个侄子从餐厅出来,“大伯,我们吃完了,不是说吃完饭就开车带我们去玩的吗?”
向东冷冷一笑,后退几步,坐在了沙发之上。方平同侄子们解释,有客人来,让他们且等等再说。
方平的父母及兄弟弟妹这时也从餐厅出来了,看气氛不对头,就各回各房间。方平的父母就住程一锦从前的房间,而他的兄弟弟妹则是住向东一直住的房间。
向东冷笑道,“舅舅送给妈妈的车,现在是大姐你在用,那妈妈留给我们的房子呢?也让大姐送别人住了?客人——原来我们都被你们扫地出门了。”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程一锦听了之后气得说不出话来。方平上前解释,“弟妹,你别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因为我父母家拆迁,他们找不到住处,就都住进来了。”
向东笑道,“既然姐夫还认我这个弟妹,那我也尊您一声姐夫,当初这个房子里妈妈留给三个人的,可不是独独留给大姐一个人的,这话对吧。”
方平还想解释,向东却往下说,“因为我们一直住北京,这个房子也是大姐一家在住,可不能因为这样就把我们对这房子拥有的权力都剥夺吧?如果姐夫你要问我借房子,我会说个不字?可是现在算什么?你们姓方的一家把房子都挤满,是想干什么?我一个正经的主人要住,却没有地方,你们把房子借出去却不同我们讲一声,哼哼,你们这个事情可做得太不合理了。”
“向东,你到底想怎么样?”程一锦忍不住,抢在丈夫之前发问,
“妈妈的房间我可不敢动,大姐你的房间我也没有权力过问,可这房子我也有份,我要把自己的房间看牢,免得自己想住都没有地方,我下午会领锁匠过来,把我和一山还有孩子的房间都上锁,请在这个时间之前把我们的房间都清理干净——还有,妈妈留下的家具也有一份清单的,我看还是分仔细的比较好。我不会占别人的便宜,可也不容许别人侵占我的财产。”
向东说完话,拎着行李箱就走了,根本不给方平再跟她解释的机会。程一锦气得要命,抓起来电话就拔号,她打到许达均家,许家四口人都出去了。方平说,“你找爸爸干什么?”
“她也太不像话了,我找爸爸教训她!”
方平叹气,“她句句都说在理上,其实这件事怪我,若是当初想着和一山一河两个讲清楚,向东也不至于误会。”
“凭什么要讲?”程一锦不讲理了,“他们常年都不住上海,我看向东就是来找茬的,我就是不给她让地方,看她能怎么样?”
“这房子明明就是你们三姐弟的,人家有权利的。”
程一锦看方平的话是向着向东的,更加生气了。
自打母亲过世,程纾和程敏就只同许达均和陆雅茹联系,对程一锦这个外甥女疏远很多。程奕把司机调回了公司,车子留了下来,说就送给表姐了。在程一锦的心中,这辆车本来就是她的,把司机调走了她还埋怨不方便了许久。
过年过节的时候,往年都是香港方面的亲戚主动打电话过来问候,程一锦也习惯如此,却全不想往年是她妈活着辈分最大,所以人家打来是敬老,她却不肯或是不习惯主动给别人打电话问安,就是她父亲那边也从来都是陆雅茹打给她,她再让陆雅茹转达她对父亲的话……方平向来专注事业,基本上不管交际,也不管家,程一锦一副天老大她老二的架势,慢慢和亲戚们都生疏了。
本来,程一锦想把保姆给辞了,但向东说房子太大,家具什么的又多,需要人每天维护,陆雅茹也觉得这么大的宅子不用保姆是不行的,所以由陆雅茹出钱,为程一锦把那个保姆留下来了。向东坚持每个月出30块钱,说房子自己也有份,既然需要维护,那应该拿的钱她也不会少拿。她每个月都同保姆联系,所以才知道房子里的动静如何。
程一锦找不到许达均,也找不到许一山,正在犯愁。方平的父母从房间里出来,说,要不然他们另找房子住吧。
程一锦哪里肯,这不仅是面子问题,也是财产问题。她本来就是存了这个心的,既然人走茶凉,母亲去世了,舅舅和小姨是不会再理睬她了,她就全指着这个房子了。想着弟弟们早年都不在母亲身边,是谁最劳苦功高,是谁对母亲的贡献最大?都是她程一锦,这房子一直是她在住,向东他们当个亲戚偶尔来住住就罢了,但这房子就该是她一个人的,再说了,房子也没法子分呀。
拖到晚上,向东回来了。方平已经联系到了陆雅茹,陆雅茹听说后很是后悔——早知道还不如不接这个电话呢。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这个家的事儿就是笔滥帐。想着程奕刚好在上海,于是她拉着丈夫和程奕一道来到程家。
程一锦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当然,全然不讲她的私心却全都是私心的体现。向东很是讲理,妈妈的遗嘱怎么说她就怎么办。
陆雅茹笑道,你们都对,你们都有理,那么现在我有个主意,你们要不要听?
向东当着许达均的面不能表示对小后妈的轻视,程一锦觉得陆雅茹就不能偏向她也不会害她。于是两个人都表示了兴趣。说说看吧。
陆雅茹的主意是房子很难分的,但钱很好分,把房子卖了,钱分成三分,这样谁都没异议了吧。
向东觉得这主意好:第一,程一锦早把最舒服的房间最好的家具都占上了,第二,自己一家长住北京,母亲留下的房子很难得住一次,第三,就算他们搬到上海,和程一锦一起住怎样都是憋屈。
程一锦心里有点犹豫,她是舍不得这个大房子,可最近这大半年,她自己住着又上火,——她和方平没有这个经济能力来维持呀——刚好她和方平的单位也分房子,本来她还寻思那个分下来之后就让方平弟弟他们先去住,现在想着如果把大房子卖了,到时候住自己住新房子多省心!
那老房子谁来买呢?
程奕来买,他知道父亲一向想回上海来,这个老房子还算保持得不错,他若买来给父亲,父亲肯定开心的——本来这个也应该是他的财产。
最终,向东和程一锦都点头。陆雅茹说,那就再问许一山和许一河的意见。向东有点慌,她来上海做什么完全没有和丈夫商量,万一丈夫知道她和大姐争房子,她又要看他的脸色了……
陆雅茹虽然和许一山不熟,但通过几次接触还有许达均平时的描述,知道他的脾气,于是在电话里完全以程奕想买这个宅子当主要理由去问。许一山说,既然是舅舅想住,我不要钱,送他好了,反正我也没想要那个房子的。
陆雅茹就说了,这是表姐留给他们的心意,多多少少是那么个念想,你不想,就留给两个孩子。许一山说那就你说得算,我不管了。
向东松了口气。程一锦看她那提心吊胆的样子,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要在弟弟面前讲她几句……
许一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