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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们暖暖是个小女汉子啊!”路宁哭笑不得的捏捏自家闺女,“你看看你爸爸都教了你什么。”
小丫头撅起嘴巴,“哼,我要告诉爸爸,你说他坏话!”
安筱看着,笑容一点点淡下去,她爬起身撑了撑腰,“嫂子,不早了,你带暖暖回去吧,顺道带我去个超市,我想吃草莓了。”
“暖暖也要吃。”小丫头立马多云转晴,扑过去拉安筱的手,“姑姑,小悦家有草莓园,我们去他家好不好?妈妈,快去开车,我搀着姑姑。”
路宁逗着小丫头,“哎哟,不顺路啊!”
小丫头不满的瞪着她妈,“我要告诉爸爸,你欺负我!”
安筱笑着,“暖暖喜欢姑姑就喜欢,咱们不带你妈妈好不好。”
寒清正好推开门,“谁欺负我们暖暖了!”
小丫头撒丫子奔过去,脆生生的叫了声,“爸爸!”
寒清抱起小不点,“哎!暖暖有没有听妈妈话啊!”
小丫头别扭的点头嗯了声,大家都笑了。
寒清将暖暖递给路宁,“小宁,你带暖暖去外面等我,我跟筱筱说几句话。”
路宁点头。
安筱逆光站着,整个人笼在光晕里看不清表情,声音轻轻的,“哥,他会死吗?”
寒清摇头,“这件事有点复杂,我约了苏简,晚上一起吃个饭。”
安筱一直压在心头的石头落下,她低下头去,模糊的看着身前长长的投影,宝宝,妈妈想爸爸了,我们去看他一眼,偷偷地好不好?
晚上的聚餐终究是不欢而散,苏简很是愤慨,“嫂子,寒清是你的哥哥,他这么做情有可原,我站在一个弟弟的角度上,哥他再错那也是爱着你的,你这样他会伤心地,很伤心。”
安筱抚着小腹,嘴角微微扬起,笑意却未达眼底,“你还太小,不懂。”
“嫂子,非做不可么?”苏简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苏简,我很爱他,很爱很爱。”
苏简顿住,良久,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会帮你瞒着他,哥交代过我,如果你找我,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你和宝宝。”
安筱“嗯”了声,走上前挽住大男孩的手,“苏简,带我去看看他吧,偷偷地,看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23
23、怨憎会 。。。
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就淡了;看着看着,就累了,星光也暗了;听着听着,就醒了,开始埋怨了;回头发现,你不见了,突然我乱了。
——徐志摩
安筱醒来时,有那么一瞬的眩晕,刺目的白,她压抑着,拉高被子,不让眼泪流出来。
不是车祸,不是摔倒,毫无预兆,孩子没了。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这么没用,留不住你。
她从没这么渴望过要一个孩子,一个属于他和她的孩子,她这次真的有很小心,却还是无法挽留,脑中闪过苏非墨有些狰狞的脸,冷酷的吼她,拿掉他,怨恨,来得突然而深刻,让她窒息。
忽然,想到了死亡,为什么,她还活着呢。
身体急速下坠,她从噩梦中醒来,夜深露重,空气愈发稀薄,她蜷起身子,难过的大哭一场。
当一个人完全放弃自己的时候,他会做什么呢,自甘堕落,自杀,绝食?
安筱不知道她属于哪一种,她开始没日没夜的呆在婴儿房外,像赖在橱窗外的小女孩,贪恋着玻璃镜里的世界,过往的医患都以为这是刚生完孩子的妈妈,舍不得孩子。
偶尔一两个进去抱孩子的护士都会友善的问,“小姐,您的宝宝是哪一个?”安筱睁着有些迷茫又有些渴慕的眼,“嗯,眼睛最漂亮的那个。”
苏非墨处理完加州的事就去了Safari,几乎要把整个小岛翻过来,接到他老爹的电话,直接飞回国。
医院里,有个穿病服的女人整日整夜的守在婴儿房外,满脸痴迷,没有人知道她是谁,有什么亲人,唯一知道的便是,她疯了。
苏非墨赶至医院,在看到安筱的那一刻,心口的疼几乎让他弯下腰来,大大的病服空空荡荡,只是一个月不见,他几乎都要认不出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安安,深陷的眼窝,两颊也凹进去,嘴唇苍白干涩,他甚至不敢碰她,怕轻轻一碰,她就碎了。那一刻的难过自责,他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顿,他到底做了什么,把她变成这样。
“安安……”苏非墨很轻很轻的叫她,没有反应,他有些惊慌的看着裴温,“裴叔叔,她怎么了?”
裴温叹了声,“小简送过来的,说孩子就没了,对她打击太大,就一直呆在这,劝也劝不走。没办法了,就只能打营养针,晚上睡一会儿,醒来了就又过来了,一看就是一整天。”
苏非墨张了张口,发现他根本说不出一句话,他看着趴在玻璃前的安筱,那双眼里的温柔似乎成了唯一的支撑,他走近她,将手遮在她眼前,“安安,别看了。”
安筱转过头,定定看了他很久很久,然后沉默着扭回头。
苏非墨缓缓抱住她,“安安,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安筱没有挣扎,却微微蹙起眉,“疼。”
苏非墨慌忙松开,“哪里疼?”
安筱退开一步,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看他,忽而又笑了,转过身去,迈着极轻的步子,走开了。
苏非墨沉默许久,他有些艰难的开口,“我可以带她回家吗?”
“不行,”裴温一口拒绝,“我明白你的心情,可你也看到了,她精神方面受了很大的创伤,连带着身体也吃不消,你带她回去,对她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苏非墨握紧拳,然后一点点松开。他站着,眼角一点点垂下去,看着灵魂被撕扯,玻璃窗上印着小小的孩子,咿咿呀呀的朝他笑。
突然骚乱的人群,夹杂着女人的尖叫,“有人要跳楼了!”
苏非墨一震,提脚就跑,安安,不要是你。
天台上,苏非墨生生止住脚,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他的安安站在栏杆上,张着双手,微仰起脸,唇角自然翘起,他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恐慌,这样的安筱是他没有见过的,似乎一阵风吹来,便散了。他甚至不敢叫她的名字,或是上前一步,心脏超出负荷的疼痛,让他站在原地,不敢呼吸。他看过她毫不犹豫割腕的表情,他一点都不怀疑她会跳下去的决心,他知道瞒不住她,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极端。安安,你真的好狠心。
苏非墨在这一刻觉得是真的没有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好像所有的路都走到了尽头,他眼睁睁看着她,随时都有可能摔进尘埃里,然后这世界,再没有这样一个人,那样的世界,了无生趣。
安筱忽而偏过头,朝着苏非墨的方向,垂下了手,笑容也一点点淡下去,微微翕动的唇,无意识的吐出两个音节,非墨。
苏非墨整个僵住身体,他听不真切,却读懂了她的意思,她在叫他,他走近她,缓缓张开手臂,“安安,回家吧。”
回忆,来的猝不及防,彷佛走马灯的慢镜头串起的一个个小剧场,她看着,眼泪一颗颗落下来。
苏非墨维持着一个姿势,重复着同样一句话,“安安,回家吧。”
飞扑而下的人,落了满怀,苏非墨紧紧抱着,像抱着整个世界,不敢松开手,他感受到胸口一点点濡湿,心愈发的酸涩起来,对不起这三个字,他说不出口。
安筱一直沉默,不管苏非墨怎么哄怎么劝,肖潇,长乐挨个来陪,她也只是不说话,总是出神的看着窗外,东西吃了就吐。
苏非墨没办法,将他老爹老娘召回来,说了前因后果,免不了一顿臭骂,硬是挨了苏家掌门人的一个巴掌,公司整个丢给他老爹,苏家夫人熬了些粥,送到了医院。苏非墨讪讪的立在病床边,苏夫人笑得温温淡淡的,握着安筱的手,“筱筱,妈熬了点粥,你喝点好不好?”
安筱乖巧的点头,苏妈妈一勺一勺的喂着,“好吃吗?”
安筱还是点头,不说话,也不看苏非墨,权当他是个透明人。
苏妈妈心里这个急啊,“我就该抽死这小子,让他说那些混账话,你也是,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找妈呢,妈给你做主。”
安筱脸色刷的白下去,她急急地下了床,扯到了吊针,手背一片殷红,苏非墨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又想吐了?”
苏妈妈忙站起身,拿起吊瓶,“我来吧。”
苏非墨没时间迟疑,安筱已经疾步朝卫生间走去,“呕”,一点粥被吐得干净,苏妈妈轻轻拍着安筱的背,“筱筱,哭吧,如果你都不愿掉一滴泪,那我们都没办法陪你难过。”
安筱直起身,洗了把脸,愣愣的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陌生的可怕,“妈妈。”声音沙哑的厉害,接着便红了眼眶,眼泪成串的落,“妈妈。”反复的两个字,听的门外的苏非墨一阵阵揪心,成夜成夜的梦魇里,她也只是这两个字,悲伤不减。
苏妈妈将安筱搂在怀里,“筱筱乖,妈妈在这里。”
安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是真的难过,每日对着苏非墨,她不想掉一滴眼泪来博取同情,他的话,她一向记得深刻。
苏妈妈拍着她,像是哄小孩子,“非墨的脾气和他爸爸一样臭,我生他的时候,他爸爸在陪另一个女人,我一个人在医院生的孩子,我一气之下,带了非墨,离家出走了,一走就是四年。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无依无靠,那种艰涩,非墨不想你尝到,但他用了这样偏激的方式,伤到你,也伤了孩子,你要他或是不要他,一切你说了算,妈支持你。只是,妈不希望你这样封着自己,生活永远都是自己的,别人来凑一脚或临时搭伙,还是会离开的,迟早而已,也许,他不是你的良人,你现在折磨自己没有意义,明白吗?”
安筱一直沉默不语,呼吸渐渐浅淡,慢慢睡了过去,苏妈妈叹气,苏非墨探身进来,蹙着眉抱起安筱,扶起母亲大人,“妈。”
苏夫人拍拍儿子,“儿子啊,连我这个做妈的都觉得伤心,要不是长乐跟我说,你是不是就准备一直瞒着,你选的方式太极端,把筱筱推得那么远,你明知道孩子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那不仅是她的,也是你的,她失去的太多了,她再爱你,也不一定还会相信你,信任这种东西,失去了很难再建。你好好想想,这段时间我来照顾。”
苏非墨将人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习惯性的垂头,却没能吻下去,这样苍白的一张脸,拜他所赐,他有些艰难地转过身,压着声音,“妈,我宁愿她恨着我,我明天带她回去。”
苏妈妈知道自家儿子的脾气,叹了声,“非墨啊,这夫妻呢,得学会坦诚,你看着总没心没肺的,这肚子里啊弯弯绕绕的多了去了,筱筱呢,一向是能不说就不说,你们俩吃得苦不算少,该吸取教训了。都不小了,这感情啊,也折腾不起。我先回去了,筱筱这,你可得照顾好了。”
第二天,苏非墨将人打包直接带回了幸福湾,将她抱到卧室,安置好,一路沉默的安筱忽而开了口,“苏非墨,我没有家了。”这世上有太多无家可归,有家却不能回的人,她不过其中一个,所以,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是一种极为平淡的陈述,苏非墨却听得心惊胆颤,他压抑着情绪,抚着她眼角,“说什么傻话呢,这儿就是我们的家。”
安筱轻笑,“这是你的家,不是我的,你忘了,我们离婚了。”
苏非墨低下头去,抵着她的额,委屈无比,“安安,我哪里舍得不要你。”
安筱像是听到一个笑话,她垂着眼睑,长长地睫毛遮了所有情绪,声音很低很低,“你舍得的。”
苏非墨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这是事实,她委屈,难过,伤心,而他,连解释都给不了。
“我是真的想要跳下去的,没有你,没有孩子,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季安筱容身之处了。”
苏非墨轻轻吻过她的唇角,“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我食言了。”
安筱无法忽视那双墨黑的眸子里沉沉的痛,她抚着那双眼,像是喃喃自语,“我不要你照顾,我也不怕一个人,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会好好抚养我们的孩子,我只想和你共进退,为什么,你都不懂呢?”
苏非墨牢牢锁住那双略显困惑的眼,只是为了那么一句话,她让他带她回家,至此,这个世界欠她的,全都由他来补偿,把最好的都给她,“安安,不要因为孩子拒绝我。”
安筱心里一刺,“苏非墨,你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呢,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季安筱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
“不会,”苏非墨轻声打断,唇边逸出一丝苦笑,“不会的,安安,喜欢你已经够吃力了,我哪里还有心思去喜欢别人。”
这句话,安筱是第二次听,第一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