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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门庭处,秦苏朝着他伸出了手,将已经昏昏欲睡的儿子抱了过来,低声的说了句,“我进去了,你回去小心开车。”
司徒慎却没有松开手,一双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她也只好抬头迎上了他的目光。
“周一,还是周二周三,都不跟我去?”他声音有些阴郁的发出来。
秦苏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看着他的眼神倒是很快明白他话里指的是什么,很轻的点了点头,“嗯。”
见状,司徒慎的一张俊容在本来就光线不足的情况下,更加幽暗了。
“我们之间的事,我还没有考虑好。”她见他始终不撒手,也是跟他老实的说出心里想法。
她说的是实话,心里总还会有那么一丝踌躇。
毕竟那是她奋不顾身后又用尽了全力的一段感情和婚姻,她曾放手时就是已经慨然割舍了,现在让她重新回头重新继续,虽也深知了他的心意,也已经在被他吸引着一步步的往回着走,却也还是会停在那里,不敢再向前迈出那一步。
形容不出来的滋味,有甜有酸有苦涩,还有许多的忐忑踌躇。
悬崖上的花朵,有勇气去采摘第二次,并不会那么容易。
司徒慎听了以后,沉默了许久,才幽幽的问出来一句,“那你还要考虑多久?”
“不知道。”秦苏闷声的回。
“嗯。”司徒慎也像是她那般,闷闷的应了声。
又蓦地想到了什么,忙开口说着,“奶奶说的事情,你不准考虑!”
秦苏还正沉浸在自己心里的百转千回当中,听到他这样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不愿意再搭理他的扭身想要转身进屋,他却还没有撒手,还保持着之前将儿子递给她的那个姿势。秦苏皱眉,半天没有拂开他的手后,不禁抬眼再去瞪他警告。
可抬眼间,那双黑眸似乎也是因为光线不足的关系,眸光亮亮的,眼神竟隐隐有一种害怕被抛弃的样子。
秦苏看着,心里一软。
她抬起了手,却并不是强制的要将他的手掰开,而是覆在上面轻轻按了按,“你放心,我们的事,我会好好考虑的,再给我点时间。”
像是为了安抚他一样,她的声音也像是头顶的月光一样,柔柔的。
司徒慎紧绷的心头被她的柔声细语缓解了不少,却也委屈丛生,反手握住她的,拿在薄唇边亲了又亲。
重新回到车子里,他坐进去将俊容埋在了方向盘里,懊恼的低叫了一声。
挫败的失落感平息后,他却还是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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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
已经算是步入了年尾,工程也已经接近尾声的部分,这块千辛万苦竞拍下来的地皮,中间坎坎坷坷的,也终于是即将要建设好了,忙碌的工人们都特别的有干劲。
秦苏抬眼看了下头顶被迫带上的安全帽,再皱眉瞥向一旁的男人。
有扛着木方的工人们路过时,还会笑呵呵的叫上一句,“秦总!”
她微笑着点头示意,然后不怎么高兴的质问身旁人,“喂,你不是打算一整天都让我待在这儿吧?”
“唔。”司徒慎从图纸上抬起俊容来。
在早上李姐送了小家伙去了幼稚园,她也是简单收拾了下,换了身衣服的打算出门,拿着车钥匙还没等上车时,他就开着那辆卡宴过来了,不由分说的就载着她到了江北这边。
“我今天还有事!”秦苏不得不说明。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奶奶给你打电话了,是不是?”他听后,眯着黑眸直哼哼着。
“……”她舔了舔嘴唇,没有出声。
昨晚和早上倒是都接到了老太太的电话,说的就是之前在老宅时说的事情,絮絮叨叨了好多。而且也确实说要介绍老姐妹其中的一个外孙来给她见面,但她当然是会找借口回绝的,老太太也没多劝。
“我是不会让你去的。”司徒慎宣告般的说着。
家里老太太跟着搀和进来,他简直是头疼,之前一个相亲男的田丁还是丁田的都让他觉得够添堵的了,他怎么能让同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呢!
秦苏无奈的跟他解释着,“我是要去幼稚园,那里有事需要我去处理。”
司徒慎撇了撇薄唇,不相信她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也是要小心才好,不能在到了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那你还真打算让我一直待在这儿啊!”秦苏见他的样子,哭笑不得的说。
“嗯哼。”司徒慎倒是干脆承认了。
黑眸斜睨向她,还继续说了句,“你不是说要好好考虑我们的事,就在这儿好好考虑吧!”
秦苏睁着眼睛看了他半响,动手解着下巴上系着的安全帽带子,然后便要抬腿离开这里。司徒慎哪里会干,眼疾手快的抓住她,不让她走。
“松手!”她只好回身过来。
“不松!”他像是作对的小孩子一样。
“你松手,别闹了!”她皱眉,微恼着继续喝。
司徒慎薄唇扯动,也是正想要继续回驳她时,黑眸看到什么,蓦地一紧。
“哎呀,有木方掉下来了,小心——”
秦苏听见有声音这样叫着,她循声望过去,却见工人们都指着他们这边的方向。
愣愣的抬头去看时,果然一旁大楼的上方,有工人刚刚抬过去的木方被吊车运送着往上,却不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木方在即将放下的一瞬滑落了下来——
“天!”秦苏惊呼出声。
可是也只是刹那之间,眼看着那木方就要砸在脸上,就跟你走在路上有车子忽然向你冲过来一样,根本来不及躲闪。
她害怕的闭上了眼睛,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捂住了头。
只是一旁的司徒慎比她还要快,没有多想的大步扑上来,捂住她的头将她整个人都保护在了怀里,同时跌倒在地上滚了半圈。
“砰——”
终于是有重物落下来的声音,可同时也感觉到他的一声痛苦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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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急诊室。
秦苏站在一旁,看着医生和护士正在给受伤的司徒慎做着紧急诊治。
当时听到他那痛苦的一声闷哼,秦苏才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施工地上的意外总是最常见的,可也都会时常避免着,像是今天两人也是太过大意了。而他竟然在那一瞬间想都没想,直接就扑了上来。
鸦雀无声的施工地再次混乱了起来,都朝着两人这边快步的奔跑而来,焦急的询问着状况。
秦苏挣扎的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还未定神就紧张的问,“你怎么样!”
“你怎么样?”而他的声音,也同一时间响起。
彼此的瞳孔里都只有自己的存在,里面焦急的神色都同样的像是下一秒就会燃烧起来一样。
“我没事,你呢!”
“我没事,你呢!”
又和之前一样,再开口,两人像是极度有默契的再度异口同声。
“真的?没有伤到哪里吗?”司徒慎仔细梭巡了一圈,不确定的问。
“嗯,没有!”秦苏猛点头,然后抬手忙去检查他,自己是整个被他给包裹在怀里的,连一点轻伤都没有受到。
她忙再度的问,“你有没有事?”
听她确定说没有时,司徒慎就松了口气,俊容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见她询问自己,一秒钟就变柔弱起来,整个人的重量都交给了她,俊容直接往她的胸|前凑,“我受伤了……”
“哎呀,慎总的小腿被砸到了!”
“没有流血!看样子应该是骨折了!”
围上来的工人们开始七嘴八舌起来,帮忙将掉下来的木方给搬起来,又是给他检查着伤势,又是叫着救护车。
秦苏也是仰着脸去看过去,果然他的一条腿被木方给砸中了,她关切的询问他疼不疼,他却只是更加抱紧着她,埋在她胸|前趁机揩油的同时边哼哼唧唧的重复那一句:我受伤了……
“医生,怎么样?”
见医生走过来,秦苏忙迎上前,急切询问者。
“还好,没有受到什么重伤,只是右腿轻微骨折了!”医生笑着说道,随即又继续交代着,“现在已经打上石膏了,接下来在住院观察几天就可以了!需要注意的事项,到时护士会告诉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再来找我!”
“好的,谢谢你,医生!”秦苏紧绷的心终于是放下了,笑着道谢。
好在砸下来的是木方,施工地那么危险,若是掉下来的是钢筋或是其他别的什么,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送他过来医院时,哪怕知道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可她的手心也还都是冷汗涔涔。
这边没什么事,秦苏也想着是要给老宅打个电话说一下情况的,等着挂了电话重新走进来,护士也已经都处理好。她忙上前的询问躺在上面的男人,“司徒慎,你还好吧?”
“不好。”司徒慎半阖着黑眸,特别虚弱的说。
“不好吗?”秦苏一听,紧张的凑近。
司徒慎薄眯着条缝的黑眸瞅着她,表情脆弱,卖萌一样的从嗓子里发出来句,“我受伤了噢……”
见状,秦苏无语的别过眼不搭理他。
一旁正收拾的护士们,都忍不住窃窃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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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病房。
司徒慎靠坐在病*上,右边的腿打着石膏的被吊在那里,正捧着一个玻璃碗,吃着秦苏给他切好的水果,每一下都咬的脆脆的。
过来探望他的好友路邵衡,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了他半天,忍不住乐了起来。
“司徒,你这把自己弄成这样,来感动你前妻来了?”路邵衡边笑边不客气的打趣。
因为之前有见过他列了一大堆追人的方法,所以大概知道了来龙去脉以后,以为他又是为了博得秦苏的心才弄到住院这一出。
“是工地上的意外。”司徒慎一听,不悦的解释。
“哟,那就是真的英雄救美了啊!”路邵衡更加来了兴趣。
还想再打趣他两句时,手机响了起来,路邵衡看了眼上面的号码后,似是不想接却又是不得不接的样子。
见好友的脸上逐渐变得没有表情,等电话挂断以后,司徒慎挑了挑眉说,“你家老爷子的电话?”
“嗯。”路邵衡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将手机随手一扔。
“你的事,怎么打算的?”司徒慎将一整晚的水果都吃完了,然后才有功夫关心好友。
“什么事?”路邵衡漫不经心的反问。
“你妹的事,还有你年后婚礼的事。”司徒慎慢慢的说,随即顿了顿,才又继续说,“我上次有碰到你家老爷子,他都还嘱咐我帮你张罗婚礼。还有报纸上,看得出他对这门亲事很看重程度!”
“有点棘手。”路邵衡闻言,皱了皱眉。
随即脸上的表情也很是烦躁,始终放松不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个烟盒,里面夹了根出来就要点燃,似是想要缓解此时心里腾升起来的复杂情绪。
“病房不让抽烟,要抽去外面的吸烟区!”司徒慎提醒着他。
“我就抽一根。”路邵衡比划比划手里夹着的烟,很渴望的样子。
“你瞅你这样,好像多久没过烟瘾了一样!”司徒慎见状,不仅笑着道。
“家里有孕妇,抽不了。”路邵衡慢悠悠的说了句。
闻言,司徒慎不由的挑了挑眉,正想继续问着这茬时,被好友给抢先道,“别说我了,你的事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复婚?”
提到这个,他的俊容一下子耸耷了下来。
“她还在考虑。”闷了半天,他看着好友道。
“不是吧!你不是为了救她成这样的么,这还不够感动的啊!我还以为你们俩的事都成了呢!”路邵衡惊讶的差点掉了手里的烟,不禁再一次嫌弃,“司徒,你可真丢人啊……”
“哪有那么容易。”司徒慎撇了撇薄唇,表情郁闷。
“你之前不是还孙子兵法,怎么以退为进之后,就没了?”路邵衡将抽到一半的烟给掐灭了,将窗户打开散散空气,然后走到了病chuang边坐下,诡笑了起来,“我倒是有一计可献,要不要兄弟帮帮你?”
“说出来听听!”司徒慎猛地坐了起来,眼睛亮亮。
路邵衡故弄玄虚的笑了半天,然后才凑近他,缓缓的低声商量了起来。
在听好友说完,司徒慎欠着的身子才坐了回去,黑色的眼眸慢慢的眯了起来,两人对望的同时笑了起来,越发的诡异。
秦苏正从护士办回来,手里拿着刚开回来的口服药,推开病房门进来时,才发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