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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向琛不以为然,只是冷漠以对:“即使大世家血本无归,丽典也必定要你走上庄严的法庭,付出你应付的代价。”
话及此,易春怒极反笑,阴阳怪气的笑声让严向琛眉峰轻轻拧起。他讥诮道:“丽典娱乐的高层和捧出的明星都是一丘之貉,都是最肮脏的存在。为了一己之私,什么都能出卖。”他阴恻恻的笑着,笑声未断,喘了口气又继续道:“白琤的恋情被曝光,居然是旗下艺人所为。严向琛啊严向琛,你看看你领导的公司,居然是这副德性。这组照片没能摧毁白琤,婕生还真是失策,啧。”
严向琛不为所动,淡淡问道:“易导说完了吗?”
易春反问:“严总查到罪魁祸首了吗?”
“自然。参与这件事的,丽典一个都不会放过。”
严向琛冷漠寒凉的话音,在嘟嘟电话声响后,隐没了下去。易春却在被挂断电话的那一刻,痛苦的抱住了头。时至今日,咎由自取!
次日,易春去了法院。如他所料,庄严肃穆的中院门口,果然聚集了许多等候的娱记。在他提脚下车时,众多记者们纷纷前涌,堵的他寸步难行。
镜头前的易春戴着白色口罩,眼睛有红血丝浮现,眸光暗淡,看起来像个精神焕散的痴傻患者。面对众多电视台及报纸周刊的记者,易春抬起了头,朗朗说道:“天理昭昭,我相信律法的公正。我行的端坐的正,法律定能为我洗刷冤屈。”
网络上满满充斥着《大世家》的消息新闻,无论是正面也好,负面也罢,几乎每个角落都有它幻化成人的身影。许多路人网友对此无奈哀叹:“娱乐圈不论何时何地,都在炒作,真烦。”
不管怎样,都是在给《大世家》增加曝光机会。
而第二件惹人争议的事,还是事关《大世家》。在大世家的宣传期内,丽典娱乐突然发了一份公告通知。
“在《大世家》拍摄期间,饰演女主角的演员婕生不慎堕马,医生鉴为小腿粉碎性骨折,提议需静修一年。经商谈后,公司决定遵从医生的指示,让婕生静修一年。一年之后,再重返演艺圈。”
截取的这段话,是严向琛命令秘书新发的长微博里的内容。
新闻报道时,众多粉丝和路人都惊了一惊。纷纷猜想,《大世家》是怎么了?导演易春被出品公司控告,出演女主角的演员婕生又摔断了腿,接下来,是不是还有其他事要发生?《大世家》难道是被诅咒了吗?
因为杨素担任《大世家》女主角的缘故,在拍摄期间因剧组的一些宣传,也积攒了不少的人气。所以在得知她受伤,并将要静修一年的消息,粉丝纷纷在她微博底下询问事情始末,也不忘关心她让她注意休息。不仅如此,还有粉丝跑到丽典官网底下留言,要求丽典娱乐给她提供良好的修养环境。
看到这些留言,杨素心里是感动的。也许这些感动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但至少在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温情。
在征得监管人的同意后,她登上了微博。在微博写道:“我很感动,谢谢大家的关心。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但很可惜,我可能会和大家告别一年。希望在离别一年后重逢,大家还能记得我。”
监管人看过一遍,在没发现异常后,才准许她将这条微博发了出去。
所谓的“堕马负伤”、“粉碎性骨折”、“静修一年”,都是欺骗外界的假话。事实上,她身体健康的很,既没堕马,也无骨折,更无需静修一年。是东窗事发,她被丽典雪藏了。至于期限是否真为一年,她也不知道。
天青云白,艳阳高照。
杨素坐在卧室靠近窗台的电脑桌旁,身边立有严向琛派来监管她的中年女人。她坐着一语未发,关闭微博后便对着窗外发呆。她静静看着窗外树枝上两只嬉戏玩耍的鸟儿,默默地出神。
两天前,易春赴法院开庭。她从电视里看到报道,震惊惶恐的过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覃容打来电话告诉她,“阿琤有女朋友的事,严总已经查到了是谁走漏风声。杨素,来公司一趟。”
她换了身衣服,随即驾车去了丽典。她除了最开始的震惊恐惧,现今只有淡定。
覃容在地下停车场接她,她默默地跟在覃容身后,跟着她走入总经理的专属电梯,直达顶层。
严向琛的办公室内,除了严向琛这个主人,还有白琤。杨素在见到白琤时,眼睫微微颤动,随即垂下了首,向二人问好。
严向琛没说话,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眸光锐利如鹰,直直令她打了一个激灵。她的头瞬时垂得更低,只有紧张颤粟的双手,泄露了她的情绪。
严向琛抿了抿唇,话语从口中滑出:“知道叫你来这干什么吗?”
她抬头,回道:“不知。”
严向琛似乎笑了笑。凉薄的话语讽意十足,“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一句讥讽过后,他侧头望向一言不发的白琤,道:“阿琤,你说要怎么处置她?”
深陷于沙发里的白琤,眼眸如寒星,漫天的寒意顿时铺天盖地袭来,让她禁不住身子一抖。寒意渗人,不见阳光,不感温暖。尽管他的眼眸如霜,她却依然凝视着他,目光不移一分。
白琤也抬眸,冷冷看着她,吐出一句让她惊愕的话,“杨素,我哪里得罪你了?”
她愕然,下意识反驳:“阿琤,你怎么会得罪我……”
白琤冷着张俊俏英秀的脸,眸光寒凉阴郁。听到她的反驳,他冷冷一声讥笑:“那她得罪你了?”
杨素沉默的站着,没有回答。齐雪真没有得罪她,是她嫉妒齐雪真,恨齐雪真。她不甘。凭什么呢?
她在恍神,白琤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可以尽我所能的照顾你,给你衣食无忧的生活。但前提是,必须本分、不生事端。”
她听闻一笑,“阿琤你忘了你那群粉丝的恐怖。在你决定与她在一起的那刻,早该预想到会有浮出水面的那天。但她比我幸运,有护她如珠如玉的父母,还有对她奉若珍宝的你。”说到最后,她的气息微微混乱,似乎要哽咽出声。她隔了许久,又道:“凭什么呢?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可我却感受不到你所谓的‘照顾’。”
看着杨素泪如泉涌的脸,严向琛不耐的插话进来,低斥道:“因为阿琤喜欢的不是你。”他一针见血的剖析,令杨素停止了哭泣。他又侧头看向白琤,道:“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如何?为一己之私心生祸心,丽典娱乐容不得这样的艺人。”
白琤没开口,算默认。杨素忍着心口涌上层层的痛楚,艰难的开口,旧事重提。
“阿琤你说过,会保我一辈子荣华和平安。这句话我一直铭刻在心,从不敢相忘。不知你是否还记不记得?”
杨素凄清的脸泪迹未干,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却紧盯住眼前的白琤。天地仿似历过了几个昼夜,她看着他英俊的容颜,由一开始的痛惜,到最后的冷漠,将她视为无物的眼光,她的心不可避免的收紧、抽搐。
白琤霍然站起,迈着稳妥的步姿来到杨素跟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只到自己肩膀的杨素,眼里威仪尽显,锐不可当。仅是一个眼神,都令她仿佛承受不住的低下了头。
头顶上响起他清越明朗的声音:“小素,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不喜欢挟恩以报、旧事重提。假若往后再有类似的事发生,我对你便没有情分可讲了。你好自为之。”
白琤的话,生生令严向琛将口中的话给吞进肚里。若不是白琤心软,他岂会轻易放过杨素。
“覃经纪,把她送回公寓,在我的处决出来前,不准她踏出公寓半步。”
作者有话要说:
☆、齐老的意思
齐恺丰忙完这段时间的公务,方才有回到家的闲暇。齐雪真以最初的沉默无声抗议,至今未消。齐母对此束手无策,只能将事情告知齐恺丰。
齐恺丰夜晚归家,正巧是晚饭的开始。保姆将烧好的饭菜一一呈上桌,再一一添上碗筷,碗里盛好米饭。齐雪真昨天刚从齐恺卓那边回来,保姆叫醒她时只匆匆洗涑下来吃饭。
饭桌上蔓延着沉默的气息,一家四口只埋头吃饭,并不说话。齐雪真叫了一声“爸爸”后,也没多余的话出口,只是把头低的很低,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唯有齐老先生一派闲适,少许的饭量入肚,便摆下碗筷,等另一头的保姆吃完,陪着他傍晚散步。也许是七八十岁的缘故,齐老先生并不似中年时那般固执,现在比以前想的更开些。他摆下碗筷后,在儿子和孙女之间来回巡视,最后叹道:“那个年轻人长的什么样,我还没见过,真真改天要带回来给我瞧一瞧才对。”
齐老的话一出,儿子孙女的反应各不相同。齐老先生眯着眼笑了笑,不作解释,迳自走出饭桌,往客厅里去。
齐雪真从愕然转为惊喜,放下碗筷忙不迭的追上齐老的步子,挽着他的手臂笑得亲昵,软软道:“爷爷一定会喜欢他的。”
“如果爷爷不喜欢他呢?”
“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爷爷您肯定不会不喜欢他的。”
“如果爷爷讨厌他呢?”
“爷爷不能讨厌我喜欢的人!”
饭桌上只剩齐母和齐恺丰静默无言。各自交流了下眼神,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无奈。齐母叹道:“等爸散步回来,我再跟他说说情况,也让他有个底。”
齐恺丰点头。事实上,他也只能点头了。
八点左右,齐雪真和齐老先生从外面散步回来。齐母坐在客厅,等着他们。见到女儿公公满面笑容,她心中除了酸涩,便只剩无奈了。把齐雪真支开后,齐母才道:“爸,我要跟你详细的说一些事。”
这段时间娱乐圈的新闻她都有关注,于是在齐老点头后,齐母开始述说。白琤的身份、白琤给娱乐圈造成的影响、以及给女儿带来的不便,甚至是前段时间那个变态粉丝给女儿寄来的恐吓信物,她都对着齐老一一道来。白琤虽然真的很优秀,但真不是她心目中的良婿。
齐老先生没有出声阻断,静静地听着。在和孙女出去散步时,他已经听了另一个版本了。如今再听到儿媳妇的这个版本,心里对未曾见面的白琤,有了一丝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让他的孙女非他不嫁。又到底是怎样的男人,让他的儿子儿媳反对不喜。
等齐母说完,齐老先生才说:“一切等我见到面之后再说吧。现在我困了,要去睡觉了。”
因为看到一丝曙光,所以齐雪真这晚睡得香甜踏实。次日,她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私藏的手机,拨通了对她来说熟悉,对手机却陌生的号码。在等待接通的过程中,她默默地数着手指,发现数不清时,便放弃了。她已经不记得,他们有多久没私下见面了。
此刻心跳猛烈,胸中溢满的欣喜快要将她溺毙。电话接通后,听到他略微沙哑的嗓音,她久久不能言语。
白琤看着手机的陌生号码,也心有灵犀的没有开口。等了良久,对方未曾挂断,他便清晰的听到丝丝哽咽传入。他嘴唇微动,最后艰难开口:“真真……是你吗?”
良久,对方唤道:“琤哥哥。”
白琤顿时眉开眼笑,笑音传入她的耳中,犹如天籁。
随即,她也笑了。
说明来意后,便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在白琤的不舍中,齐雪真挂了电话。
八月的热息弥漫,温度灼热如火,显然已经进入夏中。太阳给予的温热透过窗子,层层光束倾洒而进,往洁净的地面铺上金辉。剔透的玻璃膜反射阳光,照出五色缤纷的线束,和英姿勃发、卓尔不群的男人。
白琤立在光镜前,细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他刮了须,净了脸,抹了霜,洗了发,整个人浑身上下透出洁净、清爽,显得光风霁月,逸兴遄飞。
一切就绪后,他随手拈来一顶黑色礼帽戴在头上,又杵着看了一瞬,察觉无不妥,方才戴上墨镜走出卧室下楼。
白琤驾车从清峡湾开出,沿路来到京淮路的市委大院。在通过警卫例行公事的审查后,便将车直直开了进去,朝着齐家小楼的方向驶去。
齐雪真一早就洗刷完毕,将自己收拾得光鲜靓丽、光彩照人。前院种植的花草花期一到,已然全数绽放,开出无数风流、无数惊艳。她立在门口,风吹来,拂起她的发丝,掠过脸颊,送来轻微的痒意。
白琤觉得,那份痒意也送至了他的心口。挠得他心尖发痒,发酥。
车子稳妥的停在小楼门前。车门被推开,从里面稳妥的走出一个神采飘逸的男人。见到门前伫立的人时,嘴角浮起浅淡的笑意。闻声而至的保姆在见到白琤时,眼里流过赞叹。眼见主人家的小姐朝着男人走去,她也忙不迭的进屋向齐老和齐母汇报。
齐雪真迈着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