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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种问题，他不想说便可以直接拒绝，偏偏整出这么多事来转移她的注意力，那么，只能说明这个问题他不想面对，也不想让她知道。
“是么？”轩辕凌玉轻轻一笑，微微眯起了凤眸，悠悠开口：“……为什么只附在这个身体上么？除了双生子容易附身之外，自然是因为，当时在场的人，只有他而已了啊……”
“只有他？”甄瑶微微一诧，转瞬间，似明白什么般，不由震惊地睁大了眼：“难道说……”
轩辕凌玉看着她，微微一笑：“不错，正如你所想的那样，亲手杀死我的人，就是他，轩辕凌云，我的孪生哥哥。”
轩辕凌云亲手杀死了轩辕凌玉……
蓦然得知这样一个事实，甄瑶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揪住，生疼生疼的。
看着面前之人唇边浅浅的微笑，不知为何，心又更酸了几分。
“……你恨他？”甄瑶看着他，轻轻咬着下唇。
她还记得，他曾经告诉她，不要太接近轩辕凌云。
是因为，心中对这个哥哥有怨恨么？
“恨？”轩辕凌玉抿唇笑了笑：“没什么好恨的。我说过，是我技不如人，被杀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甄瑶瞪着两只大眼死死盯着他，两边鼓起的腮帮明显地在说：骗人！
如果不是心中有怨气，又怎么会有那么强的执念？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轩辕凌玉瞅着她这模样，似看出她想法般，莞尔笑道：“好吧，我承认最初被杀的时候，我确实有怨过，那时毕竟太小。不过，这么多年了，也都看开了……”
目光微微瞥向窗外，似在回忆着什么，良久，他才又悠悠开口道：“自小，他便处处胜过我，他喜欢读书习武，我却贪玩不肯用功，每回父皇检查功课之时，也是他替我蒙混过关。”
“其实，我一直知道，父皇早已有意立他为太子，我心里也清楚，他比我更适合治理这天下，而且他是轩辕家唯一可以延续香火的血脉。所以，我从未想过与他争什么，我也无心于这皇位。”
“在十三岁那年之前，我们的关系一直十分要好。直到那场怪病来临之时，我与他双双卧病在床，更由此得知了此病的解法……”
“两人中只能活一人，在知道这事之时，我便清楚，我会是被牺牲的那一人。毕竟，这个国家需要的，是一个有能力统治天下的人，但那个人，却不会是我。”
“他曾说，他宁可死，也绝不会牺牲我。那个时候，我其实想着有他这一句话，就算我死也无所谓了……那一日，父皇下了决定要杀我之时，他撑着病弱的身体，说要去找父皇求情……但是，回来之时，他却提着剑冷冷告诉我，他要活下去，所以，我必须死。”
“直到剑刺入胸口之时，我都还不敢相信这是真实……原来，之前所说的一切不过都只是冠冕堂皇的好话罢了，人，为了活命，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
说到这，轩辕凌玉唇角的笑意却是更浓，浓到让甄瑶忍不住泪流满面。
第33章 感慨
第三十三章
甄瑶这边哭的稀哩哗啦，一旁狐狸淡漠地趴在一旁，漂亮的紫色眸子却黯淡了几分。
又是一出可笑的背叛。
不论是山盟海誓的恋人，还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妹，不论是妖亦或者是人，为了一己之私，都能如此轻易地便背叛对方。
那么，又还有什么是可以值得信赖的？
眸光轻轻瞥过那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儿，眼底竟划过一丝浅浅的笑意。
也许，只有像她这般傻的女人还会为了别人不顾性命吧？
“哎，你哭得这么惨烈做什么？”轩辕凌玉瞅着甄瑶那满脸的泪痕，面上不由露出了几分无奈之色。
看着她这模样，本来还有些沉重的心情却是沉重不起来了。
甄瑶忿忿地瞪他一眼，抽泣：“谁让你一直笑，你越笑我就越想哭！”
那样的笑，只让人看的想哭。
轩辕凌玉却是不由失笑。
……这叫什么理由？
好不容易终于把泪抹干，平静下来了，甄瑶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轩辕凌玉，你……打算一直就这么附在轩辕凌云的身上么？”
轩辕凌玉眉梢轻挑：“那你要我如何？投胎？这生活的乐趣我还未享够，又怎么舍得离开。”
“但长久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甄瑶皱起了眉，两眼瞄着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听说，被鬼附身太久，对人类身体也是有害的。”
轩辕凌玉眸光轻轻一闪，却是微微笑道：“不错，但与我又有何干？”
“虽然轩辕凌云杀了你，是他不对，但是，他到底是你哥哥啊，你忍心害他么？”甄瑶好心地劝导着。
人死不能复生，但活着的人就应该好好活着不是么？
何况，他们到底，曾经也是感情那般要好的亲兄妹啊！
也许会有一念之差，也许会犯错误，但是，兄妹间又哪来隔夜仇呢？
何苦这般一直互相折磨下去？
轩辕凌玉却是笑容古怪地看着她：“那你忍心看我就这样在这世上永远消失？”
“……”甄瑶被他一句问的噎住。
是的，轩辕凌玉如果不附在轩辕凌云身上，那么，不是魂飞魄散，便是转世投胎，从今以后，这个世上便再也没有轩辕凌玉这个人。
轩辕凌玉微微别开了目光，笑意冷了几分：“我不想就这样消失，所以，就算再卑鄙，就算再不耻，我也要存活下去！”
这样冷冽的轩辕凌玉，甄瑶是第一次见到。
她的印象中，轩辕凌玉总是笑如三月春风，喜欢戏弄欺负人却从不伤人，他本该也是个温柔的人啊！
可如今，他的微笑却是如此冰冷。
甄瑶轻垂着眼眸，咬咬唇，忽而抬起脸来看着他，目光清澈而明亮：“你不会消失的！因为，有人会记得你，我也会记得你！你曾经真实地存在过，那些记忆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
轩辕凌玉怔忡了半晌，忽而看着她轻轻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也许以后你会讨厌我，想忘记我，但我会记着你今日说的话。”
“咦？”甄瑶怔了怔，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轩辕凌玉并不解释，只笑道：“不必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你……”甄瑶瞅着他，有些紧张。
他想通了，打算要走了么？
虽然，他早就已经死去，可是，他若真走的话，又隐隐有些心痛。
“自然是继续留着。”不假思索的回答。
甄瑶嘴角抽了抽，忽然觉得，刚才的那一点心痛真是完全不必要！
轩辕凌玉却似心情大好的模样，笑容满面地站起身来，轻轻拂了拂衣袖：“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改日再来找你。”
什么事都没解决就拍拍屁股走人，太没责任心了！
“不必来了！”冲着那袭离去的背影，甄瑶没好气地吼了一句。
轩辕凌玉却忽而转过身，又笑着道了一句：“对了，最好看好你的宝贝狐狸，以后晚上别再随便招人来打架了，这太子府若是被拆了可就麻烦了。”
“！！！”甄瑶惊诧地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
他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之前的事他都知道了？！
他也知道狐狸会变人的事了？！！
转首看一眼狐狸，狐狸眼中却并无半丝惊讶之色，只是淡淡道：“睡了。”
说着，已经自己先跳到了床上。
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鬼的感知力本就比普通人强。
何况，他还是学过些法术的人。
折腾了大半夜，甄瑶也着实累了，虽然很多事在头脑里绕成了结，不过，还是先爬上了床。
一沾枕头，睡意很快便漫了上来。
“别记着他。”正睡得迷迷糊糊，忽而一爪子拍上脸，将甄瑶给拍醒了。
第34章 不舍
第三十四章
“记着谁啊……”甄瑶无意识地抬手将爪子拿来，嘟哝地回了一句，双眼依旧闭着。
“那只鬼。”又一爪子拍来，比方才重了几分。
“……鬼？哪来的鬼啊……”再拿开爪子，继续睡。
“姓轩辕的。”第三爪又拍来，尖利的爪微微伸出，刮痛了甄瑶的脸颊。
“我说大姐啊！你非得这样折腾人不可么？”甄瑶彻底悲愤了，睁眼噌地坐起身来，怨念的双目忿忿地瞪着某只罪恶的狐狸。
睡觉被吵醒，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啊！
狐狸淡淡看她一眼：“你喜欢留在这里？”
甄瑶揉了揉眼，喃喃道：“在这也还不错啊，而且，我不留在这里也没地方去了。”
她不得不承认，她在这地方无依无靠，当初若不是轩辕凌玉带她回来，若不是轩辕凌云收留她在这工作，她可能早就饿死街头了。
如果真要她离开，她确实不知该上哪，哪里又是她的容身之处？
“……”狐狸凝眸看着她，没有说话。
虽然不希望她留在这，但是，她又能让她去哪？
“其实，我很想回家……”甄瑶轻垂下眸子，眼神幽暗了几分，轻轻又叹了口气：“可是，我又该怎么回去呢？”
“……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狐狸静静看着她，她仍记得她出现时，天空的异象。
“天上么？”甄瑶抬眼望望窗外的天空，轻咬着手指，却是一个人又自顾自地念叨了起来：“我第一次是落水了才穿过来的，按照穿越定律，应该再从水里回去……可是我洗了那么多次澡，也没能见穿回去……第二次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难道，这次要从天上扔回去？”
这么一想，甄瑶眼忽而亮了起来，贼笑着看向了狐狸，两眼星光闪闪：“狐狸，你这么厉害，一定可以再把我给扔上天去吧？这样，说不定我就能穿回去了！”
狐狸看她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甄瑶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瞪眼道：“我是说真的，你也看到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了，水穿不行只能天穿了……”
“傻。”狐狸式招牌专有用词。
甄瑶有些郁闷：“我怎么又傻了？”
“自己找死的人还叫不傻？”狐狸眼中带着鄙视。
甄瑶噎了噎，嘴角开始抽搐。
的确，万一扔上天没穿回去，摔下来可就成肉饼了。
活的好好的，犯这种险，可真是要不得。
收起这个念头，甄瑶瞅着狐狸，沉默半晌，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狐狸，你有家么？”
就算是妖，也该有家的吧？
“以前有，现在没有了。”淡淡的语调，很狐狸式风格的回答。
原来是同病相怜哪！
甄瑶有种找到同志的感动，伸手握住狐狸的一只爪子，泪眼闪闪：“绯月同学，以后，我们相依为命吧！”
相依为命？
狐狸抬眸看她一眼，紫色的漂亮眸子淡淡的光芒流转，眼神带着几许复杂之色：“……人与妖，如何相依为命？”
“……”甄瑶身子微微一僵，缓缓松开了她爪子，有些落寞地笑了笑：“我开玩笑呢。”
是啊，她都忘了，狐狸是妖，她的生活与她不同，她也迟早会离开她，回到她原先的生活圈里去吧？
心，好像又有点隐隐作痛了呢。
想挽留，却偏偏找不到可以挽留的理由。
或者，期盼她的伤永远都不要痊愈？
不行不行！为了一己之私这样诅咒狐狸，太不厚道了！
甄瑶心里狠狠自PIA了两下，却又忍不住失落。
“……那如果你哪天走了，我肚里的东西怎么办？”想来想去，好像只有这个借口了。
“离开之前，我会先想办法取出‘月之泪’。”很平静的语气，似乎对于离开，并没有一丝留恋。
甄瑶伤心了。
两个月了，就算是只普通的狐狸也该有感情了，为啥这只狐狸始终就这么冷淡呢？！
好歹你也说两句煽情的话啊！
好歹你也表达下感激之情啊！
好歹你也哄哄我说有空会再来看我啊！
甄瑶悲愤地用手指在床上画着圈圈。
丫的，为嘛她还要为了这样一只没良心的母狐狸这么依依不舍啊！！
臭狐狸，诅咒你一辈子也取不出。
臭狐狸，诅咒你在我死前都跑不掉。
臭狐狸，诅咒你……
甄瑶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怨念也是可以这么深的。
但怨念归怨念，并不是真的想诅咒狐狸，只是……真的舍不得。
“不必一副生无可恋的德性，就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