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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家伙是存心想要吓她,那么,他成功了!
雪雁瞪大了眼,本想对著他大叫,要他别再开玩笑。但是一句咆哮涌到唇边,却又被她咽回肚子里。
对啊,这个王八羔子肯定是在开玩笑!哪有人会在第二次见面,且完全不相熟的情况下,就向对方求婚的?他肯定只是在戏弄她,想看她手足无措的模样罢了!
镇定啊,这家伙诡计多端,她千万不能中了他的计!
雪雁心中瞬间闪过多种情绪,本想要用力抽回、并顺势甩他一巴掌的手,却在瞬间停住,任由他牵起,举到那薄唇边,印下一个吻。
她细嫩的指节处,感觉到薄唇的热意,某种热度像是能够透入她的肌肤,让她的心猛烈地一跳。肌肤处被他的唇轻轻摩擦著,带来某种陌生的感受,酥痒的骚动从他亲吻的那处传来……
雪雁克制住激狂的心跳以及悄悄蔓延的麻痒,佯装无事般地挑起秀眉,勉强扯出一抹笑。
“这是你跟每个共同进餐的女伴都会说的台词吗?”她冷静地问道。
“当然不是。”他嘴角噙著笑,黑色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专注得像是天底下只有她一个人值得他注视。
“这辈子我不曾对哪个女人说过这句话,只除了你。”
“是吗?”她皮笑肉不笑地勾起红唇。
骗子!
这句话在雪雁心里无限扩大,还加添了回音效果。她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嘶吼著这句诂,险些克制不住当著他的面吼出来。
为什么在戏弄她的时候,他看起来竟是如此地专注深情?这男人难道是以欺骗女人作为终生志愿的?
雪雁从没见过,有人能把谎话说得像凯恩这么顺口的,仿佛说出口的每句话,都是出自他的真心诚意。
如果不是两人相处时间太过短暂,事情荒谬得接近可笑,她说不定真的会相信他所说的谎话。毕竟,他的神情,看来是那么地认真而专注。
雪雁再装不出那样虚伪的笑脸,俏脸倏地一寒,用力将小手抽了回来。她眯著眼睛,口吻冷淡极了。
“我短期内没结婚的打算。”
“不考虑考虑?”凯恩又问,满怀著希望。
“不需要考虑,我不打算跟涉嫌走私的疑犯交往。”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不给他半分好脸色看。
听见雪雁的指控,凯恩不以为忤,只是淡淡一笑。
他的那抹笑意,看得她更加火大。
“黑先生,虽然我的确是飞鹰小组唯一的女性成员,但那并不表示我就是最弱的一环。再者,显然你也太高估你的个人魅力。基本上,我不是笨蛋,更不喜欢被人当笨蛋耍弄。”她咬著牙说道,再也压抑不住满腔的怒火。
“我没有耍弄你。”凯恩勾著薄唇,看著她双颊因为愤怒而嫣红。愤怒的情绪,只是增添了她的艳丽。
她才不相信!
雪雁站起身来,扔下原本放在膝上的洁白餐巾,居高临下地睨著他。“黑先生,我劝你从现在开始,做事最好更加小心。”她的声音,是压抑的吼叫。
“怎么说?”凯恩挑起浓眉。
“因为我会牢牢地盯住你,绝对不会漏掉你的一举一动。女人或许不像男人那般孔武有力,但是纪对比男人细心。”她冷冷地一笑,看来吏加冷艳。“姓黑的,我一定会逮到你!”
“下战帖了?”凯恩扬扬眉。她的斗志,更让他增添了几分敬意。
没有手套,雪雁索性直接将餐巾扔在他那张可恶的俊脸上,宣布对他的挑战,之后挑衅地看著他。
洁白的餐巾滑下他的脸庞,他却完全不在意,仍是气定神闲,意态优闲。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确定不再多做考虑?”凯恩追问。
天啊!这家伙难不成还以为,她是在故作矜持?她的举止话语,拒绝得还不够清楚吗?
雪雁秀眉拧皱,气愤他过多的自信。“男人我是看多了,可是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自大的。”她冷冷说道。
凯恩两手一摊,面对她的嘲讽仍是落落大方。
“现在你可见到了,感觉如何?”
他竟然还敢追问?!她气得眼前一花,视线中几乎要浮现出红雾,真难以想像,竟有人能够不要脸到如此地步!
雪雁把双手搁在胸前,神态鄙夷,上上下下将凯恩打量了一遍。其实她的掌心好痒,好想用力打掉他脸上的笑容。
他仍在等,等著她说出感想,黑眸中有一丝期待。
“讨厌透了!”她从齿缝中迸出了一句,给他最肯定的回答。说完话,她一甩头,傲气十足地转身离去。
雪雁没有回头,但是凯恩邢令人抓狂的轻笑声却仍然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讨厌透了?
不知道为什么,整个晚上,凯恩只要一想到稍早前,雪雁说出口的评语,薄唇上就会浮现笑容。
讨厌透了?
大概也只有雪雁,才有胆量当著他的面,说出这句话吧!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女人对他说过这类词句,相信他那同种同源、同个娘胎出生的老哥,也从没被人说过类似的形容词。
第一声枪响敲醒了他神游的心智,他心里有数,仍是坐在暗室里,享受今晚最后的短暂自由。
第二声枪响再度响起,高大的身躯离开椅子,起身走出暗室,暗门无声无息地滑开,他那神色阴沉的老哥正站在办公桌后,手上握著精良的枪枝,地上已经躺著一具尸体。
“被人瞧见了。”老哥放下枪枝,语气简洁。
“公司的员工?”凯恩问,仍是不改慵懒的语词。
“不是。”有著同样面孔的老哥摇摇头,打开办公室里一组隐密的监视器,巨大的萤幕上出现一个仓皇而逃的娇小人影。严酷的神情没有减去,一双鹰眼盯著萤幕上那显然吓得要死、拚了命逃跑,且动作笨拙的身影。
“这女人是谁?”地上的“尸体”突然出声,坐起身来打口量著,他胸前甚至还有一个冒著鲜血的大洞。
兄弟二人神态自若,显然不觉得这具尸体会说话有什么奇怪,仍是看向萤幕中那个至少已经跌倒六次的笨女人。
“没见过。”向来冷酷的兄长仍然盯著萤幕中的女子。
假扮尸体的男人点点头。“她似乎不太习惯只用双脚走路。”话还没说完,萤幕上的女人又跌了一跤,仿佛不知在向谁行五体投地的大礼。
凯恩忍不住扯开唇,无声地一笑。
天,这女人的手脚真是笨拙,如果换做是身手矫健的雪雁,肯定三两下就能翩然离开大褛了。
老哥伸手将画面停格,那女子的容貌清楚停在萤幕上,秀丽的容貌让人印象深刻,清澈的眼眸中,聪慧与单纯并存。
凯恩扬起浓眉。“会是洛尔斯的人吗?”
“洛尔斯不会雇用一个跑不到一百公尺,就要跌上七、八次的女人。”
“要我去调查出她的身分吗?”凯恩刻意询问,其实私心里是想逃过那即将来临的牢狱之灾。
“戏还没演完,你另有去处,必须进牢里去待一阵子。”可惜知弟莫若兄,黑家兄长只用简单的几句话,就将他的希望之火浇熄。
凯恩试图争辩了几句,可惜一点效用也没有,这位向来有如寒冰的兄长,不知是怎么了,视线竟不曾离开过萤幕,仿佛看不够那个笨拙的小女人似的。
真难得!他那向来冷酷严肃的兄弟,终于对女人有兴趣了。
不过,为什么老哥就可以去看管女人,而他就是得去坐牢的那一个呢?唉,他的命怎么这么不好……
凯恩正在暗暗自怨自艾时,一句清脆坚决的女声突然闪过脑海!
姓黑的,我一定会逮到你!
他的黑眸一亮,蓦地想起她稍早所做的宣言。一抹诡异的笑,悄悄浮现在唇畔,心中先前的哀怨瞬间一扫而空。
他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以排遣这段时日的无趣,又可以跟那有著火焰性子的美丽女子多多相处。
既然她这么想逮住他,他干脆成全她!
一串计划很快地在心中成形,凯恩愈想愈高兴,嘴角也愈扬愈高。忽然之间,坐牢这件事,再也不令他困扰了。
事实上,他还巴不得天赶快亮,让大楼内的杀人事件快快曝光。到时候,不论媒体或是刑警,都会缠住他不放。
凯恩开始热烈期待起,那即将到来的牢狱之灾。
凌晨五点,孟雪雁被手机铃声吓醒。
电话中传来的话语上让原本围绕在身边的瞌睡虫,瞬间都被扔到九霄云外去。
“你说什么?”她皱起眉头,完全不敢置信,脑袋立刻就清醒了。
“‘绝世’拍卖集团大楼里稍早传来枪响,负责监视大楼的小王听到枪声立刻冲了进去,发现黑子骞的个人办公室里躺了一具尸体。”小陈语气凝重地说道。
她才警告那家伙,做事最好小心点,他的办公室里就出现一具尸体,这是他故意扔下的挑战吗?
“他有不在场证明吗?”她问道,已经在脑中分析所有状况。
“有。但是那间办公室属于他个人所有,需要密码才能进入,而密码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所以他虽然不在现场,却仍是其中一名疑犯。”
雪雁眯起版睛。“尸体出现在他的专属办公室里,就算不是他亲自动手,只怕也跟他脱离不了关系。”
“林杰提到,你晚上曾和黑子骞一起用餐,所以想问你,你是几点和他分手的?”
雪雁在床上坐了起来,揉著太阳穴想了一下。“应该是九点半左右。现在那里情况如何?人呢?抓到了没有?”她追问起后续的种种。
“他不在大楼内,我们已派人前往他的住家,不过我怀疑他现在人是不是还在台湾?”小陈简单叙述目前状况。
“怎么说?”她俐落地跳下床,抓起桌上的发圈,用肩膀夹住手机,将长发给绑了起来。
“‘绝世’拍卖集团的手法一向干净俐落,大概没料到我们会派人监视本部大楼,所以这次私刑才会曝光得如此之快。出这种纰漏显然也在他们的意料之外,我要是他,早就跑了。”小陈推理著。
雪雁抿著唇,没有说话,整理脑子里纷乱的思绪。
虽然小陈的猜测十分合情合理,但她就是不相信那男人会像落水狗一样,一出事就夹著尾巴逃离台湾。
“我们已经派人去机场守候,但是能拦阻他的机会不大。再说,要申请禁止他出入境也没那么快,现在要逮人,就只能碰运气了。”小陈吐了口闷气,老大不爽地说。
雪雁的唇抿得更紧,脑海里浮现那张自傲的俊脸。
“小陈,相信我,那家伙一定还在台湾!”她抓著手机,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什么?”小陈精神一振。
“他太自大了,做不出逃走这种窝囊事。”孟雪雁一边穿上外套,一边父代著。“这次行动算我一份,我现在马上过去。”
“没问题,待会儿再见了。”小陈挂掉电话。
孟雪雁按掉通话键,抓了包包就往外走。谁知道才一打开门,就瞧见门前挡著一个高大的障碍物。她警戒地抬头一望,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名让飞鹰小粗焦头烂额、亟欲逮捕的杀人嫌犯,竟就站在她的门前,高大健硕的身躯刚好挡住了整扇门。这家伙竟还气定神闲,一脸的笑容,看样子像是等了她很久了。
“你!”她错愕不已,不禁退了一步。
“对,是我。”凯恩笑得很愉快。
雪雁杏眼圆瞪,愤怒地瞪著他。“你在这里干什么?”她质问。
“我想你。”俊脸上依旧挂著懒懒的笑,理所当然地回答。
孟雪雁瞪著他看,真不敢相信这家伙有这么笨,竟然就这样自投罗网而来!他脑袋里难道没有装脑浆吗?还是以为她不敢抓他?
“你是以为我不会抓你,还是认为,我会蠢到相信稍早的那件命案和你无关?”她脸色一沈,冷冷地问道。
他耸耸肩,仍然保持微笑。“都不是,我来这里,只是想见你。”
可恶!这男人难道以为,她会听信这种甜言蜜语,而怠忽职责的不逮捕他?还是以为,她无法单独对付他?
从小到大,她最恨被人看轻,不信她能抓?她就抓给他看!
孟雪雁眯起黑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下腰上的手铐,只听见喀咯一声,她已经干净俐落地将他给铐住。
她冷声念出他的权利,一边想将手铐的另一头铐上铁门,绑住这个自投罗网的笨家伙。
“我可不想和一扇冷冰冰的铁门铐在一起。”低沉的声音里带著笑意。
凯恩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