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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蒙蒂斯……我不是他。”
阿斯蒙蒂斯的手颤了颤,一缕黑色的额发落下来,挡住了他的表情。他似乎笑了笑,声音里有些无奈:“我知道,他连面都不会煮,怎么会做饭。”
拉斐尔松了口气,又觉得心里有些愧疚:“对不起,如果不是发生了这种事,你和他……”
阿斯蒙蒂斯看着他的表情,淡淡笑了:“你不用道歉,我和他不是情人关系。”
拉斐尔想着玛门的话,不能理解,却也不好意思多问,低头洗菜。
水流声哗哗,阿斯蒙蒂斯接过他洗好的土豆帮忙削皮,眼色迷茫,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想,我对他来说,应该是一种负荷吧。我什么都给不了他,只留他一个在那煎熬……”
拉斐尔侧头看他:“为什么呢?我能看出你过得也不快乐。”
“不知道,也许是习惯了吧。”阿斯蒙蒂斯把削好的土豆放进空碗里,俊秀的脸上浮起一个释然的笑容:“我原谅不了当初的自己,说到底,莎拉的死我也有很大的责任。还有她的丈夫们……像我这样残忍的人,是没法获得幸福的吧。”
又是习惯。拉斐尔悲哀地想,或许这个世间最飘渺又难以撼动的理由就是习惯。
他爱梅丹佐,而梅丹佐恨他,即使已经伤痕累累,已经忘了坚持下去的原因,却还是不想放手,又何尝不是习惯呢。
“……那么多年了,你也该试着原谅自己。谁都有想要幸福的权利。”拉斐尔轻声说,只觉得自己的安慰苍白且无力。至今他站在梅丹佐面前,每次接触到他鄙弃嘲讽的目光,都会从心底蔓上深深的自卑和不确定。光辉的说辞谁都会,只是心理上无法做到真正接受。
“我是罪人,回不去的。”阿斯蒙蒂斯对着他努力笑了笑,转身去搅拌做到一半的奶油蘑菇汤。
拉斐尔怔怔看着他萧瑟瘦弱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能够,他很想帮帮他们。相似的处境,总让他想起自己那些活在折磨和痛苦中的,无奈又无望的日子。
那滋味太不好受,况且,这两个人的隔阂并没有自己和梅丹佐多。
还在犹豫该说什么,外面客厅里的天使和堕天使闻到了奶油浓汤的香味,等不及般闹成了一片,玛门还在喊:“怎么还没好啊,阿斯你不会迫不及待把神棍吃掉了吧。”
米迦勒不服气:“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以前是不一定。”玛门得意道:“不过通过我这段时间的洗脑,你觉得这是个问题?况且天堂都是受,这毋庸置疑。”
加百列喝了口茶,摇头道:“梅塔,你太纵他了。”
梅塔特隆笑意温柔,询问似地侧头看玛门。
玛门收声。
乌利尔皱眉:“我不是受。”
米迦勒:“你属于滞销货。”
乌利尔哼道:“现在是内讧的时候吗!?”
路西法微笑:“我就想问一下,他是什么时候给你错觉,让你觉得你们是‘内’的关系的?”
……
初听外面的叫嚷声还有些尴尬,不过幸好他们很快就聊开了,拉斐尔不由松了口气。
阿斯蒙蒂斯的脸也有点红。他收拾着备菜台,轻声道:“对了,其实你不必听玛门的那个课的,这些天给你造成的困扰真的是太抱歉了……”
拉斐尔向他露出安抚性的笑容:“没关系,我知道他是好心。”
阿斯蒙蒂斯望着他的笑脸一怔。
“怎么了?”拉斐尔问。
“……没什么,他很久没有这样对我笑过了。”阿斯蒙蒂斯支吾着,掩饰般地别过脸。
“可能是他把你看得太重了。”拉斐尔安慰他。
阿斯蒙蒂斯无奈地笑了笑:“是我的错。我早说过,他对我的感情对他而言是种负担,是不该有的,只是他放不下。”
拉斐尔的胸口起伏了一下,抿住了嘴唇:“你真的想他放下吗?”
阿斯蒙蒂斯笑意微敛。
“他等了你这么多年,就是想有一天你能回心转意。你以为他不知道这是种负担?这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吗?如果能,为什么你不愿意原谅自己,给自己也给他一个机会?”
阿斯蒙蒂斯看着他。他温润白皙的脸染上了一点激动的薄红,是很久没有见过的生动而真实的表情,蔚蓝的眼底有一丝幽微的水光,不平里又挟带着悲伤,仿佛触及心里难言的伤痛。
“对不起。”他说。
拉斐尔转过身,平复了一下情绪,再次重复:“我不是他。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阿斯蒙蒂斯沉默。
静默里,只有汤在小火里沸腾时轻微的咕噜声,烹调好的食物冒出诱人的香气。
“你想他回来吗?”拉斐尔轻声问。
阿斯蒙蒂斯霍然抬头。
“他们似乎都很乐于接受现在这样的局面,但只有你我知道,我不是从前的那个他。”拉斐尔的眼里有一点悲哀:“那么你呢?你在意他的灵魂能不能换回来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都不关心,那他过去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拉斐尔这么说的同时想到自己。如果说这里的拉斐尔还有阿斯,还有米迦勒玛门阿巴顿那些损友,那自己呢?梅丹佐可能都没注意到自己的灵魂都换走了吧,如果不能回去,那是不是代表着,过去的自己被抹消了呢?
阿斯蒙蒂斯用力捏着手指,心跳得很快,他想反驳,自己和拉斐尔并没有这么深刻到非他不可的联系,可是话在喉间滚了滚,脑海里还是一片空白——他急于否认的是什么?是自己的重要性还是拉斐尔一直以来对他的感情?就算否认了……有用吗?
阿斯蒙蒂斯在原地踌躇。
“等着吧。如果他回来,看见有人一直想着他,他会很开心的。”拉斐尔轻声道。
阿斯蒙蒂斯震了震,抬起眼:“他能回来吗?”
“如果奇迹再发生一次,你愿意抛下过去去尝试一次吗?”拉斐尔叹了口气,端起菜盘道:“走了,他们该等急了。”
他身后,阿斯蒙蒂斯低着头,凝视着地砖上随着流转的星光不断变幻着形状的阴影。
“……我会的。”
“如果他真的很需要我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o(∩_∩)o~~~
☆、Chapter10。出征』
魔界要攻打天界的消息拉斐尔最早是在报纸上看到的。
梅丹佐这两天很忙,连带着尤菲勒也常常不见踪影。他只能在晚餐时提出这个疑问。
“为什么要开战?”他迷惑地问坐在对面的梅丹佐。
梅丹佐的面色僵了僵,浮着几缕血丝的浅棕色眸子里闪过一丝阴霾:“谁告诉你的?”
拉斐尔眉角一扬,得意道:“我夜观星象,掐指一算……”
梅丹佐的眼睛在他脸上巡了一圈,勾起了唇角:“那你不如再算算谁能赢?”
拉斐尔恼怒地甩着小腿踢他。可惜他的腿太短,刚碰到目标物就滑了开去,这不轻不重的几下倒像是撒娇,让梅丹佐的眸色深了几分。
“这个事你不必管。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好好注意身体就行。”梅丹佐抿了一口红酒,“我和米迦勒就可以搞定。”
拉斐尔似懂非懂地点头,惋惜地吸了一口面条。梅丹佐和米迦勒都能搞定的战斗?看来只是小打小闹。他看着报道上耸人听闻的字眼,本来还以为能凑场热闹的呢。
……
战况发展的严峻程度很快推翻了梅丹佐之前信誓旦旦的断言。
他尴尬地请了迈克尔导师给拉斐尔恶补魔法知识。
迈克尔战战兢兢地站在拉斐尔的面前,怎么也不明白天界对风系魔法造诣最高的大天使怎么会需要他的辅导。
临时抱佛脚的效果看上去不太好,因为在拉斐尔眯瞪着眼昏昏欲睡熬过三节课后,他磕磕顿顿地,还是没有把大魔法的咒语背下来。
“从……从早上树上的鸟叫,到晚上月下的狼嗷……”
梅丹佐眼里血丝密布,已经连拍桌子的力气都欠奉:“拉斐尔,这是很关键的时刻,不要开玩笑。”
拉斐尔委屈地偷瞄着手心的小抄,嘴硬道:“真正的天才,决定成败靠的不是咒语,而是能力。”
梅丹佐:“很明显你还没到这一步。”
拉斐尔:“只要把它念出来,就能发动你们说的究极风魔法了吗?”
这个梅丹佐也没有信心。但发动大魔法对拉斐尔现在的身体来说负担实在太大,不到万不得已,在练习中梅丹佐并不想让他尝试。他斟酌着道:“首先你得感觉到身体里风元素的涌动,然后试着把它们聚集起来……”
拉斐尔不满地道:“这个我还是懂的。”
梅丹佐难得的耐心教学被这么不留情面地打断,面色白了白,怄气道:“懂了?懂了明天就上战场吧。”
拉斐尔默不作声地低头看纸条。
梅丹佐走开两步,又走回来了。身心疲惫,他一点都不想在这时候发火。此时看着拉斐尔低头认真背咒语的样子,心不自觉就软了。他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伸手把拉斐尔抱到自己膝盖上放好。
拉斐尔扭头看他。
“我会尽量努力的,不到万不得已,不用你出手。”梅丹佐轻蹭了一下他的颈项。
拉斐尔感叹道:“听上去好像给我安排了一个压轴的活,这可是出风头的好机会啊,放弃太可惜了。”
梅丹佐掐了一下他腰上的软肉,瞪眼道:“还要不要命了?小心孩子。”
拉斐尔有点蔫,闷声应道:“哦。”
“给我看看你的小抄。”梅丹佐好奇地把他的小手抓过来。
拉斐尔没想到被他发现了,辩解道:“谁打小抄了?我这是无聊乱画的!”
梅丹佐兀自翻开他乱挣的手掌,无语地看着上面幼稚的涂鸦标注。分别是一棵小树苗、一轮圆月、一丝风、一个龙卷、一条线、一扇门。
“这种小抄能表达什么?”梅丹佐额角跳着青筋,语气却很是和蔼。
拉斐尔一听他不懂,放下心来忽悠道:“这是咒语啊。早上有鸟叫,晚上有狼啸。鸟叫既然会变成狼啸,那小风也会变成狂风,只要走过去,把门打开就能看到了!”
“哦,这个咒语叫什么名字?”梅丹佐继续问。
拉斐尔使劲想了想:“温柔的风?还是难过的风?忘了,反正差不多。”
梅丹佐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发顶:“你这副样子上战场是作死你知道吗?”
拉斐尔听着他那咬着牙齿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声音很忧心。为了表达自己绝对是助人为乐的好天使,他体贴又诚恳地道:“真的?你们这咒语的名字很重要吗?那我背一下名字好了。”
梅丹佐敲着他的头,把他手里乱七八糟的涂鸦抹掉,叹道:“算了,我帮你写吧。”
他摊开他的小手,在他掌心写字——才划了两道,拉斐尔就怕痒般止不住地笑起来,在他怀里动来动去。
“认真点!”梅丹佐努力摆正心神,加快速度把最后的句子写完。
“……请借与我无上之力——崩碎希望的混沌!”
拉斐尔歪头看着手里的咒语,忍不住道:“真的要我念吗?希望的混沌是什么东西,前后不通,有点掉分啊……”
“神就是担心咒语太白话了,会让天使平时就不自觉地说出来,所以才这么设计的啊。”梅丹佐语重心长地道。
拉斐尔默背着咒语。
梅丹佐低头看着他白皙粉润的小脸,长长闪动的睫羽在秀挺的鼻梁边落下淡淡的暗影,看得他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柔软起来。他揽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瑰红色的发间,轻轻嗅着那缕幽淡的玫瑰香平息着心理生理上的躁动,轻声道:“拉斐尔。”
一心沉浸在怎么才能把这段拗口的咒语记下来的拉斐尔随口“嗯”了一声。
“明天别让自己受伤,我想看到你和小天使都安安全全地回来,好吗?”
拉斐尔摸着下巴,认真道:“一般来说,出发前被对方这么叮嘱过的大都回不来了,所以我不能答应你。”
“……我收回。”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没法收的。”
“……总之你自己注意安全。”
“你这是承认自己刚才的确是在咒我了。”
梅丹佐听得头大,忍不住道:“闭嘴!”
拉斐尔收声。
梅丹佐呼出口气。虽然变得和从前那个体贴温顺的他不太一样,但拉斐尔毕竟还是拉斐尔,还是很听自己的话的。
“闭嘴也是我们那阿巴顿的口头禅。”拉斐尔冷不丁道:“在他的智商应对对方的问话束手无策时非常好用。”
“……”梅丹佐狠狠把他的脸塞进自己怀里,用身体堵住他的喋喋不休。
拉斐尔轻轻挣了挣,无果,奇迹般安静了下来。
梅丹佐心里倒有点不安。怀里的人不动不闹,像是被他闷死了。
他连忙松开手,把拉斐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