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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久因为单恋一个人男人所磨折出来的阴暗情绪,以及多年来付出的所有情感,此刻被统统撕裂。她身体上的折磨和屈辱根本不值一提,因为那不过是她内心伤痛的十分之一。
她狠狠瞪着程曦,“当那些肮脏无耻的男人不停触碰我身体的那一刻,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程曦!程曦!我今天所遭受的所有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你造成的!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女儿!”
程曦闻言,倏尔冷了一双眸,“看来我今天根本不该来。”
她起身要走,却不料被李敏儿忽然拉住一只手。转头,李敏儿狼狈仓促下床,凝着她,“程曦,我求你,你让乔默笙来看看我,好不好?”
她说着,半垂下头,一双眸中不由自主盈满泪水,神色写满悲伤痛楚,“我不过是想让他爱我,为什么这样的难……”
话语哽咽,无法成句。
程曦沉默一会儿,轻轻挣开她的手,转身离去。她想,她终究是未能沉得住气,多年藏在心中的怨恨令她变得像那些落井下石的人那样,迫不及待想要来看一看李敏儿的报应。
走出病房,心情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这么多年来与乔默笙之间的蹉跎和离愁,原来不会因为李敏儿的悲惨遭遇而得到丝毫补偿。那不过又是一场人世间充满了无奈的世事无常。
她想,人为什么会有恻隐之心,大概不是因为人心本善。不过是因为对方的遭遇比自己还有凄楚可怜,你在心中为自己庆幸,所以有了怜悯和同情这样的情绪。
医院门口,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中,乔默笙欣长身形优雅走下来,快步来到她身旁。
程曦有丝意外,“你怎么来了?”
乔默笙无声地打量着她,见她毫发无损,才终于放下心来,温和道,“接你回家。”
汽车后座里,程曦忽然觉得有些累,将头枕在他宽厚肩膀,这男人身上,有令她安心的莫名气息。
她轻轻闭上眸,盈盈水光被遮掩在浓密睫毛间。这一刻,她很庆幸,乔默笙是爱她的。
一路走来,他的肩膀始终无条件为她提供一方安妥。
生活再疼痛,岁月再惆怅,人生再无常,但因为乔默笙爱她,程曦知道命运中总有看得见且触碰得到的期望和美好。
那一晚回到家,乔默笙在书房工作,她哄程晨睡觉。顾莳萝打来电话,“小曦,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起身走到阳台,“莳萝,外面又下雨了。”
“S市一到冬季总是多雨。小曦,马上要圣诞节,我和哥哥要回俄罗斯一段时间。”
“好。告诉大哥,顾氏我会照看着。”
那一头,顾莳萝沉默一阵,缓缓道,“小曦,你知道吗?有时候听着你和乔默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会觉得感情好像这缠绵不停的冬雨,心都仿佛被浸湿了,令人唏嘘。”
程曦挂了电话,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夜雨。
长久居住在莫斯科的顾莳萝不会明白,这缠绵不断的雨水,对于自小在江南长大的程曦来说,却已是生命中始终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书房里,乔默笙神色严肃,凝着手中的小小木偶人。
一个穿着芭蕾舞裙,面孔小巧的女孩木偶,那五官之间,竟隐约有程曦的影子。
只是这木偶的手脚被人生生折断了,放在包装精美的礼盒之中,由人匿名快递到他面前。
究竟是谁在用这种方式警告他?
☆、现实篇:这样深爱,究竟是幸运还是殇?
那一晚,因冬雨缠绵,程曦一直到凌晨时分才渐渐入睡。醒来时,已经是午饭时分。
她走下楼,竟意外看到应该在公司工作的乔默笙。
他一身深色休闲装外套着一件条纹状围裙,见到程曦从楼梯走下来,乔默笙温柔浅笑,“马上就可以吃饭。”
厨房的银色汤锅里,正煮着不知名的羹汤,锅盖处冒着热气,她走过去打开锅盖,问身形忙碌的乔默笙,“你今天怎么没有去公司?”
“累了。”他回身,凝着她素浅脸庞。
乔默笙是天生不懂得抱怨的男人。一句简单的“累了”,背后所包含的意义大约很多,程曦无法全然明白。
她看着他,问,“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乔默笙抱住她,宽敞的厨房间,热气缭绕,他低下头,亲吻她唇边粉痣,“陪在我身边就好。”
午饭时只有他们两人吃饭。乔默笙夹了一块糖藕放到她碗里,“尝尝。”
程曦咬了一口,慢慢含在嘴里,然后低头,轻声道,“味道很……特别。”
乔默笙扬了扬眉,自己夹了一块放在口中,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小心将盐当成了糖。
印象中,他是从来不会犯这样简单的错误的。程曦心中觉得有些奇怪,轻轻放下筷子,看着乔默笙,伸手摸了摸他额头,“你没事吧?”
乔默笙握住她的手,“没事。”他只是一夜守着她,无法成眠。
下午时,程曦与白姨在院子里打理花花草草,林阅来别墅找乔默笙。
他们坐在二楼露台,乔默笙透过栏杆可以清晰看到程曦的身影。她手中拿了用透明玻璃装着的饲料,专心地喂着池渠之中的几尾鱼。
林阅汇报完工作,抬头,就看到自家老板目不转睛望着程曦的一幕。
“老板。”他轻轻唤乔默笙。
乔默笙眸眼轻转,“最近无关紧要的工作和应酬都替我推了吧。”明知道程曦或许会有危险,他不可能专心工作。
林阅闻言,轻轻蹙眉,“可是马上要年底,税务有很多监察核算,有些是必须要您出马的。”
乔默笙轻轻颔首,“安排好时间,不要超过半日。”
“好的。”林阅下楼走出庭院的时候,看到程曦回身朝着他微笑点头。
程曦确实是一个好看的女子,雨后天晴的花园里,青草幽幽,木槿花瓣上有雨滴欲落。她身上披着一条极鲜艳的红色羊绒披肩,凌乱短发,站在花团锦绣的院子里,美得令人有种心跳暂停的窒息感。
林阅与她告别,很快离开别墅。他跟着乔默笙五年,从刚刚大学毕业只是乔默笙众多行政人员中的一个小小打杂,到现在成为他最信任的第一助理。
为什么选择他?林阅曾经好奇问过乔默笙。
彼时,乔默笙沉默半晌,开口道,“因为双倍糖浆。”林阅当时一脸错愕。
后来认识了程曦,林阅才终于明白,因为这女子每次喝咖啡可以不加奶,却一定要放双倍糖浆。碰巧,他也是。
若不是知道程曦的存在,林阅不会去相信,这世上,竟会有一个女人可以影响乔默笙到如斯境地。
他驾着车离开。心想,如此深爱,对于他的老板乔默笙来说,究竟是一生的幸运,还是一场离殇?
第二天上午,利用程曦在医院做物理治疗的两个小时,乔默笙去了公司。
乔氏财务总监与税务工作人员早早在办公室里等乔默笙。乔默笙走进去,言语简洁,“你们只有一个半小时。”
那税务人员闻言轻轻蹙眉,“可是,乔先生,乔氏的税务账目不可能一个半小时核对清楚。”
乔默笙淡淡看他一眼,“那是你的问题。”
额……乔氏是S市的纳税大户,他哪里敢轻易得罪,只得加快速度,因为最后需要有乔默笙当场亲笔签名。
程曦做完治疗,换好衣服走出医院的时候,乔墨笙的车还没有出现。倒不是他不守时,是因为临近年底,做物理治疗的病人明显比往常少,她等候的时间缩短了,所以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一些。
一楼大厅里,她意外遇到岳兰兰。她坐在通往急诊室方向的过道中候诊。应该是被人打了,脸上有很重的瘀伤,尤其是眼角处,有一道极触目的擦伤。
程曦走过去,岳兰兰见到她一愣,随即很快别开脸。
“又是因为那男人?”过道人来人往,程曦走到她身边坐下。
岳兰兰沉默。生活残酷,已经压得她说不出任何话,深爱了经年的男人原来早已无药可救。
“他不知从哪里知道我新屋地址,找上来,问我要钱。他说,要不是因为他,我怎么会认识雷冉,说了许多不堪又难听的话。我生气不肯借,便吃了他一顿拳脚。”
岳兰兰轻轻说着,突然低下头,“程曦,为什么曾经那样爱过的人,却可以如此残忍地来伤害我。”
程曦不懂那样的复杂情感,所以不知道怎么答岳兰兰。她看了眼岳兰兰手中那张候诊单,“我替你问问还要等多久,你的伤口再拖下去怕是要发炎了。”
就在她起身离开的短短一段时间,岳兰兰看到有两名便衣男子藏在人群之中,神色有些奇怪。他们好像从刚才就一直跟在程曦身后了。
这时,护士正好出来叫她就诊。岳兰兰走到程曦身边拉着她一起走进就诊室,“小曦,好像有人跟踪你。”
她蹙眉,正要回头去看,就被岳兰兰拉住,“别回头。”
一刻钟之后,乔默笙刚到医院,就看到那两个男人匆匆跑过来,“乔先生,太太不见了。”
林阅望着乔默笙顿时阴沉的面色,连忙开口宽慰道,“老板,太太可能只是暂时走开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乔默笙疾步走进医院,“你懂什么!”
没一会儿,连院长也被惊动,匆匆来到乔默笙面前,“乔先生,您别着急,我们保安科的所有同事都已经去找您太太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乔默笙脸上神情越来越糟糕。
程曦和岳兰兰是分开离开医院的。她匆忙从医院侧门走出去,却被人忽然拽住了手,转身,就看到乔子砚不由分说拉着她,“上车。”
他又从她包里拿出手机,随手扔出窗外。程曦皱了眉,道,“你做什么?”
乔子砚没什么好脸色,从后视镜瞥她一眼,“蠢女人。”他刚才要是晚到一步,她被岳兰兰那女人给卖了都不知道。
“可是……”没有了手机她怎么联系乔默笙?
乔子砚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但乔默笙的担心和焦虑和他有什么关系?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难道还要让他乔子砚当一回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替他把程曦送回他身边?
开玩笑,乔子砚可不是这样心胸宽阔的男人。
没有送她去香山别墅。乔子砚带着她去了自己在城东的一间公寓,“肚子饿吗?”
程曦闻言,看着他,“你为什么不送我回去?”
乔子砚不答,打开冰箱一看,开口问她,“冰箱里有菜,会不会做饭?”
程曦瞪着他,“乔子砚!”这么久找不到她,乔默笙怕是……
乔子砚却仿佛没事人,竟然还开口差遣她,“我饿了。去,煮两碗面。”
程曦坐在沙发上,没什么好语气,“我不会。”她本来就不会。
目光在屋子里四处游走,该死,他这么大间屋子,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有!
乔子砚睨她一眼,“真怀疑你是不是女人,连面都不会煮。”他无奈,把锅子放在煤气炉上,开了火,忽然来了一句,“先放水还是先放面?”
“……”程曦侧过头,不想理这行为恶劣的男人。
半晌,她看着里面煮个泡面都各种大动静的乔子砚,道,“程晨见不到我会哭的。”
乔子砚挑挑眉,“要不,我把她也接来?”
“……”程曦彻底不指望他会松口让自己走了,闷闷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天由亮转暗,眉头蹙得越来越紧。也不知道乔默笙这一刻在哪里,是不是还在寻着她……
乔子砚端着面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程曦眸色忧虑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他眼色一黯,望着她,轻声问道,“如果换了是我找不到你呢?”
程曦转眸看他一眼,“你神通广大。”否则,刚才又怎么会这么刚刚好出现。
乔子砚有些失落地勾唇,“所以我成不了能令你担心的人?”
程曦垂下眸,没有回答。
屋子里陷入沉默。乔子砚虽然煮了面,却忽然失去了想要吃的胃口,坐在沙发上沉默看着电视。
程曦已经不再开口让他送她回去。这男人有多固执乖戾,她不知亲眼见识了多少回。
时间一分一秒,在这个夜晚仿佛走得格外的漫长。待到乔子砚再次转眸的时候,发现这女人依旧保持着一样的姿势,沉默望着窗外。
他蹙了蹙眉,起身倒杯水递到她面前,“不吃东西,就喝点水。”
程曦无声接过来,温热的水顺着口腔流经隐约有些刺痛的嗓子时,她才发现自己也许是感冒了。
没多久,她觉得眼皮沉重,靠在沙发上不小心睡着了。乔子砚将她抱起来走进房间,自己沉默坐在一旁的飘窗上。
上一次这样望着她睡着的样子是什么时候?乔子砚有些酸涩地想,已经不复记忆了。
只是她安静姣好的脸庞始终在他脑海中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