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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佳佳承受其他麻烦。
艾兰见女儿沉默不语,面色渐渐有些难看起来,她望着程曦,“小曦,真的是你做的?”
“小小年纪手段就这样狠毒,”岳柔冷哼,睨了一眼艾兰,又对乔慕白说,“大哥,你确定你不是替乔家养了一只白眼狼?”
乔慕白蹙眉,道,“程曦从头至尾,没有花过我一分钱。再者,就算她真的烫伤了盈盈,有可能也只是个意外,你们无需这样为难一个小女孩。”
但艾兰却蹙着眉,对程曦道,“无论如何,烫伤了盈盈一定是你不对。小曦,你应该跟两位长辈道歉。”
虽然已经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但程曦还是被自己母亲的态度所伤。她甚至连多问一句都没有,就已经认定了是自己烫伤乔盈盈。
她望着乔慕然和岳柔,“对不起,这件事我不能说我全无责任。如果可以,我愿意支付乔盈盈所有医疗费用,希望她可以早日康复。当然,你们如果想要告我伤人也没问题,我不会因此而退缩,但亦不会令任何人冤枉我。”
她说完,起身离开香山别墅。没想到却在门口遇到了乔子砚。
他双手环胸,懒懒靠在门口,“程曦,承认吧,你与我根本是一样的人。”
程曦望着他,“什么意思?”
“只不过你还能稚嫩,既然要烫,就该令她连话都说不出,更不用说是开口指证你。”
程曦,“你也觉得是我烫的。”
乔子砚听出她话语中的冷意,漂亮的眉头微蹙,倏尔道,“为什么不去保释我?”他做事一向小心谨慎,这次甚至不惜令自己留下案底,就是为了逼她主动去见他一面。
程曦看他一眼,“没有我,你一样会被保释出来,不是吗?”
“那是枪击案。”乔子砚盯着她,“你难道就没有担心过我一丝一毫?”
程曦沉默一阵,倏尔叹口气,“乔子砚,这一点不重要。”
“于我,很重要。”
她抬眸看他,“不,我不会为你担心。如你所说,一丝一毫都不曾有过。”
乔子砚的双眸愈发阴鸷,他一眨不眨望着程曦,良久后,慢慢道,“我忽然很有兴趣想看看,乔默笙会不会因为你而与整个乔家为敌。”
程曦蹙了眉,“你什么意思?”
“对你,我从来只有一个意思。”乔子砚勾唇妖冶一笑,“烫伤人,如果罪名成立,只怕不是拘留那么简单了。”
程曦冷冷望着他,“那天在咖啡厅,不是只有我和乔盈盈两人。你们想要定我罪,最好有真凭实据。还有,这是我的事,与乔默笙毫无关系。乔子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
她说着,径直离开。
那一天,沈磊莫名其妙被人捆了带去C+club;乔子砚坐在包厢沙发上,冷冷望着他,“那一天,程曦为什么会用咖啡烫人?”
沈磊一脸莫名,看着乔子砚,“怎么是程曦烫的呢?是殷佳佳不小心烫伤了盈盈啊。你又是谁?”
原来不是程曦,乔子砚薄唇紧抿成一条线。雷冉见状,于是朝着沈磊喝道,“怎么回事,给老子一五一十说清楚!”
沈磊一开始含含糊糊,说得前言不搭后语。雷冉冷冷一笑,“不说实话,老子让你即刻断子绝孙,信不信?”
他说着,右脚一抬眼看着就要重重踩上沈磊的裤裆。沈磊眼睛顿时瞪圆,连忙一五一十几位具体详细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格外清楚。
谁知,他越说,乔子砚脸上的表情便越阴霾。他倏尔起身,在离开前,格外阴鸷地望着沈磊,“就你这样,也敢称自己是男人,不如去泰国做个手术重新做人。”
雷冉耸耸肩,“兄弟,在你去泰国之前,老子先替你四肢重组一下。”他说着,朝着一帮手下挥挥手。C+的二楼包间里,顿时响起杀猪般唤疼声。
医院里,伊楠正在陪乔盈盈看一部新上映不久的电影碟片。见到乔子砚走进来,乔盈盈非常意外,“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乔子砚没什么表情看了眼伊楠,“你可以先走。”
乔盈盈顿时蹙眉,“为什么?”
乔子砚慵懒望着她,眸中有极明显的警告。乔盈盈没由来便觉一阵心虚,于是对伊楠道,“我有点想吃鱼片粥,你方便替我去买吗?”
“好。”伊楠起身走出去。
乔子砚淡淡望着她,简单直接道,“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向乔家所有人澄清这件事。你脸上的伤根本不是程曦烫的。”
乔盈盈不满,“那又怎么样?殷佳佳是她朋友,她还能把自己的朋友给卖了?”
“你可以不说实话。”乔子砚,“但我会令那天在场所有的人来医院,当着刚才那男人的面,说清楚真相,也会令他知道,你是怎么样故意诬蔑程曦的。”
乔盈盈一听,顿时急了,“乔子砚,你居然帮外人也不帮我?!”
乔子砚面无表情,“一段一开始就充满谎言的感情,也只有你才这样费尽心机。他真的爱你吗?就你这样扔在人堆中除了一身铜臭全然没有辨识度的女人,他爱你什么?”
乔子砚的话又狠又伤,气得乔盈盈不停落泪,她甚至连手上正插着的输液管和针都顾不得,随手拿起东西就往乔子砚身上扔去,“乔子砚,你这个魔鬼!”
离开医院,乔子砚开着车去了罗马舞团在S市下榻的酒店。他在门口等了许久,才看见那洋鬼拥着女人走过来。
他走下车,来到罗尼面前,“带我去找程曦。”
“太阳?”罗尼皱着眉,“她从来S市就不住在这里啊。”
乔子砚蹙了眉,“那她住哪?”
“她有爱人,当然和要爱人在一起。”罗尼笑嘻嘻,拥着女伴走进了酒店。
乔子砚没想到这答案会这样伤人。在他因为不小心错怪了程曦而满怀内疚的这一刻,却发现她已经与另外一个男人走得那么近了……
他取出手机,拨通那个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程曦清浅的声音传进他耳中。
“是我。”
“我知道。”
“我是谁?”乔子砚不曾意识到,自己握着电话的手在颤抖。
那一头,程曦沉默半晌,“乔子砚。”
他轻轻勾唇,“程曦,我去酒店找你,他们说你……不在。”
“是,我在……”她的话还没说完,却已经被他打断。
“回香山别墅吧,你的房间,徐妈经常打扫,与半年前一样。”他抬头望着天空中迷离月色,心中不愿承认,这一刻的自己,究竟有多么地卑微。
“不了,明天我就要出发去北京。”程曦停了一阵,然后又道,“乔子砚,不如陌路。”
乔子砚轻轻笑起来,眸眼中有难以抑制的水光浮动,“此生,你休想。”
☆、一个是不可错失,一个是避之不及
中国巡演回到罗马之后,程曦被告知她已从普通演员晋升为二级演员,可以担当意大利境内一些小众舞剧的主演。
生活一如既往的清苦,且比过去更加忙碌。但好在每一天都很充实。
殷佳佳也随着程曦一起回到罗马,他们四处寻找那处特殊孩童领养机构,但足足找了半个月,始终没有结果。
8月26日,那是一个周六,程曦晚上有舞剧演出,从早上出门一直到深夜时分才回到公寓。
罗马市区的公寓多半只有三四层,不设电梯。程曦经过二楼时发现有新邻居入住,工人们正在一点点往里面搬家具。这时,里面有位中年女子看到程曦,于是拿了一把糖走出来,“抱歉,打扰你们休息。我们很快便收拾好。”
程曦不在意地笑了笑,上楼回家。
殷佳佳见她回来,起身替好友倒了杯热水,“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越不想回去了。可能就此在这里定居。”
程曦握住她的手,“嗯。我们可以相依为命。”
殷佳佳望着好友略带疲惫的容颜,轻轻笑起来,“小曦,我这辈子不幸是爱上一个错的人,最幸运是认识了你。”
程曦不赞同,道,“你才多大,说一辈子未免太早。总会有好的因缘在远处等你。”
殷佳佳淡淡勾唇,摸着自己已经渐渐明显的肚子,“不可能了。”
程曦望着好友,她自从来罗马之后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时时落泪,但却依旧无法开心起来。
第二天是周日,程曦难得有一天休息,晚上就已经关了手机准备专心补觉。谁知一大早就响起门铃声。
然后殷佳佳开了她房间的门走进来,“小曦,乔子砚来了。”
“谁?”
“乔子砚。”
程曦顿时醒了,起床,简单梳洗完走出去,果然看到乔子砚一身黑色休闲装懒懒坐在饭桌前,桌上摆着许多中式早点。
白粥,油条,包子,还有若干爽口的拌菜。他在等她。
面对着眼前这突然出现的乔子砚,程曦心里自然有许多疑问。但她什么都没问。
感觉到乔子砚身上莫名锐气,殷佳佳和南希很快用完早餐,出门去散步。
宽敞而通透的屋子里,光线明亮,有夏日炙热阳光洒进来。
乔子砚望着对面沉默不语的女孩,“为什么什么都不问我?”
程曦看他一眼,重又低下头,“不想问。”
乔子砚从口袋中摸出半盒烟,点燃一支。烟雾缭绕间,他精致的五官显得有些迷离,眸色模糊不清。程曦不知道这男人究竟在想什么。
“程曦,你真的有这么讨厌我吗?”
程曦摇头,“不是。”
“你怕如果对我好一点,会使我误会?”
程曦看着他,“不,我没有把自己想像得那么重要。”
乔子砚凝着她,“因为你母亲?”
程曦摇头,轻声道,“因为不爱。”
乔子砚心头一痛,夹在指缝间的半根烟应声滚过地面,火星四起,这半根烟没有被燃尽,却已然死亡。它被人遗弃。
“程曦,你是不是对所有的人都这样狠?”
“我害怕这世上一切错综复杂的关系,比如我父亲与母亲,母亲与你的父亲,你的父亲与你。我大约是个自私的人,不愿意参杂在这些错乱繁复的关系之中,亦不愿令自己陷入永无止尽的是非之内。”
“你已经远离这一切,隔了半个地球,这里只有你和我。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定居。我不会令任何人给你伤害和难堪。”
程曦轻轻蹙眉,望着乔子砚。无论如何,她都极意外,这样的一番话会从他乔子砚的口中说出来。
“乔子砚,你这是为什么?你早已习惯了流浪。”程曦有些难过。乔子砚该是倨傲不逊的,也该是乖戾粗暴的,更该是冷漠决然的。
他最不该的,便是像此刻这样,因为她如此委曲求全。
由头至尾,程曦从来不曾真正讨厌过乔子砚。但像他这样的男人,劝说和拒绝根本没有用。他的内心空虚却异常强大。
她只能待他狠。只希望他有朝一日因为她的狠可以就此冷了心,绝了念。
乔子砚唇边有极讽刺的笑。明媚阳光照在他脸上,却反而磨折出了阴暗曲线,“因为那流浪漂泊的时光里,没有一道如你的晨曦。”
乔慕白年轻时,是有名的风流之人,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犹如过江之鲫。他年逾四十,艾兰是他唯一娶进门的妻子。
乔子砚的母亲是谁?这个答案大约只有乔慕白自己知道。这么多年来,乔子砚几乎大部分的时间都居住在英国巴斯,在认识程曦之前,他鲜少回国。
香山别墅,是一座空荡荡,没有任何人间温暖的屋宅。对乔子砚而言,香山别墅不过是座驿站,来时来,去时去。从不留恋。这么多年来,憎恨乔慕白吗?
没有。他是自我,乖张,冷冽,无情的男人。爱与憎恨都是太过浓烈的情绪,对着乔慕白,犯不着。
只是从没有想到,会有一天,在香山别墅里,他会遇见程曦。她轻轻浅浅,容貌在日光下缓缓弥漫成一首诗。
心弦被轻晃。生平第一次,他失了神。
这女孩其实没有那么漂亮。她五官虽然精致,但太冷,眉眼唇间,每一处都写满了疏离和沉默。
她看《千与千寻》的时候,会幼稚地眼眶泛红;面对着他的时候,因为寄人篱下的自卑感,会仿佛炸了毛的小动物,故意漠视他;下雨时,她会独自一人呆呆站在窗前,神情落寞得令人无法抑制地想要去怜惜。
23岁,乔子砚从来居无定所,淋过许多雨,受过许多伤,手心沾过许多人的鲜血。成长于他而言,是一场从不停止的战役,他顶着乔慕白儿子的名声,却每日都过着地狱般阴寒湿冷的日子。
他自我,从不考虑任何人的感受和心情。因为从没有人为了他而考虑过半分;他很优秀,年纪轻轻已经拥有自己的一个硕大暗黑王国,但他从来不察,因为那不过是他生存的凭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