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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人都曾那么孤独和忧郁,我们打算要快乐地在一起。”
“真是太不幸了。”知秋的话有些不恰当,“我想林克很情绪化。”
“如果你的意思是,”潘晓雯说,“他自己做了那种可怕的事——不,绝对不会!我知道他没有。他的确有些情绪化,但他跟我在一起非常快乐。我根本不相信他会就这样离开我,连一声再见都没有说。这不可能,知秋。你一定要去证明这不可能。你是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我知道你可以的。这就是我为什么想见你,并告诉你所有关于林克的事的原因。”
“你要知道,”知秋缓慢地说,“如果这不是他自己干的,那一定是另外一个人干的。”
“为什么不呢?”潘晓雯激动地哭诉着,“一定是有人嫉妒我们的幸福。林克那么俊美,那么浪漫,一定有人嫉妒我们。或者可能是俄罗斯人干的。这些可怕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们杀死了林克,这一定得终止。”
“好了,”知秋说,“我们得等等看警察们有什么发现。我觉得有的故事你得跟警察说一说。对你来说这有些为难,但他们肯定希望尽量多了解些情况。”
“这是该做的事,我不会介意的。”潘晓雯一边说一边擦着眼睛,“如果我能把对林克的怀念放在一边就好了。太谢谢你了,知秋。我怕我耽误了你太多时间。你真是个好人。”
“不用谢,”知秋说,“我们会尽全力而为的。”
他把来访者送出了门,然后回到扶手椅上,若有所思地点燃了一支香烟。和潘晓雯日益逼近的婚期作为自杀的动机是否充分?他觉得还不充分。这种事情林克总是可以摆脱的。但对于一个情绪化的人,你永远都不敢肯定。
冲动的情绪其实是最无力的情绪,也是最具破坏性的情绪。许多人都会在情绪冲动时做出使自己后悔不已的事情来。因此,应该采取一些积极有效的措施来控制自己冲动的情绪。知秋觉得解决的方法就是调动理智控制自己的情绪,使自己冷静下来。在遇到较强的情绪刺激时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分析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再采取表达情绪或消除冲动的“缓兵之计”,尽量使自己不陷入冲动鲁莽、简单轻率的被动局面。比如,当你被别人无聊地讽刺、嘲笑时,如果你顿显暴怒,反唇相讥,则很可能引起双方争执不下,怒火越烧越旺,自然于事无补。但如果此时你能提醒自己冷静一下,采取理智的对策,如用沉默为武器以示抗议,或只用寥寥数语正面表达自己受到伤害,指责对方无聊,对方反而会感到尴尬。
第二十六章 去向
“可不可以告诉我,”夏想问,“何常在最近在做什么?”
现在店面的主人喜欢亲自招待客人。
“哦,当然可以。他在附近有一套住所,偶尔会到这儿来买点东西。何常在可是一个非同寻常的老人。”
“的确,他绝对是。我最近没有见到他,还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哦,肯定没有。他的身体非常健康。他从七十六岁开始打高尔夫球,并收集古董。他说,保持健康最好的方法就是有个爱好。”
“说得很对,”夏想回答说,“我得什么时候去探望探望他。他的地址是哪里?”
店面的主人把地址告诉了夏想,又去做自己手头的事了。
夏想深吸一口气,说:“哈!”那是一种表达喜爱的方式,他郑重其事地要从店里买些东西。
“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
主人挥手招来了一个店员。店员将东西包装好,递给了夏想。
“谢谢。”
何常在在附近的房子很容易找到。主人就在房间里,夏想把买来的东西当成礼物送给了主人,主人则用一杯上好的茶来招待他。夏想欣赏了主人收集的古董,愉快地谈论起了高尔夫球的趣闻,然后不慌不忙地说明他来此的真正目的:“我最近碰巧遇到了一把你的剃须刀,何常在,不过是一个很特殊的环境下。我在想,你是否能够跟我说一说这把刀的情况。”
何常在泛红的脸上露出一丝得体的微笑,他给自己倒了杯酒,说如果能帮上忙的话,他很荣幸。
夏想形容了一下那把剃须刀的样子和工艺,问他有没有可能找到那个买主。
“哈!”何常在说,“那应该是那一批里面的某把了,因为我们只做了为数不多的这样的剃须刀,大部分的顾客都喜欢黑色手柄的。是的,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情况。这种特殊的剃须刀是在前些年推出的。那个时候找到一个顶级的刀片可不容易,但那些刀片质量却是很好的。可惜顾客们还是不喜欢白色的刀柄,我记得我们把这种剃须刀都给了一个老顾客,当时还很高兴。他是钱多。他让我们把这些刀片送给他和他的朋友们。”
“剩下的那些呢?”
何常在的记忆似乎像百科全书一样完整,他的思维沉浸在过去里,然后说:“军区的梅司令,他有两把这样的剃须刀。但肯定不会是他,因为他的剃须刀都坏了。张雄上校有一把,有一天他跟我说这把剃须刀还在他那儿,所以也不可能是他。”
何常在痛苦地抓着脑袋。
“我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衰老了。最后那两把剃须刀到底是谁买去的?哦,我想起来了!那一对剃须刀是郑勇为他的儿子买的——还在上大学的郑俊。我就知道我后来没再看到过这两把剃须刀。你看!我就知道我会及时想起来的。就是这么多了。”
“何常在,”夏想说,“我觉得你太神奇了。你是我遇到的这个年纪的人中最有活力的。”
何常在表示了感谢。
“这些人中的大部分我们都可以马上排除掉。”夏想说,“有没有可能谁有二手的剃须刀?”
“那个,”何常在说,“我就说不好了。不过具我所知,我以前的助手有一把二手的,他的名字叫卢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联系他。”
“不麻烦你了,我会过去拜访他的。还有一件事要问,在你提到的这些顾客里,有很莽撞的人吗?把剃须刀磨损得很厉害,经常回来重新打磨的人?”
何常在咯咯地笑了起来。
“哈,你说的就是他,”他说,“张雄上校——哦,老天啊!对于他的剃须刀来说,他可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据我所知,他现在还是这样。他过不了几天就要过来跟我说:‘何常在,我这么说你别介意,但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打磨我的剃须刀的。不到一个星期,刀刃就不锋利了。纯钢的质量没有以前好了。’但那不是钢的关系,他就是这样的人。我想他一定是在保养的时候把刀片越磨越钝,而不是越磨越锋利;我真是这么认为的。”
“心肠很好,却很莽撞凶悍。我知道这样的家伙。你说他现在住在哪里?”
“就在离这不远的军区里,”何常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之前他给我快递过茶叶。他到现在还记得我,真是一个好人。我的老顾客们在这些方面都很细心,他们也知道这一点让我很感动。”就在夏想准备离开的时候,何常在又加了一句,“真希望这次我能起到一点点协助作用。”
……坐在汽车里的夏想,在三个去向中不知如何选择。他可以去找郑勇,他可以去找张雄,他也可以回去找社长。他的本能告诉他,要去找社长。的确如此,立刻返回犯罪现场是一个再合理不过的选择,如果这真的是宗犯罪的话。而事实上,社长知秋也在那里,这是一个附加的诱惑力。但另外一方面,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把剃须刀查个水落石出。
他打电话向知秋坦白了自己的难处,问他有什么建议。知秋反复地思考,用点时间斟酌了一下,最后坦率地说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倾向于去找张雄上校问问,这么选择有很多原因。”
“是吗?”
“是的,夏想。”
“那也许你是正确的,社长。”
“你找陈轩霖,让他去郑勇那边问问。”
“这安排很好,社长。”
而此时的辉煌大酒店里,知秋正在和林克的同事朱志伟聊着天。
“你不用管我是谁,”知秋说,“我有点事想跟你谈谈。我想向你打听一下林克的事。”
“那个可怜的林克!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位发现他尸体的侦探?”
“是的。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他会——像那样结束自己的生命?”
“哈!我们还想知道呢。肯定是因为俄罗斯人的暴躁天性。”
第二十七章 小饭店
“我听说,”知秋还是开口问道,“他已经订婚了?”
“哦,是的,跟那位潘晓雯。我们都知道这件事。”
“他高兴吗?”
“侦探,林克很穷,那位潘晓雯很有钱。能够跟她结婚,对他来说是件大好事。开始的时候肯定会有点不舒服,但后来——你知道的,侦探,这种不舒服就慢慢没了。”
“你不觉得他是突然不能面对这个现实,才了结了自己?”
“这很难说,但是——不会的,我觉得不会。不管怎样,他总还可以逃开啊。他的舞跳得很好,也很受欢迎,去别的地方很容易就能找到工作,假如他的身体条件还允许他继续跳舞的话。”
“我在想,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加在一起,让整个情况变得不堪忍受呢。”
“从他对我们说的话来看,小姐,我不知道他有什么不能轻易解决的问题。”
“我猜女人们都喜欢他?”知秋直接地问。
朱志伟的笑已经是个充分的答案了。
“他有没有任何不高兴的事呢?”
“我没听说过。但当然了。他也不会什么事都告诉朋友。”
“的确不会。我不想这么好奇,但整件事情太奇怪了。”
朱志伟告诉知秋,等到十一点半,他、谢婷婷和王静会在几条街外的小饭店里等他。那只是个很小的饭店,但东西很不错,而且老板跟他们很熟;更重要的是,朱志伟就在这家饭店旁边的小宾馆里住,这样饭后他还可以请知秋喝一杯酒。那个地方很私密,可以无所顾忌地说话。知秋同意了,他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这顿晚饭他一定要请。接着,在快到午夜的时候,他坐在一张红毛绒的椅子上,头顶是上一排滑溜溜的镜子——那是一个很舒服很古典风格的小饭店。
谢婷婷是个染了金发的姑娘,王静的肤色较深。她们两个都非常愿意讨论林克的逸闻。谢婷婷曾是死者舞台上的舞伴,她能透露一些自己过世舞伴内心世界的真实想法。他曾有一个女朋友——哦,是的;但几个星期之前,这段关系神秘地结束了。这跟潘晓雯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件事,用别人的话说就是,已经“有预兆了”。没有,这次分手看起来是双方都同意的结果,好像两个人都不是很难过。林克肯定不难过,他虽然搪塞地说他很后悔,但看起来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似乎他办了件聪明事。那以后,有人看见那位年轻姑娘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了,那个男人应该还是林克的朋友。
“如果你问我的话,”谢婷婷用一种故作风雅的腔调,“林克是故意把她推给那小伙子的,好让她不拦着他的小算盘。”
“什么小算盘?”
“我不知道。但他最近几个星期里一直神神秘秘。他当时似乎着了魔,大家都不敢问他。‘你会看到的,’他说,‘只要再等一等。’‘我相信你,’我说,‘我也根本不想打搅你。你有权保守自己的秘密,’我说,‘反正我也不想知道。’但我相信他是在搞什么名堂。不管那是什么,他对此开心得不得了。”
知秋在想,潘晓雯也说过同样的话。林克有新闻要告诉她——不过潘晓雯对这句话有自己的理解。知秋又试探讨地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婚姻证明?”王静说,“哦,不可能!他不可能因为这件事高兴成那样。他也不可能真的想跟那个又老又丑的女人结婚。她现在有报应了,一个人留在世上。我觉得这种事情很恶心。”
“我为她感到难过。”朱志伟说。
“你就喜欢难过。我真的觉得这很恶心。我也觉得那些又胖有丑的男人很恶心,他们总喜欢招惹女孩。如果我男友是个不规矩的人,我一定把他耍了,但我得说,他的举止还算得体。但一个老女人——”王静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她的声音和姿势无不表达着蔑视之情。
“我猜,”知秋说,“林克希望有安全感和经济上的安定。我的意思是,一个舞蹈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