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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艰难选择
皇甫一晓站在培养罐前，手贴在罐子上，一股股风元素组成的清流涌入了温迪的身体内。
那些风元素全部来自皇甫一晓的纯化，毫无杂质的元素，如今一并没入了温迪体内。
温迪是风系超能者，风系统中的至强者。
他的身体，早就达到了与风元素极度契合的水准。
当风元素流入他体内的瞬间，几乎来者不拒，全部接收。
但是皇甫一晓可不是特地来给他送风元素的，他要做的，是借助这风元素，贯通温迪体内的桎梏。
温迪，古陆，水月三人都是超能者，本该是和许无尘一个级别的异能者，然而他们的力量被博士下了限制，他们全力以赴，也就只有许无尘一半的威力而已。
然而现在，温迪体内的所有限制被皇甫一晓一举打破，他觉醒了！
但这还不够。
你们可是我重要的部下呢。
在你的脑子里留下种子，之后就等你自己来找我了。
皇甫一晓做完这一切后，收回手，一个转身，消失不见。
……
许无尘借助白焰的无死角防御，愣是扛下了数百次风刃的斩击，而他自己也无法靠近温迪三米以内，他浑身周围也有强烈的真空壁阻挡，难以靠近。
许无尘思索着对策的同时，温迪又是一阵大吼，半空之中，风急剧收缩，浓缩成一个小球。
球体猛地爆开，风的乱流肆虐开来，将周围的一切全部吹飞，地面被掀开了一层又一层，但还是没有停止。
四周的墙壁也被吹得摇摇欲坠。
处于正中心的许无尘以白焰为防御，将进犯的风全部烧成虚无，他在正中心反而安然无恙。
彼此对轰异能，根本没有收效，你打不到我，我也伤不到你，这样下去只会落入拉锯战。
而这种事情，是许无尘必须极力避免的。
虽然说已经可以肯定温迪的限制被解除了，但是许无尘不敢确定他是否会和自己一样，一旦动用了强大的力量后会陷入衰弱状态……
假如自己因为白焰的副作用而倒地不起，而温迪还活蹦乱跳的，那么这还怎么打下去？
眼下，必须速战速决。
许无尘突然想到，既然自己的白焰可以阻断气流，那么……
心生一计，许无尘立刻付诸行动。
白焰四周涌起，掠向温迪周围，也不进攻，就这么打着转，裹成一个球体。
温迪一眼看穿许无尘的心思，数百道风刃接连出手，却全部被白焰燃烧殆尽！
而且，周围的空气居然正在减少？！
温迪感应不到白焰以外的风元素，就是内部的，也在庞大的火元素的侵占下，渐渐失去了踪迹。
“混账啊啊啊啊啊啊！”
温迪咆哮一声，聚起最后能够利用的风元素，改变异能，手并成一把刀，猛地劈向白焰的壁障。
次元斩！
空间异能的攻击技能！
无形的斩击竟直接斩开了白焰的壁障，露出一个大口！
然而，温迪绝望了。
他这一击虽然威力不俗，但是极其损耗风元素。
就刚才那一下，就是剩余风元素的全部一击了，而现在这些也在碰撞中被白焰烧毁，如今白焰内侧已经是一个完全真空的环境了。
除了温迪自己，什么也没有。
至于温迪切开的那道口子，背后，还是白焰。
许无尘料想温迪不会那么容易对付，早就安排了后手。
一圈白焰背后，还是白焰。
两个同心球体将温迪包裹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风元素能够被他利用了！
现在，许无尘只需要伸伸手指，白焰就会立刻引爆，将温迪炸死在内部。
甚至连尸骨也不会留下，就跟许无殇一样！
想到这里，许无尘居然喘起粗气，似乎有些激动。
眼下，要报仇的话，只有这个机会了吧？
他变强了，若不是被我这种小花招夺去了力量，他恐怕可以和我打个不相上下，结合风系统的各种奇异异能，我输的可能反而更大……
现在不杀，以后又怎么会有机会？！
杀了吧？
要杀吗？
能杀吗？
我……
许无尘思绪万千，白焰也随之不稳起来，偶尔喷出一道火舌，但壁垒仍在。
脑子开始有些胀痛，加上这一次使用白焰，明显展露出来的副作用，许无尘同时感受到大脑的疼痛和浑身如坠火海一般的痛楚。
许无殇的遗容似乎就在眼前。
他嘴边流出鲜血，灰头土脸，不复平时的潇洒。
他悲伤的眼神哪怕是许无尘也能看出来，他朝着自己缓缓伸出手。
那手，还是那么粗糙，却失去了那份温暖。
脸上感觉到的，只有彻骨的冰寒！
许无殇悲哀地看着许无尘，突然脸色狰狞起来！
“杀了他！”
“……！？”
几乎是那个声音出来的瞬间，许无尘的手就动了。
他大力一扫，面前奇怪的幻影就这么被吹飞，许无尘登时满头大汗，单膝跪下。
“我……不能杀啊……”
许无尘终究还是放弃了。
现在杀了温迪固然爽快，固然报仇雪恨了。
但若是因此而导致之后与皇甫一晓的战斗有所失误，得不偿失……
如果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害了其他人，那么许无尘会自责一辈子的！
放他下来吗？
这个选择也有点困难，不过虽说有被袭击的可能，但也不能再这么等着了。
内部空间的风元素基本被驱逐，也就是说里面已经没有氧气了。
再等下去，温迪估计就要窒息而死。
“怎么回事啊？！”
古陆和水月来到这里，发现训练场被打得支离破碎，不由得惊愕出声。
“许无尘？你……那个是……太阳？！”
水月和古陆都是第一次见识到白焰，只见一个散发着耀眼白光的火球漂浮在半空中，乍一看，的确就像一个小小的太阳。
“那不是太阳……你们来得正好，过来。”
许无尘面无表情。
古陆和水月对望一眼，点点头。
“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明等会再做，我等一下就把白焰散去，里面的那个，如果还要动手的话，就拜托你们了。”
“里面的是谁？”
“温迪。不要奇怪，我提醒一句，现在的温迪，很强，比你们还强，一旦有动手的迹象，第一时间制服，不要放水。”
古陆和水月还没搞懂，正要再问。
“听清楚了吗？！”
许无尘却不给他们机会。
“呃！好……”
“知道了。”
白焰开始缓缓散开，露出了中间的那个人，温迪。
温迪的身体直接坠落，他浑身上下干净无比，所有毛发，包括眉毛，眼睫毛一类的，也被灼烧的干干净净，整个人如同出生的婴儿一般，白得让人觉得诡异。
只见他直直坠落，就这么，即将要摔在地上。
古陆和水月因为许无尘的告诫，没敢动弹。
而许无尘自己倒是先动了。
他一个疾步，来到温迪下面，接住了他。
连许无尘都不敢从高处毫无防备地摔下来，温迪就更别提了。
只见一身光溜溜的温迪已经完全昏迷，看来是长时间缺氧，使得他大脑陷入了暂时性的当机状态，相信很快就会恢复。
许无尘放下温迪，把身上残破的大衣脱下来披在他身上。
像是完成了什么大工程一般，长长地，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第一百二十三章：毁灭
博士有一手好的茶艺，其水准直逼世界名流，但她有很少给人泡茶，连自己，也不怎么喝。
她已经习惯了喝咖啡来提神。
但是今天，她久违地泡了一杯茶，递给了许无尘。
“你是四十年来，第一个喝我茶的人。”
许无尘捧起茶杯，不明所以。
“知道我找你的理由吗？”
“不知道。”
“今天咳血了吗？”
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许无尘皱起眉头。
虽然他很不乐意回答这个问题，但还是说道。
“咳过了。”
“你似乎不意外我知道这件事情。”
“我大致猜得到。”
“也知道了他们三个的秘密？”
“是。”
“知道你命不久矣的事情？”
“是。”
博士眯起眼睛，淡然道。
“是么？那你想怎么做？看到我，不想杀我吗？”
言下之意，就是说，看到我，害得你寿命锐减，害得你失去兄长的罪魁祸首，难道不想杀吗？
“我连温迪都不想杀，还会想杀你吗？”
这句话，在博士听来，无疑有些讽刺的味道。
“许无尘，你是个很奇怪的人呢。”
“……”
“我试图剖析你的一切，你的细胞，你的基因，甚至你的生存方式，我也试着去分析理解，但是不论我怎么做，都无法找到答案。你究竟是如何成为超能者的？”
“要知道，当初你接收的，是最初的白焰，是最不完善的试验品啊。”
“这是一个科学家的好奇心，请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什么？”
许无尘喃喃自语。
“我是提线人偶，没有感情的傀儡，我不知道自己得到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成为超能者的。我只是……祈求而已。”
“祈求？”
“是，因为我感受到了自己的懦弱无能，所以祈求了，祈求获得力量。如此而已。”
博士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世上祈求获得力量的人成千上万，你不是要说命运偏偏眷顾了你吧？”
“命运如果真眷顾我的话……”
许无尘冷冷地说道。
“……”
然而，话到这里并没有再说下去。
不需要再说下去了。事已至此，再说什么“如果当时……”的话，那就太无聊了。
博士也陷入沉默。
“嗯，换个话题。温迪的情况你怎么看？”
温迪，自那天过后已经三天了，但是他的状况还是不明朗。
一直在昏迷，每天都在呢喃着莫名其妙的单词，偶尔会用华夏语大声怒吼——许无尘我杀了你！
许无尘大概猜得到是怎么一回事。
“大概，是中了什么人的幻术攻击了吧。”
博士点头。
“检查结果正如你说。”
“联盟似乎没有幻术师？”
“也有几个，但是都在海外，时间紧迫，找他们回来不现实。”
“噢，是这样啊……”
许无尘懂了。博士特意找他过来不止是了解情况，更是想让许无尘带着温迪前往那个幻术师那里，治疗精神创伤。
“看样子你懂了呢，有什么问题吗？”
大概会有的吧？毕竟是仇人，那个幻术师也算不上有交情，任何一个人做这种事情都会觉得难以接受吧？
博士如是想。
许无尘点头。
“没问题了。”
然后放下已经喝完了的茶杯，起身离开。
博士到最后都还有些失神，良久，苦笑。
“真是个奇怪的小子啊。”
……
停机坪。
许无尘看着几个人把昏迷的温迪搬进机舱，自己也要上去的时候。
回头一瞥，看了一眼古陆和水月。
两个人，接下来也有可能会被皇甫一晓袭击吧？
就这么离开的话，一旦哪一个出事，另一个也完蛋了。
这么想着，许无尘把视线投向一同来送行的皇甫无双。
“古陆，水月，你们两个跟着一起去吧。”
“哎？”
古陆愣了一下。
“去吧。”
皇甫无双淡淡地说道。
两人点头，虽然不明所以，但这可是命令啊，于是两个本来只是来送行的人也跟着一起上了飞机。
“话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古陆盯着许无尘，等着他给答案。
许无尘耸耸肩。
“也没什么，皇甫一晓来了而已。”
“啊！”
“温迪是被幻术师袭击，导致精神错乱才会发狂的。袭击的人应该就是皇甫一晓，毕竟其他人有能力潜入并且有能力离开的幻术师，除了皇甫一晓以外，应该是没有第二个人的。”
古陆一拍大腿。
“这么严重！话说皇甫一晓他既然出手了，为什么不杀掉温迪啊？”
水月白了他一眼。
“皇甫一晓大概是要有效利用我们这样的人吧？”
说完，有些请教许无尘的意思。
许无尘淡淡地说。
“对皇甫一晓来说，比起消灭我们，他更乐意支配，反正对他来说，这两种没什么区别吧？”
“支配？我们对他而言，难不成有什么特别的价值？”
许无尘耸肩。
“糅合在一起就是第二个皇甫一晓级别的异能者，他既然要创造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那么强大的人物越多越好不是吗？”
“无法理解……”
“同上。”
许无尘看着窗外的白云。
“或许这就是完整的全能异能者的副作用。怎么样都好。”
古陆闻言，若有所思。
一路无话，一行四人一路飞往江都市。
在那里，某个被许无尘严重挫败了自信心的幻术师，成日以酒为伴，现在也在灌着辛辣的酒。
……
“走了呢。”
皇甫无双淡淡地笑了。
他的身后，博士一身白大褂随风而起。
“真难得，我以为你会选择活下去呢。”
“为什么要活下去呢？如果生活就是一出惨剧，活下去岂不是徒添痛苦？”
博士闻言，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联盟总部，那个如同军事基地一般的建筑物，突然被一束庞大到足以笼罩整栋建筑物的白色光柱打中，三秒不到的时间，光柱退去的时候，那里，只留下一个贯通整座孤岛的大洞！
“哎呀，多少年的心血，那里也曾是你梦想的起点，就这么摧毁了，不伤心吗？”
皇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