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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丹凤不理,径直了往前走,陆见欢拉住她:“真生气了?难不成我家的一个女婢,真能气着你?”
“你不是早知我不是单小风,”赵丹凤猛然回头,眼神无比冷厉,“陆见欢,你查我?”
陆见欢暗忖,红惜这女人恐怕是留不得,原以为她心机深留在身边好作绿萼的接班人培养,谁知口风这般疏漏。
“倾尽人力来查我这么个人,还真是辛苦你了,”赵丹凤冷笑,“你还查到什么,你想干什么?”
“我什么也没查到。”陆见欢摊开手,一抹笑意似有若无,看不清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其实这是一句真话。
为什么会查不到,动用了整个京城的情报网,却独独查不出冒牌“单小风”的真实身份。她曾经说她名字有个凤字,他据此追踪,仍然无果。
按照他的经验,这只有两个原因。一,“单小风”根本就不是京城人士;二,有人在暗中阻挠,而这股阻挠的势力,几乎可以和陆家的情报网络抗衡。
“你根本就没信任过我!”赵丹凤暴躁道。
“那你呢,”陆见欢淡然一笑,“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
“单小风”处处留机心,从未对自己真实身份透露口风。随着她身后那股强劲势力渐渐浮出水面,赵丹凤在陆见欢心中也逐渐成为提防的对象之一。他凡事利用别人,自然也要随时防着别人利用他。
她大声反斥:“我没有!我一直一直信任着你!”
此刻愤怒、委屈、失望涌上心头激烈地交战,赵丹凤终究感到无比疲惫,声音垂软下去。
“小贱,其实那姑娘有一句话说对了,我根本不了解你。”
也许跟这个人,别说朋友,连最普通的“认识”都并不适合。
陆见欢一怔,见她转身要走,身体先于思考地行动了一步,拉住她衣袖道:“你要去找霍容?”
“不用你管。”
赵丹凤攥紧了拳头,决然转身离去。
原来所谓默契,所谓相互扶持,所谓并肩作战,都是假象。在这个人一笑置之的神情里,全部都可以如云散,如烟消。
红惜缓步怯怯走上桥头:“少爷,奴婢该死……”
“没事。”陆见欢温柔一笑,那笑容里不知怎么浮起一股杀意,使她不寒而栗:“少爷,奴婢知错了,求您饶过奴婢一命!”
陆见欢扬起头,望着天边那一抹残红,淡淡道:“起来罢,不杀你。”
他答应过一个人,不会杀她。
红惜心头一喜,心想少爷倒底对她有情,忙起身道:“少爷现在打算去哪里?”
“今日小七夕,你陪我走走。”
……
吉祥客栈的旗帜迎风招展,霍容负手而立,仰望同一片夕阳黄昏,脑海中回想种种往事。
他叹息,只见远远里一个身影走来,那姿态神女仙姝般轻快优雅,渐渐清晰的容颜似陌生又似熟悉。
意识到这女子是女装的赵丹凤后,他迅速别过头去,低低唤了一声:“公主。”
“嗯。”赵丹凤少有地低落着。
霍容回头,发觉她难得地颦着眉:“公主?”
她左颊上肿高的一块,实在有些刺眼。赵丹凤把脸扭到另一头,闷闷道:“冰冰叫我来的。”
霍容淡笑:“公主若不嫌弃的话,便陪微臣走走。”
这口气怎么听都有些狂妄,但她却不自觉地跟着挪动脚步。两个人一路走过热闹的集市,霍容让她走在前面,双头搭在她肩膀上抵挡着从身后涌上来的人潮行进。赵丹凤只觉那双手轻柔而有力,充满着温柔的安全感。
“我们不去祭拜了么?”赵丹凤道。
“微臣去过了,”霍容道,“公主是外人,毕竟多有不便。”
赵丹凤叫他一噎,又说不出话来。
“她便是在这样的黄昏逃婚出走的。”霍容仰望天空道。
赵丹凤一震,脑海里朦朦胧胧总觉得这话似曾相识。
“当年我一直回避着单家小姐。原以只要不对她作任何回应,便可以就此无事,岂料我错了。我低估了她的心。”
“她家人为她许了人家,出阁前夕她托人传书于我,要我带她出奔。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便没有理睬,当日也未曾赴约。我以为她得不到回信便会就此作罢,却不料她一人独自出逃……”
赵丹凤道:“单小姐真是勇敢。”
“也便是在出逃路上,路遇歹人,单家小姐不甘受辱投水而亡。”
赵丹凤惊了一惊,半响无语。霍容紧拧着眉心,艰难地说下去:“我也是在她的尸体被打捞起后,才知道那一日她是为了来找我,身上还藏着给我的绢书。”
赵丹凤顿了半响,道:“你喜欢她么?”
霍容叹息一声,道:“公主,难道在你心中,微臣真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么?”
若是霍容心仪单小柔,当年必会带她离去。
两个人并肩默默走着,直到下了城堤来到河岸前。那河上画舫星列,水里飘过的花灯亮亮地照着两人脸庞。
有卖花灯的小贩上来推销生意:“公子小姐,要只花灯么,许个愿在上头,定能心想事成。”
赵丹凤从小贩手里接过花灯,见霍容正在低头掏银子,忽地心念一动,脱口道:“只能许一个愿么?”
“哎,一盏灯一个愿望,”那小贩机灵地眨眨眼,“小姐还要么?”
“不必了,多了怕不灵。”她摇摇头。
待那小贩走得远了,霍容回头,见赵丹凤捧着花灯痴愣愣瞧着自己,回眸笑道:“公主怎么不放?”
赵丹凤印象之中,霍容是极少言笑的,此刻他笑起来,瞳光便若秋水明神一般清浅温柔。她慌忙扭头道:“我这就……”
“公主且慢。”霍容伸过来的手恰好与她相叠,赵丹凤一惊,缩手回去。霍容取出火折递给她:“忘了点上。”
两个人一起把花灯点燃,赵丹凤双膝跪在岸边,霍容默默蹲在她身旁,瞧着她虔诚许愿的侧脸,若有所思。
看着赵丹凤把花灯放入河中,霍容笑道:“公主方才许了什么愿?”
“说了便不灵了。”
赵丹凤许愿的一瞬,也曾闪过种种愿望。譬如希望自己永世幸福安康这样老套的的俗愿,或是嫁个如意郎君,或是那佳郎有更确定的人选……但放手花灯的一瞬,还是许了一个最为质朴的愿望。
希望霍容可以早日脱出往昔阴霾,找到喜欢的女子,活得自在开心。
霍容眉头一蹙,嘴角明明含笑,样子却像是发愁:“公主该不会是又想了什么奇怪的事?”
“怎么可能!”赵丹凤脸一红,“没有的事。”说罢又缓了笑颜道:“我是真心祝愿的。”
不管霍容今后会爱上什么样的女子,她都会祝福的。
她不想做单小柔,她觉得自己可以更坚强更勇敢。如果霍容不需要她,她也可以一个人潇潇洒洒地走下去。
就让霍容需要他需要的人,让更需要霍容的人和他相守相爱。自己又何必强求。
赵丹凤这样想着,唇角弯弯漾起一丝笑意,酸酸的、苦苦的、却又有丝甜意。
“公主,微臣想通了一件事,”霍容沉吟道,他那神情之专注认真,仿佛这句话已经下注了他全部的精神力和决心,“若是公主你还……”
“快看!”赵丹凤牵了牵他的衣角,伸手指向遥远的夜空。那夜空中一朵巨大的烟花正在上升,绽放,散射出绚烂的光芒。
晚间的烟火大会拉开了序幕,四周各方都升腾起了灿烂的烟火,欢乐的人潮和烟花爆竹的响声嘈杂地包围着两人。霍容站在赵丹凤身边仰望夜空,忽地想明白一件事。
有的感情也许本不需要强求什么结果,说与不说,终究还是要付诸行动。便如那烟火一样,只要静静为爱人绽开那最为绚丽的一瞬,如此足矣。
心底有这么一个声音在无言倾诉——
丹凤,你的幸福,我会以生命来守护。
……
“哇,那个看起来超好吃的样子!”赵丹凤大力推推霍容。
她手指的方向是街边买肉脯的小推车,明明是常见的食物。
“公主的眼界还真是……唉,”霍容极为无奈,眼看着赵丹凤从腰包里扯住一张百两银票,连忙拦住,“还是微臣去!”
赵丹凤远远瞧着不食人间烟火的霍容居然也有跟小贩讨价还价,还提出买二送一这种无理要求的时候,不禁笑岔了气。
静静回味着这种幸福的错觉,好像此刻霍容便是属于自己的一样。
她目光掠过上方,忽地在一瞬之间停格。
那个背影无论如何也能在人群之中一眼认出。
陆见欢的背对着她站在高处的桥上,双手扶着护栏仰望同一片夜空。
红惜的话瞬间重现在她耳边——你知道他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生存到现在?你知道他活得多煎熬多痛苦?你能了解他的过去和未来么?还是你真心关心过他?
赵丹凤愣了愣,瞧着陆见欢的背影,那单薄的背影此刻看来,总觉得有些孤单和落寞。
可是,他也从未告诉过她那些啊……
她一想到陆见欢朝自己撇唇冷笑那决绝的样子,就觉得还是闲事少管好了。正这么想着,忽地感到有些不对劲。
人头攒动的拱桥上,两个黑衣人分别从桥的两端朝着陆见欢的方向挤来,衣袖硬硬地笼罩着什么东西。赵丹凤眯起眼仔细张望,觉得那两人形态极为可疑,手里拿什么仍是看不真切。
大风刮过,掀起一人斗笠,那人扬手扶住,袖中短兵寒光乍现。
她心下一惊,脑海里有回现红惜的话:“他被亲生兄长追杀命悬一线你可曾帮过他一点?”
这么凶残的哥哥?她也是头一回听说。猛地重现接下监例战那晚,陆见欢伤痕累累出现在寝舍的场景,她顿时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抬头一看,那两个刺客正拨开人潮,一步一步朝着陆见欢逼近,渐成合围之势。只要借着人多,手快的刺客完全可以在不被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一刀致命,杀了陆见欢然后擦肩而过。
而此刻的陆见欢,依然失神地仰望夜空,对身旁的危机仿佛毫无察觉。
“——不要!”她嘶声大喊,然而一朵巨大的烟火从水面升起,淹没了她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挖了个古穿新坑,小丫鬟装傻充愣扮猪吃老虎的故事。力求写得精致,同时也想转换下风格。等文的筒子怕无聊的就来瞄一眼~^_^
这不是爱,这不是爱
“不要!”赵丹凤竭力朝桥上奔跑,一行舞狮杂耍队伍敲锣打鼓从桥上行过,逆流而上的她在人群中极为艰难地前行。
那斗笠黑衣人的身影一高一低就在不远前,赵丹凤在锣鼓声中大声呼喊,全部被盖过。
眼看着两人离陆见欢只剩下半人距离。
就在她想要以轻功掠上前去的时刻,身后忽地涌上来另一股人潮,两股人流互相冲击,在桥上推推搡搡乱成一团。人群呼声不断,有人甚至落入水中。赵丹凤被人挤到桥栏一边,跌跪在地,眼前一片黑暗。
“陆见欢,陆见欢!”
人声太嘈杂,她的呼喊像落入大海的一滴水,并无任何回音。
“小贱——啊啊啊啊啊啊!”她抱头嘶声。
种种往昔如画片一般浮过眼前,嬉皮打混的他,独立神伤的他,撇唇冷笑的他,以及那张无声关怀的纸片——当着面便让人觉得讨厌,却让人总在看不见他的时候变得温柔。
踩踏还在继续。赵丹凤靠着桥栏杆,匍匐着在混乱不堪的人群中前行,一心想要找到陆见欢的尸体。她极害怕相见的最后一面,身体不住地颤抖起来。
最后一面的场景是绝交之刻。想到陆见欢拉着自己意图挽留的神情,而自己说了那么决绝的狠话。她心中涌现出无限悔意——
我根本不会生气,只要一个小小的道歉。
不,甚至不需要道歉,只要老天爷还能再让他出现啊。
想到这里,不禁放声嚎啕起来,被人群踩到背也不觉得痛了。
哭得正忙之际,忽地手臂被人一扯站起来,声音急切短促:“你没事?”
人死了怎么会没事。她不管不顾地哭着,忽觉那声音有点耳熟。
仰起脸一看,陆见欢正百般纳闷地盯着她:“你怎么在这里?”
赵丹凤忽然觉得,老天爷真是太好了。
“呜哇——小贱你没死!”她又惊又喜地揪住他襟口。
“喂,就这么盼着我死……”陆见欢皱紧了眉头抠赵丹凤的手,“咳咳……没死也被你掐死了……”
赵丹凤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