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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绮闻-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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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点头,靠在床上,忽地心念一动。

    陆见欢刚刚朝她跑过来的神情,分明有些着慌。

    小贱果然还是关心她的。

    想到这里,不知怎地,那痛感竟然稍稍缓和了些。

    陆见欢叫了监医进屋,夏彦生吴宗文陈亮一干人都去查看赵丹凤的伤势了。周也牧更是在房中气得暴跳如雷——他钦点的人,居然第一天上课就遭此厄运,他这个大英雄主义的人自然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分外自责。

    对着吵嚷嚷的天甲一号房,陆见欢选择避了开去。

    他的房间并不是收容所,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人打破了宁静,开始变得那么拥挤不堪。这就像在他胸腔里堵了一团棉花杂草一样使人心烦。

    他漫步来到园中,尽可能使自己的步伐优游。脑海里闪过各种片段,赵丹凤桌上的墨汁,以及刚刚那靴筒中嵌入的钢钉,这一切分明来自人为。

    这些伎俩虽然阴险,却不致命,更有些小家子气。这做手脚的人心胸定不宽广,恐怕动机更像是报复;若是报复,那定是她和这人结了怨,她那样人畜无害的傻姑娘,又能跟什么人结下梁子?陆见欢在心里这样分析着,忽地惊醒——关我什么事?

    他最该盼望的,就是让她快点离开国子监这是非之地,滚得越远越好。因为无论什么人对她使坏,都坏不过他对她曾经使过的坏;无论别人对她多狠毒,也狠不过他耍的那些心计。

    他才是最该希望她滚蛋的那个人。

    陆见欢仰起头,眼光淡漠地瞧着园中光景,那花丛之上仍有蝴蝶翩翩飞舞,只是欣赏的心情已经不再。转身的时刻,一只淡黄的蝴蝶飘过来,绕着他飞舞。陆见欢走了几步,那蝴蝶便跟出一段,在他肩上停泊不肯离开。

    他用手掸拂了两下,蝴蝶飞高一段距离,又降落回他的肩头。黄色的蝶翼飞向他绛色的鬼火禅衣,这炫目强烈的色彩对比,如同扑火般的壮烈。

    他抬起手,蝴蝶有所感应地停到他的手背上。

    “原来如此,”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虚幻的光景,唇角一抹叵测笑意,带着微微的阴冷,“只有我可以伤害你。”

    只有他才可以伤害她。换了谁,都不允许,绝不允许。

    只因为她是他做过标记的领域,这是仅供他欺负的专属物品。至少,在她离开国子监之前,她只可以被他欺负。

    这不是怜香惜玉,不是英雄救美;这只是是捍卫自己的领地,就像自己吃剩的饭菜,就算倒掉也不会留给旁人。他这么想着,然后做了个决定——

他决定要抽丝剥茧查个水落石出,找出那个惹到她的人渣。

单独授课,居心叵测

    赵丹凤硬着头皮去敬一亭敲程放的门。

    上课第一天就要请教这种事,果然有些难以启齿,弄不好也许会被程先生认为是有心偷懒。怀着这样的想法,她便更加不安了。

    “若是病了,自然是休息为先。”程放通情达理地微笑,一下子就应允她的请假,还语带关心地问了一句是什么病。

    赵丹凤自然不好说靴中钉事,简单敷衍说是腿疾,正要告辞,又听程放道:“等一下。”

    程放低头在案上翻了翻日程安排,漫不经心道:“下午的骑射课是周大人授课,你既然有伤,便先缓一缓,我回头跟周大人说声便是——你之前在天班有兵法这门课么?”

    赵丹凤摇摇头。程放道:“那便是了,这课乃是武生必修习的一门,须得下点功夫赶上。”说罢转身从柜中抱出一摞书,放倒赵丹凤面前的桌案上。

    她瞄了一眼,《兵法辑佚》、《三略》、《将苑》……种种兵书浩如烟海,一本都不曾读过。

    瞬间有点头大,赵丹凤捧着脑袋正想要找个头晕头痛的借口遁走,程放却先开口道:“既然你下午不用上骑射课,正好我有空,倒可以替你补一补兵法。”说罢便在佛手香承上点了一支白木兰线香,用以计时。

    先生都开了口,如此盛情,她这个小虾米怎么敢不识好歹,连连讪笑作受宠若惊状表达感激,心里一个劲儿叫苦连天。程放大概是教习惯了武生,把她当铁人来对待了。

    程放微微一笑,仿佛完全看不出赵丹凤的郁闷,取出《军谶》,随手翻开一页推至赵丹凤面前,诵道:“虑也、勇也,将之所重。动也,怒也,将之所用。此四者,将之名诫也。”

    说罢背起手躬下腰,一双眼睛神采奕奕地俯视赵丹凤:“明白什么意思?”

    赵丹凤道:“从字面上看,是在说作为将领的要旨原则么?”

    “对,”程放点头,撩起衣摆挨着她同席而坐,手绕过她背后翻动着书页,口里闲闲地道,“将帅之德贵在深谋和坚勇,这是内心要把握的方向;而在实际的行动中,伺机而动和发怒立威则成为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这是为将统领军队的艺术。”

    程放一面引经据典纵观古今,又引证本朝开国以来的几次战役进行实例分析。他对史料信手拈来,又能深入浅出说得极为自然,似藏千军万马于胸中,自有一股雄姿勃发之气。赵丹凤听着听着便被引起了对兵法的兴趣,同时又对这位先生极为佩服——难怪外界要称“程霍双璧”,程放的韬晦的确足以和霍容分庭抗礼,只是他的官职和在朝中的影响,却较霍容低了许多,以他的才华在国子监屈就一个小博士,这倒让人有些费解。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是赵丹凤从程放的兵法教学上领略到的。

    盛夏的天气蝉鸣不息,赵丹凤坐在程先生身边听他总揽全局谈论古今,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个下午。

    程放揽着赵丹凤细软腰肢,隔着衣料一握,确实细软温润女儿家的手感。他瞧一眼对面的佛手香承,木兰香烧到一半,正是至浓之刻,室内奇香满溢。

    他低头又看一眼靠在自己怀中昏睡的赵丹凤,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的眉眼。

    论姿色,比她更美绝非没有;论才情,她也称不上才女;论武功,论智谋,论的天赋和耐力……无论什么都不值得成为顶峰。

    令程放感兴趣的是,以陆见欢那样狠绝的为人,为何要在这样一个普通女子身上耗费温柔和耐心。这不仅让他觉得可笑,还让他感到好奇。

    及至刚才点燃迷香后的交谈,才有了一点点领悟。

    时而言笑晏晏,时而谈锋锐利,娇狂之态浑然天成。偶尔有些故作豪爽男儿情态,却使人觉得风采别样。

    程放打了个哈欠,正要把手伸到衣下,忽地门栓被由外朝里挑开。

    陆见欢抱臂倚在门口,手背掩着口鼻,腰里悬着佩剑:“先生好雅趣,在这里单独授课。”

    程放垂下一双眼眸,敛着笑意,样子有些困倦:“好可惜,我刚发现这人儿的确有些妙处。主人便杀上门来了。”

    陆见欢淡笑一声,不客气地点头:“既然知道是谁家主人,那也该收敛些了。”说罢跨步入内,将赵丹凤扶抱在身边。程放侧着脸眯眼打量他,每一个动作都看得极为细致,末了笑道:“所谓奇文共欣赏,妙人也要同品析,二少爷遍阅群芳,何须为一支花如此小气。我折了这一支,日后陪你一座花园便是。”

    陆见欢闻言哈哈一笑:“我有个习惯,就是剩菜倒掉也不会留给饥犬,程先生,你还是换个地方找食罢。”

    程放听了不气不恼,只是垂眸,似倦非倦地微笑:“我愿二少爷能等到开花结果那一日,事事完好。”

    看着陆见欢扶赵丹凤离开,程放打了个哈欠。那屋中迷香已经烧过大半,他捻灭香头,回想方才赵丹凤种种情状。

    按理说这迷香的药力,点燃不过半炷香就足以让人陷入昏睡,他也是事前服下醒神的解药方才避过。但赵丹凤方才撑过半炷香,还能听他神侃一阵才中招,难道她心中已经怀疑自己?

    不可能,她若有这个心机,根本不会留下来。但看她也不似有非凡内功,能将香味拒之体外的样子。

    倒底是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可以撑过半炷香。

    程放开始纠结于推敲这样的细节,他不允许他接下来的计划有任何疏失。但吸入过多迷香,他自己也有些乏力,想着想着,便靠在案头的书册之间睡去。

    赵丹凤做了个梦,梦里她过着极为日常的生活,早起晚睡地复习功课,和同学一起念书。

    但在梦里,她感到自己病了一场,有人彻夜坐在她窗前守护,对她喋喋不休地念叨着一些闲碎言语,似乎都是责备之意,诸如她不该蹚浑水,不该留下来,要早日离开国子监为好等等。

    但纵然是责备,她也觉得会这样责备自己的人,一定是带着几分关切的。这种感觉很真实,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双手握着,小心呵护地捧在手心。

    她迫不及待想要睁眼看一看这个梦的真实性。

    意识清醒后,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陈亮在满屋子撒圣水贴驱鬼符;吴宗文叉腰站在门口拒绝来访的外人,周也牧被列入外人之列正在跟吴宗文你一言我一语争辩这个“外人”的范畴要不要扩得这么大;邵泉带了一堆补品来,东西太多蓟胜帮他拿;而夏彦生正坐在床头,眼睛遥望窗外,似正陷入遥远的冥想,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她的悄然醒来。

    房间嘈杂得很温暖,她扫视一圈,有些感动,也有些失落。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之前是怎么睡着的已经不知道了,依稀记得在敬一亭程先生处补课。梦里面还能看到熟悉的脸,只是在现实中不曾出现。

    依稀地感到失落。

    也许这样的场景,很快就只能在记忆中回想了。

    ……

    之后的几天,入夜后的寝室格外空荡。周也牧为了让赵丹凤能好好休息表示这几天都不会来打扰;陆见欢也一连消失了好几天,白天只见他上课,晚上却不见他回寝室,似是有心避开。

    睡前喝多了水,半夜里赵丹凤被尿胀醒,她一路摸到茅房,刚解开裤腰带,忽听外边窸窸窣窣的响动。

    她迅速拴好裤带,顺手抄起茅厕角一根搅屎棍,匿在墙后的阴影里。

    星光照亮了那行人的衣摆,葱白色,青绶带,在苍蓝的夜空下整个人被淡淡的荧蓝包覆着,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潇洒稳健的步履,一看便知是程放。

    程放脚边跟着一只猫——他居然半夜遛猫。

    赵丹凤愣了愣,但立刻不觉得奇怪——自从霍冰成为国子监唯一的女助教,并且她爱猫如命的消息传开以后,国子监里养猫的男人就多了起来,而且一律养公猫。

    赵丹凤吁了口气,打算等程放行过去以后再回寝舍,忽地发现程放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鬼祟的黑影。

    猫咪叫了一声,耍懒撒娇不肯再走,程放笑了笑,那笑声在静夜里显得有些响亮。他弓下腰,打算把猫咪抱起来走。

    就是在他弯腰的一瞬,那黑暗中的潜伏者高高举起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棒,对准程放的后脑。

    赵丹凤唰啦一下跳出来,搅屎棍从手中飞出,不偏不倚打在对方右肩上,只听一声痛呼。赵丹凤冲过去捡回搅屎棍还要再打,被程放拉住小臂:“别追了。”

    她眼睁睁看着那人跌跌撞撞隐匿到园中深远处,极为不甘道:“先生,以那人的功夫,打不过我的。”

    她问完这话,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以程放的武功,为何没有察觉刚才那三脚猫般的偷袭?

    程放微笑,绕开这个话题问道:“这么晚,你在这里做什么?”

    赵丹凤这才想到自己是憋尿憋不住了,小腹一酸弯下腰:“先生,我去茅厕,您自便……”

    等她上完茅厕出来,程放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赵丹凤打了个哈欠,走回房间睡觉。心里依然感到疑惑,程放刚刚那个样子,好像已经预知会有人偷袭他一般。

    程先生为人磊落,谁会跟他过不去呢?赵丹凤存着这样的疑惑地睡去了。

    ……

    上了几日兵法课的赵丹凤虽然觉得有趣,但是也开始想念作为文生的课程。她路过率性堂,恰好听到邓玄在里面讲授绘画课,便忍不住在教室的窗缝外驻足偷看。

    邓玄正讲道吴道子的疏体笔法,要求学生们都仿效完成一副作业。赵丹凤隔着窗偷偷望去,只见靠窗的陈亮居然正在澄心堂的好宣纸上画乾坤卦象,不由得白眼直翻。

    陈亮边上是蓟胜,他一脸严肃地模仿作画,或许是他为人太严肃端正,所以笔下的人物怎么都没有天衣飞扬,广袖织风的效果,倒像是披着一堆盔甲;吴宗文的狼毫笔一滴墨都没沾正趴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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