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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去摸,我想看闻人是怎样性奋起来的。”
沈童不怀好意地怂恿道,那笑,在季璃昕看来,一脸的银荡样。
“真心话。”
季璃昕苦笑了下,她还真做不出来,他真够了解自己的,知道什么是自己的死穴。
他眼底的深晦,当真如夜里的大海一般,那样暗那样深,头顶那一圈一圈晕黄的灯光都似乎没办法映到里头去。
她不得不警惕起来,盯着他,看到他薄唇微微掀动,“机场那个时候,你为什么在昏迷前喊那个人的名字?”
他发现自己该死的在意,都说人在昏迷前会反弹出你最渴望见到的人,心里最在意的人。
“因为本来以为他死了,那个时候我看到他,想追上他。”
“那你对他……”
“你的问题已经问完了。”
“好了,接着玩。”
这两个人在打什么马虎眼,只有他们自个儿清楚,大伙满脸雾水,什么机场?什么那个人?
季璃昕了,这下牙签落到慕少臣手中,慕少臣好整以暇地道,“真心话。”多半是想自己跟她没什么深仇大恨,不会对自己下手很狠的。
季璃昕对于再次成为众人注视的焦点,那感觉确实好不到哪去。
慕少臣的口吻十分的悠闲,像是来看戏的,季璃昕皱起眉头问道,“你跟绮罗会复合吗?”
一针见血,靠,这问题真的是很精辟啊,沈童、段翊这帮人也是好奇不已的,就是没胆量当面问啊,这不,季璃昕真的是勇气可嘉,这么犀利的问题,就这样很随意地从她口中吐出。
绮罗脸色变了数遍,深吸了一口气,手指不由自主地扣紧了酒杯,其实不得不承认,她此刻的心跳,是在场所有的人中跳得最快的。
她只知道,她还是爱他的,在很久之前爱上后,那送出去的爱,再也收不回来了。
后来,被他给践踏了,她依然没有对他死心。
因为,她发现自己将就不了,迷世上,只有一个值得她他倾心相待的慕少臣,只有那个男人,才能搅乱她的一池春水。
也只有她,能够让自己心痛,让自己的喜怒哀乐跟着他转悠。
慕少臣没有笑容的样子其实一直都带着几分沉郁的冷峻,她被他看得心里不大自在,在她以为他要恼羞成怒的时候,他忽然开了口,“我就要结婚了,家里已经在帮忙选日子了。”
脸色瞬间如死般灰白,整个人猛地一颤,心口仿佛被捅了一刀,在不停地滴血,绮罗只觉得全身都在痛,痛得几乎没了知觉了。
他的话,是如此的伤人。
他就要跟别人结婚了,就要走出她的生活了。
以前就算闹了别扭分了手,但她老是觉得不像是真的,总觉得他某一天或许还是会回来的。
可是她现在却知道了,一切只是臆测而已,他与她早已经是陌路之人了。
慕少臣幽深的眼底似乎有微光闪了闪,却可以清楚地看到绮罗长而密的睫毛仿佛两把精致的小扇子般在微微抖动。
她手指从酒杯上无力地滑落,掐着手心,感受着微微的刺痛,这才有一点点能力平复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是可以笑得出来的,眼泪几乎都要笑出来了,“恭喜你。”
季璃昕不知道自己的好意,原来会变成人家的悲恸,绮罗这一刻的神色,令人心酸。
但是慕少臣呢?
他应该也是不好过的,若是他对绮罗无意,先前他不会在意沈童当绮罗的男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绮罗跟慕少臣,最终能否修成正果,谁也无法预料,但是都知道,这可能性不会很大了。
他那样的家世,再怎么拖,还是要结婚的。
既然无法许她一个未来,还不如早点斩断。
但他又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跟别的男人亲热,他知道她不好过,其实他又何曾好过呢?
他卑鄙下流无耻,当初使了手段得到她,得了她的身跟心,最终还是无法放手,见不得她幸福,他不会幸福,也不想看到她幸福。
沈童自然是瞧得出来这游戏已经玩到了高潮地步了,绮罗跟慕少臣,磕磕绊绊,一路走来,他多少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慕少臣要结婚了,还以为他们之间,还有挽回的余地。
曾以为慕少臣会幸福,但是他的幸福在他哥死后,但折了翼,烟消云散了。
沈童难得沉默,段翊亦然,灾个当头,谁也没说话。
慕少臣结婚,他们这帮人中,没一个人事先知晓的,所以说不震惊是假的。
游戏没有继续下去,慕少臣接了个电话,便先行离开了,说,“我结婚对象的朋友打来的,醉到了不醒人事,要我去接她。”
慕少臣走了之后,大家也没了兴致,party提前结束了。
坐在闻人臻的车中,季璃昕多半还是感慨的,绮罗跟慕少臣两个人明明有情,却无法走到一起。
当初自己跟闻人臻结婚,母亲也是极为反对的,其实那个时候,或许母亲的直觉是对的,他们这样的人,讲求的是门当户对的婚姻。
闻人臻的大哥二哥,娶的都是门当户对的,若是沈念初没出国,他们应该也是一对了,自己怎会插足其中呢?
不过若闻人臻不是私生子,自己跟他,当初也不可能结成婚的。
何况慕少臣从政,那条道路上的人,前途跟婚姻是息息相关的,容不得出任何的闪失。
绮罗的身家就无法清白,她如今再衣鲜亮丽,也统统都是慕少臣给予的,她的父亲还在坐牢,她做过慕少臣的情妇,她的妹妹跟了一个混混。
这个世上,很多不是仅仅凭两个人相爱就能走到一起的,爱情在很多世俗面前,却成了最薄弱的一环,现实容不得人去逃避。
沈狐开的车,沈童坐在副驾驶座上,季璃昕跟闻人臻坐在车头后。
他们都喝了不少的酒,虽然没醉,为了安全着想,沈狐开车,负责送着三人回去。
闻人臻轻轻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轮廓。
她似乎在想什么,皱着眉头,咬着柔软的嘴唇。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发现,她其实也是有很多小动作的,并不是疏淡寡离的一个人,她的每一个小动作,看在自己的眼里,都是无比的可爱。
不过,他倒是不怎么喜欢她皱眉,好好的眉头都被皱坏掉了。
看着她,他不由想到慕少臣跟绮罗,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人在做选择时很痛苦,但是面临选择时的摇摆更痛苦。
还好,没让自己陷入死局,若是今日个自己早已结了婚,那么一切都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其实在之前的几年里,念初提了好几次结婚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怎的,下意识排斥,推脱了。
也许,冥冥之中,上苍都在帮自己,因为他在等她的归来。
身侧的这个女人,才是最适合自己的一位。
当初走错了一步,如今要耗尽全力去追回。再多的辛苦,也是他自找的,他会坚持的。
这些年,他能够成功,靠得还不是毅力。
他这人,可能对感情还是生涩的,但毅力,却不可否认,是他引以为傲的。
沈童难得的,车上没有叽叽咕咕,好像也有了心事。
不过身为朋友,闻人臻还是忍不住关心了下他,“童,你没醉吧?”
可能是今晚慕少臣跟绮罗,勾起了沈童不好的回忆,难忘的过去。
其实,这帮人中,或许自己是最幸运的一个。
兜兜转转,还能遇到奇迹。
喜欢,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小昕……
似乎这喜欢两个字说出口,也没有很难,真的不难。
能够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将喜欢两个字说出口,其实,也是一件愉悦的事儿。
“没,我的酒量哪会这么差?”
沈童微微笑道,犹如冬日里的煦阳,声音温暖而平和,没有嬉笑的成分在。
顿了顿,他的眼底亮亮的,“闻人,你说绮罗会幸福吗?”
闻人臻沉默了,季璃昕也继续保持缄默。
谁都知道,不会,除非慕少臣愿意给绮罗幸福。
季璃昕轻轻摇下了车窗,微凉的空气慢慢吹了进来。
闻人臻一瞬不瞬侧着头看着她,那么专注,让她不禁生出了异样。
她别过头,无端有些不耐烦,“看什么?”
他忽然轻轻笑了出来,“看你。”
“不害臊。”
季璃昕不免有些尴尬,于是佯装面露鄙夷地道。
闻人臻忍不住心中升出几许悸动,仿佛周围有片刻的寂静,而他的耳边只是一直回荡着三个字——不害臊。
明明是说他不好的,他不知怎的,心里却莫名高兴起来。
这三个字,很像是撒娇呢?不知道她有没注意到呢?
她应该没意识到,不过他意识到了,也是一样的。
沈童这时慢悠悠地开口了,“欢喜冤家。”
他这话,得来的是季璃昕哼哼的两声,闻人臻心中却在瞬间植入了一种名为窃喜的情绪,心中的有一段坚硬在顷刻间变成了松软的泥土,而有一粒很小的种子正在萌芽。
那样一点一点地向上顶起,等待着破土而出,等待着在今后有一天能开花结果。
闻人臻默默地想,这应该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动心的感觉。
所谓的情窦初开,就是这样地让一个女人的身影一点一滴地渗入到自己的心底里。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浑身都洋溢着一种莫名的满足。
这种感觉,很陌生,但是他并不反感。
“明天搬家好了,今天有点累了。”
他发现语气,也可在是那般的温和柔软的。
季璃昕微微吃惊,手中被塞入自己的手机后,点了点头。
还以为他好说话呢?根本就是软硬兼施,在提醒自己。
搬家,还能拖,自然是最好的,不过她也知道明天是期限了,不可能再拖下去。
她想念灏灏了,自己是不可能让他搬入自己的单身公寓去的,以后她还要生活的,那么只能搬过来了。
48三年后 第六十八章
冷天澈不知道自己怎样从父亲的书房里出来,在浴室里,他狠狠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借以驱逐挥之不去的寂寥疲态。
浴室的镜中的那个他,蜜色的肌肤,肌理分明,这是一具年轻健康的男性身体,被氤氲的水雾包围了起来,这些水雾像是冲不破一般,将他囚禁在一个宛若铜墙铁壁的牢笼中,脱困不得。
而他,挣扎、反抗,无所不用,囚笼依旧纹丝不动。
当冷意冰冻住了他的四肢,他张了张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嘶哑不堪,似乎有了感冒的迹象,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去触及开关,手指在那个关卡中游移了刹那,最终还是扳了回去,水雾骤然停止。
他穿了一件俗袍,甩了两下头发,额前的碎发有些长了,看来有必要去下理发店了。
有人在敲门,“进来。”
进来的是母亲,“妈,你找我啊?”
严可欣看了一眼他略显苍白的脸色跟手背,皱了皱眉,“又冲冷水澡了?这都什么天气了,也不顾惜下自己的身体。”
母亲的训斥,他自然是不会去驳斥,他这阵子经常冲冷水澡,但都没被逮住,没想到这回冲久了,被逮住了个正着。
叹了一口气,招呼母亲在床沿坐了下来,自己也一屁股在同一头坐了下来,母子两人算起来,好久没闲聊过了,打从上一回母亲告诉自己那个惊天秘密后,母亲的身子每况愈下,自己也忙得不可开交,两个人一直没得父亲不在场的空闲。
“澈儿,你最近瘦了不少。”
严可欣一瞬不瞬地瞧着儿子日渐消瘦的英俊脸庞,她是看着他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长成如今长身玉立的轩昂男儿的。
顿了顿,她有些惆怅地开了口,“澈儿,是不是臻儿他为难你了?”
她有些不安,真的很不安。
因为自己的自私,所以让澈儿陷入如今这等进退不得的局面,她真的很自私,臻儿恨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不是吗?
这样偷来的幸福,越发的令她惴惴不安,她最近时常还会犯噩梦的侵扰,回想起来,头又开始隐隐作痛,雄哥都会被自己夜里的噩梦给惊醒,也许发现了端倪,也未必没可能。
可每每对上雄哥的眼神,自己总会情不自禁地退却,害怕一开口,会遭到他的唾弃,想要再贪上那么一天温暖的怀抱,人的贪欲真的是很可怕、很可怕。
冷天澈没想到母亲会发问,也许是因为饭后父亲让自己进书房,遭母亲质疑?
这是自己跟闻人臻之间的斗争,他不希望母亲为此心烦,但是他同时也知道母亲不可能当这事不存在。
“妈,这事你别管了行不行?”
他央求道,又坚定地保证道,“我是绝不容许他破坏我们家的幸福的,他早就不是小时候你认识的那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