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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相机就是爱打麻将爱赌博,是不是什么好习惯,可谁没犯过错误?
天渐黑,顾爸爸看看窗外,“吉喆,爸给你丢脸了吧?”
“没有。”她回头冲着爸爸一笑,“别让我妈知道,要是有谁胡说传她耳朵里去了你就不承认,说赌博要拘留五天,她就能信了。”
顾爸爸勉强动动嘴角,“我以后不玩了。”
“别啊,您不就那点爱好,不过别那么傻,别人蹿腾你你就玩那么大的,找那牌品好的玩点小来小去的。钱不够了给我打电话,我偷着给你。”
顾爸爸点点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气氛还是有点沉重似的,吉喆笑呵呵的缓解气氛,说:“爸,您还记得吗?我幼儿园大班的时候老爱和人打架,每次打架都严重到找家长,我不敢找我妈就往您厂子里打电话,您每次都要等下班了才骑着咱家那凤凰牌自行车出现,被我们老师数落的跟什么似的,点头哈腰的。可回家路上您从来不骂我,还给我买糖吃,说不会告诉我妈。”
似乎是被勾起了过往的回忆,顾爸爸脸上舒缓多了,“你老抓同学的脸人家家长能乐意吗?我还记得你们那小老师可厉害了,那小嘴叨叨个没完。”
见气氛被调节好了许多,她继续努力,“是啊,我还记得您跟我说‘下回打架掐他屁股’。”
这句话让两人都大笑起来,吉喆咧着嘴越笑越开心,心里很柔软,“我从小到大做了那么多坏事您都舍不得打我一下呢。”
气氛被她带动的很好,聊到她和贺子燊的事她也笑着含糊带过。小区里,顾爸爸下车后还对她说:“爸下回再也不这样了,你回家路上小心啊。别让你婆婆知道。”
她摆手,“知道,您赶紧回吧,上楼梯小心点儿。”
看着爸爸上楼她才开车离去。爸爸对她的爱那是无尽的,她又怎么会忍心责怪。爸爸再普通平凡有点恶习,那是生她养她的爸爸。他们家人就算知道又有什么权利责怪!
第二十五章 (2)
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回到家,一开门他就站在门口,见她回来靠在鞋柜的手没放稳抖了一下,不阴不阳的说,“哟,还舍得回家,我还以为你要和你那情人睡了呢!”
“我没你那么龌龊!”也不是想要解释,就是觉得不想被他纠缠,“我之前骗你的,我和他只是朋友。所以你不用想那么多恶心的话来诋毁我。我很累没时间听。”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想到她和一个男人单独在一起那么久就心情坏透了,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是吗?我还真以为出国几年你就学会勾引男人了。”
“你少在这里给我阴阳怪气,我没空搭理你!”
说完走上搂,推开卡卡的房门才想起来,放假一直在她奶奶家都没回来,她这当的什么妈妈,把孩子都忘了。算了,累的要命,整理一下倒头就睡。
他又一声不吭就走了,几天没消息,她也忍的住一个电话都没打。早上站在厨房里喝水,他突然出现在客厅,吓了她一跳,没有跟她说话,上楼的背影疲惫不堪。
累死活该!想起之前买了东西,决定去看卡卡,发现自己的小熊猫没有油了,只好开着那难看的宝马走了。
在院里最拐角停好车,转到副驾驶拿东西,不小心落了一地,蹲下挨个捡。耳朵里传来车另一面几个人的对话。
“你儿媳妇是博士吧?回头让她给我孙子补补外语。”
“你儿媳妇不是美国留学回来的还用让我们家的给补?”
“她不是忙吗?又出国了。找了好几个家教都不行,我看你们家小张不错。”
“哎!那个老贺家儿媳妇不也是留学的吗!找她呀!”
贺家?说的不会是她吧。这些老太太还真无聊,她蹲的更低,怕被发现不太好。
“卡卡他妈?留啥学啊!根本就不靠谱。昨天我还听见老贺两口子在院里拌嘴,说贺子老丈人被拘留了什么的。”
“真的假的啊?那丫头到底谁家闺女啊?我一直不知道。”
“没什么背景,说是贺子非要娶,那驴脾气上来领证都没让他们知道,老贺两口子嘴也严,他们家那点事恐怕也是家丑不敢外扬。”
“拘留了?那是什么样的父亲啊?那贺子能跟她过长久吗?”
“谁知道啊,难说。我姑娘说那叫麻雀变凤凰。”
“要我说麻雀就是麻雀。我儿子要敢娶那样的我死活不会同意。非给他拆散了。”
“……”
后面说什么她没有听,生怕被发现,一直蹲着靠住墙角不敢出声,直到所有人都走了才站起来。坐会车里,不知道坐了多久,又提着东西上楼。
季舒情见是她,没什么好脸色,把卡卡叫了出来。卡卡手里拿着画笔,大概是在画画,看见她来很黏糊的扑到她怀里。陪孩子玩了一会季舒情说该睡午觉了,卡卡赖在她怀里不走。她只好把她抱到房间哄睡着了才出来。
看着沙发上的人季舒情就心烦,季苒她妈打电话来问她还一头雾水。问仔细才知道那事荣淼说吉喆他爸是他们家亲戚,后来人家局长问老荣老荣说他们家根本就没这亲戚。一查才查到他们这来。这人情一圈一圈套的。丢人不说整那么大动静往后让人家怎么看自己。见贺锦荣还没回来,想想还是说,“下回你们家再有什么事就直接打电话给我们,别去麻烦人家。”
吉喆早就猜到会传到她耳朵里,而且是很快。也能猜到她会用这样的口气说话。若是以前的脾气她肯定会在刚才那几的人背后嚼舌根的时候就爆发了,可是现在,她不会。
“恩,当时太着急只想到了季苒,下次不会了。”
“下次?”季舒情的表情大概是很厌恶,“你找贺子也行啊,你说你,闹这么大一圈,下回见到苒苒她公公你让我们怎么面对,这么大人了还不会办事。”
“多大点事儿啊,至于吗?”季舒情的口气让她很不舒服。
正在想:面子就那么重要?能让你当饭吃吗?虚荣。季舒情仿佛看懂她的思想,正色道,“你们家人可以不要面子,但我们家不能。”
这话把她说火了,“您怎么能这样说话?我们家人怎么了?杀人了防火了!”
季舒情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怎么了?生活作风问题严重那就等于危害社会风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做错事我说你几句你还来脾气了!要不是看在我儿子和孩子的份上我早就想好好教育教育你了……还有你爸!赌博那是小事吗?那是犯罪!作为一个长辈这就是为老不尊的行为,给晚辈带来不良影响,赌博那是可耻的!”
“您行了啊!您要道德高尚您自个挂个大海报上大街上宣扬个够去!有什么了不起!”说完摔门就走。
是很没礼貌没教养,可是她受够了。她自己都没舍得说爸爸一句,凭什么让别人这么诋毁自己的父亲。他们有什么权利轻视别人的人生!再卑微渺小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活法,凭什么要让别人指手画脚的。
第二十五章 (3)
在画廊生了一下午的闷气,怎么想怎么憋屈,这日子真没法过了!季苒现在很幸福,西西是单身贵族,说难听点是剩女,可人家日子过的比谁都舒坦自在。卓玦嘛,有份了不起的事业。再看看自己,要什么没什么一天还要受这么多窝囊气。凭什么啊!
晚上回家,打开房门屋子里很黑,走到楼上,书房的灯还亮着,躲在门边,门缝里看见他闭目靠在椅子上,没一会儿又继续打开笔记本,“啪啪”敲键盘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异常清晰。
她鼓足勇气,推开门走进去,努力不去看他,走到柜子前翻东西。第二排左数第一本,柏拉图的《理想国》,从里面拿出自己的结婚证。
“你又干什么?”
似乎是走过来了,她没有转身,手上拿着结婚证,“我拿我的东西,你管不着。”
“顾吉喆,我警告你你最好别闹了。”
“我闹?”她转身看向他,“我告诉你贺子燊,我想清楚了,我要跟你离婚。”
这才多久,他就听见了自己永远都不想听见的两个字。总觉得是亏欠了她的,无论她怎么作天作地都处处忍让,生怕她一不高兴就胡说八道,哪怕天天在一起就是觉得她好像不属于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提着行李走人似的。很用心在经营这段婚姻,她却始终不放在眼里。最近是烦心事太多了,公司,朋友,个人,没怎么照顾到她。可他从来没有过任何这种想法。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我再说一遍,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好。你有什么不满意你就说。不要随便跟我说这个,我永远不想再听见第二次。”
像下了很大决心,舒口气,“还有,你想听我就告诉你,钱玉她得了乳腺癌,晚期,手术失败了,会死,很有可能会死你懂吗?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父亲以前是我们家的司机前几年去世了,在这里没什么亲人,找我帮忙有什么不对吗?我是个人,我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吗?你说,要是你你能吗?你能看着你那个英国朋友去死吗?不想告诉你,第一,我答应过她我要守信用。第二,我觉得你没有必要知道。好,就算我不对,你有必要闹成这样吗?”
他永远都是那么骄傲,永远高高在上像天边的云,连吵架都不会放低身价,总弄得她像个市井小民,泼妇无赖一样丢人现眼。不是没有惊诧,只是人家要死要活关她什么事儿,她还烦着呢。尽量保持平静却一点都不优雅,“对!你初恋情人要死了你就应该先照顾那个要死的人。我一点都不在乎,因为那和我没有关系!人本来就要死,早死晚死都要见上帝,说不定早点见是好事呢!”
“顾吉喆你不要太过分!”
她也觉得自己很过分,可是她还想要更过分,“我要离婚不单是为这件事,我窝火的事多着呢!你以为我会天真到以为你是爱我才跟我结婚?我没以前那么傻帽!我早看出来,你不就是想弥补我!我告诉你贺子燊,我不稀罕!收起你那高尚的同情心吧!”一股钻心的火,整个心肺都火烧火燎的,“当初,你不想结婚找我陪你演戏,现在你觉得该结婚了还是找我陪你演。我怎么就那么贱!我今儿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想演了!你一个人玩去吧你!”说完,狠狠的把结婚证撕成两半丢到窗外。
“你……”
看见他瞪着双眼要发作,她还不忘火上浇油,“你当年撕了我的存折我就是你现在这种感受。”感情债,有讨就有还,是你该还的时候了!没错,她就是要报复一下。
他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凶,本以为会大吵一架然后不欢而散,大家各奔东西。谁知他口气却软下来,“难怪……原来你都是这样想我的……还有什么不满,你都一次性说完。”
说就说,不满的地方多了去了,整理思绪,挨个的说,“是,你们家是高干,是比一般人地位高,是了不起。我承认,我通通都承认。我这小老百姓嫁到你们家简直就是个奇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那大院子里的人都怎么说我,麻雀飞上枝头做凤凰嘛!说实话我还真不稀罕,我宁愿自己这个麻雀嫁个土农民我都不愿意让人背地里这么瞧不起我!我……”
他竟然听得很认真,忽然打断,“我一直以为……你并不在乎这些。”
插什么嘴,还没说完呢,思绪都给打乱了,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以前我听人说这些也认为这有什么好在乎的,真爱是无敌的能打败一切。但是后来才明白只有自己亲生经历了才会知道那份羞辱有多么伤筋动骨!还有!最严重的问题就是,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真爱,我在这个这个家里就是个小丑!站在你身边只会让你救世主的光辉形象更加伟大!”
她是长本事了,都没发现自己一口气可以说这么多话,还说的如此流利,从前吵架只有被羞辱的份,现在终于轮到她吐气扬眉了,“您是有本事的大老板,我是画死了也没名气的三流小画家,咱们怎么看都不配,所以还是趁早散伙!早死早超生吧!”大概是说的大脑缺氧了,什么词语都胡乱运用。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说,“还有吗?”
有,怎么会没有,还有很多很多的事,一时还想不起来呢。她的怨恨比山高比海深,喘口气,把别人给的气也通通撒在他身上,“还有,我讨厌你妈!讨厌她永远用一副瞧不起人的嘴脸对待我以及我的家人!我爸喜欢赌博怎么了!被抓怎么了!我用得着她老教育我!还有你们那些公子哥穷显摆的嘴脸!让我想吐!我开小熊猫怎么了!我丢我自己的脸我乐意!你那帮哥们有什么权利拿我寻开心!出身好了不起!我下辈子投胎当英国王妃呢我!真受够了!”说着在包里翻了半天,拿出一张银行卡扔在他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