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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还请来了一位客人,就是除夕夜陪大家过年,和大家一起包饺子的萧排嫂子,下面,欢迎我们的嫂子给大家唱一个,战友们说,好不好啊?”
“好!”台下异口同声。
曹军在前面紧着扇乎,林凝觉得他不去当电视导购真屈才了。
“大家过年好!”林凝走上台,脚底下像踩着棉花,接过曹军手里的话筒,极力的控制自己发抖的声音,“你们萧排让我先讲两句,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于你们来说,是第一次离开家在外面过年,其实我也一样,所以特别开心和大家在一起过了一个特别的除夕,小蔡同志用啤酒瓶压得饺子皮让我印象深刻。下面,送给大家一首王菲的《红豆》,希望在这样一个团聚的日子里,大家别忘了给家里思念你们的亲人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唱得不好,大家别笑话啊!
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和你牵着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红豆》
音乐是最好的缓释剂,林凝绷紧的情绪慢慢和缓,第一段结束已经不太紧张了。间奏的时候有好几个小战士跑上来给林凝献气球,然后大家又怂恿萧刚给林凝送了一只假的蓝色妖姬,这一举动窘的林凝把接下来的词都忘了,逗得大家都笑起来。
在场所有的人开始和林凝一起唱,就像开演唱会一样,不同的声音同时演绎着同一首歌曲,抒发着相同的情感。看着所有人脸上洋溢着快乐的表情,林凝觉得自己也幸福起来,这就是音乐的魅力。
下了台,萧刚递水给林凝,说:“媳妇儿,不错哦!反响热烈!”
“是你们配合的好,太可爱了!”林凝边喝水边说。
“那是,不看谁的兵?”
“除了你!”看着萧刚故作生气的样子,林凝开心的笑了。
过了初七大队就开始常规训练了,新训工作逐渐进入尾声,开始了危险系数较高的投弹训练,萧刚也就更忙了。林凝实在是无聊,想起前几天买了一只睫毛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涂着玩!林凝是极少化妆的,涂睫毛膏更是头一回,一不小心就弄了个熊猫眼。刚准备擦发现有一根睫毛快掉到眼睛里了。也不知怎么想的,林凝拿起手边的牙签准备扒拉一下,心里还想着千万小心别扎了眼睛,结果不偏不倚,扎了个正着。想合眼保护一下是来不及了,林凝清楚的感到手里的牙签被眼球弹回来的力量,尖锐的疼痛让她捂着眼睛倒在床上,嘴里倒抽着凉气,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我不会瞎了吧!”林凝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过了好一会儿,疼痛感减轻了,林凝试着努力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但还好看得见,没有发现出血,她这才放下心来。
晚上萧刚回来,林凝给他讲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把萧刚吓了一跳:“媳妇儿,你怎么这么作啊,净干这不靠谱的事!还拿牙签,我听着心里都一颤,你怎么想出来的?”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林凝辩解着。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傻啊!”萧刚实在搞不懂林凝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才傻呢!你一天到晚的忙,我一个人无聊啊!你要是陪我,我吃饱了撑的捅眼睛啊!”听萧刚说自己傻,林凝生气了。
投弹训练带有极大的危险性,所有人心里都绷着一根弦,萧刚忙了一天已经很累了,不想再纠缠傻不傻的问题,赶紧道歉,安慰林凝说:“我不是着急吗,眼睛多重要,你现在真没事了吗?”
“应该没事了吧,反正没感觉了!”林凝也是给台阶就下的人。
半夜里林凝醒了,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受伤的眼睛完全睁不开了,稍微一用力就哗哗的流眼泪,糊住了整个眼睛。
慌乱中,她推醒萧刚:“老公,我眼睛睁不开了,我看不见了!”
萧刚睡得迷迷糊糊的,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玩意看不见了!”
“我的眼睛,昨天扎的那只,现在睁不开了,一用力就流眼泪!”
开了灯,萧刚才看清楚,林凝的眼睛肿的很厉害,红红的眯成了一条缝,还不停的流着泪。
“媳妇儿,怎么这样了?晚上还好好地啊!”萧刚也慌了神,“去卫生队看看吧!”
“我不去,丢死人了!”林凝立刻反对,要让别人知道是自己拿牙签扎的还不得笑掉大牙啊!
“那怎么办?”萧刚很郁闷,都什么时候了还死要面子。
“我去医院看吧,没人认识我!你能陪我去吗?”林凝问。
萧刚很为难,说:“明天开始投弹考核了,我走不开啊!”
“那我自己去啊!我这瞎了一只眼你放心啊?”
“要不你找教导员嫂子陪你去?”
“康康这两天咳嗽呢,嫂子走不开!”
“那没办法了!这样,你明天到门口打个车去,这样既安全又快!”
“好吧,只能这样了!”林凝只得无奈的接受现实。
因为不停的流泪,林凝只得用纸巾捂着眼睛,几分钟一换;怕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她还特意等到基本上所有人都去训练了才敢出门。即便是这样,到大门的时候还是引起了哨兵的侧目观看,谁没事老捂着眼睛啊!家庭暴力了?
走出大门林凝拦了一辆车,北京的出租车师傅都好聊天,看见林凝捂着眼睛很奇怪,就问:“姑娘,眼睛怎么了?被人打了?”
“没有,昨天不小心被牙签扎了!”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的原因。
“我的天,你真行,就这还熬了一宿?”司机师傅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时以为没事呢,睡了一觉不行了,肿了!”
“你自己一个人啊!看你从部队大院出来的,家属啊?”
“嗯!您看出来了?”林凝很好奇。
“我老在这跑,一眼就瞧出来了!这个部队女的少,有女的基本上就是家属!不过你都这样了老公都不陪着?”
“训练忙,出不来!”提起这个,林凝也很郁闷。
“当军嫂可不容易,我要有姑娘可舍不得。”听了师傅的话,林凝心情更不好了。是啊,每次最需要关心和陪伴的时候萧刚都不能陪在身边,即便是这次她都住到了部队依然不行,难道爱上军人真的就注定了要独自承担一切吗?
医生仔细的检查了林凝的眼睛,情况不好不坏,那根罪魁祸首牙签在她的**上留下了一个印,好在位置靠边,程度不重,用点药就行了,但还是要难受几天,那个罪魁祸首睫毛膏也被林凝扔进了垃圾箱,同时更深刻理解了什么叫无事生非!
三十八 归乡
萧刚的休假申请批下来了,就要回到魂牵梦绕的家乡,看到含辛茹苦的父母了,萧刚很激动,而且,这次回家不是一个人,他是带着老婆一起回去,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林凝很紧张,俗话说的好,丑媳妇总得见公婆,这一关必须得过。出门的时候妈妈千叮咛万嘱咐,到了婆家一定要有眼力价,而且农村不比城里,一定要给萧刚留面子,不能使小性。
一上火车,林凝就明显感到了萧刚的不同,频繁的操着老家口音打电话,家人、亲戚、同学、战友,一网打尽,而自己仿佛只是他众多行李中的一件,只要保证不丢就可以了。林凝反复的告诉自己,也就忍半个月,等回北京再秋后算账!
出了火车站,迎面就看见了来接站的大哥大嫂,林凝算是见识到四川人特有的热情了。大嫂拉着林凝的手高八度的声音立刻响起:“你看嘞个手,细皮嫩肉的,啷个是做活计的手啊,老幺,你咋啷个会选噻!”
林凝听不太懂四川话,一脸迷茫的看着萧刚,可那位同志已经拉着大哥走在前面了,还不忘回头说一句:“大嫂,林凝交给你了嗖!”想想在北京,萧刚从来都是拉着自己手的,这入乡随俗的速度真够快的,林凝心里有些不高兴。
饭桌上,萧刚倒是没忘了给林凝夹菜,可满满的一碗腊肉,林凝嚼的腮帮子都疼了,而且这里的川菜和北京的实在不一样,又麻又辣!萧刚同志倒是吃的很香,给人感觉在吃饭方面他在北京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除此之外,让林凝浑身不自在的是婆婆一直在观察自己。这也难怪,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又是儿媳妇,自然要好好看看,可一直盯着看,也实在让林凝如坐针毡。实在吃不下去了,林凝轻轻捅了捅旁边的萧刚,小声说:“我实在吃不了了,给你吧!”以前林凝吃不了的东西都是萧刚吃,俩人都习惯了,所以萧刚也很自然的把碗递过去,任林凝把饭倒进去。正倒着林凝发现桌子上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表情有点异样,想起了临行前妈妈说的话,千万不要把吃不了的东西给萧刚吃。林凝暗叫不好:“踩了雷了!”
吃完饭,婆婆和嫂子忙着收拾,萧刚悄悄在林凝耳边说:“媳妇儿,去帮忙洗个碗噻!”
“说普通话!“林凝装傻。
“媳妇儿,帮忙洗下碗呗!”萧刚又说了一遍。
“水好冷!”南方的冬天湿冷湿冷的,屋里没有暖气,除了火炉边,林凝哪儿都不想去。
“我给你烧水去!你不帮忙不合适,给老公个面子,回北京我给你当牛做马,怎么着都行!”萧刚耍赖模式已启动。
“好吧!”无奈林凝苦着一张脸答应了,往厨房走!“妈,我来洗碗,您歇着吧!”林凝对萧刚妈说。
“莫动,你刚来,歇到起,我们干就行!”萧刚妈忙拦着,大嫂也在一旁说:“冷得很,你莫沾手喽!”
插不上手,离开又不合适,林凝只得站在那看着婆婆和大嫂干活,这几天日子不好过啊,林凝苦闷的想。
接下来的日子,萧刚和林凝过的很忙。萧家是个大家族,亲戚朋友众多,用林凝的话讲,随便逛个街都能遇到好几个。萧刚好不容易回家,凡是见到的都要叫到家里去吃饭,所以他们基本没在家吃过几顿饭,真让林凝体会到吃百家饭的感觉。但实在是南北方饮食的巨大差异,没几天林凝就上火了,牙齿隐隐的疼,脸上也长了好几个疱。
更让林凝头疼的是每次吃饭萧刚都要喝酒,在部队有纪律管着没办法,可休假了就不一样了!部队训练那么辛苦,人家放松一下不可以吗?再说亲戚朋友吃饭喝酒也是很正常的事,林凝也实在说不出什么。但看着萧刚酒桌上兴高采烈的推杯换盏,一副不喝趴下对方誓不罢休,可回家躺在床上就毫无知觉呼呼大睡的样子,林凝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别打呼噜了,烦死了!”林凝用力的推萧刚,气的大叫。
“嗯,嗯!”萧刚含糊的答应着,转眼就又睡过去了,继续打着响亮的呼噜。
推搡无效,林凝的牙又疼起来了。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再加上不绝于耳的呼噜声,林凝觉得自己要崩溃了,脑筋直蹦,一气之下,她用力的把萧刚踢下了床。
“你干嘛?大半夜发什么神经?”萧刚一个激灵坐起来。
“我发神经?自打回了家,你关心过我吗?在部队,你是属于国家的;回了家,你是属于亲戚朋友的,你什么时候属于我呀?我牙疼的都快疯了,你一天到晚喝大酒睡大觉的,问都不问一句!”
“牙疼我给你买药去,你踢我有用吗?别无理取闹啊!”萧刚嘟嘟哝哝的爬上床,沾枕头又着了,他就有这沾枕头就着的本事。
“你别睡了,我牙疼的实在睡不着!”林凝哭着推萧刚。
“我去看看有没有药!”萧刚见林凝掉了泪,酒醒了一半,赶紧爬起来。林凝听见婆婆在外面问,一会儿萧刚拿着药进来了。
吃完了药,林凝靠在萧刚身上委屈的说:“老公,我想回家,我想我妈了!”
摸着林凝肿起的脸,萧刚心里也涌起了一丝愧疚,一个城里的女孩,和自己来到家乡,地域差异,语言交流都困难,这段时间自己一直沉浸在归乡的喜悦中,确实忽略了林凝的感受。
“媳妇儿,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对不起你,但我难得回来一次,你就再陪我几天,我一定注意,不再那么喝酒了。等天亮我再给你买几种下火药去。好吗?”
“我看见你喝酒我心里就不舒服,喝酒伤肝的!”林凝是学医的,以前上学的时候见过酒精肝的病例标本,很吓人,留下了心里阴影,只要看到萧刚端杯子心就打颤。
“放心吧,媳妇儿,我心里有数!我又不傻!”萧刚拍着胸脯承诺。“凝儿,后天我们就上山了,和爸妈到老屋住两天,给老家儿上个坟!我结婚了,总得带你看看他们!”
“这还不是老屋啊?”林凝很疑惑,她以为自己已经住在了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