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day的歌声,忧伤苦涩的吟唱和壮怀激烈的嘶喊交织在一起,让吴艳的心一下沉浸在一种悠然惆怅的淡淡伤感之中。她感到眼睛酸酸的,有些湿润。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仿佛彼此都有默契似的,放纵地让温柔绝望而饱含激情的旋律静静地流淌过心田。吉普车在霞光满地但又空旷冷清的清晨街道上朝市区西面疾驶。反复重放的歌声淹没了他们:“Oh,My
baby,你走得太快,别让距离将你我分开,遥远的祝福让心无奈,我的未来失去了色彩,Oh,Yeah,黑暗中我在默默地独自回味,想着你的好和我受的累,理智地体会那份苦涩滋味,再也看不到你脸上的美……”
“这是我最喜欢的歌。”林楠声音低低地说。
吴艳点点头,她揉了揉眼睛,“我也很喜欢。”
“是不是让你似曾相识,‘触歌生情’,想起了伤心往事?”林楠问。
“什么呀,哪里有这么多伤心往事啊,”吴艳摇摇头,连忙掩盖自己情不自禁流露的心情,同时将若隐若现在眼前飘动的于珉身影赶走,“我只是被感动了。”“想不到你这个敢想敢做的女警察,居然是这样‘多情善感’啊!”一曲流行歌曲将他们之间的陌生距离缩短了很多,林楠说起话来也就随便起来了。
“其实我并不是多愁善感的女孩,”吴艳也放松了许多,她发现林楠做警官多年了还保留着一颗细腻情感的男孩之心,把他当作聊聊心情的伙伴倒是不错,“难得感动一次,还让你看到了,真是不好意思。”
“哈哈,应该是我不好意思,偷看了你的心情。”林楠调轻了歌曲的音量。
“我从小就张牙舞爪的,特开朗,喜怒哀乐都在脸上。”
“你这样漂亮,从警校到大学,一定是个人见人爱的校花吧?”林楠侧过头,笑咪咪地问道。
“现在漂亮的女警察越来越多了,哪里还轮得到我呀。”吴艳的心情渐渐地好了。
“我不相信,追求你的男生肯定是排起了长队。”
吴艳咯咯咯地大笑起来,“没有的事情,爱一个人和被一个人爱都是很辛苦的,其实我是一个传统的女孩,内心很保守。”
这时,在车厢里弥漫的柔情似水的歌声中,突然窜出一阵急促的电子鸣叫声,显得格外刺耳。吴艳和林楠都分别摸出了手机。是林楠的手机在响。
“喂,林楠吗?”手机里传出了张广富的声音。
“是的,请说。”林楠瞥了吴艳一眼,显得镇静自如。
“我们找时间聊聊,你什么时候有空?”张广富问。
“过一个小时我再打电话给你,他们逃不掉的,我们已经布置好了天罗地网。”“那我就放心了。”张广富沉吟地说道。
“那就好,”他冷冷地说,“我会及时向你通报情况的。”他关上了手机,侧脸看见吴艳正在注意窗外的风景,但他知道吴艳一定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听进去了。
“是魏局长,他好象生气了。”林楠不得不撒了一个谎。
“你的压力很重啊!”吴艳回过头,笑着说。
吉普车已经驶入郊区的公路,车速开始减慢了。公路上挤满了来来往往的运货卡车,还有往返市区和郊区各乡镇的私营中巴公共汽车。
“你说,他们会选择什么交通工具逃出市区?”林楠突然问。
“摩托车。”吴艳回答得很干脆,似乎早就想到了。
“为什么?”
“通缉令已经发出了快24小时,”她胸有成竹地说,“我料想他们是聪明人,不敢贸然搭乘运货卡车或公共汽车,即使是私人的中巴车他们也不敢,最可靠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和摩托车,不过自行车太慢,跑长途不方便,一旦被发现了逃也逃不掉,所以我估计他们会买一辆摩托车逃跑,假如他们今天真的想逃跑的话。”
“对啊,我倒疏忽了,我马上打电话,通知他们严密监视各个摩托车商店。”林楠说着拿起了手机开始拨号。
110报警电话
早上8点30分,独自一人寡居多年的胡家阿婆吃完了早饭,搬来一张椅子坐在窗口前,她要等着看400米开外的一幢5层楼房最靠边上的3层楼窗口里是否还有动静。
昨天在家里因为没事可做,她给住在一个街区之外儿子家里挂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他们家的保姆,一个30多岁的下岗女职工,她也负责每周2次为她家里做打扫房间,清洗衣物之类的杂活。保姆在电话里告诉她,她的孙子去参加学校组织的郊游了,不回家吃午饭了。
因而,胡家阿婆放弃了去儿子家与孙子一起吃午饭的计划。
由于胡家阿婆与媳妇相处很不融洽,她儿子成家以后不得不购房搬出去另住。她家里的电话是她儿子搬家时硬要留下的,尽管她自己认为没有使用电话的需要,还觉得每月要交20多元钱是个浪费。但她的儿子坚持有个电话联系方便,也便于及时照应她老人家,并每个月都出钱让保姆去为她缴电话费。
因而,胡家阿婆昨天下午感到在家里实在闲得慌,就下楼去找早上一起打太极拳的几个老邻居一起闲聊家常。没有想到,他们早已聚集在一起谈天说地,热闹得很。胡家阿婆听见他们正在起劲地说着公安局抓坏人的事。她觉得非常好奇,因为在平常日子里他们闲扯得最多的话题总是某某家儿子发财某某家女儿出嫁之类的家常琐事。
“是不是谁家被抢啦?”她好不容易凑进一个谈话空挡问道。
“你不知道啊,”一个戴眼镜的老头终于抓住了发言的机会,“公安局正在通缉一男一女两个打家劫舍的大盗呢,全城大搜查啊。”
“那抓住了他们没有?”胡家阿婆急着问。
“估计还没有呢,”老头兴致勃勃地说,“我今天下午看见我们这新村里来了好多陌生人,四处转悠呢,有个年轻人还给我看了那个女贼人的照片,向我打听是不是看见过她,我估计他们都是公安局的便衣警察。”
“你是说,那两个通缉犯就躲在我们新村里?”一个胖大嫂问。
“我也不清楚,看公安局便衣那个架势,他们也就在我们这一带藏着。听说居委会已经动员了,要挨家挨户查户口呢!”老头回答。
“那我们大家可得小心,陌生人敲门千万别随便开门。”胖大嫂说。“那个女的还长得挺漂亮的,”老头已经成为谈话的焦点人物,“现在的年轻人正道不走,只要有钱,就什么都敢做,也不考虑后果,好端端的人就这么完了,多可惜啊。”
“你这个老不正经的,就爱看女人的脸蛋,脸蛋再漂亮也不代表心就好啊,电视上被揭发的坏人象模象样的多了,人不可貌相嘛。”有人反驳道。
大家都哄笑起来。胡家阿婆也跟着笑了。接下去,大家终于又转回到东家长西家短的家常话题了。毕竟,抓坏人的事情离他们的日常生活太远了,即使坏人就在他们的身边,他们也都认不出来。还是让公安局去担心吧。
但是胡家阿婆回到家里后,却隐隐约约地多了一桩心事。
昨天晚上,她很早就入睡了。但9点多钟的时候,起床上了一趟厕所之后,她就再也睡不着了。她习惯性地从卧室的窗户望出去。在她家楼房后面的那幢楼房里,几乎每家每户的窗户里都亮着灯光。现在大家睡得晚了,都在看电视节目呢,她想。
由于胡家阿婆的房间是楼房西翼最靠边上的一个单元,她站在卧室的窗户前,能够望见大约相距400米远最靠后面的两幢楼房的正面,也都灯火通亮。她甚至看见未即拉上窗帘的几户人家的家里,有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忙活,有个年轻妈妈正在摇篮前哄小宝贝睡觉,也有个中年人在台灯下伏案写字。
这些都是她熟悉的景象,尽管她并不认识这几家同住一个新村的人家。每次她睡不着的时候,她总是站在窗户前茫然无绪地眺望着,好象在追忆以前的日子,直到疲倦再次袭来,才上床重新睡觉。
但是昨晚让她感到疑惑的是,她发现最后面的两幢楼房右面一幢3楼象她家那样最靠西侧的窗户亮起了灯光,虽然有两棵大树挡住了视线,使她看不清窗户和阳台的全景,但明亮的灯光却透过树叶的间隙散发出来,在暗黑的夜空里明耀刺眼。
她认识这家人家的主人,一对退休的工程师夫妇,一年前搬去北京与他们开公司的有钱儿子同住了。她去过他们家,他们也是她早上练太极拳最耐心的老师之一。有好一段时间,她还曾经羡慕他们夫妇两个到了晚年还能够住在儿子身边双双安享清福呢。难道他们又回到温荷啦。她本来想今天一早去探望他们一下,又怕唐突冒昧:他们回到温荷也没有告诉她,总不见得说她因为昨天晚上看见了他们家窗户灯光亮了,今天一早就去堵人家的门。她又没有什么急事要求助,只不过想说几句话,听听他们的北京见闻。
听说了公安局正在她住的新村里抓坏人的消息,胡家阿婆不由得多长了一个心眼。她猜想如果他们昨天回到温荷,按理早上肯定会到新村里练太极拳的空地上与大伙见面,叙叙旧,聊聊天,说说他们住在北京儿子家里的家常琐事。这是露脸的事情,干吗鬼鬼祟祟的,好象见不得人似的,莫非他们家的儿子听了北京漂亮媳妇的坏话一时犯了糊涂,把他们扫地出门了不成?可胡家阿婆等到了8点钟,还没有见到他们人影。
她觉得非常好奇,决定要在探出个究竟来。
更重要的是,她要打消她在听到那个戴眼睛的老头说一男一女两个大盗隐藏在新村里的时候产生的一个可怕的念头:即他们这对狗男女或许就藏在已经空关了一年多的那间空房间里。她之所以没有当众说出来,是因为她害怕这纯粹是自己年纪大了变得过于疑神疑鬼的一种瞎猜想,假如真的是退休工程师夫妇回温荷来住几天,她不是就闹出了天大笑话吗?况且,让人家无缘无辜地背上个私藏坏人的莫须有罪名,即便是误会,别人也很难原谅她年纪这么大还那么轻率。
现在是8点50分了,胡家阿婆看见那扇窗户仍然挂着窗帘,没有丝毫动静。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多疑了,或看错了人家。突然,窗帘被拉开了,透过没有被树叶遮挡住的半个窗户玻璃,模模糊糊映出两个人影,他们在房间里站着说话,看他们说话的手势动作和衣着模样,不象是退休工程师夫妇俩。
胡家阿婆转身走进被当作客厅的前面房间,从沙发上拿起她孙子上周末来她家里玩的时候遗漏在此的一个玩具望远镜,走回卧室。她曾再三提醒她儿子家的保姆将这个玩具望远镜拿回去,但她临走的时候,还是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它倒反而帮她大忙了。
她举起望远镜看去,那幢楼房突然朝后退出去很远,变得又小又暗,几乎看不清楚东西。她知道自己把望远镜拿反了。她调转望远镜重新观察,这下图象变大了,但还是模模糊糊的。她记得她孙子在用望远镜时一边看一边会用两个手指转动中间的旋钮,她如法炮制按着她孙子的做法轻轻转动中间的旋钮,眼前的图象渐渐地清晰了。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家人家的卧室,女主人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男的正在阳台上抽烟。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他们的脸,她没有料到他们现在居然离她如此之近。她吓了一跳,慌忙放下望远镜,却发现那个男人根本没有注意她,他似乎一面在阳台上抽烟,一面还与屋内的女人说话。她再次举起望远镜,那个男人已经转身走进房间,在和那个女的做亲昵的动作。
胡家阿婆又放下望远镜,她感到自己年纪这么大了还偷看人家的隐私,是很难为情的一件事情。但她已经认定她所看到的决不是退休工程师的家。因为阳台前干干净净的,没有两棵大树遮挡。
胡家阿婆定了定心,她对自己说,自己不是故意偷看人家家里的,也是为配合公安局抓坏人,她才用这个望远镜看看退休工程师家里倒底来了什么人的。
她望准了那幢楼房3层楼最边上的那个阳台方向,重新举起望远镜看去。
镜头里出现了一大片碧绿的树叶。胡家阿婆轻轻转动身体,终于看见了半个阳台和窗户,也看清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的面孔侧面。那个男的很年轻,女的也很漂亮,可以肯定不是退休工程师夫妇俩了。但会不会是他们的儿子媳妇呢?
胡家阿婆犯难了。她从来没有见过退休工程师的儿子媳妇。如果他们从北京出差到温荷来,在老爸老妈的原来家里住上几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但是她也没有象戴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