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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怜香惜玉（4）
施晓岚不解地问：“为什么？”
“为了你的安全。”
“不上电视就安全了？是不是在你们警察的眼里，每个人都是嫌疑犯、危险分子？”
宋克明诚恳地说：“我说的是真话。”
施晓岚不以为然：“我看你是‘别有用心’。”
宋克明不知该怎样和她解释，只能无奈地摇头。
施晓岚临出门前，回头对丈夫说：“老公，案子有了新进展，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宋克明不耐烦地挥挥手。妻子走后，宋克明看着“全家福”。照片上的妻子和女儿在甜蜜地微笑。他的神情显得有些复杂。在他们这些警察的背后，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百转愁肠啊！
夜幕降临以后，城市里最热闹的地方之一就大酒店了。确切地说，是大酒店的餐厅。人们有钱了，消费观念也改变了。现在海津人很少在家里请客，都是到饭店里去。过年过节过生日什么的，也是一家人到饭店里撮一顿完事。因此海津的餐饮业这些年特别火。
单珊和卓悦穿着印有凯莱堡啤酒标识的绿色超短衣裙，头戴绿色花状发饰，打扮得如花仙子一般在各餐桌间翩然行走，以最甜美的笑容向一桌又一桌食客推销凯莱堡啤酒。
单珊和卓悦在吧台前碰面。单珊卸下笑容，露出一脸的疲惫：“我的妈呀，我都‘笑’了两个多小时，脸上的肌肉都快僵了。”
卓悦靠在吧台上揉自己疲劳的小腿，说：“我也不比你好多少。再坚持一个小时就下班啦。”
单珊感叹道：“唉，这钱还真不好赚！不光要长期保持一张笑脸，还要在这一桌桌狭小的通道中走这么多路，我的腿都提出抗议了。”她也学着卓悦的样子靠在吧台上揉小腿。
卓悦说：“你才做了两天，已经做得比我好啦。”
单珊说：“我在公司谈生意和在这推销啤酒性质差不多，都是与人打交道的工作，所以上手能快些。推销这东西不能纸上谈兵，必须临场发挥。我这也是在实践中学习。你推出去多少瓶啦？”
卓悦在灯光下看看手中的单据：“四十八瓶。”
单珊自豪地说：“我推出去六十瓶。”
这时，一大群人涌入一个大包间，单珊用手肘捅一捅卓悦：“生意来了。”
“好像都是年轻人，能喜欢我们的啤酒吗？”卓悦担心地说。
单珊说着朝包房走去：“管他喜不喜欢，推给他们喝了再说。”
这是一个年轻人的聚会。单珊一出现，整个包房一下子静了下来，目光都集中在漂亮的单珊身上。单珊谦恭有礼地展示笑容：“先生们，晚上好，要不要尝尝我们的德国凯莱堡啤酒？”
“喝你们的啤酒有什么好处？”一个脸色黝黑的青年嬉笑问道。
单珊从随身拎的包里拿出一个模仿凯莱堡啤酒外型制造的打火机，说：“喝两瓶我们的啤酒，送一只打火机。”
“她们的啤酒苦，不好喝。” 一个脸色白皙的青年说。
单珊扫了白脸青年一眼，笑容可掬地说：“当然，我们的啤酒是专门提供给成熟男人饮的，您一定不喜欢。”
单珊的话引起众人哄堂大笑，纷纷把目光投向白面书生。
“石岩，看来你还不够成熟啊！” 黑脸青年说。
“饮酒本身是一种文化，是一种体验，只有经历风雨，才能真正体会生活的滋味。”单珊指着在座的几位年纪偏大的人说，“我想这几位先生一定会喜欢我们公司的啤酒。”
被美女赞美成熟，自然高兴。其中一人说：“好吧，今天就喝你们的凯莱堡啤酒，先来六瓶。给石岩来杯扎啤。”
第六章 怜香惜玉（5）
单珊正要转身出去拿酒。那位叫石岩的白面书生叫住她：“小姐，你知道什么是生活的滋味？”
单珊信口胡诌：“苦中作乐，苦尽甘来。”
石岩被单珊蒙住了，但仍不服气地说：“我也来瓶凯莱堡。”
单珊回到吧台，对卓悦说：“搞定，七瓶。”
卓悦竖起大拇指：“你真厉害，佩服！”
单珊在托盘中放上七瓶凯莱堡啤酒，送入包房。接着他们又要了七瓶。石岩为了表示“成熟”，也硬着头皮喝了两瓶。
到晚上九点，啤酒女郎们就开始收兵了。单珊换好衣服从更衣室走出来，对还在忙碌的卓悦说：“别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差不多就行了。我在外面等你。”
卓悦应道：“我马上就来。”匆忙送出最后一瓶啤酒，走向后面的更衣室。匆匆换好衣服，一边低头整理手中装衣物的纸袋，一边急急忙忙往外走。在拐角处，一不小心撞进一个男人的怀里。慌乱中，她的高跟鞋又在那个人的脚上重重踩了一下。
“哇！”男人惨叫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卓悦连忙道歉。
男人龇牙咧嘴，跳着脚说：“是我耽误您脚落地啦。您千万别有负罪感。”
卓悦内疚地问道：“你……还好吗？”
“我这星期已经是第三次被人用高跟鞋踩，你说还能好吗？”
卓悦被他逗的“噗哧”乐了。
“能被美女踩上也是我的荣幸。”那人不再跳，面对卓悦看了一眼，惊奇地说，“咦？是你！”
卓悦也觉得这人有一点眼熟：“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男人提醒道：“川味馆，麻辣面。”
卓悦想起来了：“哦，是你呀。实在对不起。你，没事吧？”
男人活动着被踩的脚说：“没事。看来我们还真有缘分，只是这种见面方式特别了一点，不过也不错，至少你对我能印象深刻些。”
卓悦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你叫于苦寒，对吧？”
于苦寒作幸福状：“对。正是小生。看来你心中还是有我的。”
卓悦不客气地说：“少臭美！你如果不需要去医院，那么我就先走啦。”
于苦寒拦住她：“喂，是你踩了我，你总得负点责任吧？”
“怎么负责？”
“至少你应该留下姓名和电话，万一我明天查出脚骨骨折，我也知道找谁要医药费，是吧？” 于苦寒厚着脸皮说。
卓悦拿出笔，“写在哪里？”
于苦寒伸出手掌。卓悦只得把电话和名字写在他的手掌上。于苦寒看着手掌上的字，呓语般地念道：“卓悦？卓越不凡，好名字。”
“我可以走了吗？”
“让我送你好吗？”
“谢谢，我自己知道怎么回家。”
于苦寒板脸批评她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到处都是坏人，我怎能放心你自己回家？再说，你长成这样子，给社会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上万头色狼都盯着你呢！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公民，我不能看着犯罪率上升无动于衷。我今晚一定要送你回家。”
单珊气势汹汹来到卓悦身旁，对于苦寒说：“还说别人，我看你最像色狼。”拉起卓悦的手，“别理他，我们走。”
卓悦走到门口，偷偷向傻在那里的于苦寒摆摆手。于苦寒还在为单珊说他是色狼耿耿于怀。
第二天，于苦寒坐在电脑前，看着手掌上卓悦写下的电话号码和名字，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下决心拿起电话，拨号。
“您好，哪位？”是卓悦的声音。
“卓小姐吗？是我啊，昨晚耽误您脚落地的那个。”
“哦，是你啊，你的脚好些了吗？”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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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怜香惜玉（6）
“我的脚没问题。是这样的……昨晚冲撞了小姐，我心中很过意不去，想约你出来当面向你道个歉，顺便请你吃顿饭，压压惊。”
“我看吃饭就不必了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只要你不找我要医药费就可以啦。”
于苦寒连忙再找借口：“另外，我还想听听客户对我公司服务的意见，这对我的工作很有帮助的。”
卓悦说：“我想我不是你们的客户，所以我没有办法给你意见。”
于苦寒急得直跺脚，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索性把心一横，说：“卓小姐，难道我们就不能认识一下？我给你的印象就那么差吗？”
卓悦沉默了几秒钟，说今天中午刚好有空，问去哪里吃饭，于苦寒说吃西餐怎么样，卓悦同意了。
于苦寒和卓悦在西餐厅见了面，对坐在窗边。卓悦盯着于苦寒看了几秒钟，不客气地说：“看你文质彬彬的样子，约女孩子居然还挺胆大的。”
于苦寒笑道：“你是在说我脸皮厚吧？其实这样约女孩子我是第一回……”
卓悦不信：“不会吧？你这样的人我也见得多了。”
于苦寒只得承认：“那是，那是。像卓小姐这样的美女肯定是众星捧月，受尽爱戴。”
卓悦讥讽道：“你们男人除了‘美女’呀，‘靓妹’呀。就没别的？”
于苦寒说：“男人都有‘好*结’──看见漂亮的女性就心跳加速，头脑发热，天生如此。就像巴甫洛夫的狗，属于条件反射性质。当然，也包含非条件反射的因素。这就属于欣赏的范畴了。比如说你的‘美’，不仅仅是外表漂亮，还有一种令人欣赏的美女气质。”
“美女气质？”卓悦还是第一次听说。
“事实上，我很反感‘美女’这个词，因为这常会让人产生误解，好像女人只要长得美就算完成了任务，就像猪只要长得壮就是好猪一样，这实质上是对女性的一种变相侮辱，只有浅薄的女人才会以外表的美为傲。”
卓悦一边用吸管喝饮料，一边欣赏地看着于苦寒。
于苦寒终于找到了表现自己的好机会，滔滔不绝地说：“西方谚语说：学识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化妆品。学识之美的外在表现就是气质之美。气质是什么？一个女孩远远地走过来，你不见其形，不闻其声，就仿佛闻到一股发自她身上的幽香；与她促膝而谈，她不施脂粉，身上仿佛有阵阵书香袭面而来。这就是气质之美。一个女人就算能拥有世界上最美的五官，其容貌之美也肯定有极限；但气质之美永远没有尽头。这种美才有深度。”
卓悦微笑。算是对于苦寒的鼓励。
于苦寒接着说：“另外，美还要跟事业联系在一起，这才能美得长久。中国古代四大美女若论其相貌，在当代人眼中可能还比不上最美的影视明星，但你想想又有哪个明星能像四大美女一样留名千古呢？其实，说起来也太简单，你看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中哪位不是跟国家、政治、事业联系在一起的？利国也好，祸国也罢，总能算得上是在一潭静水中扔下块石头，让历史有点儿回响。这叫美得有广度。可是你只要看一看现在书店的萧条和化妆品柜台的繁荣，就可以想象出大街上有多少庸脂俗粉横行霸道，像你这样真正拥有气质美的女孩子已经很难寻见，所以我今天才会厚着脸皮约你出来，我只是不想错过一个真正欣赏美的机会。”
卓悦说：“别以为我是小女孩，听了你的一番恭维就晕乎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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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怜香惜玉（7）
于苦寒说：“这也是你不同于一般漂亮女孩的又一个特点。我不否认，我喜欢和你这样赏心悦目的女孩在一起，但这并不代表我对你心存歹意，另有图谋。和异性的接触是人们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你别老想着我对你有什么企图，我只是觉得咱们挺有缘的，想多交一个朋友而已。至少我真正懂得欣赏你的美丽。”
“别误会，我只是开个玩笑。想不到你还挺能言善辩的。”
“但是遇上你这样真正有内涵的美女，我真有点自惭形秽。我们两个在一起简直就是一部名著──《美女与野兽》。所以你对我提高警惕完全是一个好女孩的正常反应。”
卓悦又笑，显然心里很受用。不由得问：“你是做哪一行的？”
于苦寒说：“曾经无比辉煌，现在像路边的狗屎，大家都怕踩上的那一行。”
“ＩＴ？”
于苦寒一脸悲哀：“除了它还能做什么！”
“ＩＴ业曾经造就无数百万富翁。”
于苦寒自嘲道：“它忙着造就富翁的时候，我刚入大学。等我大学毕业之时，正是它一落千丈之日。”
“现在海津不是在大力发展高新技术产业吗？你以后一定有机会的。”卓悦鼓励他道。
“凤毛麟角，难成气候。”于苦寒叹了口气，“没有自己的技术基础就不能持续发展。现在包括清华和科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