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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会出言讥笑黑发的东方人又再次招惹麻烦。
严枫最初本不愿搭理马尔斯,但他听到狱友嘲弄的话,却不知为何总是忍不住出言
反驳。话不投机时,两个人依旧用拳头证明真理。
不过这几次打斗,马尔斯与严枫不约而同都稍稍留了几分力,没有了前次打架时好
像在性命相搏的凶险,最近发生的几次冲突反而有些像是「友好」的体育搏击赛,
双方较量的也仅是拳法的技巧罢了。
几场架打下来,由于马尔斯与严枫在缠斗中都没有贯上真正的力道,因而结局各有
输赢。他们都明白这并非真正的胜负,不过两人对彼此的恶感却在无休止的打架中
慢慢淡化了。
严枫心中虽然仍有点记恨马尔斯脱光他的裤子,当着别人的面侮辱他的事实,但是
他也用拳头狠狠回击过男人了。如此一想,他心里的气逐渐平了,只觉得现在和马
尔斯「交流」的方式,让人感到非常愉快。
马尔斯亦然,他原以为有着漂亮外表的严枫,与以前那些长相不错却个性软弱的犯
人一样,被人欺负后只能讨饶或是屈服用身体去伺候别人。
但是马尔斯没有想到严枫的身手这样好,对方不服输的个性也满合他的胃口。最重
要的是,当马尔斯看到严枫毫不留情、痛快淋漓地反击那些鸡奸犯的时候,他竟能
莫名其妙地感受到这个黑发小子真的很强……
严枫的强悍远远超过马尔斯的预料,所以向来钟意强者的马尔斯开始有些打从心眼
里喜欢他的室友。
当然,马尔斯不断告诉自己:这种喜欢并不是那些变态所谓的「喜欢」。而且他也
不想让严枫看出自己想法的改变。
所以两人依旧用肢体语言沟通,用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方法来交流。几个月下
来,马尔斯与严枫在他们都不想打架的时候,居然进行了简短的对话。再过了一段
时间,他们偶尔还会坐到一块,难得平静地聊一些事。
不过这样的「和平」相处情形,多数是严枫抢夺犯人们讨好马尔斯送来的物资时才
会发生。对于这一点,马尔斯从最初的愤慨渐渐变成如今的纵容,默许了严枫分走
他得到的一半物资。
或许马尔斯觉得当初他用蛮力压制严枫,让这个高傲的青年在其他人面前出了丑;
或许是他们两人在近段时间里打架,打出来的「亲厚」感情,马尔斯最终没有计较
严枫的嚣张与无礼。
男人的大度换回来的回礼,便是严枫偶尔会傲慢地挑起唇角,对着他绽出一个淡淡
的、带着挑衅味道的微笑。
每当看着严枫这样的笑容,马尔斯的心脏似乎总会下意识地跳漏几拍。为了掩饰这
种越来越让他心惊的感觉,马尔斯会在严枫露出难得的笑容之后,连忙将话题扯开……
此时此刻,也不例外。
「嗨,牌面上说你今天会很倒楣,多加小心吧。」马尔斯看着扑克牌的花色,漫不
经心地提醒严枫。
「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占卜?」严枫冷冷瞟了马尔斯一眼,他看得出这个极力对
他表现出一副漠不关心态度的红发男人,最近其实很在意那些不断找他麻烦的犯人。
「别小看我的牌,这手占卜技巧是从我祖母那里学来的,它从来没有出错。」马尔
斯因严枫不信任的态度,不快地拧起粗粗的眉毛。
他早知道单打独斗,监狱里除了他没人能够战胜严枫,但是那些分散行动、屡屡在
严枫手下吃到大亏的男人们,最近看严枫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透着非同一般的凶狠
与贪婪,空气中也似乎飘荡着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味道。
看起来,那些家伙说不定会因太过执着严枫而打算偷偷违抗他的命令,准备一起动
手了。
因为,马尔斯清楚,他不喜欢干男人,所以那些畏惧他的犯人们大概也认为,如果
他们真的对严枫做了什么,他亦只不过是暂时生一会儿气、觉得对方对他不敬罢
了。只要他们不停地送上好东西,他应该不会为难那些人。
以前,确实也是如此。
要不要提醒一下严枫?马尔斯心里想着,正要开口却听严枫说话了。
「你的祖母能预测吉凶?」
「那是当然!她是俄罗斯人,会一种传统的占卜方法,用普通的扑克牌推算,很酷
吧?」由于这是严枫第一次表现出对他的家庭感兴趣,所以马尔斯不知不觉兴奋起
来,他嘴里滔滔不绝,立刻把先前的打算抛之脑后了。
「我祖父是中国人,他们结合之后生下我父亲。呐,我外祖父是英国人,外祖母是
法国人,我的母亲出生在约克。我父母在大学里认识并相爱结婚后,全家移民定居
在此。」
「难怪,你的口音与当地人完全一模一样。」严枫淡淡说了一句,同时在心里想,
也难怪马尔斯的外貌几乎与欧洲人无异。
「那你呢?怎么来到约克的?」马尔斯没有察觉严枫的谈兴快退了,仍然一个劲地
追问,因为像这样与严枫开开心心说起各自家里事的情形,还是第一次。
「我?」严枫顿了顿,一抬头发现马尔斯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旁坐下,一只大掌还
搭在他的肩膀上,连连拍着,催着他快说下去。
心里微微一怔,不过严枫还是继续安坐,没有拒绝马尔斯这个表示亲密的动作。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华人。因为,我出生后不久,就被亲生母亲抛弃在医院
的门外。」
「啊?」马尔斯没有料到严枫会说出这样的话,看起来有些意外。不过他立刻咧开
嘴笑道:「那么收养你的人一定会很头痛,因为你整天板着脸,像谁都欠你几十万
英镑似的。」
严枫淡淡笑了笑,没有注意到看着这个笑容而有些发怔的马尔斯,接着说下去。
「我的养母是中国人,她在那时刚刚移居到约克,和当地的一位律师结了婚,她在
我生母抛弃我的那家医院当护士。或许她同情我,也或许她看在我与她同是亚洲人
的分上,于是她收养了我。
「我的养父很爱她,因而让我随了她的姓。所以在我心中,养母的祖国就是我的祖
国。」
「原来如此。」马尔斯听到这里,点了点头。有了一个当律师的爸爸,严枫成为这
里的合法居民当然比较容易。
「我上中学的时候,养父因病去世,我和养母相依为命,直到现在。。。。。。」严枫说
到这里,眼里掩饰不了浓浓的担忧。现在,他亦只能希望为养母治疗的那家医院,
看在她长期为其工作的分上,尽心好好照顾养母了。
马尔斯听说严枫的养母如今在医院昏迷不醒,他不知道如何安慰人,因为一向都是
犯人们拼命讨好他。马尔斯从来没有特意关怀过什么人,在这个男人的字典里也从
来没有抚慰他人的字眼。
所以马尔斯张大口,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他沉默之后伸手,重重拍了严枫的
肩膀两下,随即又觉得没有完全表达出他的宽慰,突然心中一动弯腰轻轻抱了抱严
枫。
「我很遗憾。」笨拙地开口,马尔斯总算想到一句安慰的话。
「我也很意外,你居然会说这种话。」感到马尔斯浓烈男性体味的逼近,严枫似乎
想皱眉,但他的眉头挑起来的时候又迅速展开了。接着,他眼里的悲伤与忧郁之色
略收,居然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
「嘿,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难过!」马尔斯看见严枫眼中的笑意,不知为何,胸口竟
然一热。
「嘶……」
电铃在这时拉响了,马尔斯回过神,发觉他正亲亲热热地搂着严枫,眼角轻轻一扫
便能看到严枫被罩在宽大囚服下的白皙肌肤一角,似乎还隐隐透着些粉色的光泽,
散发着年轻男性肉体那种特有的干爽味道。
莫名察觉到这些的马尔斯慌忙把手收回去,眼睛微微跳了跳:上帝!刚刚他在走神
的时候,究竟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干活吧,希望你只是向你的祖母学到些皮毛,不要算得那么准。」严枫轻声说
着,当先走了出去。
马尔斯看着缩回来的手,鬼使神差地拿到鼻下用力闻了闻,似乎指尖还残留着严枫
身上惯有的清爽味道,他不禁有些心跳加速,神魂荡漾。
走在前面的严枫见马尔斯没有跟上来,他停步回头。马尔斯连忙放下手臂,尴尬地
哈哈大笑,对着严枫挥挥手。
「白痴就是白痴!」嘴里不解地轻声说道,严枫转回了身。
这一回,马尔斯没有像以往那样亲热地扑到他的后背上。两个人一前一后与各个牢
房里鱼贯走出来的犯人来到操场。
「你,你,还有你,与那边的几个去工厂。剩下的按人数平均分成五组跟我们
来。」山迪说着,指了指他背后站着的几个狱警。
萨顿监狱里有自办的工厂,生产一些缝纫制品,类似衣服或是玩偶之类的东西,同
时还有电子加工的产品。工厂里劳动的环境相对比较好,活儿也轻松,工作时间亦
较短,所以家中富裕的犯人贿赂狱警之后便会被调去工厂干活。
不过,狱警们不想招惹的某些犯人也可以进入……马尔斯,无疑正是享用这类特权的
人物之一。
严枫的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尽管他也很能打架,但是由于其异于当地人的外表,
还有从来不向任何人低头的高傲态度,那些非常看不惯他的狱警们便有意安排他去
干最重的体力活。
这里面,山迪尤其喜欢干这样的事。他在严枫最初进入监狱的时候,因心怵于严枫
锐利的眼神而心中不快,因此时常有意找严枫的麻烦。
* 现在,严枫被山迪安排到操场的另一边从事建筑整修工作。
马尔斯没有在这种时候为严枫说什么好话,因为他觉得严枫能够应付这种
事;同时马尔斯也觉得,如果严枫不学会收敛一下脾气,那么这个骄傲的东
方人日后一定会被其他犯人加倍修理。
严枫没有抱怨,对于山迪刻意的安排他也已经习惯了。
抡起工具,严枫随着犯人们转去了工地。他回头,看见马尔斯迈着轻松的步
伐走进工厂,眼里忍不住掠过一丝嘲讽。
几个小时之后,严枫放下挖掘的工具,觉得手臂有些发麻。他瞅着眼前挖出
的地洞,脑子里不由自主回想到养母曾经评价他的话……
太过认真是他最大的优点,同时也是他致命的不足之处。
像现在这样的体力劳动,用得着如此拼命去做吗?严枫歪着头,禁不住微微
摇了头。每次他都在努力干完话之后,才醒悟到这一点;但是下一次工作的
时候,他便又会遗忘前次工作时总结的教训,认认真真参加劳动。
真的,有些让人觉得气短呢!
严枫放下工具,略为休息。脑中不由想到他的律师兼好友希德罗道森几天前
来探视的时候,对他说的话。
案情似乎有了进展,希德罗说他找到新的线索,似乎那位教授的死因另有蹊
跷,不过目前还没有进一步的确定消息。
严枫知道希德罗这样说,就表示对方有推翻法官初审判决的把握。因为他的
律师是养父亲自带出来的,对方年纪虽然大不了他多少,但是接手的案件很
多,经验极为丰富,名气也颇为响亮,至今为止还没有败诉过。
希德罗的探访让严枫非常高兴,原本他只想获得减刑,现在律师的话让他隐
隐看到了重获自由的希望……尽管他自个儿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他失手
打死人似乎也是不争的事实。
不管如何,严枫这些天的心情确实非常不错,因为他知道他的好朋友一直在
为他努力,而且希德罗也承诺会时常去医院留心他养母的病况。
所以这样一来,严枫最近几日没有与马尔斯大打出手……正因如此,也才出现
了今天清晨起床后,他们俩坐在一块用扑克牌算命的那一幕。
「枫,严枫。。。。。。」菲尔惊惶失措的低呼声忽然从不远处传来,打断了严枫的思绪。
抬头望过去,严枫看到菲尔被两个彪形大汉拖进了工地另一边的仓库里,呼救的声
音戛然而止。
紧紧皱起了眉头,严枫知道在监狱里最忌讳的事就是替别人强出头。马尔斯在这段
时间里也告诉了他一些在萨顿监狱里生存必须遵守的潜规矩。
但是,菲尔是他在这里少有的朋友,而且……
前几天菲尔不知从哪里探听到他的养母躺在医院,还特意送了一个纸折的幸运星给
他。
严枫现在还记得当时菲尔衷心祝愿他的养母早日恢复健康,还笑着说如果从这里出
去,他一定会去严枫家里拜访,尝尝美味的中国菜。
因为菲尔提到养母,所以严枫收下了对方的礼物。现在,那个保佑养母的幸运星还
装在囚衣的口袋里,严枫又怎么可能对菲尔的麻烦视而不见。
仅仅短短思索了一秒钟,严枫抓过挖掘工具快步冲进仓库。他看到那两名白人正在
狂殴菲尔,立刻上前抡起铁铲拍开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