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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海陆空三军的整齐队形,他们给人的感觉不是来观礼的,而是列队阅军般被观的那一方,个个昂首挺胸,气宇轩昂,似乎随时一声高呼,他们就会震天价响地齐应。
东满庆幸自己多喝了几口威士忌,要不然就这阵仗,要从他们面前走过,她只怕会胆战心惊,别说路走不稳,脚迈不迈得动都成问题。
简傲南一直陪着她听工作人员解说,直到婚礼开始,他们不得不分开两头,隔着百米距离,他的目光也紧紧锁着身穿婚纱的女子。
全场响起美妙的乐曲,主持人开场白有点长,站在冬日暖阳下,全场每个角落都有暖炉供应下,即使身穿露肩的清凉婚纱,许东满后背都出了汗。
不知等了多久,主持人终于说完了,仪式开始。
东满挽着许岩鹭的臂弯,花童是小晖和岳绀八岁的女儿小茜,开始踏上那条洁白的地毯,正式走向等在那一端的男人。
今天,东满没戴耳机,但她却有幻听似的,好像听到简傲南在对她说话,即使隔着百米距离,也能听到他在说:“别看其他地方,就看着我走过来!东东,我在这里等你!”
也许是幻听给了她勇气,也或许是来时车里的一杯威士忌给了她胆量,她显得比身边的父亲更有胆色,经过那三军阵型时,还能微笑颔首,毫无惧色,不慌不忙地扶着腿在抖的父亲走过去。
简傲南答“我愿意”三个字时,不再是昨日那般喧嚣大吼,而是温柔情深,嗓音磁性,听得人心倏地一软。
而许东满也不再是昨日的细弱无声,而是含情脉脉,欢欣喜悦,声量既不刺耳,也足以由无线麦传到场中的每一个喇叭,保证所有人都能听得到她脆生生的回答:“我愿意!”
还未等主持人宣布新郎可以吻新娘了,简傲南就拉住东满戴了戒指的手,俯头吻住了她……
众人望着台上深情相拥的一对新人,皆发出会心的一笑。
礼炮礼花从四面八方射向高空,即使是白昼,也能看到那烟火的美丽,在白云蓝天下,开出一朵朵喜庆的七彩花朵。场中更是闪光灯此起彼落,很快,就有人发现有记者混在宾客中入场,开始清查,奈何照片和视频仍旧被人及时上传网络,要销毁不易。
简云龙眉梢一动,做个放过的手势,让他们将已证实是伪装宾客的记者赶到场外就行。
台上,新郎轻揽着新娘的腰,在烟花绚烂下,缓缓绕场一圈,向所有来观礼的宾客微笑致谢。
许东满维持着笑脸,只管跟着他走,最终走到双方父母前,简傲南带着许东满下跪在岳父母跟前,谢生养东满之恩让他娶得如此娇妻美眷。
许岩鹭夫妇含泪扶起他们,哽咽着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点点头,便让女儿从此归为简家人。
东满用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伸出双臂重重抱了下父母,腿脚已经好得接近正常人的许西满红着眼眶,神情却是嬉笑的。
“南哥,都说你当我姐夫嘛,逃不掉的!”
简傲南笑着点头,“嗯,我真后悔!当初要是听你的话,跟去看你姐,就不用绕那么大一圈才追到她!”
东满眼湿湿的,抬手给弟弟一锤,“原来你一早就想把我出卖给他!”
许西满笑道:“因为我知道南哥是个好人啊!”
好人?
东满绝不同意这观点,只是,他也不是个坏人。
简傲南揽着东满对许岩鹭夫妇深深一鞠躬,退后几步,走到地毯对面,属于简家的区域。
从此起,许东满就真正成为简家一员,荣辱与共。
他们刚一落座,就听台上冒出一个着军装的主持人,手执话筒宣布空军献礼,随后就听一阵轰鸣,几部小飞机出现在半空中,机尾喷出彩色气体,交错穿梭之后,就隐退,此时,抬头看的人们才发现,那彩色气体在白云蓝天衬托下,俨然是一句贺词:永结同心!
那心并非中文字体,而是一颗红艳艳的心形,看得场中人发出惊叹。
以飞机在空中写字,还能画出一颗心,这岂是普通人有幸看到的?大慨也只有简家这种家族,才能动用空军力量,给简家最后一个单身的孙子来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
许东满看得呆了,因从此真正出嫁而湿了的眼眶,被迅速风干,好半晌才能掉转视线,与所有人都看天空、而简傲南却痴痴看她的眼神碰撞。
“南……”她喉咙堵堵的,居然吐出一个字之后,什么音也发不出来。
“好看不?”简傲南淡淡的笑,“这些是哥们送的一点小心意,也只有空军露几手还能看,其他的军种都太杀气,不好,我不让他们吓人。”
“嗯……好看。”东满傻傻地点头。
“喜欢吗?”
“嗯……喜欢。”
“那就好。”他轻拥住她的肩膀,将她眼中的感动都看在眼里,笑得越发轻软温柔,“我总是想把好的东西给你,就是怕你不喜欢。”
东满不再顾虑周围上千的宾客,主动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低道:“谢谢你,南!”
“与其谢谢我,不如换我比较喜欢听的另外三个字。”简傲南嘴角得意地扬起,等着听她嘴里吐出的爱语。
“我……”东满的脸红了红,看了看身旁的人,娇羞地踮脚在他耳边轻轻说了:“我爱你,南!”
简傲南笑得眉眼弯弯,趁她不备迅速啄了口她的唇,轻道:“我也爱你!好爱……好爱!”
再惊世瞩目的表演节目,也总不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特别是某些职业的人,他们的责任就是盯着今天的主角,将他们间浓情蜜意的亲昵举动一一拍摄下来,安全出去就能卖个好价钱,巩固自己的工作,以及改善自己的生活才是第一要事。
他们这一段如在无人之境亲昵甜蜜的镜头很快就被一家传媒公司高价购得,当天下午就出现在了网络上,再晚一点,就出现在了电视上、报纸杂志上。
婚礼后,是露天的传统婚宴,席开三百桌。
张灯结彩下,姗姗来迟的郝知伟身边,有一个他们都见过一次面的女子——冼茹笑。
但是,却与他们第一次见她有着骇人的改变,曾经不算胖却莹润有致的身材,如今裹在一袭轻软的礼服里,只剩形销骨立。
东满的脑子忽然就蹦出来三个字:纸片人!
冼茹笑曾经总像在笑的眉眼变得疏离淡漠,看起来明明在笑,却带着迷离烟雾的遮绕,笑意,不仅虚假,甚至带了点卑微……
东满忽然想起,简傲南不久前和她说过,冼茹笑的父亲因受贿腐败耽误建设各种罪名锒铛入狱,失了父亲这棵大树的庇荫,对娇贵的千金女来说无疑是巨大打击,如此改变也属正常。
只是,郝知伟不是悔婚了吗?怎么会以女伴的方式带她来参加婚宴?而且很明显,他们神离,貌亦不合。
【141】仰望
郝知伟和冼茹笑本应是男才女貌的一对,如今却像是被逼走在一块的怨偶,叫人看着心生惋惜。
东满心里暗叹一声,抱紧了身边人壮实的手臂,庆幸他们间的风雨终于过去,今天这个婚礼应该算是修成正果了。
简傲南微眯着眸,看着身边的女人,趁没人注意,扶着她腰的手下滑,在她换上旗袍的圆翘弧度上轻捏了把。
此举换得许东满怒瞪双眼,不好在众宾客面前做大动作,便轻抬脚走前半步,用细细的鞋跟踩了下他换下军装配西服的薄韧皮鞋。
简傲南连忙双手一托,将她整幅身子抬起再放下,撇着嘴眨巴着眼,一副无辜委屈又在求饶的神情。
“你不要做这种表情,太……太诡异了,真受不了!”东满猛地打了个寒战,即刻举白棋投降。
也不知道简傲南哪里看来的,居然学那些娘味的花样美男扮萌?
试想一下,一个高大粗壮满身肌肉的军人,即使不穿军装也男人味儿倍重的男人,突然拢眉聚眼、撇嘴眨眼无辜伪娘状——怎不诡异得叫人起鸡皮疙瘩?
简傲南呵呵低笑了两声,换上得意的表情。
要不是宾客满堂,众目睽睽,东满真想动手揍此时看起来很欠揍的他,即使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她也可以出一口气。
应劭峰也带了女伴,却不是最近经常缠着他的何筱筠,而是一名陌生女子。
当然,何筱筠大慨也不敢来,简傲南于她,当算是旧爱,旧爱结婚新娘不是自己,即便有了新欢,那也是一件尴尬的事,何况,她对简傲南还有深深的惧意。
应劭峰的女伴身材高挑,脸上化着熟女的浓妆,却掩不住骨子里透出来的青春气息,显然年纪很轻。
简傲南挑了挑眉,那意思很明显:终于腻了何大小姐,开始换新口味?
应劭峰玩世不恭地耸肩微笑,似乎也为终于摆脱掉何大小姐而倍感轻松,轻揽着小女伴的腰介绍道:“这是黎念。”
黎念……
东满忽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直到黎念开口说话,她才恍然一声:“哦!你是这一届超级模特赛的亚军,黎念。”
黎念对新娘竟然能认出她而颇有点得意,骄傲地偎紧身旁的超级富二代,“只拿到亚军很遗憾,可惜那时我不认识峰少,要不然那冠军肯定是我的。”
言下之意,人家那冠军是靠关系得来的?
在这个不提倡谦虚为美德、不懂得表现就得被淘汰、没有后门也得有关系的时代,黎念的想法无疑是正确的。
东满淡笑,“我刚好喜欢你决赛穿的那一系列服饰的设计者。”
言下之意,东满会注意到黎念是因为她身上服饰的设计者,而非黎念本身。
黎念脸上的得意暗了暗,应劭峰似笑非笑,简傲南连正眼都不瞧一下,大掌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有好自为之的意味,道:“伟在那一头,你们请自便,失陪了!”
简傲南拥着东满的腰走远了点,俯头在她耳边低语:“曾经,我以为你也是那样的女人!”
东满知道,他指的是黎念那样的女人,不由自嘲地笑道:“没错,我就是那样的女人!”
如果人人都投生在高贵家族,谁不愿意凭真本事证明自己的实力?谁又愿意委屈自己对他人低下身段?
出身没得选择,所以,就有人在离理想目标距离遥远的道路上,寻找捷径。
“不,你不是!”简傲南紧了紧怀里的女人,“如果你是,你就不会轻易放弃鑫云。”
东满幽默一笑,“也许,是我早知道你爱上了我,觉得你也不比鑫云差呢?”
简傲南的呼吸霎时粗重,灼烫地喷在她耳畔,道:“那你还真聪明,居然给你押对了宝!”
东满嗤嗤发笑,在他允许的有限空间里,闪躲着他呼出的气息,笑容娇研俏丽。
简傲南的唇情不自禁地凑近,在钻石耳环妆点得晶莹剔透的耳珠上轻轻一吻。
东满猛地一颤,羞恼地大力一推,将他高大的身躯推得倒退两步。他却傻笑望着她,满眼的幸福。
有人正身在幸福,有人却在仰望着幸福。
渴望,而不得。
R市。
网络传播速度惊人,中午的婚礼视频和照片早已在疯传,引起不少讨论。
一间网吧,昏暗的光线里,不少人在吞云吐雾,其中霍然还有不少青少年。
一部机子前,一名男子两指正夹着一根烟,却不放在嘴里抽,而是任它慢慢燃烧,直到闪烁的红光烧到了烟屁股,灼烫了他的手指,他才蓦然惊醒地丢掉。
看着自己烫红的手指,他轻扯唇,苦笑,喃喃自语:“燃尽了,就该放手……难道,一定要烫伤自己才懂得丢弃吗?”
发红的手指转而摸向电脑屏幕,上有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有着如花笑靥,可她眼里的幸福深深地刺伤了他的心,晃红了他的眼,对比之下显得他脸色苍白,胡茬黑青,短发凌乱。
“可是,我要怎么放手……”
“东满,你怎么能在他身边笑得这么幸福,你将我至于何地……”
“你不爱我了吗……”
“你怎么能不爱我……”
“东满……”
男子对着电脑屏幕低声叨喃着,深深切切的语句,离不开一个女人的名字。
悔恨,像是一把刀,把他切割成了两半,一半处于水深火热,一半却是麻木不仁。
水深火热的是心里有一份深浓的爱意,却又明知无望的折磨;麻木不仁的是明知她的无辜,却只因对她心如死水而无尽伤害。
他翻看了无数个网站论坛,看尽了所有网上能搜罗的照片与视频,把它们都转载到了一个秘密的电子邮箱里。
从网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