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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默听着,转过脑袋,无意识地重新去看这首诗。
他拒绝过保研和留校任职,为什么?诗是他初三所写,可能吗?如果这真是一首藏头诗,如果他没有第二个叫简默的女朋友,她可不可以认为……
“老师,”简默怪突兀地叫了一句,“您觉得这首诗可能是一首情诗吗?”
“情诗?哦……我的一位学生倒是提过题目是《竹枝词》,正衬‘诗豪’的那句‘道是无晴还有晴’,他的想法是‘钟情于墨’,这个mo是笔墨的墨。小姑娘,不如听听你的高见?”
“高见不敢当。我是听说,钟学长大学的女朋友叫简默,简单的简,沉默的默。”
简默说得很慢很稳,只听到老教授又长长地“哦”了一声。
“你说的该是那个在我课上睡觉的女孩子……这倒颇有可能。那小女娃坐在钟磬边上,自我注意她起睡到课间,倒是能睡。结果有一回我跟你学长提问,谁想你们这位好好学长反问我问题是什么。那女孩子,确实了不得。”
“扑通”、“扑通”,简默扶着桌子,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干扰视听。
事实上,她又是听得到动静的,比如饮水机的咕噜声,空调的呼呼声,还有敲门声。
原来是教授带的两个研究生来了。两根研二的老油条,见到她,和先前的三个篮球男一样,以为是见到清新小学妹,纷纷打招呼。
简默回以礼貌的笑,然后对着老教授道:“老师,可否请您答应我一件事?”
老教授坐在椅子上,扶扶眼镜,慈爱地笑,“你说。”
“我听说大学考试都有题库,可否请老师不要把这道题编入题库?”
“哦?小姑娘你也是那孩子的fans?”
老教授的英文发音要多怪有多怪,简默第一次领教,难得没有笑,她点点头,眼睛却是笑的,“是,对我来说,这首诗一字千金。”
既然工作的人来了,简默也就没多逗留。老教授笑得意味深长,“哦,那我也不留你。往后,总要再见的。”
简默以为教授当她是本系的学生,总会选到他的课,也没多想。
两个研究生正在惋惜,还想向老教授打听一下这位学妹所在的系。不想老教授嘱咐了几句,便掏出一只老人机起身。他们正在登分,冷不防听到窗边传来“呵呵呵”的笑声,还真有点毛骨悚然。
“你小子倒是能耐了啊!小姑娘走了,你上来吧!”一个开头,奠定了整段对话的基调。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里的等式
甫出教学楼,简默就发了条“几点回麓市”的短信给明霏。明霏大概在谈事情,过了大半会回曰“八点多”。她一看时间,才三点多,坐地铁回去也不过一个小时,便又去查最近的航班,发现还有一班是五点多的,有余票。
简默站在原地稳住神,终于还是打消了订票的冲动,收起手机,一个人走在悄寂的校园里。
D大的路她不熟,环境她是熟的。百年老校,几处地方院宇深严,池榭曲折,历史与人文气息厚重,后期被植入各种现代化元素,于是整个校园呈现出开放又封闭、似古又在今的矛盾风格。
简默一直挺喜欢这种风格,怡然自得地乱走,可惜现在是一月,入目的枯叶衰草像迟暮的美人,色泽萎黄,宛在唏嘘。
唏嘘,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唏嘘什么。
“你敢说你没有打电话给她?”经过一幢教学楼时,一道娇气的嗓音打断了简默的胡思。某孕妇不爱凑热闹,不过走的是孕妇步,慢了点,由此有幸听到了全部对话。
“宝宝,我和她只是朋友。而且,是她打电话给我。”
“朋友关系分很多种,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死灰复燃?尤其你屌得一手好丝,她逆得一手好袭!大冬天的,叫你出去给她买‘苏菲’,你还真去了!”
“她……她让我买的是‘七度空间’。”
“你还敢说!真是so mini so happy的心意!我告诉你,赵逗逼,我们完了!”
说罢,女生拔腿就跑。男生二话不说,拔腿就追。没想到娇声娇气的小女生跑起来比女汉子还带劲,寒冬腊月的,穿着长大衣、套着雪地靴,跑出百来米才被男生追上。
简默敢断言,一般能跑这么快的不是群众演员就是替身。根据她少得可怜的连续剧常识,哪回男女主吵架不是一个跑一个扯的,被扯的那个必须还能不定时地捂个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最后相亲才相爱,此乃正解。这位小妹妹显然在自贬身价啊。
眼看那边要开始腻歪,简默微笑着把目光收回,左手边露出D大某图书馆的一角。她盯着那个角,似乎记忆中,他们也有过类似的争端,就在图书馆。
起因是一条短信,来自出国逾一年的秦莳桦,三个字——我想你。
当时他去借书,她拿着他的手机在玩俄罗斯方块。玩到一半,有短信进来,她正好看到,说不清什么心态,点开了两人之间的短信记录。
一对青梅竹马有联系是正常的,内容除了今天的这一条出格,其他也都是正常的问候,但半年前的短信还留着意味着什么,她自以为再清楚不过。
于是,她整理好自己的东西等他回来,为避免拉扯,说了句“有事”才走。等公车回学校时,她遇到几个鼻高目深的外籍学生聚拢在一起学中文歌,还是通俗歌曲,字正腔圆的发音,很中正。天黑,她无处可以张望,就安静地看着她们旁若无人地引吭高歌,歌完还让另几个中国同学评点。
她最初的反应无非是民族感喷薄,中国的莘莘学子一直被ABCD欺压,现在也换这些外国学子为aoeiuü吃一吃语言的苦头。
再之后,她想偏了,得出下述等式:主观能动性强大+客观规律更强大=钟磬在国内等着等着,等久了,觉得舍近求远很坑爹,就不等了+秦莳桦在国外想着想着,想久了,觉得牵肠挂肚很伤身,就不想了+她在钟磬的身边待着待着,待久了,觉得趁火打劫很励志,就待一辈子。
就这样消了气。
结果在回宿舍的路上被人拦腰抱走,一直被抱到了他的车里,相亲。
他的解释很简单,出于尊重,他有保留朋友短信记录的习惯,如果她不喜欢,可以替他删除。她也不客气,拿过他的手机检查,他当时在开车,她噼里啪啦地乱点一通,末了还给他。
他问:好了?她说:把你手机里贪食蛇的记录破了,一切好说。
所以,她至今记得最清楚的绝对是后来他嘴角欠扁无比的笑。就在十分钟后,手机被递回来,她吐血,比她高了一分。
一分……太多的往事,在今天渐次明朗,明霏说对了,她至少明白六分。她就算“忍术”满分,忍久了,分分钟切腹怎么没有可能,分明是有人替她收刀入鞘,且这么多年都在精研怎么让刀出不了鞘。
爱人甚于爱己,这原是大谬;一段得不到回应的感情,无法持久,这又是至理。
思及此,简默呼出口气,突然头顶一冷,抬头看天,居然下雪了,作为苦逼的南方人,她表示很兴奋。
她戴好帽子,那厢,一男一女还在拉拉扯扯。接下来往哪走?当然是跟着那对还在闹腾的小情侣走。
要说男女生在大冬天你追我跑在电视里是风景,在现实中是奇景,那相隔数十米的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地走,大概要叫“象景”,因为没人会以为这是个美丽的意外。
一条路,总有人要走岔,亦总有人要走重。走岔的或许能殊途同归,走重的也未必不会分道扬镳。
单论后者:割席分坐,友谊如此;劳燕分飞,爱情如此。
只可惜,这大抵是忽略了跟在后头的人一对再专注不过的目光,以及最解人风情的背景。
坐上飞机的刹那,简默觉得自己疯了。给明霏留下纸条,提溜起行李,她订了最近的一班飞机,目的地:奥克兰,新西兰最大的一座城市。
上次和他计划过年底去玩,签证是年中就办好的,来上海之前,她带上了。想起行李包里的那几件夏衫,简默笑了,对,她是蓄谋已久。自从上次和秦莳桦有过交谈,她就忖着要动动脚。
都说人生缺一次说走说走的旅行,不完整。恰好,她缺一场旅行来沉淀心情。
飞机降落在奥克兰已是深夜。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加上中间的转机,尽管特地订了头等舱,简默还是疲惫不堪。她走出通道,不意听到一束熟悉的嗓音,“默默,long time no see。”
简默一怔,看着奔到眼前的人,顿时惊喜,“凡井,你怎么在这?”
江凡井怒目而视,拖着简默往前,边走边说:“你个小没良心的,要不是我接到明霏的电话,还不知道你来了呢。”
“明霏?她怎么有你的电话?”她怕明霏担心,的确写了航班信息,不过江凡井是她的初中同学,大学到新西兰求学,之后在此定居,和明霏也就一面之缘,哪来的联系?
“管他呢。”江凡井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一摆手,“赶紧的跟我回家,我摆了一桌子的好菜等你。”
简默心里一暖,她和江凡井毛估估也有两年没见,就在MSN上联系。深夜、等待、热情,名、动、形三个简单的词陡然构成另一个名词——朋友,让她怎么能不感到温暖。
她笑,“嗯,我在这就待几天。”
江凡井嗤声,“你就这么心疼你老公,怕他独守空闺寂寞?”
简默再次愣住,而后道:“算是吧。”
就这样,她在这座城市住了下来。生活无疑是惬意的,江凡井所在的片区多数是华人,附近有海滩,环境相当宜人。此时正值南半球的夏季,沙滩上不少晒日光浴的,奥克兰的夏天不比麓市,不热,空气更不会粘稠发闷,感觉十分舒适。
当了半个月无业游民的简默一来就适应了奥克兰朝九晚五的闲懒生活。奥克兰被称为“风帆之都”,江凡井厚尽地主之谊,第一天就拉简默乘帆远航。海天一线,隔岸天空塔矗立摩天。在烦嚣都市中辟出这样一方静土,大概算得上是奇观了。至于第二天,江凡井这个书吧老板娘叫了一大帮的朋友给她办了个烤肉会,肉多,人多,笑多,幸福也多。
第三天才空闲下来,简默在江凡井的书吧里啜着小饮料,看书感叹了一句,“有生如此,夫复何求?”
江凡井正在擦拭柜台,闻言挥动着抹布,双眉夸张地耸动,“终于打算和我在一起了?先声明,我才是夫!”
简默“噗嗤”一声,“江小姐,你老公是出差,不是出家。”
午后,江凡井要去购书,简默想出去走走,没有同行。只是没想到她这一走,竟然在异国的街道上遇到了同乡人。
对方先打的招呼,“简默,好久不见。”
简默看着秦莳桦身边的东方男人,微诧,随即颔首,“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百分百的爱情
两人选了一个咖啡馆坐下,男人在临走前嘱咐,“好了打电话给我。”
椅子上的简默不动声色地给此男打分——声音低沉带磁,配上通身的雅贵气质,不看脸都算极品。
“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大概是看出她的疑惑,男人走后,秦莳桦解释了一句,而后睨着她点的牛奶,挑眉问:“你怀孕了?”
想来是顾盈贝提起过,简默点点头。
“那我很好奇,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简默喝了一口热牛奶,淡声道:“他给了我离婚协议书。”
“离婚?”秦莳桦震惊难掩,随即凉凉地笑了,脸上的不屑用刀片轻易刮不掉,“你不会信他是真的想跟你离婚?”
“为什么不信?”
“简默,我现在觉得输给你,有点冤。”
“输给我?”听到这话,简默也笑了。她想,她当时直接否决秘书外遇论的最好解释在这——他好歹有个甩你几条街的青梅竹马,犯得着退而求N次?
不过她的笑落在对方眼里,堪称刺眼。秦莳桦倾身,喝了口咖啡,而后目视着自己淡粉的指甲,眼角半挑,“简默,你还记得我出国前的那个学期吧?”
“嗯,记得。”因为那个学期很热闹,热闹到她想玩苦情剧里很普及的选择性失忆。
“那我想,你应该记错了。”
简默听出话里有话,搅动牛奶的手停住,“什么意思?”
直到听完秦莳桦的叙述,她的第一想法是“哦,原来是这样”。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连环计,她活该当了一回曹阿瞒!
简默忍住泼牛奶的冲动,“我比较想知道你告诉我这些的动机。”
“我喜欢的男人,怎么能背黑锅?”
一句话,很淡很傲娇,是秦莳桦的风格。简默很想问,你早干什么去了?
因此她问得也很毒很张扬,“你的意思是,他爱的一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