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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柳姨娘想也不想便矢口否认,一双眼狠狠瞪着朱蕴娆,尖利得像两把刀子。
奈何朱蕴娆却根本不会看人眼色,径自点了点头,还不忘好心地提醒她:“你在园子里玩的时候,也要当心一点。”
这一句话把柳姨娘气得半死,她做贼心虚,认定朱蕴娆在自己身上起了疑心,因此才会故意当着众人的面,话里有话地讽刺她。
这丫头,果真不是一个肯吃闷亏的主。
这一厢柳姨娘正在心中暗自思量,一名小内监却慌慌张张地跑来向王妃禀报,说是正在前府宴饮的男宾们有的喝高了,又为了楚王是不是先王骨血的事起了争执,当着王爷的面就闹起来了。
王妃一听这话便气得面如金纸,当着一众命妇的面,竟然怔怔掉下泪来:“我看如今这偌大的王府,也快保不住体面了。我知道我们这里,有人心比天高,眼里嘴里尽挑着王爷的不是,却不想想自己的老子当年做了什么事,才被褫了世子的名分!如今一个个不是郡王,就是将军,竟然借着酒疯就在前头闹起来,真是一点体统都不顾了”
在座的女眷们听了王妃的哭骂,一个个都低头屏气,不敢出声。只有朱蕴娆照旧在一旁嗑着瓜子,心中回想着夫君告诉自己的陈年旧事。
大约六十年前,她的祖父楚恭王朱英㷿;,还只是当年楚愍王的庶出第三子。而楚愍王曾经册立庶长子朱英耀为世子,然而父子二人后来为了一个妓/女闹翻,世子朱英耀竟然在元宵酒宴上,命人杀了自己的父亲。
事后朱英耀被押往北京处以分尸极刑,焚尸扬灰。几年之后,她的祖父才袭封做了楚王。而近来频频质疑父王出身,一直觊觎楚王之位的辅国中尉朱华趆,正是世子朱英耀的后人。
想想那个朱华趆也确实很冤,因为父亲犯下弑父大罪,竟然从楚愍王的长子长孙一下子沦为一个正三品的中尉。六十年后他想翻身,唯一的方法也只有扳倒现在的楚王,证明先王的子嗣已经断绝才行。
而目前的一切坏就坏在——她的父王是先王的遗腹子,是在楚恭王薨逝之后才出生的,若真要追究起来,也确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疑点。
如果她的父王最后真的被认定是个杂种,那她就是杂种的野种,更不知道该算个什么东西了。一想到这里,朱蕴娆便木然地用门牙磕开了一粒瓜子,心想:怕什么,最多再回山西放羊呗。
眼看好好的一场端午酒宴被搅得不欢而散,众人纷纷识趣地告退。朱蕴娆也意兴阑珊地准备回毓凤宫,哪知半道上忽然杀出一个程咬金,趁她拐到后花园鱼池边上时,一把将她拽进了水边的石舫。
近来在脑中无数次浮现的白色道袍,此刻正在眼前晃动,让受惊的朱蕴娆瞬间忘记了挣扎——呸!这个臭道士,终于忍不住先来找她了。
当朱蕴娆踉踉跄跄地跌进石舫,在雕屏掩映的船舱里看清眼前人时,她的心竟像落网的小鹿一般懵然乱撞,刹那间涌上了一股浓浓的暗喜,脸上却故作恼怒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这时齐雁锦春风得意地站在她面前,抿着唇没有说话——他有法宝,还能告诉她吗?
第十八章 不系舟
朱蕴娆见齐雁锦半天不说话,实在有些羞恼,这时齐雁锦却反手将石舫的舱门给扣了起来,她立刻满脸紧张,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这是要干嘛?”
白昼宣淫也就罢了,怎么地方还越挑越大胆呀!
“放心吧,外面正乱着,这会儿不会有人来。”若非前府男宾乱成一团,齐雁锦也不能趁机脱身,潜入后花园里明目张胆地做淫贼。
他一脸坏笑的模样让朱蕴娆释然又气结,不禁嗔道:“你还想让我放心?就数你心眼最坏!”
这时端午的骄阳穿过石舫精致的菱花窗棂,千丝万缕地落在齐雁锦的道袍上。朱蕴娆与他一同浸淫在斑驳的光影里,仿佛两人同时陷进了一张由暗灰和亮白色交织的罗网,朱蕴娆的心间蓦然滑过一阵恍惚,觉得这一刻的相聚分外虚幻、宛如梦中。
这时齐雁锦却怡然自得地走到舱中方桌前,顺手抄起桌上的酒壶,替自己斟了一杯雄黄酒:“娆娆,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在听清齐雁锦这句话的一瞬间,朱蕴娆有些怔忡。她依稀想起臭道士曾在自己耳边提过,他过阵子就会上京去,可她却从没花心思考虑过,离别会在这一刻不期而至,让她措不及防。
是啊,道士不都是喜欢云游四海,到处乱跑的吗?他只是来王府做客,又不可能长长地待在这里。
朱蕴娆心中忽然非常非常地不是滋味,然而还没等她露出惆怅的表情,齐雁锦已经开了口:“娆娆,我很快就会回来。”
对呀,这个臭道士当初就说过会回来,还要自己等他呢!
朱蕴娆瞬间吃了一颗定心丸,脸色好看了些,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说舍不得他走吧,那是一万个不可能,就好比现在,她多看他一眼都觉得烦呢!要说答应等他吧,这臭道士还不得意到天上去了,再说自己干嘛要等他?朱蕴娆板着小脸琢磨了半天,终是挺起胸膛不屑地开口:“走都走了干嘛还回来?搞得好像有人等你似的。”
这丫头,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齐雁锦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脸上却一团和气地笑着,随手将酒杯放在桌上,腾出手猛然抱起了朱蕴娆。
朱蕴娆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待到回过神想要挣扎时,才发现自己被齐雁锦抱得极牢。此刻她的臀部正被臭道士稳稳托在掌心,因此两条腿只能被迫分开,隔着裙子夹住了他挺拔的腰身。两个人的下…身因为这个姿势紧挨在一起,又因为衣料太光滑,不得不一直上上下下磨蹭着,才能勉强找到平衡。
真不愧是臭道士啊,连抱她一下都能抱得这么不要脸!
这时热烘烘的感觉不断从羞处传来,朱蕴娆烧红了脸,恼羞成怒地推着齐雁锦的肩,口中叱道:“快放我下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几十年没挨着小娇娃的齐雁锦,此刻又怎么可能放手:“娆娆,这些天你想不想我?”
“想啊,怎么不想?”朱蕴娆没好气地看着齐雁锦,见他眉间扬起得意之色,立刻啐道,“想给你中元上供、清明烧纸!”
她浑身无力,嘴上却不饶人。齐雁锦闻言果然蹙起了眉,哀怨道:“娆娆,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哪。”
“知道我狠,还不放我下来?”这时朱蕴娆又难耐地挣扎了一下,觉得浑身紧挨着齐雁锦的地方无不酥软燥热,心里忍不住紧张得擂起鼓来。
“狠心人,看在我要出远门的份上,敬我一杯酒吧。”齐雁锦含着笑凝视她,孩子气地撒娇。
朱蕴娆闹不过他,心里一软,只好伸手用指尖拈起桌上的酒杯,送到齐雁锦嘴边:“给。”
“手没空。”眼前这人又耍流氓又耍赖,生怕朱蕴娆不知道他的手搁在哪儿似的,显摆着用力捏了一把。
朱蕴娆心里那个气啊,忍不住手腕一翻,将杯中的雄黄酒泼了齐雁锦一脸。
齐雁锦笑着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再来一杯。”
朱蕴娆被他邪气的眼神勾得心神一荡,立刻憋了满肚子的委屈:这披着人皮的老妖怪,真是用雄黄酒都泼不出原形啊!
可惜心中再怎样恼恨,石舫四面漏风的花窗却让朱蕴娆提心吊胆,她不敢再和齐雁锦这般没羞没臊地扯皮下去,于是只得颤着手拿起了桌上的酒壶,连泼带洒地给他斟满一杯酒,亲手送到了齐雁锦的唇边:“快喝,喝完了就放我下来。”
齐雁锦笑着咧开嘴,这次乖乖地用牙齿衔住了杯沿,将辛辣的水酒全含进了嘴里。
朱蕴娆刚想松一口气,这时眼前人却忽然腾出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稍一用力,双唇便和她的小嘴碰在了一起
可恶,刚刚不是还说手没空的嘛!
朱蕴娆被齐雁锦吻了个正着,迷迷糊糊地张开双唇,让他喂了一口雄黄酒。
“咳咳”
她半睁开眼睛瞪他,就看见这个臭道士正一脸坏笑地凝视着自己,低声道:“娆娆,这杯是回敬你的”
回敬回敬谁不会啊?
她忽然不依不饶地和他赌起气来,于是直接举起了手里的酒壶,仰着脖子猛灌了一口,恶狠狠地回敬过去。
虽说今日是端阳佳节,可雄黄酒喝多了对身体也没多大好处。因此一杯过后,齐雁锦便拿开酒壶,抱着朱蕴娆一路走到花窗下,专心致志地与她深吻。
这时朱蕴娆背靠着花窗,发髻因为激吻不断地揉在窗棂上,勾得脑后金簪掉了一地。不大一会儿朱蕴娆已是满脸醉色,似乎一整天喝进肚子里的酒,此刻后劲全都上了头。
于是她不胜酒力地醉倒,晕陶陶地背靠着花窗,拖着哭腔警告齐雁锦:“臭道士你别发疯。”
哪怕此刻王府上下忙得人仰马翻,石舫外面也不可能没人经过。当朱蕴娆察觉到齐雁锦的手正在解开自己的里衣时,她盘在齐雁锦腰上的双腿蓦然一松,喉中慌乱地急喘:“窗子、这窗子不行,外人会看见的”
过去她未经人事的时候,或许还会认为没床没帐的地方不宜偷欢。然而自从有了齐雁锦亲力亲为的启蒙,再加上那本春宫图的指导,如今在朱蕴娆染了色的眼睛里,真是立锥之地可偷情,放眼天下满是春。
“放心,石舫里昏暗,路过的人不会看见的,除非有人凑着窗子偷看”齐雁锦恶劣地加重朱蕴娆的紧张,双唇含着她的耳垂私语,“娆娆,你怕有人偷看吗?”
朱蕴娆倒抽一口凉气,快要被眼前这男人搞疯掉。
此刻托住她臀部的手早已经移进了裙底,正贴着嫩肉不紧不慢地揉着,两根尾指尚有余暇探入她湿润的禁地,拨开粉嫩娇柔的豆蔻,闹蜂儿一般往里钻,忙着诱出汩汩花蜜。
“娆娆,要还是不要,由你定”齐雁锦在朱蕴娆耳边吹着气,极有风度地盛情相邀。
朱蕴娆睁开朦胧醉眼,满心含恨,咬着牙应了一声:“要。”
她吃过大亏,知道这个臭道士不会迁就自己,所以想了就得说要,连那一层薄如蝉翼的遮羞布都不准保留。可是一旦撕去最后那一层伪装,任何羞怯的矜持都成了多余,她必须处处服从他的节奏,几乎是被强制着褪去了青涩。
罢了,发疯怕什么?反正要疯也是他先疯的!
舱中紧闭的花窗被齐雁锦撞得吱呀作响,朱蕴娆反手抓住花窗,十指深深地插…进窗棂之间,胸前傲人的双…峰因为这个动作越发挺翘,从扯松的肚兜下露出来,随处可见暧昧的吮痕。
朱蕴娆紧闭着双眼,第一次知道两个人面对着面的结合,原来可以如此之深。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羞处正与他炽热地相抵,而那里濡湿而亲昵地厮磨着,竟熨帖了心底原本的不平。
这时不断有凉风从湖面上吹过来,送进临湖的花窗里,稍稍解去了二人的闷热。
一时天边夕照让湖面像熔了一层金,波光揉着斜阳钻进了雕花窗眼,打在齐雁锦汗湿的眉睫上,将他的脸照得仿佛琉璃一般耀眼,甚至就连神情也像琉璃一样,耀眼之下覆着一层轻薄的脆弱。
朱蕴娆一时看入了迷,花/径不禁一阵收缩,因为痉挛不断地发颤。此刻她的两条腿紧挨着齐雁锦的肩头,整个人被他对折着抵在花窗上,全身的重量都在助纣为虐,帮助齐雁锦侵入得更深。
数度高…潮之后,她在意乱情迷中忽然记挂起一件要紧的事,于是立刻虚弱地喘着气,张开嘴嗫嚅道:“我还没成婚呢这要是有了娃娃可怎么办?”
她没生过孩子,好歹接生过羊羔,再糊涂也知道小羊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要是万一怀上了娃娃,还不得被人浸猪笼啊?
“放心吧,不会有娃娃的。”这时齐雁锦胸有成竹地安慰她,想了想,又在她耳边小声道,“至少在你成亲前,不会有。”
“咦?为什么?”朱蕴娆有些不信,诧异地望着齐雁锦。
“因为我钻研的是房中术,不是怎么生孩子”齐雁锦邪笑了一声,随即加快了腰间的动作,不许她再分神。
这狡猾的臭道士,什么便宜都让他占了朱蕴娆用力咬住嘴唇,因为承受不住他骤然加剧的动作,眼底浮起一层泪花。
她讨厌他!
这时胸口忽然冒出一股莫名的心酸,朱蕴娆不由凑上前去,龇起尖牙咬破了齐雁锦的嘴唇。
第十九章 苍术香
齐雁锦从沉迷中倏然一惊,不由回过神来望着朱蕴娆,伸舌舔了舔唇上的伤口:“娆娆,你怎么了?”
“臭道士”朱蕴娆一脸委屈地瞪着他,咬牙骂道,“你拿我当什么?便宜占够了转头就跑,图我是女人不能声张,就对我这样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