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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夫子闭关了,谷里并没有称得上医术高明的人,学徒们也都早早地就寝了,这半夜三更出谷寻医显然也是不合理的,于是乌龙只能将小妮子叫出来。
胡优妮大半夜地被叫醒很是不愿,然当她见着那俊逸公子后便彻底清醒过来,直喊着“酷啊…。好酷的公子啊…。”恨不得让全谷的人都知道似的,还好被乌龙及时地捂住了嘴巴。
“哎呦呀,这冷公子看着清瘦清瘦的,怎的就这么重咩?”胡优妮看着乌龙肩上的紫裘公子不停地摇摇头。
而乌龙气喘吁吁地将那紫裘公子扶进屋里,心里那个悔啊,这小妮子在白鹤谷呆了这么多年,旁的没甚长进,倒是白长了一身的肉,使起力来半分用不上劲儿,看看她一个人给累的,哼。
“好了好了,小妮子,夜色已深,你可以回去就寝了。”
“啊?”胡优妮有点不甘愿地嘟起了嘴,“可是这冷公子受伤了咩,大师姐你一个人可以照顾好他吗?
“没事,我也跟夫子学了四五年的医药了,先帮他止血消炎一番,明日,若夫子出关,再请他帮这冷公子解毒吧”乌龙想了想,觉得留着这小妮子在也是碍手碍脚的,于是忙打发道,“你就先回去休息吧,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应付得过来的。”
零六 紫裘乱(二)
夜正浓,天上的月亮越发的皎洁。
乌龙送走了胡优妮,将门关好,转过身子,一团阴影笼罩过来。
“啊——”乌龙赶紧捂着自己的嘴,吓死了!!!
才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刚才还口吐黑血昏迷不醒的人,现在却直直地站在她面前,一双眸子及其的黑,比无月的子夜还黑,此时正幽幽地望着乌龙,那眼神空洞而迷惘,看不出一丝焦点。
静如冰玉,深若寒潭。澄澈如琉璃,墨黑若寒星。
这样的一双眼,让乌龙的平静的心湖荡起了粼粼的微波,一圈又一圈。
心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地柔软,酥酥麻麻的,好一阵心疼!
怔怔地直视着紫裘公子,眼睁睁地看着他又缓缓地垂落在地,乌龙这才惊醒过来,呀,俊逸冷公子中毒受伤了!!
慌慌张张地跑过去扶起紫裘公子,将他安放到床上,看着他静静地闭着眼,眉头紧蹙,额上隐约有汗珠滑落,腰间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湿。乌龙打来一盆热水,将毛巾沾了热水敷在他额上,这才慢慢地解开他的衣裳,露出了腰腹上得伤口,那里血肉模糊,隐约看得到一个血窟窿,正汨汨地流着血,好生狰狞。
乌龙打了个寒颤,一丝一丝的疼揪得她难受。颤着手用药酒将那伤口清洗了一番,乌龙这才发现他身上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显是时日已久,淡粉色的疤痕在古铜色的肌肤上已经不那么突出了。
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抚上那些伤痕,床上安静地躺着的人却忽然动了动,
“不要……娘亲…。。不要……”只见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微摇着头,断断续续地嚷着,“烨儿好疼…娘亲不要…。。好疼…。。”
乌龙这才慌忙地取出药粉,轻轻地撒在那伤口处,只是那血,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看着那不断汨出的淋漓的红,乌龙内心一颤一颤的。紫裘公子的伤虽未及要害,却是在腰腹间最脆弱的地方,越是这样的伤,疼痛就越是明显,这与钝刀子割肉是一般的道理,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伤口的血才会那般的难以止住,他如今所承受的疼痛,甚至超过那些致命的伤千倍百倍,这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
虽然早料到他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乌龙还是不得不暗暗地佩服。
“不要…我没有偷看……”床上的人好像更加激动了,“不要逼我……不要……我没有…。。”
“乖乖乖,烨儿不怕,烨儿不怕啊——没人会逼你的…。。不怕啊…。乖啊…”乌龙情不自禁的靠上去,用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脸颊,温柔地低声安抚。
翌日,晨光熹微。
乌龙怔怔地望着空荡荡的床,丝毫没理会外边胡优妮的敲门声。
怎么会这样呢?她只不过是有点儿困,不小心趴在床沿上眯了一会儿,怎的一睁眼俊逸冷公子就不见了呢?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她本来还打算今日去请夫子出关的,她连他叫什么都还不知道呢,怎的就这么消失了呢?如果不是旁边的药箱和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儿,乌龙甚至会以为那样俊逸冷酷的公子只是她梦中出现的美神仙儿。
“大师姐,开开门呀…。大师姐…。。”
胡优妮的敲门声最终还是将乌龙不解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哎呀大师姐,你怎的这么久才开门咩?”胡优妮大咧咧地迈进来,四下打量了一番道,“诶?昨夜的那位冷公子呢?”
“什么冷公子?”陆少麒也跟在胡优妮身后进来。
“咦,少爷快看,这里有张字条——”
“回眸一笑百媚生——”陆少麒幽幽地念了出来,“龙儿,是谁如此高度地赞扬你?”
什么叫“高度的赞扬”?难道她长得很对不起观众吗?额,慢着——
“谁允许你叫我‘龙儿’的?”乌龙给了他一个凶神恶煞的眼光,“嗯?”
自从那一日乌龙私闯荆扇阁拖出被下了迷药的陆少麒后,他便一改往日对乌龙的敬而远之,时时刻刻晃荡在乌龙跟前,还死皮赖脸的唤一声“龙儿”,吓得乌龙浑身冒鸡皮疙瘩,这是“江南第一公子”该有的作风麽??!!!
陆少麒抬起眼帘直直地望着乌龙,眸光闪烁间,似有一道流星划过天际,璀璨之极,明亮之至。
乌龙愣了愣,许是趴太久头晕,眼冒金星了吧。
“哎呀,你管那么多作甚?”乌龙推推搡搡地将陆少麒主仆二人赶出了房门,“去去去,没大没小的,大师姐我的闺房是你等小师弟可以随意乱进的吗?!!”
待“闲杂人等”清理出去后,乌龙的房间里。
大大的铜镜前,乌龙端端地坐着,细细地整了整自己的头发,回头对着胡优妮璨然一笑:“小妮子,我长得怎么样呐?”
胡优妮拿着那张字条,认真地端详了下,煞有介事地开口:“大师姐,这冷公子话中有话啊……”
“哦?此话怎讲?”
“大师姐你看,这么精简的一句话,必然是有它的龙眼所在的!”胡优妮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依我看来呀,关键就是在这个‘媚’字上!”
“哦?何以见得?”
“大师姐你想啊,通常能够称的上‘媚’字的都是很美丽的姑娘家,而大师姐平日里都是以男装现身,昨晚那冷公子定是在暗示大师姐要扮回女儿身,笑口常开,回眸一笑,媚态百生咩——”
“额……”
季夫子门下第一门徒是女儿身,这一点全江湖人都知道,但是大家也都一样的知道,那第一门徒素来是一身男儿装扮,轻纱白衣,步履轻盈。乌龙自己甚少关注这点,许是大家早已习惯女扮男装的第一门徒了。而今被胡优妮这么一解读,乌龙忽然间就对那袅娜的红装有了点蠢蠢欲动的渴望。
“小妮子最近书读的不少嘛,大有长进呐大有长进——”乌龙欣喜地拍了拍胡优妮的肩,悠悠地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师姐我就姑且试一试吧!”
零七 醉红妆
黄昏时分,暮色四合,倦鸟归巢,湖光水色影影绰绰,犹如昏黄的轻纱笼罩着。
白日里乌龙寻遍了自己的衣橱,愣是没找到一件能令她“一笑生媚”的女装,寻思了片刻,乌龙决定让小木子和小妮子趁着天还没黑,到谷外的小镇上去挑件漂亮点的裙子。
“小木子,你黄昏出谷去作甚?”
“回少爷,今日大师姐让小的陪胡姑娘去挑裙子。”
“咳咳——”陆少麒被刚入口的茶水呛了一下,“她想撮合你们两个??”
“啊??”木头被自家少爷的话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解释道,“才不是呢…。少爷!裙子是大师姐要穿的!!”
“噗——”这一次陆少麒直接很没形象地将满口的茶水喷到木头身上,“她要穿裙子?!!”
……
暮色渐浓,乌龙的房间里只点了一盏小小的桌灯,摇摇曳曳的灯光投下,犹如月光的投影,晕染开一片浅浅淡淡的温润微光。
“大师姐真漂亮哇,我这天天看啊看啊的,越看便越觉得大师姐好看!”胡优妮将新买来的裙子摆在桌上,迫不及待地说道,“可惜大师姐整日里都穿着那白衫,总也显不出那娇媚的女儿态。大师姐,你就赶紧换上这裙子吧……”
乌龙顾自沉浸在对那句“回头一笑百媚生”的回味中,胡优妮见她不吭一声,便乐颠颠地帮她换起衣服来。
系好腰带后,胡优妮惊喜万分地道:“哇——大师姐,你果然是个美人啊,一换上这衣服,简直就是倾国倾城的咩——”
倾国倾城?这也太抬举她了吧!
乌龙看着身上那件缕金的挑线白纱裙,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也没什么嘛,不过就是多了几条金线,型号小了点麽?”
闻言,胡优妮双手叉腰,鄙夷地看着乌龙,“大师姐!你也太没情趣了吧!你看看这裙子,多显身材咩,该凸的凸,该凹的凹,一点也不含糊呢!!”
乌龙再仔细地看了下,这裙子做工精细,揉揉软软的布料,该紧的紧,该松的松,将整个身子裹得有鼓有细。这么一看,乌龙忽然也觉得自己的身材还是蛮玲珑有致的嘛!嗯,甚妙哇甚妙!
胡优妮目不转睛地朝乌龙胸前鼓鼓的地方猛看,眼中是一片艳羡之色。
乌龙连忙将胳膊挡在胸前,这小妮子!难道白鹤谷已经开放到如此彪悍豪放的地步了??即使对方是个女子,被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乌龙还是觉得有点不自然,很想把裙子换下来。
忽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龙儿,我来了。”
乌龙怔了怔,她何时让他来了?
“哎,陆公子快来看看,大师姐穿这裙子很美吧?一点也不输给那个什么青衣姑娘的,对吧?!”胡优妮对着旖旖然走进门的陆少麒夸赞道,“哎呀,刚才走得有点儿累了,我先去厨房拿点儿宵夜啊……”
陆少麒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愣愣地立在那儿。只是,他的身子僵着不动,眼神却是熠熠生辉,波光潋滟,乌龙颇为自恋地联想到了一个词——惊艳。
乌龙被盯得很不自在,有点儿害羞,这件裙子也太不含蓄了。
“喂,你来有什么事……”话还没说清楚,乌龙就感觉到一股温润的男子气息靠近。
回过魂的陆少麒晃动了一下脑袋,轻轻地动了动唇:“窈、窕、淑、女——”
两天之内被两位绝世公子如斯夸赞,乌龙再厚的脸皮也禁不住红了,她有点儿恼羞成怒地朝陆少麒挥出一拳,“哼——下流!”
陆少麒顺手就握住了她的手。
暖暖的温度传来,乌龙慌乱地甩手,他却铁夹子般的握得更紧了,用的还是乌龙上次刚教的擒拿手的一式——矫鹰扑兔。
乌龙立刻沉下脸,厉声道:“快点放手!我是你的大!师!姐!!!”
陆少麒却仿佛没听见似的,缓缓地倾身,温热的气息吐在乌龙颈间:“我只对龙儿下流——”
乌龙闻言,大惊道,“你…。你…。。”
陆少麒继续逼近,凤眼微微弯起,嘴角带着点儿痞痞的调笑:“龙儿没发现,咱们俩郎才女貌的,很有夫妻相麽?嗯?”
“啊——?”乌龙拧紧了眉头,你用哪知眼睛发现的?
陆少麒自顾自地说着,眼神里带着丝异样的迷离:“其实别人都不了解你,虽然你平日里呆呆傻傻的,总爱装的很严肃,却实在是有趣的很,可爱得让人心尖痒痒的。”
呆呆傻傻的?你确定这是在夸人??
乌龙继续抽手挣扎着,哼,你和你自己最有夫妻相了,你和你全家都有夫妻相!!!
陆少麒忽地换了一招,直接由矫鹰扑兔变成了饿虎扑食,连带着将乌龙的手腕也一并握住了,他缓缓地低下头,抿了抿嘴唇,乌龙清晰地看见他的喉结处动了动,发丝挠着乌龙的脖颈。
四目相对,乌龙这才猛地惊醒过来,箭步般地向后一退,抬脚就是一记腿风。
“明明是温柔的人,为什么要装作很粗鲁,嗯?”他的嗓音有点哑,堪堪地避开了乌龙的那一腿,随即便松开了钳固着乌龙手腕的那只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陆小麒这个挨千刀的,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这么邪门?动不动就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不行,夫子说了,两军交战,切记着要镇定,以不变应万变方是上上之策,上上之策呐上上之策。
于是乌龙理了理思绪,详装出一副淡定的神色,悠悠道:“小麒啊,风月场逛得多了,现下寂寞了?”
陆少麒眼里闪过一抹惊诧,声音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