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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方天仁和他站在同一边。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本小组可是荣获全校最受欢迎的偶像榜首耶!”真是狗眼看人低,她暗骂了句。
方天仁很不屑的说:“那是因为你们学校是女校,难得有个‘男生’在里面。”
“谁教你把罗密欧给演活了,害得她们心儿怦怦跳。”方天和不怕死的补充这致命的一点。
“你们……太可恶了,我要宣布和你们脱离手足关系。”暴力的方天平不忘一人各送一拳。
“请便,那正是我们的心声。”方天仁说道。
两兄弟敏锐的接住她挥来的一拳,他们身上的伤处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添上新伤。
“哼!不与虫蛆蚁蛇为伍。”方天平潇洒的撩撩短又薄的长发,她两道英气迫人的浓眉和略带阳刚气的个性,常 被人误会是个俊俏的小男生,连她的七个兄弟都当她是小弟,没人当她是妹妹;再加上她在学校里一向作风豪爽、不拘小节及常常 保护弱小的形象,所以每当校内有戏剧表演时,就常 被同学选作男主角。像高一只演了一场罗密欧与茉丽叶的戏,她马上就成为全校女生迷恋的偶像,每天光收情书、巧克力和零零碎碎的礼物,就教她头大。
“很不幸的,咱们是同根生,小蛆虫。”方天仁不客气的往她背上一拍,丝毫不因为她是女孩子而放轻力道。
“哦!原来咱们是虫蛆蚁蛇类,难怪尽往朽木、枯叶堆里窜。”方天和搭上方天平的肩膀故作恍然大悟状。
“蔼—两个疯子。”方天平仰天大吼一声,甩开方天和的手,“贱贱,下楼了。”她不再理会那两个缺德哥哥。
“汪汪!”贱贱似乎听得懂人话,朝方天平低吠了两声,随即跟从她的脚步下楼,仰着头的姿态就和它的主人一样嚣张。
☆☆☆
看教练场一排早课的学生正跟着方天孝,练习者前些日子教的招式,个个声音宏亮不畏寒,方天平不由得佩服他们的好耐性,年纪都一大把了还舞刀弄枪。
“小师姑,早呀!放假了。”一位七旬老者,笑容满面的对她打着招呼。
“是呀!刚放暑假。”方天平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礼,毕竟他的年纪老得可以做她阿公了,居然还称呼她小师姑。
“师公的福气,八个孩子都长得这么‘将才’。”老者对着方井生说,觉得教人好生羡慕。
“哪里、哪里,随便生生而已。”方井生虽是笑在心里,但脸上却装着一副没什么的表情。
八个兄妹一听差点跌倒,什么叫随便生生,明明暗爽在心中,还假惺惺的把他们当成好像随手一捡就有的垃圾。
“老爸,随便生生也要怀胎十月,你以为是母鸡下蛋,噗!一声就有了。”方天平没大没小的揽着父亲的肩头说。
“八德,你愈来愈不怕我了。”方井生佯装生气的看着那只古铜色的小手。
“不是愈来愈不怕,是根本不怕。”她把头枕放在他肩头,很不淑女的打了个大哈欠。
“老爸,你要拿出男人气概,好好管管她,不然她会爬到你的头上。”方天爱提醒着父亲。
方天平杏眼一瞪。“人妖,你闭嘴。”
“你居然敢叫我人妖,今天不好好教训你就枉为人兄。”他卷起袖子一副要找她拼命的样子。
“四德,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八德刚得到全国武术比赛冠军?”方天孝一面指导学员,一面不看好的提醒他。
“咦?!全国武术冠军?这……所谓习武志在强身,这次我暂且放过你。”开玩笑,他连全县冠军杯都拿得很辛苦,哪敢和她这恐怖分子比。
“四哥,打不过就说一声,咱们兄弟心知肚明,不会笑话你的。”方天信存心挑动他们来场狮虎相斗,因为他当兵太无聊了,心想不如看场手足相残的人伦大悲剧有趣得多。
“五德,你的功夫底子深,而且受了伤还有国家养你,不如你来吧!”方天爱非常“友爱”的让贤。
方天信嗫嚅的讪笑,他还想活着回部队,于是说:“军法有令,军人不得在休假时擅自打架闹事,而我是个好军人。”
“啧!怕死就说一声,借口那么多。”准备看热闹的方天义嗤鼻以讽,害他错失摇旗呐喊的机会。
“六德,你皮在痒是不是?要不要看看我的拳头有多大?”方天信一颗拳头晃呀晃的问。
“你们有完没完?吵死人了。”方天平看惯了女校学生的娇声温柔,觉得这几个大男人有些刺眼。当初方井生是为了让她有女孩子气质才送她入女校念书的,没想到她本根太劣,根本成不了气候,进了女校反而如鱼得水,个性丝毫未改。
“喂!八德,你很冲哦!”
七个哥哥再加上一个老爸,自己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高夹杂在他们平均一百七十五公分以上的长人群里,她就好像一只水鸟混入野鹤群中,一眼就看出的不合群。她赶紧说:“各位大哥难得回家度假,何必伤了和气。”出手不打笑脸人,方天平可没蠢到一次遭七位哥哥围攻。
“知道怕就好。”方天爱仗后援强大,忍不住大声说话。
“人妖哥哥,小心晚上被鬼压床。”她回了一句,心想,别以为人多她就拿他们没办法。
“又叫我人妖,我哪里像人妖?”方天爱指着自己昂藏之躯的模特儿身架。
“每天穿得花枝招展的像花痴,脸上还涂着五彩缤纷的油漆卖笑,比女人还像女人,你说不是人妖难相信?”
“花痴?!卖笑?!那是工作耶!”方天爱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她竟敢污蔑他神圣的舞台工作。
闷笑声此起彼落,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鸭先生”,谁知道他是歌坛新秀,伸展台上的老将。
“好了,八德,不许嘲笑四哥。”方井生可不想落人口实,说方家出了个怪胎。
“是,老爸怎么说我就怎么听。”反正她有两个月的假期可以整治这几个哥哥。
“现在你们几个,把方家拳术舞几下看看。”他手指头一一点着。
方家“八德”二话不说顺着老人家的意,个个喝声连连、拳脚有力,且动作熟练、劲道十足,惹得一旁观看的老学员们拍掌叫好。
“嗯,不错。”方井生觉得欣慰,这几个孩子没教人失望,总算没对不起他们早逝的母亲。
舞弄了一会儿,正在发育的方天平开始喊饿。“老爸,我可不可以先吃饭?”
“八德,你饿了就先去厨房吃东西,老李煮了一锅皮蛋野姜花粥。”方井生摸摸她微出汗的额头说。
“哇!太棒了,我也要吃。”其他兄弟也想一尝老李的手艺。
老李原本是一家五星级饭店的大厨,一次厨房意外烫瞎了他一只眼睛,因此被饭店解雇,失意时碰到了方并生,两人一见如故,就待了下来当方家的大厨师兼总管。
“不行,看看你们兄弟腰腹松弛就知道缺乏练习,再练上半个小时才准吃饭。
“抱歉了,各位哥哥们,小平平要去填海了。”方天平耸耸肩头走向厨房。
方家兄弟唉声载道,直叹命不好。
“少啰嗦,腰挺直、马步扎稳、出拳用点力,不要像没吃饭的软脚虾。
“我们是没吃饭呀!”方天爱有气没力的挺直腰杆,小声的叨念着。
“你说什么?”方井生突然靠近他耳旁问。
“没有,老爸。”他强打起精神回答。
方井生不否认自己对女儿有点私心,他怕这几位不懂爱护妹妹的粗鲁哥哥会把粥吃光,饿着了八德。人家是把唯一的妹妹当宝、当公主般捧着,他们家这七个浑小子却不把八德当一回事,连吃个饭也像世界大战一样抢个不停,丝毫不把这个唯一的妹妹放在眼里。幸好在多年的“训练”之下,她的抢功毫不逊色于七位哥哥,所以才能长得这么可爱、大方又健康。
☆☆☆
连忙囫囵吞枣的扒了三碗皮蛋野姜花粥,方天平伯被老爸逮住当免费的暑期教练,便三步并作两步的从后门溜掉,头也不回的去呼吸自由空气。
沿着小路哼着歌儿是人生一大乐事,不用担心课业也不用被当成活范本让人指指点点,她心里这么想。青草的味道真香,她顺手拔片酸酸的酢酱草在口中嚼,瞬间酸液突上脑门,她的五官立刻全皱在一起。
突然,她看见四维牧场的刑知廉无精打采的迎面走来,在她们错身后刑知廉居然没认出她来,她觉得这倒是有些奇怪了,她跟在刑知廉身后走了一段路,看刑知廉仍然没察觉到自己,于是只好主动拍了一下唤道:“知廉,你干么?失恋了。”
刑知廉突然被拍了一下顿时惊醒过来。“是你呀!小平,吓了我一跳。”她心有余悸的抚抚胸口。她是四维牧场的老三,光听四维这个名字就知道他们有四个孩子,分别以礼、义、廉、耻命名,四维牧场刚好在方家国术馆的西边,乡里邻居们老是笑称本镇有四维八德,一定是块福地。
“做贼呀!看你脸色白成那样。”方天平关心的摸摸她发白的脸色。
“没什么,只是胸口闷出来透透气。”刑知廉勉强的露出一抹苦笑。
“胸口闷!咱们镇上的第一美人刑知廉?你在开我玩笑吧!”她的记忆中,刑知廉是个纤细、飘逸的古典美人,长长的秀发、穿着缀有蕾丝边的小洋裙,笑起来像是个无忧的小公主,细致得好像橱窗里的瓷玉娃娃,教人捧在手心生怕捏碎。
而她和刑知廉完全是不同的类型,刑知廉文静得像朵含羞草,不像她这朵向日葵,难怪她会讶异。
“别损我了,小平,我真的很烦。”刑知廉眉头轻蹙,眉宇中尽是超龄的风情,很难教人相信她才十七岁。
“好吧!看在咱们小学、中学都同班的情谊上,你说来听听,也许我可以帮上你的忙。”她好管闲事的因子又冒出头了。
“恐怕连你也帮不了。”刑知廉轻轻的叹口气。
“反正说出来也不会少块肉,当作是……发泄也好。”方天平拉着她在草堆上坐下,也不怕弄脏人家的白裙。
烦心的她也顾不得许多,于是便聊了起来,“前些日子有个炒地皮的掮客来牧场说要收购牧场的土地。
“是谁这么无聊?你老爸一定不肯。”她知道刑家好几代均以畜牧为主,全是老实传统的乡下人,不可能出售祖产。
“我爸是不肯,可是他们一直来骚扰,还拿出银行贷款逼我们卖地,不然要依法律公约拍卖,到时……”
“太可恶了,这些掮客太目无王法了,可是你家没钱还贷款吗?”方天平觉得奇怪,他们家在这一带算是有钱人呀!
“去年风灾损失不少牛只,而今年又碰上经济不景气,我们把剩余的钱全投资在新的种牛身上,哪有余钱。”
“你们到底欠银行多少钱?”
“不清楚,好像一千万左右。”要是平时他们一定拿得出来,可是现在连买个设备都见拮据。
“那么多呀!我们要赚多久才有?”她惊讶地说,把她卖了也许值不了一半。
“所以我才很担心,万一我们付不出钱,那牧场不就……”刑知廉红了眼眶,强忍着泪珠。
方天平用鼻尖顶着一根草杆,仰着头说:“奇怪,怎么会有人莫名其妙的想买你家的土地?”
“听说有一家跨国企业相中我家的牧场,想在那里盖厂房。”她吸吸鼻子抿着嘴,尽量不让泪流下。
“奸商,台湾的土地那么多,何必要强占人家的牧场,真是一点道义也没有。”蓦然,有一个念头掠过方天平的脑子,“我们直接去找那家公司谈好了,也许他们会改变主意不买你们的地。”她天真的突发奇想。
“真的吗?可是我爸妈不会让我去台北。”刑知廉咬着手指头,心里忐忑不已。
“没问题,全包在我身上,刑爸和刑妈最好骗了。”乡下人哄哄就当真了,方天平对自己信心十足。
“那我们上台北住哪?我身上钱不多。”她担心北上无落脚处。
“怕什么,四德的公寓又大又舒服,而且他比印钞机还好用。”方天平已经想好要怎么花他的钱了。
“方四哥?!那会不会不方便?他现在是歌星耶!”刑知廉觉得不妥,歌星最怕排闻,她们两个人住进去好像不恰当。
“什么哥不哥,叫他四德就好了,咱们肯屈居他那个狗窝是他的荣幸,你不用操心。
“这……可以吗”刑知廉不确定是否可行。
方天平大刺刺的把身子瘫平。“可以,不过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
“好像东谛什么来着……啊!是风雷东谛联合国际企业。”
第二章
台北某一幢高级住宅公寓里
“你怎么来台北?还有你干么拖着刑家的丫头跟着你疯呢?”方天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方四哥,是我自己要来台北玩,小平怕我一个人会被坏人欺负才陪我来的。”刑知廉照着方天平编的剧本说。
“是吗?我很怀疑。”他不信任的眼神膘向那个正在搜括他粮食的小妹。
刑知廉以为她的谎话被识破,急得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