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的手指轻轻的落在她的泪眼上。温柔,如拂拭珍宝。
青亭只是闭目流泪。
突然感觉到两片柔软的冰凉,轻轻的贴在了她的唇上。
青亭感觉全身有电通过,不可置信的睁开眼,朦胧中对上一对微垂的眸子,睫毛翕动着,想要退开。
青亭伸手揽住了他的颈,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唇上。有淡淡的腥味染开,青亭不肯松口。
他亦任她咬着,任她的泪水糊了他的脸。良久,他轻轻的伸了舌尖,去触她的齿,青亭头脑中有什么轰然坍塌,不自觉的松了唇齿,舌尖不知怎么却纠缠了过去,……唇齿缠绵。
两人的心跳声像擂鼓一般,扑通扑通的在温暖的被衾中回响。
一切的雪落、一切的风、冬天和战争,都在这一番唇齿的缠绕中灰飞烟灭,退开无数个光年。天地间只剩下一个她,和那个动情的玄衣男子。
直到感觉到他的身体起了某种变化,青亭才从天崩地裂的感觉之中恢复了一点清明,从令人窒息的深吻中分开来。第一次看到他的眸子染上了那么浓烈的色彩,深深的注视着她,幽幽如最深的一池春水。
“我也、不知道,这里怎么了……”他拉了她的手放在胸口,好听的声音响起来,“要走近你才、觉得安心……”幽幽的雪光从窗口印进来,照亮了他带着深深困惑的眸子,“从来不曾,有过这般的感觉。离你越远、越觉得难过。你消失在,地底下的时候,我感觉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很生气,很,痛。”
他的声音带了暗哑,仿佛哽咽。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是生病了么?”他转过头来,眼中果然有泪光,可这泪光比起早已哭得洪水泛滥的青亭,实在算不了什么。
青亭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柔声对他道:“恩,你中毒了。中了千年碧的毒。”
他看了她很久,然后也绽开了一个绝美的微笑,他清清楚楚的说:“那我永远,不服那‘万年灰’。”
…………
迤逦暧昧的一夜终结于这样一段对话:
“你不要笑了。不对,你只准对我笑。不对,你现在不许笑。……天啊,我真的受不了了……”
“你,怎么了?”
“我——大神官不能——我的意思是,我不能怎么样你,可是我真的想……”
“你想干什么?”
“你。……不不,我什么都不干。睡觉吧,唉,给我站了这么久的岗,你都不用睡的么?你看看你的肋骨都一根根浮出来了!”
“你,不要摸这里……”
“嗄?啊!我我手放错地方而已,睡吧睡吧——”
窗外依然飞雪连天。
青亭握着他的手,看着他天使般沉睡的容颜,恍惚间想起了年少时钟爱的一首诗。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
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
飞扬,飞扬,飞扬,——
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寞的幽谷,
不去那凄清的山麓,
也不上荒街去惆怅——
飞扬,飞扬,飞扬,——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在半空里娟娟的飞舞,
认明了那清幽的住处,
等着她来花园里探望——
飞扬,飞扬,飞扬,——
啊,她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
那时我凭借我的身轻,
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
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溶,消溶,消溶——
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徐志摩《雪花的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太忙了……这几天可能更新时间会紊乱点。
亲们,圣诞快乐!
有你们,很幸福。
此情可待成追忆
今天的雪稍微停了点,露出了微微的阳光。青亭坐在火盆边上,用心的画一件对襟小狐披风。很快要过年了,憩园的姑娘们也该有新年装了。
画着画着,常常就走了神,嘴角忍不住带了点笑,手下也就慢了。
妖孽白霖支着下巴,趴在小桌的对面歪头看她的设计图,充满了兴趣,还不时伸出一支白白的指头,指指点点着提出自己的想法。
青亭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到后来才发现这小子在服装设计方面真的还挺有天赋的,至少意识上比他们这个时代的人,要先进了很多,而且有对美的高度敏感。于是就颇用了几分心,和他讲起了记忆中还留有印象的各类服装的设计理念;说到晚礼服的时候,大概“无肩”这一观点太过于惊世骇俗,他樱桃般的唇O成了圆圆的蛋形,比起他常常故意为之的娇媚来,却是极其的可爱,青亭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粉嫩的脸,脑海中却浮起了阿黎被她轻薄时面红耳赤的样子。
白小三可不是羞涩的阿黎,他一看青亭终于对自己表现了兴趣,立刻来了十二分的精神,身体索性就趴上了矮桌,把袍子扯下了肩头,媚眼如丝的对着青亭,娇娇的道:“主人,奴婢的肩美不美~?”
青亭忍住笑,看了看他柔弱的肩头,满意的发现那些伤口都已经开始淡化,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小三真美。——你就从了我吧~”
白小三自是喜不自胜,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大力点头,门口就传来了一声冷得像冰的声音。
“好个不知廉耻的贱人!”
青亭脸色臭臭的转过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颀长的身材,抱着一把刀立在门边。最惹人注目的是他脸上那道长长的疤,从额头一直斜斜劈入了左耳际之下,硬生生的把那本来秀气的脸变成了狞厉的模样。
青亭还来不及问来者何人,身边的白霖已经小鸟一般扑了过去,一头扎进了那人的怀里,嘴里激动的不停喊:“贺容,你可来了,你可来了!”
那被唤作贺容的男子,伸手搂住了他较小的身子,语气柔和的道:“我一摆脱大王子的监禁,就循着你一路留下的记号来找你,可是这雪下得太大,把记号都埋住了。你这小妖精,让我好找。”
他的语气和眼光都太温柔,以至于那凌厉的刀疤都似乎成了柔情的记号,青亭看着眼前这感人的一幕,突然来了灵感,在小狐披风上画下了最后的一笔,一串斜穿入襟的琉璃饰品,如一道流星坠入白夜,霎时披风就脱了俗气,显得高贵而神秘起来。那些丫头们应该会满意的吧,青亭看着手中的画,微笑着想。
可是下一刻,一把沉重的刀就已经搁在她的颈上,随之而来的是白霖急扑过来的身影。要不是青亭惊吓的往后缩了一下,那把刀一定会让他撞得斩进她脆弱的脖子。可是显然白小三并不是想杀她,因为他死死抱住了贺容的胳膊,满是哀求的摇晃着:“贺容,不要杀她,她对我很好!”
青亭翻了翻白眼,看着被他摇得晃来晃去、数次无比靠近她脖子的刀,小心的避让着,心道:“知道的当你是给我求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多大的仇呢……”
可是那贺容不为所动的样子,冷冷的道:“我亲耳听见她调戏于你。凡是对你不敬的,我都不会让他们有好下场。”
白霖终于停止了他的手,无精打采的缩起了脖子:“贺容不听我的话了呢。”那哀怨的样子,看得青亭一阵恶寒。
可是这一招显然很有用,因为那刀疤男的杀气瞬间疲软了下来,他慢慢的收了刀,又开始柔声的哄白霖:“霖儿说不杀,那就不杀。那我们回峋国吧,现在战事节节败退,时局不稳,再不回去,王位就真的落到大王子手中了。”
白霖点了点头,突然望着青亭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半晌才嗫嚅的道:“可是我中了毒,她死了我也会死;而且每个月要吃一次解药,否则我的脸就会烂成马蜂窝……”说到后来,大概想起了镯子和他耳语的内容,脸色一变,嚎啕大哭起来。
青亭一看贺容脸色也是一变,心道不好,果然下一秒脸上就火辣辣的吃了他一耳光。青亭垂下了眸子,有点遗憾没二十四小时随身携带袖针筒,说起来一次也没用过呢……
白霖却给这一声响亮的耳光吓得止住了哭声,手足无措的想来看青亭的脸,被贺容拉了回去,那刀疤男冷笑了一声,道:“那我们就带着她。她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就算她的脸变成了马蜂窝,霖儿也不会。”
白霖惊慌的睁大了眼睛,想来和青亭说话,可是大概那贺容是他极为信服的人,因此僵在了那里,最终没有走过来。
青亭只好自己争取自己的福利。“小三,去到峋国大概要花多久时间?”你们不会试图横穿卫峋战线吧,这句青亭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贺容冷冷的看着她,可是白霖见她还肯和他说话,早已激动得不得了,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我们会绕道西边回到我国,因为还在打仗,这条路是最安全的了,也不远,快马拉的车只需要一个月!”
他答得太流利了,很像背熟了的答案,让青亭不由怀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你走过这条路?”
“没有。”他摇摇头,小心的看了贺容一眼,道:“从前贺容打算带我走这条路逃出……”
“霖儿!”刀疤男厉声打断了他,他吐了吐粉红的小舌。
“哦。”青亭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然后扬起了笑脸:“一个月是很长的时间呢,我可不能浪费在路上了。小三,你要是答应帮我一个忙,我就送你一件晚礼服,我手头刚好有一件,你可以穿给你贺大哥看哦。”青亭觉得自己很像糖果屋里引诱小孩的巫婆。
白霖果然双眼开始放出强力光芒,转了头眼巴巴的去看贺容,如此极萌的眼神,那贺容如何守得住,立刻弃甲投降。
其实青亭的要求也很简单,“帮我请个师傅吧,别把路上的光阴耽误了。而且我去学东西了,也就没时间去缠你了不是?”
白霖激动的说:“我不介意你缠着我!”
可是贺容已经拉着他转身出门了,扔下一句话:“我这就给你去找人,如果你敢玩什么花样……憩园的大掌柜,霖儿也保不住你!”
青亭站起来,看着他带着白霖的身影离去,又慢慢的坐了下来,苦笑道:“他叫我憩园大掌柜呢,原来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了,还当自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呢。”
不过顿饭的功夫,院门被人踢开,杏树上的雪被震得簌簌直落。青亭理了理袖子,探头看过去,只见贺容和白霖已经回来了,后面还牵着一挂绑成粽子一样的人。
贺容把人粽们往青亭面前一扔,冷笑了一声:“你很识相,否则我就血洗了憩园。”
虽然明知他刚刚离开时的那一声“憩园的大掌柜”就是这个意思,可是听到他这么□裸的说出来,青亭还是觉得分外不舒服,心道:刀疤,这个梁子咱们结定了。
白霖已经邀功的开始向青亭介绍:“这是私塾先生,可是我来的那天听你念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很好呀,你还需要教书先生么?”青亭微笑着摇了摇头,反倒是那瑟瑟发抖的私塾先生,低低吟了几遍“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之后,腿也不抖了,背也直了,兴奋起来,直向青亭要求带他一起走。贺容见他墨迹,一把抓了扔出了门。
“这是厨子,这是木匠,这是铁匠,这是乐师,这是捏面人儿的……”白霖楞了一下后,恢复了笑容,一个一个的介绍。青亭只觉得满头黑线,连捏面人儿的都绑了来,她学捏面人儿做什么?!
“停——有没有实用点儿的,比如说……大夫?”青亭止住他喋喋不休的嘴,不抱什么希望的问。
“有!这个就是!”白霖从人群里拉出个肥肥胖胖的老头儿来,那老头儿一脸怒容,脸上倒不是惧意,青亭就先对他生了几分好感。抱歉的对他笑笑,对白霖说:“那就麻烦这位先生了吧。”
正说这话时,青亭看到那被扔出去的教书先生还在门口探头探脑,就叫住了他,示意他过来。从怀里掏了张银票递给他,道:“这银票可不是给先生您的——读书人不为五斗米折腰,您的清高岂可为铜臭玷污呢,小女只是想拜托先生将银票送给这位大夫的家人,转告我们要借大夫一用,不久后自当完璧归赵。先生若肯援手,小女子自有一诗相赠,是一位先贤的遗作,并不见于世,常恐其蒙尘不传,今见先生,喜不自胜——还望先生能帮忙。”
那夫子早已经为了那句“不为五斗米折腰”而将青亭引为知己,听到这话,焉有不肯之理。
青亭略一思索,慢慢的诵道: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