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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在位时其狩猎炼丹的喜好就已招来多方的谏言,而先皇只是在有人进谏时稍加收敛从未真正想要纠正。没想到新帝刚刚登基,就已经因为这同样的一个原因招来了朝野内外的反驳。
李子墟的话刚刚说完,裴南歌就已经握紧了拳头,她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改朝换代之后,裴家老爷子的境遇。
“新帝再度拒绝了裴寺卿的请辞,”李子墟很明白裴南歌的疑惑,“他和他的宠臣都认为,眼下根基不稳,像裴寺卿这样的老臣很有必要留任重要部门。不止是裴寺卿,我听说似乎连裴高枢的祖父也有望重返长安城。”
裴南歌大睁着眼,想到叔祖父数年来的颠沛流离,忽然对这种局势感觉松了一口气,心里对新帝生出了几许感激。
这本来就不是一个安定的时代,每一个关心大唐朝命运的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经历内忧外患的它正在逐渐衰败。
然而,在这样的时代,依旧有着一群群前仆后继的英雄豪杰,将苍生与大义摆在性命之前,尽管这些英雄豪杰的唯一武器,就是他们的智慧和手里的狼毫。
“而我已经将先前南歌父母找到的证据重新整理归纳并上书给了新帝,”李子墟嘴角噙笑,这令他看上去不再像是当初那个一知半解的青涩少年,“我想,总有机会可以证明南歌的父亲是对的……”
“谢谢你,李子墟,”裴南歌由衷地笑着,“能做的,你们都做了,剩下的就顺其自然好了,只要我们都在,就总有机会水落石出的。”
李子墟点了点头:“南歌,我想你大概很久未曾收到寺卿的回信,那是因为大理寺的积案太多,他每件案子都必须过问。”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子墟刻意看了眼萧武宥,无可奈何地笑了:“所以我今天来其实是想问问你的夫君,曾经的大理丞,是否愿意重回大理寺?”
屋子里顿时沉默下来,静得只听得到局中人的犹豫。
李子墟并不知道萧武宥和裴南歌避开长安的原因,更不知道萧妃与裴南歌之间已经达成的某种共识,但作为他们的朋友,他隐隐还是可以觉察出他们对长安城避之不及的原因多少与朝廷现在的风起云涌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
打破沉默的是裴南歌,小女孩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拐着弯子说话,所以她吃吃地笑了起来:“很显然,我的夫君他并不愿意。”
萧武宥也跟着笑了起来,但却没有接过她的话往下说。
“李子墟,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在这间院子里约定过什么吗?”裴南歌眨了眨眼,窗外的桃花似乎已经开始绽放。
“当然记得,”李子墟展露出释怀的笑意,“无论我们身在何处,十年后的三月三一定要回到此地痛饮青梅酒,不醉不归。”
“那么、”裴南歌笑着抬起手,“击掌为誓,不见不散。”
李子墟和萧武宥亦轻快地笑道:“不见不散。”
正文完。
大理寺番外
☆、沈裴篇:我和我的小伙伴
沈裴篇:我和我的小伙伴
春暖花开的时候,千树万树的梨花真的是梨花,不是雪。
裴南歌第一次见到沈铭斐的时候,他们都是半大点的小破孩。不同的是,沈铭斐明显比她更配得上小破孩这个称呼。
带着他来的姨娘是娘亲的闺中密友,姨娘娴静却忧虑,她把自己的宝贝儿子托付给裴南歌的娘亲之后,一步三回头终于作别了裴府。
“你叫什么名字?”小南歌托着腮帮子好奇地问他。
“你又叫什么名字?”小铭斐不服气嘟着嘴,目光停在娘亲离开的方向,久久不曾移开。
“我叫裴南歌,你呢?”大度的小南歌自然不会跟小破孩沈铭斐一般见识,她走上前将沈铭斐的脑袋端到正对自己,“我爹说,跟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人,不然就是不礼貌。”
沈铭斐瞪了瞪她,将一声声叹息吞进肚里,低声说道:“我叫沈铭斐。”
“沈明飞,你会爬树么?”小南歌鼓着腮帮子等着小破孩的回答。
“我会不会爬树关你什么事?”小铭斐转身就往屋里走。
“诶,你等等,”裴南歌伸出手去拽沈铭斐的袖子,“你为什么到长安来?你娘不要你了吗?”
“你娘才不要你!”沈铭斐气鼓鼓瞪她,“你怎么这么不会说话!我是来长安读书的,我娘说,读书以后有了学问,我就能跟你爹一样!”
“咦!”裴南歌依然紧紧拽着他的袖子,“为什么要像我爹一样呀?像我爹一样有什么好?一天到头都瞧不到他人,我娘说我爹见犯人的时候都比见我们多。”
她一边说着一边一个劲摇头:“不成不成,你可千万别像我爹这样!”
沈铭斐听着终于停下了步子,随意找了地方坐下:“做了官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见不到娘和爹?”
小南歌扑闪着大眼睛:“我也不知道呀,反正我是挺少见我爹的,哦,我阿翁也没怎么见过,就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们跟我叔祖父一家人还在桌子上谈公事。”
小铭斐托腮沉思道:“嗯,那是挺烦人的,哎,其实我也不想做官。”
“不想做官?”小南歌很是吃惊,“那你想做什么?”
小铭斐望着天空:“以前我想做大夫,可是被我爹骂了,后来我想做侠客,又被我娘骂了。”
小南歌笑得合不拢嘴:“你怎么老是被骂呀。”
“别笑!”小铭斐伸手去弹裴南歌的额头,“我爹娘骂我是因为疼我,你呢?你是女孩子,你爹娘肯定不舍得骂你!”
“也没有呀,我爹就经常骂我,又一回我把隔壁家小孩的脸打肿了,我爹还罚我抄了好多遍唐律。”小南歌撅着嘴,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就愤愤不平。
“唐律?那是什么东西?”沈铭斐不解地看着她,“还有你为什么要揍那个人?”
“我也不知道唐律是什么,我爹让我抄我就抄呗,”小南歌说起那件事还颇有几分侠女风范,“就是因为那人明明比我大还把大梨子吃了,我就教训他要谦让小的嘛……”
“你怎么那么皮!”小铭斐震惊了,颤抖了,为这莫名其妙的侠女风范不明就里了。
“咦,我爹也是这么说我……”裴南歌指着院子里并不算高大的梨树,“你真的会爬树吗?”
小铭斐还没缓过劲来:“会呀,你干嘛?”
“教我吧!”小南歌眼中满是期待,“我娘说,等到树上的那些花儿都谢了,就能结出又大又甜的梨子,我想等到下次结出梨子的时候,找一颗又大又圆的梨子,丢到隔壁那小子脸上,告诉他不用感谢我。”
裴南歌说得豪气干云,沈铭斐笑得前仰后合。
半大点的小破孩就有这点好,再大的相见不合都能在话匣子打开之后变成无话不谈的小伙伴。
☆、沈裴篇:小伙伴再见
沈裴篇:小伙伴再见
裴南歌每天坐在梨子树下等待树上结出饱满的果实,可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再也没有机会拿着又圆又大的梨子去糊隔壁家那小子一脸。
这一天,明明天空里布满了灰蒙蒙的云朵,却还是闷得发热。
南歌依旧坐在院子里,期待收获的季节能早些到来。
收获的季节没到,却等来了沈铭斐。
他一脸嫌恶又焦躁,扶着院门大口喘着气。
“你怎么了?”裴南歌放下手中的蒲扇,从小马扎上腾起身来,“今天四门馆怎么这么早放学?”
沈铭斐却不理他,只一个劲喘着粗气,他的模样,痛苦至极。
“你到底怎么了?”裴南歌看得心急,急急忙忙跳到他面前左右瞅瞅。
“血,血,好多血,”沈铭斐抱着头,不住摇头,“那个人、那个人是我朋友……”
裴南歌看得胆战心惊,一时之间说什么也不是,她慌慌忙忙伸出小手去拍他的手臂:“你、你、你别慌啊,谁、谁是你朋友?流血了吗?那赶紧找大夫呀!”
沈铭斐摇头摇得愈发猛烈:“不是的,不是的,我看着他们打死人了,我看着他们活活把他打死。”
生在大理寺世家的裴南歌听得也跟着急了,张大眼睛怒道:“打死人了?谁打死了人?走,我们去告诉我爹爹!”
说着她就拖着沈铭斐往外走,沈铭斐却是抱着木柱子死活也不肯动。
“我不去,我不去,长安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沈铭斐一个劲哆嗦,“我看见了,我全都看见了!”
裴南歌也急了:“你到底看见什么了!你倒是说呀!”
“没用的,没用的,他们家里都是做官的,比你爹爹还要厉害,没有用的,”沈铭斐一个劲摇头,恐惧爬满了他的面颊。
他摸着门板扶着墙壁缓缓往里走,走到院子里的梨花树前,撒手扔掉手里的书本,疯狂窜到树上。
裴南歌在树下抬着头望他,细细密密的绿叶子挡住他的脸孔,她看不见他是在哭还是在笑。
“沈明飞!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清楚我们怎么帮你!”裴南歌叉着手在树下大吼。
“帮!你怎么帮!”树上的沈铭斐回吼,“没有人敢出来作证!明明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但是没有人出来作证!没有人!活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长安城会吃人的!”
裴南歌听不明白他究竟说的是什么,她以为他只是生气,也许过几个时辰就能好转。所以她搬来小马扎,坐在树底下静静等着他下来。
她等了很久,等到昏昏睡去,醒来的时候,她躺在自己床上,看来是被爹娘抱回了屋里。
天已经大亮,她又想起昨天沈铭斐的无助,慌慌忙忙跑到院子里,可树上已经不见沈铭斐。
她回想起沈铭斐教他爬树时的动作,笨拙地爬到树枝上,层层叠叠的叶片挡住她的焦急,沈铭斐根本不在上边。
“裴南歌!”树底下忽然有人唤她的名字,她惊讶地望下去,竟然是沈铭斐。
“你怎么那么笨!你长大以后要怎么办?”沈铭斐叉着手往上看,隔得太远,她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你那么笨,除了我谁敢娶你?”
风太大,她听不清楚他说的话:“你说什么?”
“我说,你快下来!”沈铭斐在树上朝他张开手臂,“再不下来,我就走了不管你了。”
裴南歌一想到沈铭斐方才爬到树上让自己担心,现在自己爬上来找他却被他又吼了一顿,心里就满是委屈,嘴倔就是不肯下去:“你走你走,谁怕你!”
“你真不下来?”沈铭斐在树下叹息,“那我走了,小南歌,你保重。”
他的声音慢慢消失在院子里,裴南歌只当他是气话,伏在树枝上哭得昏天黑地。
她哭了好久,终于累得发不出声音。四周安静下来,她忽然听到低低的笑声。
“哭完了?”树下的男子长身玉立,笑若煦风,“那可以下来了吗?你是要就这样跳下来呢?还是从原路爬下来?”
裴南歌嘟着嘴轻轻哼声,可心里却因为被陌生人听到自己大哭而感到难堪。她抱着树干小心往下滑,眼看就快四脚朝天落到地面,忽然就被男子拽着手臂落地站稳。
“你是大理正的女儿南歌?”男子的眉眼轻扬出好看的弧度。
“你、”裴南歌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你又是谁?”
“我是萧娘娘的侄子,我们以前应当见过。”男子温和的笑容几乎就要让人沉醉。
“萧伯伯的儿子?”裴南歌鼓着腮帮子,她发现自己真矮,如果不踮起脚尖,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面容。她努力在脑海里搜寻各种宴席的记忆,似乎在觥筹交错之间,真的见过这个人。
男子被她的样子逗乐:“不错,我就是你萧伯伯的五儿子,你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五哥。好了,你爹娘正在找你呢,快些回去罢。”
萧五哥拍了拍她的脑袋,迈着从容的步子走出裴府的大门。
梨花树上的叶子被风吹落纷纷遍地。
后来,裴南歌才知道,沈铭斐真的走了,离开长安,再见,或许再也不见。
☆、萧裴篇:君心如磐石
萧裴篇:君心如磐石
春风微醺的午后,裴南歌自睡梦中悠悠醒转,庭外的阵阵脚步,她知道是萧武宥的踌躇不定。
“五哥,你怎么了?”裴南歌揉了揉双眼,不解地望着萧武宥。自那日他在树下安慰她,她便成为他甩不掉的小尾巴,渐渐的,她已经能够大致有些明白萧武宥的心思。
正在踱步的萧武宥停下脚步,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就是有些事想不通透。”
“什么事呢?五哥你说给我听,两个人一起想就能想明白了。”裴南歌小小的手掌继续揉着还没睡醒的眼睛,她想不明白什么样的情况能让五哥如此烦忧。
“我就是在犹豫,要不要去找一个朋友。”萧武宥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
“既然是朋友,那当然要去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