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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裴南歌再下一城(2)
第070章 裴南歌再下一城(2)
李子墟正欲开口,裴南歌却抬手将他凑向施修的身躯轻轻拉回,静静朝着他摇摇头。
“我明白你们想问我些什么,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施修面容苍白,儒雅自然的气质里平添了几分憔悴,“我视菊楠为极好的知己,她遇事拿不定主意总会与我商量。那天她找我去,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他望了眼不发一语的二人,又道:“其实我跟她都并不想定下这门亲事,我虽然心仪于她,但她却早已拒绝了我的心意,是我家里人一直不肯放弃,才缠着他们这么多年。我确实不太明白一直抗拒这门亲事的她为何会突然答应,那一天她终于告诉了我。”
“她同我坦白,说她已暗里与别人私定了终身,并将身心都托付给可那人,但因为林县丞的态度强硬,她才不得不应下同我的亲事。”
“你们还说了些什么?聊到什么时候离开的?”裴南歌出声问道。
不想施修陡然黑了脸,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之中竟隐隐看得清他腾起的火气:“你又是何人?你这样的女娃难道不应该是在家中刺绣抚琴安心待嫁?大唐哪条律令里规定你这能插手这等男人间的事务?”
施修的反应实在是与儒雅二字不相符,裴南歌也只好暗中吐舌,心里腹诽大唐也没有哪条律令规定女子一定要在家刺绣抚琴呢。
李子墟见状忙将她拦在身后:“她能随我来此,自然也就是大理寺的人,你只管说就是。”
“我实在不太记得具体时辰,但是当时天还未黑,” 施修剜了她一眼后接着道,“她说了许多奇怪的话,她说她准备引她心里的那个人找上门来,她还说如果不能同他厮守,就同他做一双鬼魂也好,她一直念叨着对不起我,说来世再还给我。”
裴南歌与李子墟相视一眼,估摸着林菊楠似乎起了轻生的念头。
“你明知她有那样的意图,为何不阻止她?”裴南歌急道。
“菊楠还说,如果那个人肯来,她就同他一起远走,如果那个人不肯来,她也没有活在世上的意义……我那时只当她说的都是胡话,竟然丝毫没有想到她有轻生的念头……”说到此处,施修自嘲道,“林菊楠那个傻子,我傻,她比我更傻……”
裴南歌的心再度揪作一团,李子墟和施修后来说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耳里,她的心口到喉咙就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乏软无力又难以消磨殆尽,她甚至觉着,同林菊楠比起来,她对萧武宥的爱慕,更像是一种幸运。
“还不回神?”李子墟的手掌出现在她的眼前轻微晃动,“施修家里还有其他事要忙,我们先回去再好好商量怎么办。你怎么看?”
“林菊楠先前确实刻意留下物件引金井阑前去,这倒与施修说的没有出入,看来她极有可能因为等不到金井阑所以万念俱灰,所以决定了结自己的生命,让金井阑怀着愧疚之心永远记着她。”
裴南歌木然说着话跟在他身后,许是因为心不在焉的缘故,刚拐进院子的她就跟迎面来的使唤丫头迎头撞上,那丫头尖叫一声后稀里哗啦打翻了手中的木盆,盆子里的衣裳打翻在地。
随后赶上来的位婆子瞅清楚眼前的场景后重重拍了那丫头一巴掌道:“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些么!修小郎君这衣裳赶着穿呢,你怎么今个儿刚收回来就又给弄脏了,他一会儿找不到这衣裳可是要生气的,就连我们也该一起罚了!”
使唤丫头连声道歉赔礼,说了半天却也没说出所以然。
裴南歌自觉自己也有过失,歉疚俯下身替那婢女捡起落在地上的衣裳,握在手里的衣裳质地普通颜色素净,但却就在袖口向上的位置有一条淡淡的红色,她拿指尖轻轻刮了几下却不见半分落色,也不似红色线头,辨不清楚。
李子墟瞧着那婢女害怕的模样后也于心不忍道:“这是施修的衣服?要不我们去同他说说罢,他总不会为难的。”
“别、别,”年长的婆子咬着唇拉回他:“求你别去了,小郎君当着你们的面儿不会罚我们,可你们走了他就得加倍罚我们将家丑告诉外人。去年有个婢子本来是预备留作他的通房,但后来那丫头跟厨子好上了,回头就被修哥儿一通毒打,差点被那丫头的腿都给打折了,我、我们这再去洗一遍就是了。”婆子说完就拉着使唤丫头原路折了回去。
“你们也在?”这温醇的男子嗓音除却萧武宥不会再有别人,“看来你们似乎已经走在我前头了。不过我很高兴,南歌,你并没有再坚持认为金井阑是凶手。”
☆、第071章 遍寻不获的凶器
第071章 遍寻不获的凶器
“五哥你怎么来了?”裴南歌在说出这句话后才真正清醒认识到,此刻她跟他是对手,谁只要一松手,就很可能一败涂地。
“我来问施修一些事,不过看来你们已经问过了。对了,我刚从林家过来,林菊楠的屋子我已查过,不知你们是不是也瞧见她被衾上的蔻丹印?” 萧武宥神情沉稳柔和,全然不似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角逐。
裴南歌不大明白他为何就似全然不在乎这场比试一般,竟还能好心提醒他的对手去收集重要的线索。
“我们瞧见了,”李子墟替裴南歌接过话,“但是并没有在其他地方再发现同样的印记,而且凶器至今没被找到。”
“嗯,凡事多加小心,”萧武宥轻轻拍了拍裴南歌的肩头,“好好照顾自己。”
裴南歌几乎就要忍不住对着他撒撒娇,央求他带着自己一同查案,可心底终是有一个洪亮的声音不断地提醒她,她在同他比赛,而这场若是她获胜,就能长伴在他身旁:“五哥,我若是赢了,你可要记着我们的承诺。”
她实在无法抗拒这个结果所带来的致命吸引力,她刻意忽略掉心头那隐隐约约的担忧和不安,勉强同萧武宥笑着挥挥手道别,一言不发地拉着李子墟匆匆走到街上。
昏暗的穹庐之下,月影斑驳星点点,一路埋着头思考案情的裴南歌突然出声问道:“李子墟,你熟读唐律,依你看来,施修明知林菊楠的意图却没有阻止她,这算是触犯唐律吗?”
李子墟思索片刻道:“这不大好说,甚至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林菊楠是否有那样的计谋。”
他的推测很有道理,裴南歌沉思着将这一路寻到的线索努力串联起来:“我倒是觉得,金井阑丢失的另外一只金蛇耳坠也是被林菊楠故意拿走的,她费尽心思留下香袋引金井阑过来、打发走自己的婢女,不可能只因为金井阑没有找她而选择自尽。”
“想想看,以林菊楠对金井阑的了解,她不可能不知道金井阑的脾性,如果真的有心要见金井阑,她无论如何也会让自己信任的婢女时刻注意着外头的动静,可金井阑去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望风。而且如果是她自己轻生,为何凶器会找不着。”裴南歌继续说出自己的推断。
李子墟随着她的话陷入沉思,轻托着下巴试着提出自己的推断:“你看有没有可能是林菊楠想来个鱼死网破,先前金井阑说林菊楠曾要求他娶她,但被他拒绝了,而林菊楠除了嫁给他以外也根本不可能再嫁给其他人,所以她被拒绝以后就想到用自己布的局让金井阑成为凶手,不让他安生活着。”
“行啊李子墟,愈发有大理寺的风范了啊!”裴南歌笑着揶揄他,“眼下连女子的心思也都能揣度得**不离十了。”话虽如此,可她心里却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李子墟被她这么一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是跟着你们久了耳濡目染罢了,但是你先前说到的那个麝香,会跟凶器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也可能那麝香只是林菊楠在什么地方不小心沾上的,或许没什么别的意图。”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邹府的门口,风一起,杜鹃的花瓣被零零散散吹落在低矮的灌木丛中。
那些高低起伏的草木有的依旧鲜嫩欲滴有的沉青浓翠,裴南歌指着那些绿得深浅不一的草木感叹道:“你看,同一个园子里的草木都有深有浅,也许几年后,你也就成了那一丛深青色的哩!”
李子墟笑着不去揭穿她这个并不算成功的奉承:“草木的深浅稀盛与它们是否向阳有关,向阳的草木自然要茂盛些,看来我也要成天朝着太阳才能长成一棵苍天大树。”
向阳的草木自然要茂盛些,裴南歌的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她拍着自己额头欣喜地跳起来道:“我知道凶器藏在哪里!”
☆、第072章 急转直下的比赛(1)
第072章 急转直下的比赛(1)
裴南歌拉着李子墟一路飞奔来到林家,由于她这一路太过于风风火火,以至林县丞在看清他们之后误以为自家女儿的案子又出了什么岔子,忙不迭招呼人上县衙去把该叫的人都叫到家里。
而始作俑者此刻正在林菊楠闺房的窗台前刨土,当然,刨土的并不是她本人,而是勤勤恳恳认真负责的大理寺评事李子墟。
“找到没?”裴南歌踮着脚尖往埋头致力于从瓦盆里刨土的李子墟望去。
李子墟双手捧了一抔花泥堆在大瓦盆旁,半臂来高的瓦盆旁已经堆着小山一样高的花泥,他小心翼翼不去碰那株佩兰,又伸手捧出几捧花泥,已渐渐可以看得清金亮钗子的钗头。
“你怎么知道它藏在此处?”李子墟惊讶问道,
此时屋内已渐渐站满从县衙赶来的人,县令和县丞站在屋子正中、林菊楠的娘依旧因为悲痛过度仍在休养,裴高枢同沈铭斐一起押着金井阑站在一旁,萧武宥双手负在身后与施修并肩最后走进屋子。除沈、萧二人外,其他人都用诧异的眼光望着等她解释。
“你们看看这株佩兰,靠近我们这一面的叶片很青翠,而且长势旺盛,相反,面对屋外的那一面却暗沉没有生气,”说着她又看向李子墟,“通常花叶都会是向阳的一面长势较好,但为什么这一株佩兰却恰巧相反呢?答案只可能是有人动过这瓦盆。”
她又指着瓦盆道:“我之前来的时候就发现这瓦盆似乎被人翻过土,那时候我只当是林姑娘翻的,但后来又看了看其他几盆却发觉有几株急需翻土的佩兰并没有翻过,所以这并不是翻土,而是刨开瓦盆的土用来掩埋什么东西。”
李子墟终于刨开花泥将那金钗取出来,钗子下部有凝固的血迹,而钗头上还沾着一抹猩红,那是先前他们在被衾上见到过的林菊楠的蔻丹。
萧武宥依旧负着手却是在朝她赞许微笑,一直处在悲喜莫辨状态的林县丞在见到金钗之后愈发悲喜难测。金井阑微微挣扎了一番后焦急问道:“菊楠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此刻的模样一反以往玩世不恭的随意,令裴南歌莫名的于心不忍,于是她让施修把先前说过的那番话又重复了一次,然后她又说出了自己的推断,不过她刻意淡化掉林菊楠想借此诬陷给金井阑的部分,强调林菊楠这般谋划只是想求金井阑一个答复。
“所以她在用金钗刺穿自己肺部之后,在呼吸尚且顺畅的最后,将金钗埋到这花盆里,为的是不被人找到,好让金井阑被判定为凶犯,也许还能同她在黄泉路上作伴。”裴南歌说出此言时心头重若千钧,这一场与萧武宥的比试即将胜利,可她却根本无法开怀。
金井阑听完后悲恸跌坐在地,堂堂的七尺男儿此刻却更像是茕茕无依的孩子。
裴南歌悄悄去望萧武宥的反映,她很想知道,在她即将胜利的当口,他心里是怎样的起伏,但她却只看到他依然负手而立,眼波里是她读不懂的深邃沉静,这更她无论如何也升不起赢得比赛的喜悦。
就在此刻,陈婶领着个端着褐色木盒的女子来到林县丞的面前,她眼光环顾过在场的众人,不合时宜道:“这位是香铺的丫头,小娘子先前定的香料送到了。”
女子将褐色的木盒子打开,取出一块半大的香膏,浓烈的麝香弥散在整间屋子。
裴南歌顺着陈婶的声音望去:“陈婶,这麝香真是你家姑娘定的?”
陈婶点点头应道:“这确实是平常送香膏的香铺送来的,小娘先前也确实说过近来犯春困需要买些麝香来提神。”
陈婶身后的女子接着倒:“小娘子约是七、八天前到铺子里闻过后定的货,但她要的是香膏,那时铺里没有,就与她约好七天之后送货,她很爽快罢定金付过了,我记得她在挑选麝香时还不小心把身上的香袋落到香料盒里,我是几天后收拾铺子时发现才还给她的……”
裴南歌的表情随着跌宕的心情一起沉到谷底,香袋上染上的麝香也确实证实林菊楠的确去过香铺。她瞥向李子墟和沈铭斐,而他二人也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