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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狗急跳墙将她灭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装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同时再搬出李子墟去唬他。
洪寅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缓缓走上前来:“我不记得沙纱有那样的鞋子,虽然你是替官府的人办案,但未跟主人打声招呼就贸然进屋只怕有些失礼吧,你们都是从长安来的,这点规矩不会不知道。”
裴南歌注意到洪寅的鞋底沾着少许泥尘,看上去似乎沾上很久,但却又不像他捏泥人时用的泥。她瞧着他步步上前,心中忐忑却只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解释道:“我来的时候院门开着,我敲门了,也唤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应,所以我才自己进来的。”
“那你找到没有?要不要我帮你?”洪寅问出这话时表情十分古怪。
“不、不用了,”她明明退无可退,却还是一个劲往后,“我等他们过来一起,你……你先去忙你的罢,要是他们不过来,我再唤你进来帮我一起找,本身我就是不请自来添麻烦的,怎好意思再麻烦你。”
“那怎么行,你是代大理寺来查线索的,我岂有不帮的道理?再说,我也有东西落在此处,正好一起找找。”洪寅已经逼近眼前,他虽然是在笑着,可却丝毫没有友善的意味。
裴南歌朝他笑着摇摇头:“不用了、不用了,就像你说的,我没同你打声招呼进来本就失礼,再让你替我一起找东西就更过分了,我自己找就好,谢谢你的好意。对了,你要找什么?要不我也顺道帮你找找?”
她知道他要找的一定就是那只至关重要泥人,她完全没有信心真的能说退洪寅,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放手一搏。
洪寅挑着眉梢看了她一眼,面色如常:“没什么,就是先前捏的泥人找不着了,你上次见过的,很像沙纱的那个。”
裴南歌忐忑地望着他,笑了笑道:“我知道、我见过的,我顺道帮着你一起找罢,你先去忙你的。”
她说完这些话就要走过去继续装着找东西的模样,可哪知双腿突然一软,顺势就往地面扑去,洪寅眼疾手快拽住她的胳膊拉着她站稳,她拍了拍心口正想稍稍说些感谢的话,一抬头就看见让她心灰意冷的一幕。
她站稳的地方,赫然躺着从她衣袖之中跌落的泥人,那些黑色染料已被她尽数擦去,带着血迹的银钗正龇牙咧嘴对着她狂笑。
洪寅虚伪的神情瞬间撤去,顿时阴云密布,他阴沉沉地看向地面,眼里窜动出愤怒的火光。
裴南歌顾不得其它,弯腰飞快地从地上拾起泥人,拔腿就往外跑。脚下刚迈出几步却被一股大力拽着往后拖了数步,一阵晕眩之后她奋起挣脱,可拽着她的洪寅却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裴南歌心中哀嚎,为何别的大家闺秀只用眨眨眼回眸一笑就能换来郎君请青睐,而她裴南歌却要豁出命地查案胜过萧武宥才有机会得到他应允的机会。
如果有下辈子,她一定再也不要追寻什么《快雪时晴帖》的下落,也不要来淮南,更不要来到海陵的南蒲镇。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想葬身于此,因为不想死在这里,所以她必须要继续挣扎。
“你想做什么!”裴南歌极力想挣脱洪寅的力度,却被洪寅死死扣着肩膀,她壮着胆子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李子墟他们正在赶来的途中,你应当也不希望你儿时的好伙伴亲自抓捕你去官衙。”
“别动!”她刚刚说完此番话后就被一件冰凉的利器抵住了脖子,洪寅已经腾出另一只手勒着她的肩膀,握着匕首的那只手就在她脖子旁边,“我不能被你告到衙门去。”
裴南歌依言安静下来不再费力挣扎,转而冷笑道:“怎么?敢做不敢当?”
洪寅被她一激显得有些气愤:“住嘴!我没有杀人!你信不信我将你一刀了结之后再抛尸荒郊野外,过会儿墟哥来了我只说未曾见过你,我是他儿时的好伙伴,你说他信不信我?”
☆、第104章 置身险境退为进
第104章 置身险境退为进
裴南歌心知他杀心已定,心中反倒不似先前那般忐忑。
“我信!”她冷笑道,“可是你觉得你会有机会在他赶来之前抛尸荒野?”
“南蒲镇多大点地方,你若是扛个装着尸体的麻布口袋,多少人会看见?传来传去自然会传到李子墟耳里,他又怎会不起疑心?若是你想要分尸,没几个时辰你只怕根本做不完,那时候正好碰上李子墟前来,岂不将你逮个正着?”
“你倒是考虑得周全!”洪寅手中的匕首往前推进几分,那冰凉的触感刺激着裴南歌的思绪,“不如你告诉我,有什么方法能在他赶来之前就将你的尸体藏起来?”
裴南歌见他并没有激动到一刀上来直接将她了结,估摸着自己还有几分机会能扭转局势,遂又笑道:“若我是你,定然不会急着杀人,相反,我要将活人关到他们找不着的地方,断绝他们可能互通消息的任何机会,等到李子墟来过之后,再杀人灭口。”
洪寅顿了顿,手中匕首却越来越近:“果然是跟着大理寺的人,头脑都比普通女子灵光。多亏你的提醒,不过我一样可以先把你杀了再藏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等他们走后再将你抛尸荒野。”
“那多没趣!”眼下最重要的证物在裴南歌手中,纵然她不怕死,但为了保护证物,她也断然不能死,她明明已经紧张得喘不过气,却仍要装出镇定的模样来唬住洪寅。
她微微勾动唇角笑得无所畏惧:“折磨活着的人,让活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远远比折磨没有知觉的已死之人来得有意思!看来你还是没想通这样的道理。”
“法子是不错,”洪寅压低声音,说不出的可怖,“可是像你这样机敏的人,若是留着活口,难保不会做些别的手脚,留着你只可能是祸患!”
“我应当多谢你对我的夸赞吗?”裴南歌笑道,“你想想,我若是死了,你得费力气将我移到别处,可我若是活着,你只需要推着我走就可以,这两笔账谁更划算,相信不用我来帮你算罢。”
洪寅手中的匕首微微松了松,裴南歌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只听得他在背后阴森森直接把匕首抵住她脖颈,连分寸的距离都不曾留出来。
“你以为我那么傻?”洪寅沉声道,“你来这里已经这么久,墟哥他们若是真的要来,只怕早就已经到了,你还用变着法子拖延我不杀你?”
裴南歌的心已经沉到谷底,预料之中最坏的情况已经摆在她眼前,可她是无所畏惧坚持正义的裴南歌,她不相信正义会泯灭,就如同她不相信自己会葬身于此一样。
她决心已定,抬起头来望向前方微微一愣,忽然就释然一笑。
“反正我也都是将死之人,你能不能在我死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死沙纱?”裴南歌觉得自己脖子上似乎已经渗出了血迹,她微微往后仰了仰头,洪寅的匕首却又紧紧逼近。
“你跟沙纱是儿时的好友,你又对她心有爱慕,你大哥早逝,往后你更有机会照顾她,为什么要杀死她呢?”
洪寅手里动作微微一僵,很快就低吼道:“我没想过杀害沙纱!是她惹我生气,我大哥尸骨未寒,可她刚行完冥婚就求我放她远走高飞。可是,之前是她说的,如果没有大哥,她就会来爱我,现在我大哥不在人世了,她却说她要离开我们家!”
他手中的匕首紧紧抵住裴南歌的脖子,不肯留下丝毫的间隙,裴南歌随声附和道:“原来你就因为这个原因杀了她。”
“不是!我没有杀她!”洪寅手中的匕首又贴近几分,“你们女人怎么这么善变,之前说得再好,到最后不过是竹篮打水,她要是不惹我生气,我也不会……”
裴南歌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她,可你还不是照样将她送去与你大哥冥婚!你可知道那徐半仙和徐三都对送去冥婚的女子做了哪些龌龊事!我若是沙纱,定要恨你一辈子!”
“住嘴!”洪寅怒吼一声,“我跟沙纱的事不用你来说!你死到临头还要顶嘴!”
“对呀,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怎么就不能顶嘴了!”裴南歌撅着嘴还击道,“沙纱从徐半仙那里回来之后就态度坚决提出要离开你们家离开南蒲镇,你原本计划在你大哥死后与沙纱相守的愿望破灭,所以你就下狠心杀了沙纱?”
“我说过不是这样的!你虽然很聪明,只是可惜,你只是个女子,你若是男儿身,兴许我还会怕你几分,”裴南歌虽然看不到洪寅的脸,却能想象他此刻毅然决然要杀死她的决心,“我就全部告诉你吧,反正你也活不久了,我没做错,我不想被官府抓走。”
☆、第105章 刨根究底引真相
第105章 刨根究底引真相
“我并不打算杀她,我只是用银钗吓唬她让她不要走,可是她说什么也不肯留下来,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是她反抗,我、我手中的银钗才划破了她的手腕……我没有杀死沙纱!”洪寅凶狠的语气中透着急于辩解的惶恐。
“你若真对她没有杀心,又为何不请大夫!”裴南歌冷嘲道。
她并不是不相信洪寅的话,只是这样的洪寅着实可悲,他真正可悲之处并不是失手错杀了自己心爱之人,而是他隐藏所有的证据来麻痹自己,用自己编织的谎言自我催眠。很多时候,当一个谎言自言自语讲过百遍之后,它就成为了事实。
“我只是想让她吃点苦头,没准她就会对我低头,我没想到她那么倔,到死都不肯求我。我求的是她的心她的人,杀死她对我有何好处?”洪寅越说越激动,“只怪她不肯听我的话,她不愿与我一起,不然我根本不会拿银钗去吓她!我没错,我不应该受惩罚。”
“所以那首诗也是你故意放上去的?就是元稹那首。”裴南歌又道。
“诗?”洪寅一愣,但很快明白过来,“你说她写的那首诗?我只是觉得那首诗挺容易被人误解为她想要随我大哥而去的。怎么?你瞧出了什么不一样?”
“以女子的感情来看那首诗,其实只是对往事的追忆对亡者的祝祷,所以我们才怀疑她不是自尽。哎,你这又是何必,”裴南歌此刻反倒像是闲话家常一般与他聊天,“你明知道沙纱不肯留在此地的原因与冥婚有关,你为何不肯安慰她?”
“我……”洪寅叹了口气道,“她把徐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我当时不信那个白莲真人手底下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说不信,沙纱就不愿再与我说话,我以为这一切都只是她找的借口。”
裴南歌叹息道:“你胆子也真够大的,那么多的女子举行了冥婚仪式之后都死了,这样你还敢送沙纱去,你当真不紧张她。”
“谁说我不紧张她!”洪寅吼道,“我只是认为那些女子的死另有原因,沙纱一定不会如此,我相信我寸步不离照顾她,她一定不会有事!”
“可你还是杀了她……”裴南歌垂下头说得惋惜。
“我只是……不小心……不小心刺伤了沙纱之后我就在想,既然徐半仙那里回来的女子大多都遭遇了不测,我想,也许沙纱也是这样,中了诅咒所以死了,我知道我要逃避惩罚,就只能把这一切都嫁祸到徐半仙的法术上。”洪寅又道。
“我原本也想就这样把银钗扔掉,可那上面沾的血迹却怎么也擦不掉,镇上的人都见过沙纱的这根钗子,被谁捡去了都不好,所以我只好将它伪装藏在泥人里。如果到时候真的找不到凶器,人们也就会更加坚信这是鬼神作祟。”
裴南歌暗自嗟叹,这洪寅若是能将他的聪明才智用在正途,迟早会是南蒲镇上的另外一个李子墟,可惜的是,有的人总是看不清楚自己存在的意义,不是妄自菲薄就是妄自尊大。
“我明白了,看来那白绸羽靴也是你在捣鬼,”裴南歌目光望着前方丝毫不惧,“是你告诉我们说见着黛娘子穿过一样的,可你却只字不提沙纱也有双一样的,也就是说,留在沙纱屋子里的那些线索,是你故意留下要嫁祸给黛娘子。”
“你猜得很对,这一切都是我故意的。”洪寅声音渐弱,“虽然我自认将银钗染上黑色染料混成泥人,不会让人发现,好让人顺理成章联想到鬼神作祟。”
“但我担心衙门不找到凶器不会罢手,所以就留了这么一个后招,将嫌疑嫁祸到黛娘子头上,正好她与大哥来往甚密,只要她拿不出证据,衙门就能认为她是与沙纱争风吃醋所以起的杀心……”
裴南歌心里惋惜,这等歪来扭去的脑子不用在正途委实可惜:“所以,黛娘子送去鞋铺清理的那双鞋子就是你偷的?那如果黛娘子她没有把鞋拿去清理呢?你如何嫁祸?”
“自然是我想了办法弄脏了她的鞋,让她必须去打理,而我只需要趁着鞋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