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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萧灵依旧垂着眼,“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方才什么都没听到,晓欢只是个孩子,她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她知道自己她自己做了什么!”萧武宥的声线微微起伏,“四姐,我们总不能让晓欢打小就自己骗自己罢。”
萧灵低着头不住颤抖:“不,不是晓欢,她什么都没做,毒是我下到鸡汤里的,你们为什么不信呢!”萧灵说着抬起头来,她眼眶通红,泪水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也许是她这样的模样吓到了小女孩,晓欢颤抖伸出手去拉扯裴南歌的衣角:“不……不关娘亲的事。”
裴南歌回过头去,只见晓欢已经哭成了泪人。
“都是晓欢不对,”晓欢抽抽搭搭说话,“是晓欢不该抹了灶台上的黑灰扔进碗里,是晓欢坏,你们不要怪我娘,都是晓欢不听话……”
“你说,你把灶台上的黑灰抹到了碗里?”裴南歌躬下身子轻轻擦去晓欢的眼泪。
晓欢乖乖点着头:“晓欢趁着娘不在厨房的时候,放了好多好多灶台上的黑灰到鸡汤里,晓欢不想让那个人那么得意,可是晓欢没有想要害爹爹,没有,没有没有。”
“晓欢,你……你说你抹到碗里去的是灶台上的黑灰?”萧灵诧异地看着晓欢,“所以我看到你趴在灶台上是在抹灰是吗?”
晓欢不明就里,大睁着眼睛点了点头。
☆、第120章 母女袒护显真情(2)
第120章 母女袒护显真情(2)
“灶灰?什么灶灰?”裴高枢莫名其妙地看向萧武宥二人,裴南歌极不情愿走上前,悄悄将方才他们的发现简单说了一遍,又换来了裴高枢一记不太愉悦的眼神。
“你将抹的灶灰放在哪个碗里?”裴高枢的语气态度明显没有萧武宥那般和善。
“我、我认得爹爹的碗,所以我放到那个女人的碗里去了!”晓欢自知有错,扑到萧灵身前将脑袋垂得低低的。
“原来我在那碗里看到的灶灰是你抹进去的,”萧武宥颔首看着裴南歌,“所以你才会说那碗汤里的灶灰比平常要多。”
裴南歌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对此表示赞同:“而且之前我也对晓欢指甲缝里的黑灰进行了查验,事实证明,那只活蹦活跳的松鼠没有中毒的迹象。所以晓欢指甲缝里的黑灰并不是雷公藤的粉末。”
萧灵长长舒出一口气,满是宽慰落下泪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你只是抹了灶灰。晓欢是个好孩子,一直都是。”
晓欢并没有因为她的这番话而开心,相反却更加愧疚地垂下头,低声嘟哝道:“娘亲,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害得爹生病,害得娘亲要去衙门。”
萧灵释然摇头,却被萧武宥挡住了她与晓欢相会的视线。
“四姐,如今你总算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要把罪行揽到自己身上了吗?”
“我……”萧灵回避着萧武宥的目光,哀声道,“我看到她趴在灶台上,我担心是她……”
“晓欢趴在灶台上又有什么好怕?若说非要担心,只怕担心她被火烧伤的可能多过下毒,你又为什么当即就觉得是她下的毒?”
“因为我一时疏忽就把药粉放在了灶台旁边,我担心晓欢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贸然放进了汤里。晓欢年纪还小,我不希望因为这样的事让她以后不能开开心心长大。”萧灵垂着头,心中的复杂情绪约莫也只有自己踩知道。
“你再仔细想想,”萧武宥负手而立,“姐夫回到家时嘱咐你将雷公藤收好,那时你说你已经收好,难道你就是将它随手扔到了厨房?”
“不,那时我扔将药粉揣在身上,就随口应了他一声,”萧灵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认真回想道,“后来进到厨房时,岑醉问我雷公藤的疗效,那时我才想起药粉一直在我身上未曾收好。”
“所以我就将它拿出来放在灶台附近,想说等到布好菜再去收拾,只是没想到端菜时出了些状况,后来我也就几乎忘记了这回事,直到清郎出事,我才估摸着是因为我没有收好那包药粉。”
“等等,”萧武宥止住她的话,“你说是谁向你问起雷公藤来着?”
“岑醉问过我,”萧灵不甚了解地望着萧武宥,“难道跟她有关?”
萧武宥摇摇头:“有关还是无关我也说不清楚,眼下我们没有证据,但唯一能肯定的是,除了你之外,确实还有另外一个人知道雷公藤被放在何处,而那个人恰好就是与中毒的姐夫共处一室的岑醉。”
“你是说……岑醉她下的毒?”萧灵惊讶皱着眉,“可是她为什么要下毒呢?我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想与清郎一起,又怎么会下毒呢?”
裴南歌听着萧灵的话,心里止不住叹息,萧灵的眼里只看到一个片面,那个片面里放大了岑醉的感情,却漏掉了最重要的阴谋部分。
“灵姐,你有没有想过,岑醉的本意或许根本就不是毒害姐夫,相反,她最终的目的是要栽赃陷害于你,好让她能够趁虚而入。”看得太清楚的裴南歌这时候忽然就很讨厌自己这样追根究底的性子,与近乎无欲无求的萧灵比起来,她觉得自己更像是长着黑色羽翼的丑陋乌鸦。
“萧司直!萧司直!”匆匆从里屋跑出来的衙役看清正厅里还有裴高枢和岑主簿,立即又恭恭敬敬挨个请礼,“员外郎、主簿,左司马醒了,说要见你们。”
☆、第121章 患难之交恩爱深(1)
第121章 患难之交恩爱深(1)
左常清确实已经醒过来,昔日长安城的青年才俊此刻面容憔悴全无血色
岑醉站在他身旁,神情温柔而又忧虑地望着他,可一看到已经回来的萧灵,顿时沉着一张脸愤愤道:“你怎么回来了?”
裴南歌走在萧灵身前,挡开岑醉咄咄逼人的目光:“你尚且能若无其事站在这里,灵姐如何就不能回来?”
岑醉动人的面容因为这番心照不宣的话泛起诚惶诚恐的愧色,但她却仍旧嘴硬道:“清郎,方才她已经全部招认,害得你中毒的人就是她,不信你可以问问衙门的人。”
裴南歌心中气愤,朝着她冷笑:“你确定要问衙门的人?岑醉姐还真是胆大。”
这番话并未说完,裴南歌是起了心思要看看岑醉接下来的反应,方才赶过来的人都约莫知道真相,也乐得暂且袖手旁观。岑醉不是傻子,看着萧灵安然自若的样子自然也就明白了大概。
“你!”岑醉气急,奈何自己心中有愧却也不能发作,只好紧紧握着左常清这一根救命的稻草最后一搏。
岑醉好看的面容上忽然泛起浅笑,目光娇柔暧昧。
“左郎君,萧姐可是亲口承认,她本来是要下毒害我,却不小心害了你。”
萧灵眼神淡然,看不出喜怒,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反倒是跟着进来的左晓欢急得团团转。
“我相信她。”左常清虚弱的声音仿佛不是从他口中发出。
听得一头雾水的裴南歌看了眼同样拧着眉头的萧武宥,复又将诧异的目光移到床榻上的病人身上,他所说的相信,却不知道指的是谁。
“无论灵儿说过什么,我都相信她不会伤害我。”左常清让大夫扶着他的肩膀半坐起身。
他的话又一次让整间屋子陷入了沉默,率先回过神的裴南歌刚想要出口道出她们所推断的真相,却被萧武宥轻巧拦下。
“我没事,所以这件事我不想再追究,”左常清的目光看向萧武宥和裴高枢,“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有办法。”
“可是姐夫……”急着出口发问的是裴南歌,她实在是越来越看不懂这样的状况,左常清言语之中虽然满是对萧灵的信任,可是他这般放弃追究的做法似乎只会让外人更加笃定萧灵难辞其咎,反倒会让罪魁祸首岑醉渔翁得利。
裴南歌实在想不明白。
左常清并没有让裴南歌继续说下去,他偏过头看向岑醉,言辞之间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距离感:“岑醉,我之前不能答应你,现下也是一样。你们岑家好歹也是定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自然不会乐意委身做妾,而我左常清将你视为知音,也不愿意这样委屈于你。”
岑醉的眼眶微微泛红,眼泪就快坠落。
“更重要的是,我不愿意委屈了灵儿。她已经委屈这么多年,都是我不好。”左常清的话看来句句发自肺腑,令在场的众人一时忘记言语。
“岑醉,不如今天趁着你堂兄也在,我就同你把话讲清楚罢,”左常清撑着身子想要再坐起来一些,萧灵撑着他的背把他扶起来,“我以前给你的答案是拒绝,现在和以后给你的答案都是一样。”
岑醉眼里的泪水从脸颊划过,动了动嘴唇却只问出了一句:“为什么?”
“众人都知道我喜爱画美人图,可是自从遇到灵儿以后,我就觉得我的美人图再也画不好,”左常清吐气微弱,起伏的话音几乎就像是在说着耳语,“我寻过各种各样的方法,也邀过不少俏丽佳人相助,可是我仍旧觉得有所欠缺,甚至在遇到你的时候,我依然认为你或许可以帮助我。”
☆、第121章 患难之交恩爱深(2)
第121章 患难之交恩爱深(2)
“就在刚才,我险些一睡不醒之际才恍然明白,原来,我并不是再也画不好美人图,”左常清的目光游移到萧灵脸庞,虽然虚弱憔悴却深情款款,“而是因为最好的美人已经在我心里,所以再看别的佳人,只能入眼却无法入心。”
萧灵俯在他的肩头微微颤抖:“清郎,我……”
左常清抬起头来望向岑醉,目光如炬:“岑醉,其实你早就明白我的意思,现如今你真的不能再自欺欺人。既然你堂兄也在这里,你就随着他回去罢,以后,左某再也不会画美人图了。”
岑醉神情复杂地看向岑主簿,岑主簿却别开头去似乎对这样的堂妹感到羞耻一般。紧咬着下唇的岑醉颤抖忍住眼泪,小声道:“对不起,左郎君,其实我……”
“岑主簿,”左常清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忽然抬高了声音唤来岑主簿,“烦劳你先带岑醉回去。”
岑醉黯然地看着左常清和萧灵,唇角已经咬出血丝。
萧灵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岑主簿跟前朝他微微颔首:“今日之事是我们招待不周,让岑姑娘受了惊吓,还请主簿多予包涵。”
岑主簿哪里敢与他们计较,连声应下就带着自己堂妹走出了屋子。
裴南歌看着只觉得窝火,所幸有一丝理智尚存,加之方才一直被萧武宥拉着,这才没能冲上去给岑醉好看,这会儿人一走,她终是按捺不住走到萧灵跟前,替她打抱不平道:
“姐夫,那个岑醉不怀好意想要破坏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她险些害了你的性命,还差点就让灵姐背负这个黑锅,你们怎么就这样让她回去了呢……”
裴南歌说得激动,可萧灵和左常清却依旧是不急不慌的样子,她不解地看向萧武宥,萧武宥却只是朝她摇着头示意不要再往下说,她又求助地看向裴高枢,寄希望于这个向来急功近利的堂兄能够追回真相,可就连裴高枢也都毫无所动。
“你想说的我都知道,”左常清的话语止住了她心里的焦急,“可是我也有错,若不是我,灵儿也不会受此冤屈,我如今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回来,也算是应得的报应,怪不得别人……”
“可是……”裴南歌挠挠头,看向萧武宥,“大唐的律法里,有这样的规定吗?”
左常清憔悴的面容上牵起一抹浅笑,目光清明:“律法之外尚存人情,何苦非要赶尽杀绝?律法框得住十恶不赦,却狂不住人的欲念,若是能再没有那些妄念,又何须律法?我相信,自此以后,她不会再抱有执念。”
萧武宥和裴高枢难得一致选择了沉默,裴南歌猜不透他们的心思,可她却在这一刻似乎有些明白,身在局中的左常清并不是毫不知情,相反,他比其他人甚至都看得更为通透。裴南歌甚至隐隐约约觉得,他的退让,更像是发自内心的悔悟,是他对自己的救赎。
“清郎,”萧灵此刻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柔情而体贴地笑着,“谢谢你相信我。”
说着她又将晓欢招呼到身旁,揽着小女孩的肩头释然长叹:“晓欢,幸好你的眼中并不只是有仇恨。”
晓欢能否听得懂她娘亲的这番话,裴南歌无从知晓。她看着眼前温馨的画面说不出为何热泪盈眶。她甚至有些怀疑生长在大理寺世家的自己,是否真的可以看到跃过律法之外的更广阔也更难以揣测的人心。
☆、第122章 难得的兄妹情深(1)
第122章 难得的兄妹情深(1)
裴南歌悄悄从屋子里退出来走到庭外,此起彼伏的蝉鸣让黄昏愈发闷热。
当案子趋近了结之时,她却不由自主想起一直困扰她的那个梦境,这才意识到,之前萧武宥所说的有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