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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长青微一点头道:“正是。”
潘世奎道:“好个东方明,他居然敢瞒着我做出这种事来,我飞龙堡的名声都让他他死得好,他该死,死有余辜。”
东门长青道:“堡主,坏飞龙堡名声的可不只他一个,我无意帮他说话,可是要把罪名全加在他一人身上,哪是不公平的。”
“对了!”潘世奎目光一凝道:“听阁下说他带的有人,但不知他都带了谁,是那儿个该死的东西跟他一起去的?”
东门长青道:“贵堡的总管管士杰,堡主的两位护法关西二刀!”
潘世奎须发俱张,叫道:“什么,还有他三个,该死,该死,我恨不得把他几个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我视他四人为心腹,待他四个跟亲兄弟一样,没想到他四个竟这叫我以后拿什么脸见江湖同道,叫我以后怎么做人”
—摇头道:“我潘世奎糊涂懵懂,律下不严,也有一份不容推卸的责任,从今夜起我要封闭飞龙堡,而且要退出江湖以谢天下。”
东门长青淡然一笑道:“潘堡主明智之举,这时候洗手是最恰当不过的了,以潘堡主近两年来的收获,这后半辈子也用不着愁了。”
潘世奎脸色再变,道:“洗手、收获,阁下这话什么意思?”
东门长青扬了扬眉道:“东方明供称,近两年来江湖上几票大买卖,都是潘堡主你派他做的。”
潘世奎身躯暴颤,一牙咬得格格作响:“好个匹夫,他,他血喷人,他居然乱攀乱诬,咬了我一。”
东门长青道:“潘堡主认为他是血喷人,乱攀乱诬么?”
潘世奎暴跳叫道:“潘某人可以跟他对质。”
东门长青道:“你是难为我,潘堡主明明知道他已经死在辛家母女手里。”
潘世奎目光一凝道:“那么,东门长青,死无对证,你不能指我潘某人指使谁干了什么。”
东门长青淡然一笑道:“你潘堡主等的就是我这句话,刚才我告诉你东方明已经死了,你还有点怀疑,特意又找个机会来证实一下,潘世奎啊,你高明”
潘世奎冷冷一笑道:“你夸奖了,这是理,到哪儿我也站得住。”
东门长青道:“你高明,我东门长青可也不笨,有道是:捉奸成双、拿贼拿赃,我只要拿着赃,照样让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去!”
潘世奎冷笑一声道:“那你就拿吧,你要是拿不着赃”
东门长青往身后不远处那个大水塘指了指道:“我东门长青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东方明告诉我,水塘下有个密室,入门在假山上”
突然间一声沉喝,那青衣汉子抡着雁翎刀扑了过来,刀光飞闪,刀风逼人。
东门长青道:“跟我玩这个,你差得远呢。”
他一挥手,那青衣汉子的刀飞了,人也翻滚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不动了。
潘世奎一声没吭,腾身拔起。
东门长青道:“走了你我拿谁交差去。”
他一步跨到,伸手去抓潘世奎的腿。
潘世奎忽然一个旋身,人在半空中双腿连环蹋出,一取东门长青的腕脉,一取东门长青的咽喉,同时,他手上多了只钢轮,猛力砸向东门长青头顶,手脚并用,一招两式,东门长青三处受敌,似乎难以招架,势必后退躲闪不可。
可是东门长青很怪,他没有躲闪,也没见他怎么动,潘世奎那一招两式全落了空,而且潘世奎的左小腿也已经落在他的手里,只见他沉腕往下一扯,潘世奎便摔了下来。
潘世奎直直地摔在地上。
东门长青一脚飞出,正踢在潘世奎的右腕脉上,潘世奎的右腕骨头断了,钢轮带着一道白光飞出了老远。
东门长青那—脚顺势落下,踩在了潘世奎的心上,潘世奎连动都没敢动,头上见了汗,那是因为他右腕疼,也难怪,骨头断了谁受得了!
前头扑过来十几个青衣汉子,但一见这情形都没敢过来。
东门长青道:“潘世奎,你还有什么话说?”
潘世奎道:“东门长青,我认栽了。”
东门长青道:“哪怕你不认。”
他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啸声甫落,人影横空,飞鸟般从高高的后墙外掠进四十多个人来,一个个都带着兵刃。
潘世奎道:“东门长青,你想毁我飞龙堡?”
东门长青道:“你飞龙堡还想在江湖上立足么?从今夜起应该从江湖上除名了,是你亲手毁的,不是我。”
抬手—指那四十多个人道:“他们是万顺镖局、四海镖局、吕记车行、三胜商行、河北膝家跟山西彭家的人,别让他们因为你一个人而倾家荡产,甚至连性命都赔进去,告诉他们怎么样开启假山上的暗门吧。”
潘世奎直了眼,道:“东门长青,你真行!”
东门长青淡然一笑道:“不行我岂能称名捕,说吧。”
潘世奎惨笑—声道:“没那么便宜的事。你们费点儿手脚吧。”
他脸色突然一变,身躯起了颤抖,一缕鲜血从嘴角流出。
东门长青一怔道:“看来我得扛具尸体去交差了,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好吧,我成全他吧。”
他俯身一指落下。
潘世奎身子一挺,不动了。
那些青衣汉子一个连一个地全溜了,—转跟工夫跑得一个没剩。
东门长青连看也没看他们一眼,他不认为这些喽罗角色会知道这处秘密暗门的开启法,潘世奎也不会让他们知道。转身走向那各路的英豪道:“潘世奎已然嚼舌自尽了,看来这假山上的暗门咱们得自己找了。”
一个黑衣壮汉迈步奔向假山。
东门长青忙喝道:“慢着,留神埋伏。”
那黑衣壮汉连忙停了下来。
东门长青走过去道:“潘世奎可能在暗门上设有埋伏,咱们不能不防。”
他抬跟打量跟前这座假山,只见这座假山足有两人多高,占地相当大,离水塘约莫有五六丈远近。
假山上长得有草,也布满了青苔,连一点缝隙都没有,一时看不出暗门在什么地方。
东门长青在正面看过之后,又到了假山的背面,看了一阵之后同样的一无所获,没有发现。
东门长青皱了眉,他望着假山沉吟不语。
一名麻衣汉子突然说道:“老爷子,我看咱们干脆毁了这座假山算了。”
东门长青道:“就是怕有什么歹毒的埋伏。”
那黄衣汉子道:“我看不会,这地方”
忽听一声轻咦,一名黑衣汉子道:“这花盆儿怎么是个铁的?”
大伙儿一听这话,立即循他所指望去。
黑衣汉子身边假山一个石台上放着一个黑忽忽的花盆儿,盆里栽有花,花盆上有锈。
东门长青只—眼,立即说道:“开启暗门的枢钮在这儿了,诸位请看,花盆两旁没有锈,足见有人常摸那两个地方。”
那名黑衣汉子伸手捧着花盆儿就转。
他这—转不要紧,花盆上方假山上突然弹开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洞,“噗”地一声射出几道黑芒直奔黑衣汉子咽喉。
东门长青刚才想拦没来得及,但却早防着了,此刻一掌挥出,把那黑衣汉子震了一个大跟头。
黑衣汉子这一跟头摔得不轻,但却躲过了那几道黑芒,那儿道黑芒掠空而过落在远处草丛中。
黑衣汉子吓出了一身汗,站起来冲东门长青一抱拳道:“多谢老爷子”
东门长青道:“不要谢了,告诉我,你刚才往那个方向转的?”
黑衣汉子想了想道:“往左。”
东门长青道:“诸位都往后让让。”
那黄衣汉子道:“没这一说,老爷子,让我来右转试试吧。”
他飞快伸手捧着花盆往右转去。
只听一阵格格响,就在花盆的旁边,一块高约—人、宽约三尺的假山石缓缓往上扬起,现出一个黑忽忽的洞穴,一道石梯通了下去。
大伙儿立即一阵欢呼。
容得那块假山石扬起不动,东门长青道:“诸位可以下去了,但请认明自己的东西,别搬错了,我还有事,失陪。”
他一拱手,破空掠去。
大伙儿站在那儿没动,也没说话,可是大伙儿目光中流露的完全是感激神色,这种感激不是别的任何东西所能换取的,也不是任何别的东西能取代的。
第十三章 千钧一发
今天,风突然大了起来,天上也积了不少的乌云。
山雨欲来风满楼,要是天上有乌云,风似乎就是雨的前兆。
笑褒姒顶着风,砂粒子打在脸上,打得她娇嫩的肌肤生疼。
风刮得她裙脚飞扬,衣袂狂飘,她不能不以手按着衣裙。
突然间,包着一头秀发的那块纱巾被风吹掉了,笑褒姒抬手就去抓,可是迟了一点儿,纱巾一翻滚就随着风远去了。
笑褒姒好生烦恼,可是她又没办法,只有眼睁睁地望着那块纱巾随风远扬。
转过身又往前走,风吹散了她—头秀发,发梢儿在风中飞舞,她像那要乘风归去的仙女!
刚走没几步,身后突然响起个低沉而充满魅力的话声:“这纱巾可是姑娘的?”
笑褒姒一惊转身。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好俊、好俊的一个人,笑褒姒从来没见过这么俊的男人,就是东门长青的那个徒弟,比眼前这个他也要逊色三分。
欣长的身材,一袭青衫,潇洒、飘逸,说他像临风的玉树都有点俗。
尤其他那双眼,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任何女儿家,只要接触到他那双目光,都会难以自禁。
他望着笑褒姒,手里拿着一块纱巾,正是笑褒姒刚才被风刮走的那块。
笑褒姒也惊讶于他的俊,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他—眼,微一点头道:“是的,谢谢。”
“别客气,”青衫客把纱巾递了过来,道:“我是无意中捡到的,在这么大的风里没块包头的纱巾可不行,姑娘快把头发包起来吧。”
笑褒姒再称谢接过。
她接过了那块纱巾,青衫客没多说一句话,飞身往前驰去,风吹起了他的衣袂,看他那飞驰的姿态,潇洒极了。
笑褒姒有着一刹那间的错愕,她想:这个人真怪,怎么就走了?
可是她一转念又这么想:这位青衫客是位典型的君子,不跟个姑娘家多说少道乱搭讪,不是君子是什么?
换个任何人,任何男人,在这种地方碰上这么一位国色天香、千娇百媚的美姑娘,纵不会有什么邪念,也会藉故搭讪,多聊几句,甚至陪她走段路的。
尤其,以青衫客适才欺到她身后,她犹茫然无觉的那种高绝身手,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他要是动了邪念,她是不容易逃出他的手去的。
这不是类型的君子是什么!
这位青衫客,跟东门长青的那个徒弟,是两个完全不同典型的人,都是女儿家倾心的对象。
风似乎比刚才小了些,可是雨点儿却飘落了下来。
笑褒姒急了,加速身法往前驰去。
雨点儿相当大,只要滴在衣裳上就会湿一片。
就在这时候,笑褒姒看见前面有座小山,山下有个洞,她一喜,飞身赶了过去,一头扑进了洞里。
一道闪电,一声霹雳,雨倾盆落下。
雨往洞里溅,笑褒姒往后退了几步。
身后响起个低沉而又充满魅力的话声:“雨好大啊!”
笑褒姒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去,她怔住了,跟前站着的正是刚才那位青衫客,她脱叫道:“是你!”
青衫客倏然一笑,长得丑的人笑起来像哭,长得俊的笑起来就是笑,而且比不笑的时候还俊:“又碰见姑娘了,真巧啊。”
可不,真巧,雨下的是时候,人也赶巧了。
笑褒姒定了定神道:“你也是来避雨的?”
青衫客点了点头,微微皱了皱眉锋道:“这场雨真讨厌,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这时候下,硬把人给耽搁在这儿。”
笑褒姒道:“就是嘛,在这荒山野地的,幸亏有这么一个地方,要不然不淋成落汤鸡才怪。”
青衫客忽然眉锋舒展,看了她一眼道:“其实我不该埋怨这场雨,反之我倒应该感谢它,要不是它,我怎么能再次碰见姑娘。”
笑褒姒听得心头一跳,她没接话,转眼望向洞外。
只听青衫客又道:“看样子这场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姑娘可愿坐下歇歇?”
不错,笑褒姒也看出来了,这场雨过一会儿也许会小点儿,但绝停不了,老站着也不是办法。
她迟疑了一下,坐了下去。
好在洞里很干燥,也很干净。
青衫客也坐了下来,就坐在她身边,望着洞外倾盆的雨势,道:“姑娘有没有觉得,在悠闲的心情下,坐在这种地方看雨,是一种享受?”
青衫客转过头来目光一凝道:“姑娘有事儿?”
笑褒姒道:“赶路的人,都有事儿,你不也有事儿么?”
青衫客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