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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铎道:“这女人我要了。哲义,先把她带下去,弄弄干净。”他的随扈亲侍哲义应声上来把那女子扛了下去。
回到大帐,哲仁已经候着了。一见承铎就忙着禀告:“赵老将军和杨将军属下已将昨夜越过的休屠王前锋部万余人围歼。”杨酉林脱口叫道:“好。”
“李将军已经按王爷手令率部赶往休屠王右翼。”
承铎满意地一点头:“赵李二位昨夜看到我的手令时什么反应啊?”
哲仁忍不住一笑道:“赵老将军很吃惊,说朝廷并无战令,大将军不可乱来。属下说大将军已经带人破袭休屠王大营去了。赵老将军听了颇为郁闷,说:‘这个五王爷,又把天给捅下来了。’然后就带着人马接应来了。”
承铎想到那“颇为郁闷”的神情,也不禁笑了起来。
第二章 伏击
一夜之间,整个燕州前线的大营都竖起了承铎的大将军鹰旗。突如其来的大雪把这边城塞外染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人迹愈加寥落。而此刻燕州大营的中军帐里却是暖意融融。这大帐的主案上乱七八糟地堆着些纸折笔墨。一壁挂着副硕大的地图,标着燕州至云州共两千里的防线驻军。而另一侧却摆着一个三尺长的矩形铁炉,里面烧着通红的碳火。如今那铁炉上正烤着一架全羊。
这羊身,要先用匕首划出格子,抹上麻油料酒,搁上一夜让它入味。烤时火候需适中无烟,先刷一层薄油,烧热之后再刷一层酱,反复翻转刷上作料。快烤好时,再洒上少许孜然,香飘十里。此刻羊身上“滋滋”地冒油,正是金红油香,外酥里嫩之时。
围坐一旁的三个人早已动手吃喝起来。承铎在铜皮盘子上细细地切着羊肉,划成小块放进嘴里,缓缓地说:“我让你们歇了一天,今天请你们吃一顿,吃完了立刻给我上马走人。”
赵隼托着盘子转向杨酉林:“他哪里是想请我们啊,分明是自己想羊肉吃了。”
承铎却不理会,接着道:“李德奎闪击休屠右翼之后北进一百里,正隐蔽休整;赵老将军合击休屠前锋后,左上百里待命。你们两今夜各带五千人,分左右路,带硫磺火引,接近休屠行营了,就放起火来,赵李二人依火光为信。你们尽量往他们两人的方向靠拢,把人向我这边压。”
那二人听了都有些咋舌,这位爷的胃口不小。若是一下子打掉了休屠王人马,那可好玩了。
杨酉林放下盘子问:“王爷所部只有急调来的一万人,都往这边压,能吃得住么?”
“放心,毛子到时候只想往北跑,哪里敢想再往南啊。你们四人合力,最要紧的就是给我截断休屠王的退路。”
赵隼边想边说道:“说是三十万,有一部分压在云州一线,休屠的随侍亲军不过十余万人。左路军已经打掉了三万,连日奔逃,也就剩下四五万疲敝之师了。凭我们的兵力,要吃掉应该也不难。”
承铎道:“既然打了,就别不痛不痒的,全面作战是迟早的事。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如今断不可给休屠王以喘息之机。所以此战,务必全歼其军!”
杨、赵二人神情一肃。
承铎抬头看他们一眼,用匕首挑起一块羊肉送进嘴里,笑一笑,说:“不过你说得对,这西北的羊肉就是好吃。南边的羊都又老又韧,人也都不怎么是些东西,只除了女人稍可一观。”
赵隼嗤笑一声,转头揶揄地望向杨酉林。杨酉林被他一看,莫名其妙,转瞬明白了他的意思,短刀往案上一插,大叫道:“你看我干什么呀,我又不知道!我在南边只管打仗,管什么老羊女人的。”
承铎与赵隼都笑了起来。
按承铎这番布置,休屠王已是案上鱼肉,只看庖厨如何下那一刀了。
这夜风卷雪飘,除开严冬的肃杀之气,这几百里土地也并不寂寞。胡狄军数万人南北向下寨甚长,正当丑寅交刻(凌晨三点左右),两侧大营火起,无数火箭射来。胡人逃了这两日也不遑多想,爬起来又逃。不出数里忽然面前拦住两支军一番混战,不辨方向,扭头再跑啊跑,只觉四面八方都是敌军。一时间哭爹喊娘声,交戈击剑声,风吹火啸声响成一片。承铎大军便趁夜痛杀起来。
承铎率军一路掩杀,从夜半杀到天明,天明杀到傍晚,前路军已探到赵隼后路,方才止住。他扬鞭纵马四处高地上查看了一番,雪已渐渐深了,马蹄半陷。承铎心中筹谋片刻,转到临时搭上的帐篷里,扯下身上的战甲,就雪擦着手上和脸上的血迹。哲仁一马驰来,滚鞍下地就给承铎行了个军礼,道:“主子,毛子军已经死伤过半,些许残兵都已缴械,几位将军正在追歼奔逃的余部。目下行事,还请主子示下。”
承铎看一眼仍然不止的大雪,悠悠地说:“我军轮换休息。传令赵定一,李德奎后撤至我左右。赵定一部西移五十里,看住云州补给一线;杨酉林,赵隼合兵,撤至我前方三十里。北军的东西有用的带走,没用的烧掉。降兵通通放了让他们北去,我可没粮食养这些毛子。命大的就自己爬回去吧。”
哲仁应声而去。
此令一出,诸将也十分会意,如今大雪不止,又深入敌方数百里,补给跟不上。最有用的就是冬衣。胡人的军衣通通拔了下来,人都赶回了雪地,美其名曰放回。本来降俘太多既怕生乱,又耗费粮食,杀了又太坏名声,可真放回去岂不是和自己过不去。承铎这令甚狠,等于是把那两万降俘撵到雪地里活活冻死。谁若真的能爬回去,必是天下耐寒第一人。
越日,雪还是没停。承铎再缓缓南撤,依险下营。各部的战报陆续传来,休屠王云州残部驰援,被赵定一挡住。李部人马却和胡狄大汗本部的骑兵短兵相接。而休屠王本人又被杨酉林骑兵追了一天一夜。
*
第三天,承铎已撤回燕州大营,休屠王的人头也同时用战旗裹了送至他案上。承铎心中暗赞他这位铁塔干将。短短五天时间,休屠号称的三十万大军已经土崩瓦解,他自己也身首异处。而他们深入五百里,往返奔袭,无论这一战会引出什么样的后果,都是让人难以忘怀的绝妙一笔。这不由得令承铎心情一好,他站在营首北望,心中暗道:现在,我们可以坐下来等一等了。一回头,远远地看见马厩的角落里,瑟索地挤着一堆女人,个个风鬟雾鬓。
承铎慢慢踱了过去,临厩的大木桩上锁着个人。这个人半跪半坐在地上,手缚在桩上齐胸高的地方,她便坐不实在,半吊着绳索,似是睡着了。白色的衣衫已然看不出白来,痕迹斑驳。只能看见秀丽苍白的脸廓,睫毛垂下,覆盖在下眼睑上。
承铎俯下身,一伸手,抬起她的下颌,那女子猛然睁开眼,日光映入她的眸子,似有光彩流溢。一瞬间,承铎有些失神,那女子也有些吃惊。旋即他恢复了一脸冷然,她又是一脸茫然。承铎想起来,这个女子是那夜突袭休屠王后,杨酉林捉到的。
哲义看到承铎过来,早已跟了过来,现下在身边喊了声“王爷”,低头等着承铎示下。
承铎皱了皱眉道:“不是叫你把她弄弄干净?”
五王爷有洁癖那是人人都知道的。所谓癖好,就是某方面的偏执,有些人对书画,有些人对酒茶,有些人对古玩,毕生精研,乐在其中。而承铎则是好洁成癖。原本像帝胄之家,规矩也大,一天四五次的换衣裳,早晚沐浴,只要不怕麻烦,那也是不难办到的。可是出征在外的将领们,往往就没有这样讲究了。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不洗澡都是常事。承铎算得上是当今下马能谋上马能战的第一人了,他也身先士卒,也白刃饮血,也同甘共苦,但就有一样,哪怕粮草没有了,连他都吃不上饭了,只要有水,也必要至少每日一洗。每每血战而归,第一件事就是脱了染血的袍子,以水净手涤甲。至于放到他床上的女人,可以残花败柳,可以卑贱出身,可以其貌不扬,就是不能脏兮兮的。
以前在上京,承锦就开过他的玩笑,说:“古人云:‘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五哥竟有洁癖,可见心性之执着,正是情深之人啊。”此言一出,不仅人皆知晓了五王爷的这点小固癖,王孙公子们更是一阵风似的,出了不少这癖那癖的人,只为博十三公主青眼一顾。
哲义听他这么一问,忙回道:“已经交给后营的老婆子收拾了,只是衣裳是旧的。”承铎做了个手势,哲义便将锁着的绳索打了开来。那女子一时委顿在地。承铎手臂一伸,便将她捞了起来,扛在肩上,向自己大帐的方向走去。留下马厩一角的其他女人,瑟缩着朝他的方向张望。
承铎一进大帐就把她放了下来。那女子被长锁在木桩上,坐卧都不能,甫一着地,只觉手麻腿软,身子向前一倾,已被承铎抓住,顺手带到了榻上。他狂放地一扬手,她的衣带已凌空飘了出去。本就有些褴褛,痕迹斑驳的白布薄棉袍也舒展地一旋,平落在地上。
她并非是装帧精美的礼物,他也就没费什么工夫便剥光了她。这女子很是瘦弱,身上有深深浅浅的淤痕,一道一道的。凭承铎长年征战的刀光剑影,也处罚手下无数,各种伤痕都见过,一眼便看出这是什么伤,伤了多久了。阿思海说得没错,她是个玩具。
承铎只打量了她两眼,动手解自己的衣服。上衣脱光了,露出精壮的半身,这个身体柔韧有度,肩上的肌肉随他弯腰解靴子的动作而隐隐浮现。他脱掉衣服觉得空气冷冽,不过对习武之人而言,温度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况且,他过会儿只会觉得热。
承铎脱了衣服,看那女子还愣愣地坐在床边,便走过去。手落在她身上时,她的肩膀微微收了一下。再抬她的下颌起来,拂开脸上的发丝。这么仔细一瞧,不能不说,她确实长得很好看。
其实她的皮肤白皙细致,在冰冷的空气里微微发抖,按在手上让人莫名的兴奋。她安静如一株植物,不过那把头发倒是漆黑丰盈,虽然染上风尘而失却了光彩,握在手里却是柔软细滑的。而她的眼睛,一旦被从懵懂的状态中被唤醒,便有灵动之气。此刻,她正直视着他,眼神平静像深夜的瀚海,一望无际。他想从中看出点什么时,却只看到这双幽深的眸子里正映着他的影子。
很快,肉体的感官代替了他对她眼睛的探索,他一把将她推倒在了榻上。这女子虽然瘦弱,身段却是玲珑有致,承铎如今颇能理解休屠王为什么要拿她做玩乐的工具了。他粗暴地欺身压下时,成功地看见她那波澜不惊的秀眉颦了起来。
哲仁到帐外,正遇哲义。哲义微一摇头,他便明白了。拿着手里的奏报斟酌了一下,觉得还是暂时不要打扰主子的雅兴为是。承铎的规矩,女人是不在他帐里过夜的。他觉得够了,就叫人进来把人带走,自己好睡觉。女人有时候一个,有时候两个,有时候三个,看他高兴。所以这种时候,哲仁哲义总是要候着些,免得他叫不到人。
不过今天的情况似乎有点不一样。里面声响不大,这个他们可以理解,那女孩子是个哑巴;可是天都快亮了,王爷还没有要撵人睡觉的意思,他们就不由得对那个女孩子无限同情起来。
*
次日,赵隼带着打扫战场的成果回来时,承铎正看着一份坻报。见他灰不溜秋地往大帐里一钻,就把那折子一扬,道:“云州那边胡酋手下的古离王已经在动作了。我猜他也摸不清虚实,仅是佯动牵制。”
“让他们猜吧,他们还没猜完,休屠王已经让我们做掉了。”赵隼显然也心情甚好,把一把逞亮的宝剑解下来往边上一靠,端起水就喝。
承铎若有所思地看看帐外,道:“雪还在下?”
“小些了。”
承铎想了一想,道:“你先歇一歇,一会我去巡营。完了这儿就交给你了。杨酉林还没回来,你接应着点。”说着,站起来。
赵隼惊道:“王爷要走?”
“去去就回。多则三日,少则两日。”承铎说着,已经跨出了帐门。
第三章 遇隐
燕州平遥镇西的大道上,三匹马儿在雪中慢行。这三人兵士打扮,马上各自缚着些皮革靴甲,一看就是燕州大营里的采买。其中一人有些头领模样,长相却不敢恭维,满脸大麻子。行过一个岔道口,远远地看见雪地里映着一点红色。麻子脸打了一下马,马儿在陷蹄的雪地里疾行了几步,看清是个少女,身量娇小,撑着把白油纸伞。那少女听见声响回过身仰头看来,却见明眸顾盼,一身红衣映着雪,竟说不出的娇艳。
三人先后勒马立定,互相看了看,露出些搭讪的态度来。少女见他们这样便皱了眉,却听其中一人开口道:“小妹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