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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尽江山旧-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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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真相

  茶茶独个呆在偏帐,将一条刮了鳞的肥鱼按在盘子里,在鱼身上划出一道道格子,再细细地抹盐和料酒。她方才拜托哲义去拿几个蒜过来,然而哲义来时并没有拿来蒜,却说:“主子在大帐,找姑娘去。”
  茶茶面露疑惑,哲义道:“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承铎这个时候一般是不会在大帐,更不会找她有事。茶茶将葱姜放进盘子码好渍味,哲义舀了水给她洗净手。偏帐离承铎的帐子不远,茶茶怕他久等还是紧跑了两步。
  走到大帐时,承铎却坐在帐侧的靠垫上。虽然只是九月天气,燕州已有些天寒。靠垫边上就放着热茶水的炭炉子。茶茶方才用冷水洗了手,冻得手指冰冷,便倚了过去将手围到炉边烤着。
  承铎看着她进来,坐着一动没动,此时轻声道:“你冷的话坐过来些。”他说着往里让了让,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茶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而他的神情也辨不出任何东西。
  茶茶挤到他身边坐了,就见他面前的矮几上放了一叠白纸,还有刚刚研好的墨。就在那墨砚旁边,他左手的拇指正无意识地一下下转着食指上的扳指。茶茶看见这个动作,刹那间整个人像掉进了冰河里,从心一直冷到指尖。
  她太熟悉承铎了,只有在他定了某个决心,动了杀机的时候才会如此静静地转着扳指,不露声色。茶茶慢慢收回手,坐直了身子。承铎见她望着自己的手,手上的动作蓦然停住。两人此时对望,似乎想急切地交流什么,又似乎想转身逃走。
  茶茶原本以为世事无可畏惧,此时心里陡然生出胆怯。原来无畏这个东西,也需要时常在磨难中打磨抛光;一旦安乐久了,便会模糊锈蚀。关键时候不堪用来抵挡在前。茶茶从未像现在这般害怕,甚至想拉住他的衣角哀求他。然而她能哀求什么?
  承铎的脸绷得很紧,唇角抿成刚毅的弧线,他的眼睛是坚忍而沉着的,他的眉毛几乎没有挑动一下。茶茶凝望他的眉目,突然觉得一阵虚弱,神色镇定下来,身体却像风中的树叶瑟瑟发抖。
  她知道承铎能主宰她的一切,她便不应该在他面前流泪;如同人面对命运时不应该流泪一样。然而她的眼泪还是抑制不住地涌了出来。茶茶伸手抓住案桌的边缘,迫使自己平静。
  承铎默然看了她片刻,缓缓道:“我有些话想问你。”他将笔蘸了墨,递过来。问题还没问,却先作了结语:“告诉我真相。”
  茶茶抬头看他时,他掩去了眉间眼底所有的感情,没有玩味,没有动情,没有抚慰,没有心疼,甚至没有初见时的冷冽;她突然便也失去了所有感情,仿佛面前只是个陌生人。那一阵胆怯过去,便如抽空了灵魂。茶茶接过笔来,着纸划出一撇。
  “我是来杀你的,那个戴黄金面具的人派我来的。”她起了一个头,一切的原委在笔下渐次道来。
  两年前,在休屠王庭时,某天忽然来了那个戴着黄金面具的人,这个人她只见过一次……就是上回画上那个情形。这人是谁,她不知道,但是自那之后,她表面上还是休屠王的人,实际上已经被送给了这个黄金面具。之后便有人教她认汉字学话。
  去年冬天,忽然有人来,给她喂了一种药酒,说是每月需得服解药,否则便会毒发身死。另有一幅白描的人像,来的人说只要她按着吩咐除掉此人,事成之后便可放她离去。那个画像上的人就是承铎。
  茶茶并未相信这最后一句,然而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只不过原本的计划是,她被抓去后,自有人想法子把她送入承铎眼中。而意外的是,承铎自己看上了她。
  那个当初在承铎帐中放毒的人,不是哲仁,其实是茶茶。
  哲仁原不知道茶茶底细,茶茶也不知道他身份。只是茶茶住到承铎大帐之后得到过一次解药。茶茶因此揣测,承铎身边早被安排有人。这人安插已久,不宜轻易冒险牺牲,才会另外送了她来。倘若事情不成,她自然成了炮灰,承铎也只会怀疑是胡人要害他。
  那天她得了消息,将那无色无味的气药捏碎蜡封,放在承铎一个外伤药的瓷瓶里。出帐外想了一想,一旦承铎身死,众人一定会怀疑到她。她身份如此低下,就算不是她做的也很有可能会被一刀结果了,于是她又折回去将药拿出去了。
  而这事偏又被承铎撞见。后来杨酉林出事,闹了起来,哲仁想拿她垫背,她也想拿哲仁挡箭。最后哲仁死了,她活了下来。
  等到王府里,茶茶也得到过一次解药,却和军中得到解药和毒杀承铎的命令时一样,不知道是谁给的。这一次茶茶行动上相对有了自由。她精于药理,一闻一尝大约便知道这解药是什么,而那受克的药物又是什么,要用哪些药才能把毒解掉。
  所幸王府人口众多,生的病也各不相同。府内便有医有药,而药都在小厨房里熬,那厨房她又刚好能进去。茶茶偷了些药材,配上那颗解药,把毒解了个七七八八。但因为关键的药材欠缺,也没全好,却也比先时好多了。这个时间大约就是承铎与东方、赵隼去寻那怪兽之时。
  所以承铎回来觉得她情绪一变,还以为她喜欢上了做饭,找到了志趣所在,所以心情大好。而其后的一件事,却把她的毒全解了。这就是那天夜里三个黑衣人来偷袭,承铎中了毒,而茶茶给他吮血,承铎便把那最后一颗高昌的解毒灵药喂给她吃了。此后,茶茶的毒就全解了。
  那天早上茶茶看到那张字条,本是叫她在午膳中下毒。承铎的饭食都是经李嬷嬷之手,呈上之前是要着人尝过的。如此还能毒倒他,也只有茶茶有这个机会下手。而徐氏的一则差遣,让茶茶明白王府中的这个人正是徐氏。茶茶给承铎下了毒之后,便随李嬷嬷出王府,正可以脱身而去。
  茶茶其时已不想害承铎,心知一去必不能回。她想来想去只觉得徐氏该死,午时便在徐氏要用的汤药里做了手脚。然而那人却放过了茶茶让她回来,事后还送了那样一幅画给承铎。这让茶茶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徐氏服了药,第二天毒发,临死必然想到是茶茶做了手脚,难保不千方百计赖她。为避此事,茶茶便搞出了一个“书架事件”。之后她便随承铎回了燕州,那人也再没有和她联系过。
  承铎虽然知道一些,却也万料不到这背后有如此多的内情。这几个月来,倘或茶茶哪一根筋稍微岔了那么一下两下,承铎就很难说现在还能坐在这里了。想到这一点,他背心就有些生寒。
  “你在府上试探过我。我既没有深究,你便该知道我没有杀你的意思。”承铎道。
  茶茶望了他半天,写:“我原本是该说的,只是……”她停顿良久,“哲仁随你多年,尚且说杀就杀了,我又怎会有十足的把握。就算你不会杀我,也难免不会讨厌我。”她低了头。
  人若担心失去,只因她想有所获得。
  承铎握了拳,抵在唇上:“你们高昌有一种迷药,可以使人在两年内心志丧乱,形同疯癫。这种药你知道么?”
  茶茶吃了一惊,换过一张纸,写道:“炼药就像做菜,什么材料,什么辅料,多少火候,差了一分分量,效用便也千差万别。若是这种药,可以炼出很多种不同的来。”
  原来你做菜做得好,是当做药来炼的啊。承铎郁闷道:“是一种丸药,吃一粒下去,两年内慢慢丧失心智,变成疯子。”
  茶茶也沉了脸,缓缓写道:“让药效缓慢释出的炼药之法,只有皇族才知道。”
  “这种药你有没有?”他很突然地问。
  茶茶缓缓点头。
  “在哪里?”
  “最后一粒,我给索落尔吃了。”写完,她浮出一丝承铎从未见过的冷笑,竟让人觉得可怖。
  “那你会炼这种药么?”
  茶茶点头。
  “炼过么?”
  茶茶摇头。
  “这些法子告诉过人么?”
  茶茶还是摇头,援笔道:“你是想问皇帝中的迷药?”
  承铎不料她直接问了出来。“是。你怎么知道?”
  茶茶写道:“不是那种药。你生日时,我见过他的。无论是气色行止都不像是高昌皇室的迷药。我方才说了,药材经过炼制,效力千差万别。这个下药的人也许知道一些炼制之法,但绝不是皇室的方法。”
  “为什么?”
  “若是高昌皇族的迷药,中毒的人就算死也不知道自己中了毒。你又如何能知道?”
  承铎望着她道:“也许是有的人离开高昌时年纪还小,没有把炼药的本事学到家?”
  茶茶运笔如飞:“我若把药炼成那样,都不好意思给人吃。”
  承铎沉吟半晌道:“还有一个问题。那副流苏丝巾是不是你绣的?”
  茶茶默然片刻,摇了摇头。
  “哦?”
  她却下笔道:“我不会绣花,只有眼睛是我绣的。”顿了顿,并不看承铎,“父王说我无论如何得绣一点在上面。”她盯着那纸,缓缓放下笔。
  大帐里仿佛连空气都不流动了。茶茶轻飘飘地拈起那张纸,放到炭火上,看着它如往事般烧成灰烬。也许是火光跳动着,映得她的眼睛像有水在流动,承铎轻叹了口气,伸手欲抱她。茶茶却僵着手臂,决意抵在他胸口。
  两人这么别扭了半天,承铎终于怒道:“你在我面前哭一哭很丢脸么?!一天到晚充什么英雄好汉!”
  他方才平静的语气让茶茶不寒而栗,现在动怒一骂,茶茶反而被他骂得松了手,小鸟依人状缩进他怀里。承铎又皱了眉道:“别把眼泪鼻涕擦在我衣服上。”茶茶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把整个脸埋在他衣服上,越发哭得厉害。
  承铎看她在怀里无声地颤抖着,怀疑地问:“女英雄,你该不会是吓着了吧?”
  原来他也知道他刚才很吓人啊!
  茶茶毫不犹豫地在他衣服上蹭起了脸。
  等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承铎捏着她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正色道:“你听好了,茶茶。徐氏也好忽兰也罢,无论你是想杀人还是想救人,你想做任何事,我都可以容忍你。我只不能容忍你骗我。从今往后,你若是敢骗我背叛我,”他一字字说,“我会杀了你的。”
  “听明白了么?”
  茶茶点头,心里却很怀疑,我若是背叛你先把你毒死了,你还怎么杀我。
  承铎仿佛看出她的心思:“不要心怀侥幸,你没有什么瞒过了我。我知道你是来害我的,这其间你还给他汇报过一次我的行踪,就是我去寻那怪兽之事。”
  茶茶面色微惊,承铎一看她表情就知道猜对了。
  “早在上京的时候,然之就劝过我杀了你。”
  茶茶大骇。
  “不信?他除了长得比我善良点,也不是什么老好人。”
  茶茶顿时生出一种落入虎狼堆里的感慨来,心中悲愤极了,连承铎落到她唇上的一个吻也回应得很勉强。
  *
  第二天早上,东方百无聊赖地算了一上午的粮草收支,才见承铎姗姗而来。东方近墨久了自然黑,便也不怀好意地把承铎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怪笑着开口道:“你一问问了一夜,真是辛苦了。”
  承铎大步进来,道:“你这眼力也太差了,我们昨夜只是说话而已。”
  “不止说话吧?”
  “就只说话了。”承铎坐下来,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你说的那件事不对。她从小就钻研高昌皇室的秘制药理,那种药十分少有,最后一颗也让她用了。应该是再没有了。更不会流入中原。”
  “哦?”东方沉默,若有所思。
  “她说成药的秘方已毁,制不了药,但可以用原本做君药的一种草药。只是效力没有这么明显,且须长期低量服用,才会有丸药的效果。一次吃下足以致狂的药量,会死。只是这个草药中原并没有。”
  “长期低量?”东方缓慢地问了一遍。
  “嗯。而那个指使她来害我的人,她却也不知道是谁,只知是个戴着黄金面具的男人。”
  “啊?!”东方惊得站起来,“这个人承锦曾见过的!”
  “在哪里?什么时候?怎么我没听她说?”
  “就在文渊阁,你还在上京的时候。这个……是我叫她不要声张的。”
  承铎夸张地说:“她那时候就这么听你的话了?”
  东方一窘:“那个……她碰巧听了而已。”
  正说着,两员大将双双而至。赵隼一进来,就往进门处的木凳子上一坐,杨酉林却往帐中一站,两人你不看我,我也不看你,谁也不说话。气氛隐含紧张。
  “怎么了这是?”承铎抬高声音道:“大清早的,一个个黑着脸给胡狄哭丧呢?”
  杨酉林冷冷道:“锗夜城一战,我在南门外以步兵对骑兵,苦战一夜;他在城里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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