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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尧笑了起来,嘲讽的,他看着时缺的眼神像是随时都会扑上去撕咬开时缺的身体一般。
“你怎么不说你死之前我就害了你一次,你杀了我是天经地义的?你不敢说吧——那还真是耻辱啊时缺……”他咬牙切齿的,“不要说你欠我的,我恶心着呢,我只是想杀了你而已,不需要你用这种怜悯的态度对待我!”
被封尧提到那一天的事情,时缺的眉眼顿时阴暗了下来,他始终不愿去回想那一天的一切,那些话语,那些事实,那些嘲笑,都如同封尧所说的,是种无法磨灭的耻辱。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之间没有相欠。”时缺忍着半边身子上火辣辣的疼痛,面无表情的下了病床,扶着钟晃站在了封尧面前,“是吗?”
封尧啐了一口唾沫,“我只恨这次没有弄死你!”
“呵。”
时缺轻笑了声。
封尧咬着牙,眼里的怨恨还在不断的累积,时缺任他用着刀刮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慢慢的在床边坐了下来,他的喉咙还很痛,如果不是必要他不想再和封尧继续说下去。
敲门声响了几声。
封尧稍稍睁大了眼,拎了个茶壶的席泱慢慢走了进来,看到还站在一边的封尧,他的眼神毫不迟疑的收了回去。
他走到床边,把茶壶递给了钟晃,钟晃立刻提着茶壶去了一边柜子里翻找备用的茶杯,席泱也就在时缺身边坐了下来。
时缺沉默了一阵,垂眼看着席泱帮着绷带的手臂,忽然说了句,“抱歉。”
席泱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时缺的头发,“不用道歉。”
很少道歉,或者说从来不真心道歉的时缺突然间对他说了抱歉,即使没有前言,席泱也猜得出来,时缺是在因为伤害了他而深怀歉意。
一边,听到席泱话的封尧几乎把嘴唇咬破。
席泱接过钟晃递来的茶杯,放在了时缺手上,“多喝些,你喉咙应该很疼。”
时缺默不作声的喝了,见底的茶杯却没有还给钟晃,只是握在手里,紧紧握着。
他能猜到,席泱有话要说,才会趁着去拿水的功夫,在外面冷静得够了,再回来平静的对待他们。
他和尤漠,无论哪一个,席泱都不想伤害。
“你要是不舒服,可以不说话。”席泱抿着嘴唇笑了笑,把视线转回了死死咬着下唇的封尧,时缺握紧了茶杯,力道几乎要将它捏碎。
封尧红着眼,也不知道是被怒火烧红的还是被妒忌染的色,他死死的盯着席泱,一脸倔强,垂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握成拳头,一碰即碎的姿态。
席泱说:“哥。”
封尧低下头,身体紧绷着,没有回答。
席泱的语气没有变,依旧平静着,“那天你对时缺做了什么?”
封尧撇了撇嘴,拳头攥得更紧了,他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被咬破的嘴唇上细碎的疼痛感没有抵过胀痛的大脑。
“为什么……”
他低低的笑着,声音猛的拔高了。
“你告诉我为什么!”他扑到席泱身上,死死的攥住了席泱的衣领,双肩剧烈的颤抖着,“为什么你永远都要站在他那边!什么叫他不舒服可以不说话,哈哈,明明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情,你要这么偏袒他——我才是你哥哥,明明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
“哥。”席泱无奈的握住封尧的手,想说的话却被封尧迅速打断。
“你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哈哈哈,我可以告诉你,小泱,你看,无论你对我多残忍我都不会拒绝你的要求。”封尧的言语已经完全混乱了,他抓着席泱的手,指甲陷进去。
时缺却突然从一边伸出了手,抓住了封尧的手腕,哑着声音,“滚出去!”
封尧剜了时缺一眼,表情笑的越发的扭曲,“我就知道你不想让他知道——时缺,你喜欢他啊,你就只有这时候才会表露出来啊……可惜我偏偏就是想要践踏死你那该死的自尊心!”
“出去!”时缺的声音也顿时拔高了。
“呵。”封尧完全无视了手腕上的剧痛,他把视线转到了微微皱起眉的席泱脸上,哧哧笑了起来。
“你不知道吧,那个家伙明明喜欢你却偏偏不敢承认——哈哈,他为了告诉他自己他是正常人,跑去上…了一个女人,最可笑的是他完全不知道那个女人身上有艾滋病!”
顿时,席泱就僵住了。
时缺一把把封尧从席泱身上推了下去,沉着脸,双眼阴鸷,身上的气息也变得冰冷了起来。
他一字一顿,毫无感情的说道:“故意把那个女人送上我的床来害我的你,也真是可笑到了可怜的地步。”
他抬起了手指,看向席泱。
“现在,你们两个人,都给我滚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之前(三)
时缺白着脸,指着门口的手指笔直,封尧自从听到他吐出可笑两个字之后就一直捂着脸坐在地上笑,一直没有抬起头,发出的笑声干涩得听不出丝毫笑意。
席泱慢慢站起身,走到封尧身前,弯下腰握住了封尧的手臂,封尧身体明显的僵硬了起来,好半天,才顺着席泱的动作从地上站了起来,被捂住的脸也露了出来,他的眼底血丝蔓延着,目光也有些涣散。
“小泱……”
“你做了这件事,他才会对你动手?”席泱淡淡的问。
封尧眼底恐惧一闪而过,之前说出事实的勇气忽然烟消云散了,他本来咬定了时缺不会说出这个事实,没有其他人会知晓,席泱也不会发觉,刚刚一时被气昏头说出了真相,现在稍微冷静下来了,不由害怕了起来。
他的弟弟会将一些心思埋得很深,深到即使是他也无法察觉的地步。
“你还对他说了其他的话,对不对?”席泱撇了撇嘴唇,似乎是想笑出来,但是失败了,他伸出手摸了摸封尧头上的绷带,指尖抚过封尧的眉,“哥,你真让我失望。”
封尧的身体猛烈的颤抖了起来。
席泱回头看向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的时缺,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发出来,时缺看着窗外,没有理会他,席泱顿了顿,还是放弃了再和时缺交谈的想法,径直走出了病房。
他一走,封尧立刻手足无措的跟了几步,脚步踉跄着跟了出去,病房的门开着,过了许久,始终站在一边安静看着一切发生的钟晃才走到了门前,关上了门。
时缺慢慢躺回床上,闭上了双眼,钟晃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扶正了小桌,小心翼翼的收捡起了地上的碎片和水果。
“时离怎么样了?”安静了许久,时缺突然开口。
钟晃低声回道:“你被送来医院之后他来看了你,昨晚是他守夜,今天早上才回去休息,大概晚上会再来一次。”
时缺沉默了一阵,“这些事情不要让他知道。”
钟晃似乎叹了口气,“知道了。”
无论如何,时缺始终不想再多拖一个人进来一起烦恼,更何况那个人是他始终想保护得好好的弟弟,尤漠做过的那些事,时离既然不知道,就不必再知道了,毕竟时离的好友不多,尤漠在里面的分量也不轻。
而他,已经只是时离心里一个死去的人罢了。
“尹空郡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爆炸之后现场发生了踩踏事故,尹先生忙着调解这件事,这几天抽空过来了几次,时间都不长,在事情解决方案出来之前不必担心会有记者来采访。”钟晃把碎片扔进了垃圾桶里,在病床边站定,“宫鸣琅,重简等人因为事发时在后台,并没有受伤。”
时缺松了口气,挥挥手,“出去吧。”
“是。”钟晃想了想,补充了一句,“需要我去通知医生你已经清醒了吗?”
“嗯。”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钟晃尽量放轻动作走出了病房。
房间里只剩下一个人之后,时缺感觉疲惫顿时铺天盖地的席卷了过来,他已经懒得睁开眼了,连大脑都懒得再去思考被席泱知道这一切之后他要怎么应对的事情。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已经放弃了对尤漠心怀着愧疚的事情。
尤漠让他染上了那种绝症,他杀死了尤漠。
他重生之后得到了尤漠健全的身体,尤漠也跟着一起重生在了封尧体内。
到头来,两个人都没有死,只是生前所拥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而已,他失去了自己费尽心血建立起来的公司和与时离之间的血缘关系,尤漠失去了明星的显赫身份和与席泱之间的亲情。
看起来他占的便宜比尤漠来的多,但是,从封尧推他下舞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不欠尤漠任何东西了。
席泱再次出现在病房里是在医生给时缺检查完身体,时缺用完午饭再次睡过去之后,他在时缺床边坐了许久,时缺才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两个人对视了一阵,时缺率先移开了视线,席泱就趴在床边笑了,声音低低的,时缺皱起眉,语气不满的问:“笑什么?”
席泱握住时缺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手指插…进指缝之间,时缺刚准备甩开,就听到席泱轻轻的说了句,“你会躲开我,就说明他说的是真的了。”
时缺一顿,还是慢慢的把手抽…了回来,席泱垂着眼看他,眼底的笑意一点一滴的消失,变得灰暗了起来。
渐渐的,他连嘴唇上的弧度都没有保持住了。
“他从来做事都找不到对的时机,我刚把他带回席家的时候,本来就有很多人反对,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试着去讨好别人,不过都做错了,后来就在席家彻底待不下去了。”
“我那时候就想,这么笨拙的人,除了我大概没有人能受得了他,他很少和人谈得来,当了明星之后,和尹空郡交好,工作再累都无所谓了。我把时离留在我身边五年,最开始是想一边教好时离,一边有理由和你来往,后来,也存了让他和时离走近的私心。”
席泱顿了顿,眼底浮起了些苦涩。“我从来都没想到,他还可以把那件事做得那么准,那么狠。”
话音落了地。
时缺漠然的听着,没有要安慰或者埋怨的准备。
在他面前,席泱从来都是一副沉稳的模样,丝毫脆弱都不曾暴露,但是之前的那件事不一样了,最看重的两个人的互相伤害,封尧暴露出来的癫狂,完全可以击碎席泱向来展现出来的坚强。
不用想也知道,封尧追上席泱之后,两人之间一定说了不少话,撕碎平静外象,完全赤……裸的诉说愤懑与怨恨,席泱从来对封尧心软,原谅这种事,只要封尧多说几句,他一定不会吝啬。
席泱忽然站起了身,他低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始终面无表情的时缺,脸上流露出的脆弱在瞬间被收了回去。
时缺问:“所以呢?”
席泱扯了扯唇角,“时间已经晚了?”
时缺毫不犹豫,“是。”
席泱笑了。
尤漠做的事情太狠,时间掐的太准,时缺刚开始动摇、还没来得及察觉自己内心的感情,他就出手断了时缺的后路。
如果和时缺发生关系的不是尤漠找来的身上带病的女人,或许时缺会在后来的日子里被席泱攻陷,席泱追时缺追了五年,让时缺彻底沦陷的日子也远不了。
但是偏偏尤漠插…手了。
时缺动摇的内心就在尤漠说出那个女人患了艾滋病的瞬间被冷却了。
重生之后,他做出的不再招惹席泱的决心,也让那份好不容易萌芽的感情被彻底摒弃了,他和席泱之间,再没有了可能。
“你真狠心。”席泱说。
时缺面色不改,“在你愿意让我利用的那天,我就已经告诉你这件事情了。”
他和席泱来往,席泱提供他一切他需要的帮助,他们之间的利用关系一直都明明白白,只不过可悲的是席泱的感情从来得不到回复,时缺也始终漠然的利用着他。
“什么事情都不要告诉时离。”时缺说。
“我知道。”
“也这么告诉封尧。”
“嗯。”
时缺闭上了双眼,席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没有再开口说任何话,他追了时缺五年多,然而在今天,知道时缺曾经对他动过心之后,刚尝到喜悦不到几秒,就意识到了那只是过去的事实。
他喜欢的人从来铁石心肠,他花了五年时间叩开了他紧闭的心门,然而还没来得及看到门后投射出来的光芒,那扇门就关上了,甚至还加上了一把巨大的锁。
尝试过一次动摇的苦果,时缺就再也不可能为他打开那扇门。
时缺醒来时,席泱已经不在了,窗口站着一个男人,曲着手指烦躁的叩击着窗框,也不断的在用鞋跟跺着地面。
病房里没有开灯,时缺仔细辨认了好一阵,才认出那个人是重简。
“重导烟瘾犯了?”时缺淡淡开口。
重简回过头,“我可不会在病人面前抽烟,不过,你睡的真够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