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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前分手,张然象征性的面瘫了好几天,抽了两根烟,饿了两顿饭,同宋朝啸去网吧上了两个通宵,再回学校,所谓的痛苦也就烟消云散,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两相比较,他似乎对待朱一红时却耗不尽的耐心,小的时候教她用筷子,长大一些矫正她走路姿势,再然后陪伴着她一路将她送到大学……甚至是今时今刻,那种忧郁的神情越来越多的堆积在朱一红脸颊时,他不惜放下身段像个傻瓜一样用滑稽的语言,滑稽的动作来博她一笑。
他想,这个世界,除了朱一红,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见到他二得像狗哥一样。
茶叶蛋塞进嘴里,似乎难以下咽的模样,张然实在不忍见她满脸的痛苦,“吃不下就不吃,吐进袋子里,下车时再扔。”
掏出面纸拭去她唇边的污渍,他觉得自己的身份不仅仅是小叔这么简单,根本就是一个当爹的面对子女时的态度。
狗哥挤进他的狗头在两人中间,感慨道,“张然,你要是有那么一星半点的耐心去对别的女生,你早就妻妾成群了!”
张然受不了他的聒噪,“我发现你这人怎么长得像鲁智深,倒还有一颗潘金莲一般细腻的心啊?”
朱一红觉得张然这个比喻很是恰当,不过一见他们快掐起来,朱一红忙尝试着转移话题,“狗哥,他们为什么都叫你狗哥,没人叫你原名,你原名是什么?”
狗哥颇为为难,“那个……你也叫我狗哥就得了,狗叔也行!”
一旁的张然打了鸡血似的,亢奋极了,忙抢白,“苟建!”
朱一红以为张然正在骂人,几秒后,才恍然大悟,暗暗感叹,好名字呀!
作者有话要说:
☆、流放
下车,古镇近在眼前,在朱一红的想象中,能当得起“古镇”两个字,朱一红首先想到了李安的《藏龙卧虎》,古色古香的青瓦,即便不是依山傍水,至少也有一条小溪从农户家门前绕过,青石板的踩踏声在小巷百转千回,油纸伞在这里随处可见。
然而,所谓现实产生幻灭大抵如此,眼前的风景让朱一红有一种被流放的凄清感。她现在只想用一首歌来表达自己的心情,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我望外边,外边地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据朱一红冷静的分析,这个流放地之所以叫作“古镇”,仅仅是因为它的名字叫古镇,如同张然管她叫“猪”,仅仅是因为她的名字带“朱”。思及此,她很快释然。
离车站不远的地方刚好是租售自行车的商铺,自行车就是他们此行最主要的交通工具,腿脚麻利的先抢占到心仪的山地车,而腿脚最为麻利的张然却抢占了一辆破破烂烂的二八自行车,那神态那表情,亢奋得近乎癫狂。
朱一红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认为张然就是武侠片里少林寺中扫地、做墩子的白胡子老头,要么是个高人,要么是个疯子。
“猪,你记得我们小时候坐这个车吗?你想坐杠上,我也想坐杠上,打得你死我活。”
有点印象,不过朱一红猛力摇头,“不记得,我只听我妈说你小时候经常打我,还放狗吓我……我从来都不还手。”
张然“哈哈”大笑两声,“你是不还手,你只会在我睡着以后把鞭炮放进我裤子里,直接毁我下半生。”
狗哥□□来,“难怪你不找女朋友!”
语毕,狗哥将朱一红拉到身旁,“我载侄女!”
张然不解,“她跟你又不熟,你别动什么歪心思,”越说越急,“我再说一遍,她还小,你少动你的花花肠子。”
狗哥想哭,“张然,我怎么觉得我在你心目中就是淫棍一根啊!更何况,不过就是没人愿意搭我车,只好委屈她了。”
张然看了看四下,每辆车旁分别站了一男一女,只有狗哥的车旁孤零零的就他一个。
朱一红适时解围,其实她明白,并不是没人愿意搭狗哥的车,这就是一个套,因为如果自己坐了狗哥的车,余下的就只有赵婷婉和张然,她不想看僵局持续,径直坐上狗哥的车,“也好,小叔的二八也太丑了。”
就好像有千斤石堆叠在她胸口,压得她喘过气,她却要努力保持微笑,“小叔,你快些!”
车队漫无目的的前行,骑了半个小时,朱一红与狗哥颇有一些相见恨晚之感,从《大话西游》聊到《罗马假日》,从赵本山聊到吕克贝松,凡是大俗大雅的东西,两个人均是如数家珍。
那些笼罩在头顶的灰黑阴霾因为这种相知而渐渐消散,要知道在寝室里,能广为流传的书籍杂志就只有《知音》,朱一红一度十分孤独。
狗哥的治愈能力无疑是强大的,直到中场休息进饭馆吃饭,两个人仍是滔滔不绝,“我始终认为《大话西游》里最能打动人心的台词不是那句‘一万年’云云,而是紫霞的那一句,‘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彩云来娶我。我猜中了这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局。’ ”
他们太过忘我,张然些许不满,“有什么值得你们那么高兴,快吃饭,吵得我吃不下!”他很想发作,一群蠢货合伙将他骗到这儿,想当初,他还大言不惭的告诉朱一红这儿风景秀丽,一学期来了七八回,结果,就是寻了这么个宝地吃了一碗没有牛肉的牛肉面,再看看身旁的刘婉婷更是窝火,不是她不好,而是……感觉不对。
饭桌上安静了片刻,朱一红道,“狗哥,他们说鼻头大的人,那个就会很长。”
饭桌上的三个人将视线对准她,狗哥颇为紧张,他昨天才仔细观察过,明明不太长呀!狗哥道,“哪个?”
朱一红没有察觉餐桌上气氛的异常,仍专心致志的挑面,“就是那个。”
狗哥很着急,“到底哪个?”
朱一红心道,他不会想歪了吧,忙道,“就是手指啊,你没听说过吗?”
狗哥如释负重,“噢,我还以为你说的是腿毛呢,我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张然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一猪一狗,犹感一阵飓风刮过,而他自己就站在飓风中狂野的凌乱着。
又安静了片刻,两个人又开始津津有味的讲述自己对艺术的热爱与见解,被冷落的张然怒道,“停,别影响我胃口。”
朱一红和狗哥默契的端起碗坐到另外一桌,边走边念叨,“对,我也不知道结尾处的那口井是个什么意思,明明是文艺片,还搞了一个惊悚片的结局。”
张然非常的不爽,非常,非常,他站起身提溜起正在通往另一桌的朱一红,“给我过来!”
朱一红识相的端起饭碗坐回原位,诚惶诚恐。
赵婷婉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此处才含情脉脉的凝望着张然,眸中似有千言万语,那浓稠的爱意冲破了餐馆里特有的腥臊味,源源不断的注入张然眼底,他不自在的避让开,胃酸开始在胃中作怪。
张然再没心情言语,沉默吃饭,受气氛渲染的朱一红和狗哥亦沉默。
“喝水吗?喝什么水?”赵婉婷问道。
三个人同时回答矿泉水。
见赵婉婷走远,张然道,“狗哥,你的兴趣爱好够广泛的,抽烟,打牌,看美女,做媒……你不去开个婚姻介绍所有点浪费你的本事呀!”
狗哥嘿然,“哪里的话,日行一善,日行一善嘛!”
张然一只眉下拉,一只眉上挑,“谁是邢亦善?”
朱一红的一口面不上不下在喉间,只差一点点就呛人一脸。
回程时,张然一再同朱一红表示歉意,因为这次的出游好比□□时期的知青下乡,其艰苦的程度可想而知。
拖拉机和三轮车的轰鸣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味,在漫天飞舞的黄沙中格外催人泪下。趟过黄沙,掠过高地,车站的站牌终于出现在可视范围。
朱一红和狗哥落在众人后。
“其实赵婉婷人挺好,从开学就看上你小叔,你应该劝劝你小叔,好姑娘太稀缺了,而且还是赵婉婷这样的好姑娘,人家一次恋爱都没谈过,一直喜欢你小叔,床头柜都刻着你小叔的名字,不是因为那个名字,可能到现在都不会有人知道她喜欢你小叔。”
朱一红产生一种同病相怜之感,但是这种同病相怜并不表示,她会希望张然同这个叫做赵婉婷的女孩儿在一起,她敷衍着,“我一定好好说说!”
她所谓的“好好说说”即是上车时追问张然的意愿,“你觉得赵婉婷怎么样?”
张然靠在座椅上,双眸微闭,明亮的阳光将张然的面容雕琢的更加生动,睫毛几不可察的颤动,他白净的皮肤使身侧的人意乱神迷,他是如此的美好,在窗外倒退的风景中,在秋日令人昏昏欲睡的阳光中,在充斥着嘈杂与躁动的大巴车中,他是如此的美好。
她没有等到她想要的、她不想要的答案,但她知道这一次以后或许再也见不到那个叫做“赵婉婷”的女孩,她会和自己一样将所有心事掩埋在心,还是聪明的将爱慕转交他人,一切都不得而知。
作者有话要说:
☆、惊天大秘密
回到学校,宋曦通知晚上有班会。
朱一红对待班级活动一直表现得很随性,到场很积极,退场很积极,中间过程很消极,通常表现为嗑瓜子、讲小话、打瞌睡、小动作不断,最近更是向隔壁寝室的同学学习打毛线,宋曦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教室里一定会出现朱一红一边打毛线,一边嗑瓜子的场景。
离开班会的时间尚远,朱一红回寝室整理她的回忆录。
推开寝室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张雨婕盘踞在自己的床铺,一手举着鸡蛋,一手举着牛奶,蓬头垢面,跟一般坐月子的妇女无异,唯一的区别在于,她的眼睛还能保持高度精力,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脑屏幕。
而朱一红对面的床铺,那个来自书香门第的宋曦,则翘着好看的兰花指,像抚琴一样节奏明快的抠脚。
朱一红放下包,“雨婕啊,你已经坐了两个月的月子,屁股疼不疼啊?”
宋曦举起她的兰花指,从正面看是凑到嘴边,从侧面看,这就是一个假动作,因为她抠过脚的兰花指距离嘴还有半尺的距离。她的笑声做作而尖利,就像刚刚被阉的太监,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压抑迫使他的笑声必须与众不同,来显示自己的牺牲物有所值,“哼哼……呵呵……哈哈哈!”
张雨婕瞪了一眼宋曦,鸡蛋塞进嘴里后,左右手交替活动指关节,凌厉的眼神像一把无形的暗器。
宋曦迅速止住笑声,兰花指回到脚上,她明白,现如今的张雨婕,已经不同于当初的张雨婕,坐了两个月的月子,体重上的优势越来越明显,站在人前就能达到一种不怒自威的效果。
抠完脚,宋曦来到朱一红的床铺,“我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
“不听,你休想骗我帮你打水,不可能!”上次就是听信她的话,说是开水房阿婆的孙子来了,长得像柏原崇来着,想到此处,“我一直都想问,一个还在用尿片的奶娃娃,你怎么就能分辨出他跟柏原崇的相似处?”
“这次是真的,不听我走了!”以退为进,百战百胜。
“好好好,你说!”
“今天晚上的水……”
“你可以走了。”朱一红起身上厕所,以退为进,百战百胜。
宋曦拉住她 ,“真是的,告诉你就是了。”
朱一红重回床铺,坐等宋曦的惊天大秘密。
“我跟你说,叶诗文和我们班的班长绝对有一腿。”
“谁是班长?”
宋曦觉得哪怕是八卦也要找到一个正确的人,而朱一红明显就是那个不正确的人,“就是每次开会,辅导员身边的那一个,杨堰佳。”
朱一红恍然大悟,“黑得像蜂窝煤那个?”
宋曦扶额,“人家那个叫做巧克力色,他可是我们班唯一有点卖相的男生!”
说到卖相,朱一红想起这学期坚持给宋曦写情书的一个同学,他的情书是朱一红唯一赞许过的情书,雷打不动,每天一封,平平整整,给朱一红垫盒饭正好合适,最近却有疲软之态,朱一红鼓励宋曦,“你要加把劲啊,那个周什么的情书越来越少了,我最近都没得桌垫了!”
“我还没说完呢,那个班长吧,一见到叶诗文,脸就红……”
朱一红打断她,“他长那么黑,你也能看出来?”
“他脸红的时候会比平时更黑,哦,对了,今天叶诗文八成就是和班长约会去了。”
“好吧,祝她幸福。”朱一红仰躺在床。
宋曦无趣的回到自己床上,她原本以为朱一红会和自己一样振奋,毕竟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但朱一红的表现不免让她产生失落感,她躺在床上反思,是否自己的语气助词用的太少。
她来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