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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耳朵,景青山抱起她,她满眼通红地望着他道:“这……这都是真的吗?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是这事,就一早就知道?景青山,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这都是假的!”
他没有想到晚歌会跑到这里来找他,更没想到这文件终究还是被她看到了。
据这份调查报告显示,慕振业的枪支走火,并不是意外。是一场临时起意的一石二鸟。可没想到这事情兜兜转转一圈,最终会落在他们二人手里。
当年秦宗手下管理枪支弹药的官员,是景江天一手培养起来打入那边的。一次他与江北传递信息的密信被慕振业看到,为了除掉他,那官员在他的枪支上做了手脚。其实慕振业天性胆小怕事,那封密信他根本就没有看过。
那日密信不慎掉落,恰巧慕振业经过拾起追上去归还。他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一通好心拾起归还,却让这封密信成为他的甚至整个慕家的催命符。
那官员是学机械科班出身,经过他精密的改造,就造成了那场意外的枪支走火。不过原计划并没有精确到他那一枪会开向谁,只要打死人就好。秦文况的中枪,可以说完全是江北的意外之喜。
景青山抱紧她一直在发抖的身体,晚歌从来没有这么窒息过。景青山轻叹一声:“晚歌,你先听我说。我承认,这件事情,我是打算永远瞒着你。我知道因为这件事情,让你受了苦,可我也不想我们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幸福也因为这件事情毁于一旦。晚歌,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好吗?”
晚歌抬起头看他,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是满脸泪痕了:“过去了?就算我痛苦的那两年不算,可我母亲呢,我奶奶呢?就是我父亲,他也是无辜的!我不懂你们这些阴谋权术,可为什么就一定要牺牲无辜的人呢?”
一场意外,却戏剧性地变成阴谋。这让她如何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份文件是今天中午才到他的手上。他根本就还没有时间去辨别文件的真伪,他想告诉晚歌这文件也可能是造假的,毕竟潜伏的人要不是很容易丧命,也很容易叛变。对于这份来得有些快的文件,景青山还保留着一点想法。
他想告诉晚歌,却怕晚歌觉得他不敢面对父亲对她一家的过错。那样,他们之间就回不到过去了。
晚歌在他肩上晕了过去,他在床边守到天亮。
清晨的薄雾里,还是刚刚苏醒的城市,忽然里响起了一声轰鸣。晚歌一声尖叫声中惊坐起,转脸看到景青山,什么都没想直接扑到他怀里。
习惯,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离不开他,又谈什么恩怨呢?
晕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那梦里,似乎是她的一生。因为人命,她嫁到的秦家。因为人命,她不敢爱秦文声。还是因为人命,她却贪恋景青山的怀抱,舍不得推开。
她曾经怨过秦文声,他放不下恩怨的计算,所以注定只能断了情根。可立场忽然变了,现在的她就站在曾经秦文声的位置,于是她也被恩怨蒙了眼睛。
可醒来那一刻,她清楚地知道了,自己放不下。
景青山给的太多,多到她可以忘记在秦家的过去,忘记失去亲人的悲痛,甚至可以忘记了全世界。她不是什么背负着家国命运的大人物,她只是一个想要家的小女子。她自私的想,她不要背负这些已经无法挽回的对错。她只想要她的丈夫,她的孩子,都好好地陪在她身边。
原来转身之际,早已情根深种。
“我不想背负那些恩怨,这算不算不孝?”
“不算,她们会为你这个决定感到开心的。”
轰鸣的声音再次响起,门外的管家着急地叫着景青山。他松开晚歌道:“出事了,我先出看看。我青菱上来陪你,千万不要出去,等我回来!”
外面的轰鸣声又响了三声,景青菱匆匆跑上来看晚歌。孕妇的情绪波动过大,她开始腹疼,景青菱慌了神赶紧下楼打电话。这才发现电话线不知何时都断了,景青山又不在,她只好跑出找了管家。
管家当机立决道:“你去安抚她的情绪,只要情绪安定下来,疼痛就会减轻。我出去找大夫,很快就回来。”
晚歌这肚子是早不痛晚不痛,偏偏是这个还不明情况的时候痛了。景青菱在安抚她的情绪,终于起了点作用。只是她额头依旧满是冷汗,脸色也十分苍白。
张妈跑上楼直奔晚歌房间里:“少夫人放宽心,外面已经平静了。还有药已经熬上了,忍忍就没事了。听张妈的,张妈也是过来人。先躺下,放松,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是不是就没有那么痛了?”
晚歌也试图放松,但疼痛感并没有减轻多少,只是呼吸平和了许多。
“医生来了!快让开!”一个红色的身影提着药箱进来。
“是你?你不是医生。”晚歌心慌了,来人是古岚。既然他是景青山的同学,又怎么可能是医生。看她拿起吊瓶,晚歌望着那玻璃瓶里的液体,忽然很害怕。
“你放心吧,我是学过医的。我舅舅是市医院的院长,我以前也是那里的医生。”古岚的操作手法很娴熟,可晚歌还是有些不安心。可转念一想,这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至于这么光明正大的行凶吧!
吴叔说要去请大夫,为什么来的人会是她呢?来不及再多想了,她晕了过去……
☆、第九十四章 此中离恨共难收
朦朦胧胧地睁开眼,是一片模糊。
似乎有很多人在晃来晃去,一个个都是匆匆忙忙的。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得口渴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奋力睁开眼,却还是沉沉地合上。
是谁的手,在抚摸她的脸庞?是谁在她耳边叫着她的名字。她恍恍惚惚,感觉那手很温暖,那声音很熟悉。可是,却都轻飘飘得像是虚幻的。
那一刻的她,谁都不记得了,甚至她自己。
手心中一颗硬物,有点冰凉。凸起的浮雕印在手心里。那瞬间,她记起了一切。
景青山是你吗?刚浮上来的清醒,渐渐又混沌了下去。
景青山就坐在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他望着晚歌却对景青菱道:“一定替我照顾好她,还有母亲。其他的,我会交代吴叔。青菱,拜托你了。”
景青菱站在他身后点头道:“放心吧!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一定尽全力去保护的。”
景青山俯下身在晚歌额头轻轻一吻,眷恋地看了一眼。转过身搂过妹妹:“傻丫头,也记得要保护好你自己。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听吴叔的安排!我走了,告诉晚歌,古岚真的只是我的同学。对她,我有照顾她的责任,因为我答应过她未婚夫。他未婚夫,是我兄弟,在一次深山的演习里我没能把他完整带回去。”
景青山说到这,是难言的神伤。关于他在国外的过去,他从来不提起。只是那年他匆匆回国却带着一个女子,所有人都以为那女子便是将来的少夫人了。可没过多久,那女子又消失不见了。她去了国外,那女子就是古岚,时隔多年,很多人都淡忘了这件事。
景青山拍拍景青菱的肩膀,她终于感觉到这份重量。他大步离去,景青菱扒在窗台上张望,军队这次选择绕出江北作战,这一去又不知道要多久。
暮色降临,景青菱点起的蜡烛。
电力设施被破坏,目前还在紧急抢修中。整个江北除了军政的办公楼,其他地方都还在一片黑暗中。往日的万家灯火,都变成了星光点点。
景夫人不不知何时站在了景青菱身后,她忽然开口道:“她怎么样了?”
景青菱吓了一大跳,还没等她开口,隐在景夫人身后的古岚道:“夫人放心吧,少夫人并无大碍。一是太过忧虑,二是情绪紧张,三是受了刺激。只要好好休息,在加上一些饮食的调理,相信很快就能恢复过来的。”
景夫人微笑地看着古岚,拉起她的手十分和蔼道:“阿岚,这次可真是多亏有你了。不然我这孙子,恐怕就要保不住了。你走了那么多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一回来,还生分地叫起夫人来了,我可不高兴了。哎,或许,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你走,不然现在你可能都是我儿媳妇了。”
景青菱真是来火,当着儿媳妇的面,对别人说这样的话。不被气死也得气伤,幸好晚歌现在还在昏睡中,不然这肚子恐怕又要痛起来了。
古岚微微笑道:“夫人……伯母,您又跟我开玩笑了。像然风跟晚歌感情这样好的夫妻,可真的是难得。阿岚没有这样的好福气,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床上的晚歌动了动,景青菱慌忙叫了她几声。
晚歌张开眼,头还是一片晕眩。景青菱扶起她,给她喝了点水她才清明了些。
见晚歌已经醒过来没事了,景夫人不咸不淡地对晚歌说:“既然没事了,就好好休息吧!饿了就让下人弄点吃的,没事就不要乱跑了,好好歇着吧!”又转头拉着古岚,“阿岚,难得你回来,干脆就搬到景家来住吧!我一个人也怪闷的,就当陪陪我。”
晚歌不知道古岚是怎么回答她的,可景夫人这般作为也摆明了就是让她看的。晚歌顺着自己胸口闭着眼自言自语:“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景青菱呵呵笑了起来:“不如我来给你下一贴治疗这怄气的良方吧!”晚歌洗耳恭听,景青菱就把景青山告诉她的事又给她说了一遍。关于古岚,只是对于兄弟情的责任。他不是景青山爱的人,而是兄弟妻。就这样的关系,晚歌终于放下心来。
因为景青山不是那种会觊觎别人的人。他很容易满足,他有一颗很洒脱的心。
忽然一阵风刮来吹熄的蜡烛,晚歌这才反应过来:“停电了吗?对了,他还没有回来吗?”
景青菱重燃起蜡烛,支支吾吾道:“电力设施出了点问题,他,他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了。你先别激动好不好,他说了,他一定早日结束战争回来陪你。他从来没有食过言的对不对?他要你安心地等他回来。”
晚歌掀开被子下了床,她扒着窗户望着黑乎乎的庭院。
上一次他也这样走得悄无声息,这一次竟然也是这般相似。庭院里有枯枝踩碎,雪早就融化得没有踪迹,连同他的踏过脚印都融化成青苔。
人生为什么总要有那么多生离死别呢?
三月莺飞草长,大雪已经无处寻觅,只剩大地回春一片嫩绿。
古岚没有答应景夫人住到景家,只不过这些日子却来得很勤。晚歌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有景青菱陪着她:“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出去走走吧!现在的堤岸边,到处都是杨柳青青,一片生机盎然。就像……就像这个小家伙一样!出去走走吧!对小家伙好,你就答应了我好不好嘛?哥哥走前可是特别交代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你总把自己关房间里对孩子多不好啊!”
晚歌原来平坦的小腹,终于有些显现了。
她靠在贵妃椅上看书,景青菱一把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穿透玻璃,落在在纸张上。她站起身远眺,确实是一个艳阳天。摸摸自己的小腹,终于点点头。
大厅里,只有古岚坐在那拿着一本书看得十分认真。
她既救过自己,又跟景青山不是那种关系,若她再刻意躲避似乎显得有些心虚了。
“古小姐,上次的事,还没有好好谢谢你。”
古岚摇摇头,表示不足为道。看晚歌这一身,似乎是要出门。这些日子她天天都来景家,本来也是想找机会跟晚歌聊聊。可她总在自己房间里不出来,每次等景夫人上楼午睡,她都厚着脸皮还在大厅等着。
等着这么久,可算等到晚歌出门了:“偶尔出去走走对孩子好。我下午也没什么地方去,介意我跟着一起去走走吗?”
她笑得依旧是那么坦荡荡,真诚到让人无法拒绝。晚歌微微一笑,点点头。景青菱怕她会给晚歌添堵,想拒绝却被晚歌制止。
江边的小公园里,到处都可见放风筝的人。景青山离开之前,这里还是覆着雪枯黄的草坪。如今春风一过,已经是绿幽幽的草地了。
晚歌看着嬉戏的孩童,是一片欢乐。世界的这一角是祥和,不知道景青山站的地方有没有一样一片祥和?
见她轻叹,古岚摇摇头笑道:“出来散心,怎么还叹起气了。来,到那边坐坐吧!和风熏柳,空气多好。”古岚拉着她走到岸边垂柳下的长椅坐下。
望着江面波光粼粼,晚歌似乎是漫无精心地问起她与景青山是怎样认识的。古岚是一脸无可奈何地笑道:“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能感觉到你对我防备。我这些日子天天往景家跑,其实也是想找你来的。也许然风都没有时间跟你解释那么多,我想我有必要说清楚,免得你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