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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江南偏粉的装扮,像泰迪。
“你怎么穿得这么青春啊,孩子一样的。”纪北辰忽然有了种好心情,仔细打量起她一身的粉色来。
“孩子样,是吗?”宋江南低头拉低了白色围巾,毛茸茸的小球随着她的动作晃了一下:“可是这样穿,看起来就很暖啊。”
“那只是看起来,宋小姐啊,你有觉得会实质性地感到温暖吗?”
宋江南刚要点头,然后看见纪北辰一本正经讨教的样子,半句话憋回喉咙,作势点头:
“恩,好像没有。”
纪北辰笑了,却又听宋江南说:
“可是别人会觉得温暖一点。纪北辰,你看到我这一身的时候,有没有感觉11月就没那么冷了?”
“好像。。。有一点点。宋小姐,你这个是不是叫做‘红烛’精神?”
宋江南看见这笑,也变得愉悦了:
“恩,有点近,不过不完全是。红烛是牺牲了自己,可是我没有牺牲,但是却能够发挥和红烛一样的精神。放现代来说,应该是‘电灯’精神,想想看,形不形象?”
“形象。”纪北辰笑着点头。
**
五楼特护病房门口,靠近窗口的地板上放着一贯被遗弃了的鸡汤。
它的主人是谁?
第18章 》请留步11《
“梁爷爷!”
梁家宏正闭目养神,脑袋耷拉在枕头上,双脚时不时动一动,偶尔也砸吧砸吧嘴巴,然后就忽然间听到了尖锐的女声。
于是他懒洋洋地睁开眼来,半阖着眼睛:
“丁信丫头,你说你大早上的,病房要保持安静你又不是不知道,啊?”
“梁爷爷!不说这些,你不是说帮我么?怎么他们。。。?”
丁信早上炖了鸡汤来看他,就撞见了一番小清新的景象,住院部几栋楼中间的小花坛风景宜人。纪北辰和宋江南郎情妾意,而她却站在五楼特护病房门口,目睹这场排除她在外的好风景。
想起那番画面来,她胸口起伏了起来,忽而就变得很不舒服。
在记忆里面曾经有一个少年,以她为唯一,惯着她,宠着她,尽一切宠溺来给她幸福的感觉。
那个少年是纪北辰,却只是被自己忽略的纪北辰,从小两家的关系就很好,家长们意图也很明显,让两家亲上加亲,纪北辰和丁信就是延续这场感情的牺牲品。
在她看来是牺牲品,而在纪北辰眼里,却曾经认为会是一辈子的风花雪月。
一直被捧在手心,忽然被弃之敝履,这样想起来,真的很不舒服。丁信眼眶被突如其来的酸涩感占据了,她生气地抱起手臂看梁家宏,梁家宏半阖着的眼睛愈发睁大,没有多久就感觉到了来自丁信的危险气息:
“他们怎么了?”
“他们现在你侬我侬着,如胶似漆着,郎情妾意着。”
“装的,你不要说你看不出来。”
“我当然知道是装出来的”丁信平静了一会儿:“梁爷爷,纪北辰的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我知道他找了个女孩来不过就是为了让我觉得愧疚或者后悔,又或者是为了他的自尊。可是我毕竟都已经回来了,做这些事情至于吗?”
“至不至于,只有你们自己知道哟。。。一大清早的,两边都没好脸色给我,就这么对待一个将死之人,只有你们干得出来了。”梁家宏阖上半开的眼睛,幽幽吐字。
他说他是将死之人,这句话多多少少冷了点现场气氛。丁信闻言屏住了气,没有出大气,小心翼翼去看梁家宏的脸色。梁家宏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丁信看了一会儿,确定他没有真的沮散,才又重新开口:
“梁爷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一走就是七年,也不该找你出气,可是我只是真的想不出办法来了,你教教我,教教我怎么做好不好?怎么做他才会和以前一样?”
对她百依百顺呢?
丁信在国外生活了七年,记得有一年圣诞节,她一个人在纽约街头,一个人去诊所,一个人买圣诞卡片,路过唐人街,看见中国餐馆的时候,纪北辰忽然跑进脑海里,在平行时间里,她开始承认她已经老去,还有一个深爱她的人,不会回来了。他给她太深刻的感情,过去她选择了逃离。
而现在有机会回来,为什么不能和以前一样呢,这是她想不明白的。
梁家宏轻声笑了,咳嗽声应运而生:
“丁丫头啊,自己做错的事,要学着去承担。我活了一辈子了,和你梁奶奶也一路别扭闹下来,直到她闭眼的那一天,我才忽然间明白过来,过去每一天吵吵闹闹,她和我使性子,我对她发脾气,总是闹的两个人动不动地就几天不说话,你不理我,我不理你。后来次数多了”
“可是”丁信瘪瘪嘴,“我和你不一样,你们毕竟是真的在一起了。”
“只要活着,都不会晚的。。。丁丫头,我今天累了,你先回去吧。”梁家宏阖上眼睛,朝她摆了摆手。
“恩,梁爷爷你好好休息,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
丁信拦了出租车就坐进去,开往机场的路上今天堵得特别厉害,车子足足堵在高架上半个小时,丁信不时看表,一边催促司机一边给纪北辰打电话去。
两人搭的是同一班机,座位也挨着,可是纪北辰就是不和她一起出发,她无奈之极就自己上路了,现在堵在了这里,想着纪北辰比自己还迟出医院,不知道堵在哪里了。
电话这次很快就接通了:
“喂。”纪北辰的声音听起来也没了先前的平静,丁信先入为主地认为他那边也一定是遇到了麻烦。
“我这边堵车了,刚刚疏通,你怎么样?”丁信接着电话的空档又看了眼表,不看不打紧,一看就又惊慌了起来:“时间不多了,纪北辰,你能不能赶到?”
纪北辰抿唇,不经意地看了身边的宋江南一眼,她执意要来送他,他就随她了,只不过没有想到今天堵车能堵得那么厉害。宋江南像哄孩子一眼拍了拍他的背,用口型对他说“不要急”。
虽然宋江南是让他不要急,也尽量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有那么多安定人心的力量,然而纪北辰还是从她微笑颤抖的手心里赶到了她的不安和不确定。
尽管如此,她还是记得要安慰纪北辰。
“慢慢来,不会迟到的。”
人生旅途漫漫长路里,你所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人在你身边,不论风雨再大,也会让你觉得你一直安定吗?
纪北辰心里某个角落忽而变得温柔起来,他对宋江南笑笑,随后声线就稳定了下来:
“我能赶到,丁信你自己注意安全。”
说完便挂了电话。
“早让你出门了你不听,现在这么赶了,你。。。”宋江南见他眉目舒展,也挂了电话,这才想告诉他如果有下一次一定要留足时间在交通上,却没想狭小的空间里,自己转瞬落入他怀中。
她举起的手还来不及握住什么,便堪堪悬在空中,什么都抓不住,却还是像触了滚烫的热水一样开始发红,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开始叫喧起来。
她感觉到纪北辰抱着她时浑身的温暖都透过布料渗进皮肤,到达心间,也感觉得到他们之间的结界一点一点不堪攻击,防守溃败。
“江南,怎么呆了?”
纪北辰松开她,留了一段时间给她恢复神智,却没想宋江南只是长久保持那个姿势,手悬在空中:
“你在想什么呢?”
“啊?”宋江南收回手,急急掩住脸去,纵使没有镜子,她也感觉到脸颊滚烫的热度,她现在的脸一定红得可怕:
“没,没什么,车里好热,师傅,开一下窗子吧,怎么会这么热呢?”
“开窗子?”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早早望到这一幕,心里却是无解起来:
不过就是抱一抱么,现在的女孩怎么都还这么矜持的,哟,是不是自己太先进了。
“恩,师傅,你开着后面的就可以了,都十二月了,怎么还这么热啊?”
“江南,你?”纪北辰好整以暇地望着一副正正经经和司机交涉的宋江南,忍不住轻笑出声:
“原来你这么怕热?”
纪北辰说那话的时候真是温柔的紧,于是就连司机师傅都忍不住回过头来问:
“你们是合法情侣吧?”
第19章 》请留步12《
“噗——”
这话说得太有艺术效果了,宋江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转头去看窗外,纪北辰看她欲盖弥彰的样子,笑了笑便和司机去说话:
“师傅,开快点,我们赶飞机。”
“好叻,您坐稳咯。”
车子好不容易从堵住的车流里逃脱出去,找好空档横走竖闯,终于是在最后时间赶到了机场。
“纪北辰,你,路上小心。”宋江南欲言又止,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
纪北辰上前一步,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江南,等我回来。”
**
纪北辰诧异地望着位置,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丁信呢?医院给他们买的是邻座,这时候自然是该两个人的。
纪北辰皱了皱眉,看飞机开始滑翔,窗外景致飞快地后退了去。
或许,去了厕所。
于是便安心地阖上了眼,靠着窗子睡去。
只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似乎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丁信抿着唇问他:
“纪北辰,你为什么不愿意呢,你以前那么在意我,现在我回来了,你为什么呢,为什么装出一幅冷漠的样子。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一步紧逼,纪北辰步步后退。
“因为。。。因为。。。”纪北辰摇头,后退至退无可退,额头冷汗涔涔,而他面前的丁信,脸色愈加惨白起来。
纪北辰招招手,痛苦地蹲下了身子,说他不想回头,他何尝不想呢?等了她七年了,这七年一步一痛,多少日夜里以为日子还是她未离去时的景象,只是醒来却发现身边无人。
后来日子久了,就习惯冷漠设成的心防,直到有一天,一个厚脸皮的女生,笑嘻嘻地问他,“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想到这里,纪北辰抬起头来看她,嘴里嚷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乘务员端着客人要的水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眉目俊朗的男人,满脸疲惫,皱着好看的眉自言自语,可是她仔细看去,却发现这个男人眼睛紧闭,似乎是做噩梦了。
乘务员犹豫了一小会儿之后,还是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生!先生!”
一切都倏忽在他面前变得飘忽起来,丁信的脸上多了两行眼泪,越来越远,最后却忽然放大:
“啊?”
纪北辰揉了揉眼,再仔细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面前的人是空姐,他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随即又撇到邻座依旧无人,于是指了指身旁的位置:
“小姐,我边上的人呢?”
“先生,您边上的这位乘客并未登机,或许是为什么事情耽搁了。”乘务员标准地微笑回应,却在得到纪北辰含笑回望时,心微微动了动,便掩饰着低下头去:“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登机?”纪北辰不解,这场学术研讨,他和她代表W市附一医,名单自然早已落定,而且此次研讨还有签到,少了一人自然是很容易发现。
事情并不能游戏,丁信一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想想也不会因为个人情绪而弄出差错,纪北辰百思不得其解,在她面前掏出手机拨号。
“乘客朋友们你们好,飞机即将降落,请系好你们的安全带并关闭一切通讯设备,感谢你们的一路配合。。。”
真是。。。纪北辰摇了摇头,对还在等着回话的乘务员小姐笑了笑:
“没有了。”
下了飞机之后纪北辰在出租车上就给丁信打过去电话,久久没有回应,最后接通,却是陌生声音:
“您好,请问,是丁信的家属吗?”
“恩,我是。”
“请您赶快到W市附二医来,您的朋友丁信出了车祸,现在昏迷不醒,正准备手术,希望你能够赶回来。。。”后面的话,纪北辰连耐心听的勇气也没有:
“司机,掉头,掉头!”
“啊?”
“我让你调头!听见没有!”纪北辰嘶吼了出来,冲着司机后脑勺就是一句。
“哎,你好好说话,又不是不调。。。”司机嘟囔着,手下打了几圈,便在公路上来个大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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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目所至尽是白色,走廊内外浓郁的消毒水味儿愈发猖狂地钻进了他鼻间,来往的人絮絮叨叨,这个世界忽然变得有一点嘈杂。
他早该习惯了这一切的,只是现在步子慌乱,前面一间一间病房或者门打开,或者紧闭,纪北辰一间一间推开门去,这间不是,这间不是,这间也不是。
她到底在哪里?!
纪北辰没有了耐心,颓然靠着墙,无血色的手指捂住嘴唇,沉沉落地。
“先生,你怎么了?”
护士小姐推着小车经过,看着这么个狼狈的人,心里有所计较,莫非是精神科跑出来的,这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