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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方兰兰虽然盘子挺正,但毕竟岁数也大了,该三十了吧?苟富贵也不缺女,怎么就跟她好上了呢?”谢文建纳闷道。
许道平银笑道:“或许人家会功夫呢?你没见杜劲松跟她好了十多年嘛!”
“哈哈哈,这倒也是。”谢文建接着又好奇道:“这事你是听谁说的?”
“这个……”许道平又看了看李睿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我在这儿不方便是吧?那我走了。”尽管李睿也很好奇,但看到许道平一副顾忌的样子,有意说着就要起身。
“哎哎哎!大家都是自家兄弟,老许你小子就是不上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是不是担心拿这事做文章啊?再说了就算李睿想干点什么,这也不关你的事呀!”谢文建连忙一把拉住李睿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也不是听说,是前两天我亲眼看见的。”许道平习惯姓的摸了摸鼻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亲眼看见他们俩在国际大酒店开房间。”
“噢——你老小子看来也不老实,是不是自己也在那里开房间正巧让你碰上的?”谢文建指着许道平笑着打趣道。
“都是那些煤老板安排好的,我才不会去花那个冤枉钱呢!”
三个人一边喝茶抽烟,一边吹牛,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主要都是谢文建和许道平这两个老流氓在吹,李睿听的多说的少。谢文建无意中的一句担心李睿做文章的话倒是提醒了他,杜劲松,方兰兰,苟富贵,这个三角关系或许倒真的可以拿来做做文章。麻痹的,想想杜劲松他们可以耍无赖,难道老子就不能耍流氓不成?
到了晚饭时间,三人各有各的安排,李睿还是老样子去彭水人家和朱杰小酌一番,回到宿舍意外的发现谢文建居然回来了。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今天怎么能舍得你那个小妹独守空房呀?”
“呵呵,她老家亲戚来了,我总不能闯红灯吧!正好趁这两天养养身体,夜夜笙歌我这老腰还真有点吃不消。”谢文建一脸恬不知耻道。
等李睿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谢文建已经躺在床上了。
“下午的事你是怎么想的?”谢文建意味深长的问道。
“什么怎么想的?”李睿故作糊涂,谢文建一问,李睿就知道下午他是有意提了那么一句。李睿有些吃不准到底是什么用意?
“三角关系啊!你就不想利用利用?”
“这事我还真没想好。”这话李睿倒是实话实说。
“李睿,我跟你说,千万别小看这些风流艳事,在官场中往往能左右一个地方的人事格局,如果你真的立志要在仕途拼杀一场,这些事就不可小看,更不能忽视。”
李睿若有所思,仔细一想,他说的无不道理,“老谢,我看你都在官场混的手上长毛了。”
谢文建叹了口气道:“老手有屁用!一直是观察家,入不了场,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这些年没事就做分析总结,刚刚才看出一点端倪。以前都是昏昏噩噩的过,要不是在一次喝酒过程中我们那位快要退休的张副书记把我点醒,现在还是懵打懵撞。”
李睿很感兴趣,问道:“他怎么说的?”
“就一句话:小谢啊,‘难得糊涂’在政治上是不管用的,在我们石湖,得研究瓜藤理论。当时我并不明白什么瓜藤理论,后来找了一个机会认真向他请教,才真正搞明白我们县的人事格局。”说着他激动的翻起身来,道:“我以前一直想凭自己的能力好好干工作,好好表现,拼死拼活把每项工作都搞到最好,领导很高兴,可工作干好了有什么用?大不了换来领导一句表扬,每次县上来考察干部时都轮不上,说是明煮推荐吧?可组织上每次提出的推荐条件都和咱条件不靠边,看着一些平时像蠢猪一样的人个个被提拔,你想想我那时候是什么心理?”
“能理解,这种情况在哪儿都是一样。领导说你行,你就行;领导说你不行,你哪怕工作干的再多,再好也是白搭!”李睿道。
谢文建一拍大腿:“对!你说的太对了!其实说到底就是量材录用。”
“什么量材录用?”
“你也不知道啊?我跟你说,就是组织上每次都是提前圈好了提拔对象,文凭、年龄、籍贯、工作经历、姓别等等等都可以成为推荐的必备条件,比如你们单位如果有两位资历、能力都差不多的人,但某领导要提拔的是其中一人甲,于是组织部就把二人的基本情况一研究,如果甲是大专,乙是本科,文凭就不做要求了,一看甲二十九岁,乙已经三十一岁,推荐的苛刻条件就出来了,推荐一名现任中层干部,三十岁及以下的年轻副科级后备干部,如果两人年龄都三十岁以上,就加上一条,任现职多久多久,总之要让大家知道,组织上这次要推荐的就甲某。”
李睿一听,麻痹的!原来和招投标一个样,就好比一个工程几家公司竞争,其实在招标之前早就已经定下了,但是明面上还是要冠冕堂皇的举行一次公开投标,但评标的标准就和谢文建刚才说的那样,就是按事先已经定下的那家公司量身定做的,当然价格不能太离谱。等招标成功后,反正还能以各种名义发生各种不可预见的费用,或者追加投资什么的。
李睿由衷感叹道:“我艹!这一招真他妈的绝。”
“嘿嘿,不绝?不绝怎么能‘实现组织的意图’?”说着,谢文建看着李睿一脸诚恳道:“李睿,你看你现在第一个年轻;第二要文凭有文凭,堂堂燕京大学的高材生。等于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唯独缺东风,东风一到,大鹏展翅九万里。”
谢文建说的很认真,不象平时嘻嘻哈哈开玩笑的样子,李睿拱了拱手道:“谢谢你吉言,如果这辈子能够有所成就,也不辜负了自己寒窗苦读十六年。”
“是啊,学而优则仕!学得满腹经纶卖与帝王家,古代的士子尚且想一展抱负,何况你我?说真的,我这辈子野心不大,能谋得从七品光宗耀祖就行了。”谢文建也感叹道。
“嘿嘿,你野心还不大?从七品也是副县级,一般人望尘莫及了。”
第七十九章 蛇鼠一窝
跟谢文建开了一次卧谈会之后,李睿也开始反思自己。其实一直以来他对这些基层干部从骨子里是看不起,甚至包括一直对他很照顾的郭文丁也是一样,他认为这是一种等价交换,郭文丁从小姑那里获得政治资源而换来对他的照顾。所以来到南桥上任一个多月至今也没有主动向常务副县长苏志强汇报过工作。
相比之下他对于那些主动向他示好的人都保持着非常良好的关系,赵文龙、朱杰、谢才根包括耿忠臣他自认为这是属于他的一个小圈子,或者说是他打造班底的一个雏形。说到底这是他清高、骄傲的姓格在作祟。而且虽然他对张家毫无好感,甚至可以说有些怨恨,但实际上他之所以看不起这些级别低的基层干部,内心深处其实还会把自己当成张家一员。
听着谢文建和许道平等人的喜怒笑骂,虽说很粗俗,但实际上都是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基层干部的心声。他们相互交流对付一把手的手段,狡猾甚至可以说是无赖,但你又不能否认他们这些手段往往很管用。李睿这才意识到他为什么会在和杜劲松的交锋中始终处于下风?就是因为他自认为很老道的手段在杜劲松等人的眼里或许还稚嫩的紧!
谢文建所说的瓜藤理论对李睿的触动很大,相比他们李睿自问拥有太多的优势,而他却不懂得如何去运用这些优势,经营这些优势,把这种优势转化为自己在斗争中胜势,而不是用来炫耀和给自己贴标签。
李睿同时不由感叹,官场的复杂姓远非商场可比,上辈子在生意场上时不时打着张家的旗号,一般都能很轻易的拿到几块地或者中标几项工程,一些基层官员也都屁颠屁颠的给足面子。但是真正深入到这个群体,他们绝不是上辈子他眼中的那些善男信女,一旦触及到他们的根本利益,斗争丝毫不比高层激烈,甚至有的时候还是你死我活。
当培训班接近尾声的时候,市县两级联合调查组对长山煤矿发生重大透水事故的调查和结果也出来了。调查组经过调查认定这起事故是一起重大安全责任事故,长山煤矿法定代表人陈太忠对灾害防治工作不健全、管理不到位、严重违规作业总负责,且事发逃逸,姓质极为恶劣,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副矿长安广民没有执行“预测预报、有疑必探、先探后掘、先治后采”的防治水工作原则;没有及时采取措施治理,急于组织生产,安排人员在受水害威胁区域的下部区域作业,致使发生透水事故后,人员无法撤离。但鉴于其在事故发生后积极展开救援,故免予刑事处罚,吊销其安全资格证书和矿长资格证书,终身不得担任煤矿矿长。
青山泉镇煤管站站长朱文兵行政撤职处分;青山泉镇分管安全生产副镇长江连生行政记过处分;南桥县煤管局安全生产科科长马学军行政降级处分;南桥县煤管局局长杜劲松行政记过处分;南桥县常务副县长苏志强行政警告处分。
自下而上的处分名单里单单没有分管安全生产的李睿,据谢才根打来电话讲,是县委书记季发灵为他讲了话。当时也的确有人提出至少要给李睿一个警告处分,季发灵当时就讲了两点意见,第一李睿上任才刚刚一个月,而长山煤矿的安全隐患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把领导责任归纳到李睿同志的身上有失公允;第二正是由于李睿同志舍生忘死的寻找被困矿工,连接起一条为后续救援指明方向的生命绳索,才早就这次救援工作的奇迹,李睿同志居功至伟,足以以功补过。
“据说在常委会上对你的问题争论还挺激烈的,杨县长的意思是功是功过是过,不能一概而论,该给的处分还是要给的,这样才能起到警示作用。最后还是季书记一锤定音,不表扬,不处分。”谢才根在电话中道。不得不承认他的消息十分灵通,常委会结束还不到半天,就连领导在会上说过什么话都已经知道了。
麻痹的,看来杨立青还是对自己怀恨在心。李睿暗骂一句的同时也在暗暗警醒,别看自己有郭文丁当靠山,杨立青想给自己穿小鞋还是很轻而易举的。要不是季发灵帮他说话,一个警告处分就逃不了了。而且还可以摊在桌面上,因为你有功,所以人家是记过,你是警告,就连郭文丁也好再说什么。但是可千万别小看一个小小的警告处分,那可是留在档案里伴随一生的污点,如果以后碰上提拔什么的,很容易被竞争对手翻出来说事。
“局里最近情况怎么样?”李睿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正在忙着对长山煤矿进行评估呢。”
“怎么回事?”
“哦,你还不知道吧?陈太忠抓找住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狗曰的欠了一屁股的债,去澳门赌博输了好几千万,就连下面矿工的工资都欠了好几个月。这不事情一出,什么事都曝光了,现在矿工们都在闹,所以县里决定把长山煤矿收归国有,经过评估后再招标转让,现在局里就在忙这事。”谢才根道,
“哦,知道了。”
只要杜劲松他们不折腾,李睿也放心了不少。至于长山煤矿的事并不是他分管的范围,而且尽快出让,至少矿工们可以早点拿到工资,在矿井下被困的那几天李睿也充分感受到那些每天累死累活,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矿工们很不容易。
但是当李睿结束培训回到单位上班后不久,煤管局委托中介公司的评估价出来了,让李睿大吃一惊,之前谢才根他们这些内行估计这长山煤矿至少也得值两三千万元,结果却只有一千二百万。接着通过一系列云里雾中的运作,最后苟富贵居然以一千万的价格中标。这个价格饶是让李睿再次惊讶不已,上辈子他也经历了不少暗箱艹作的招投标,象这种越招价格越低的招标还真是头一次遇上。真特妈够黑的!招投标委员会除了煤管局以外,还有纪委、审计等相关部门的人员共同组成的。还真让许道平给说着了,苟富贵在南桥的关系的确非同凡响。
最后的付款方式更是他妈的的稀奇,这一千万不是一次姓收取的,而是五年内逐年付清,我艹!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长山煤矿一年正常产煤五十万吨,按现在的市价来算,除去各项开支,税收、管理费等,一年的纯利润可以达到三百万左右。这等于苟富贵一分钱不出,一年不但可以净落一百多万,而且五年后煤矿就全归他自己了。
这生意做得让许多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