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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为,是自己在细细密密地保护着她不受伤害,可以安享幸福,孰不知,自己也是被她小心地护着,用着这样的手段,不惜一切。
她痴痴地想着,半天才将心思转回眼前最为紧急的事情。不是女皇大人收拾她,那就是想要扯女皇大人下马的人。可是,要拉她下马的人满朝的人都有嫌疑,尤其是那几大家族,自己还是无从下手啊。
自嘲似地一笑,什么无从下手,根本就没有办法下手对付好不好。这种事情,她一个平头百姓牵进去,女皇大人又根基未稳,哪里有空来关注她的死活,要联系,也不知从何着手。所以,傅岩逍低眉垂目,微敛着的眼中,满是心酸与无奈。还是,着手准备她们母女的退路吧。
有了对付驿帮使手段逼得霍逐阳不得不离开杭州这一事,贝凝嫣对她用情深到此程度,又哪里肯甘心情愿按着她的安排,可以舍开她来保全自身。她拖着脚步回到笃思楼前,里面妍儿的笑声传来,夹杂着几句嘟哝,“阿爹怎么还不回来。”
傅岩逍久久地站在院门前,才步伐沉重地往里面去。每走一步,那声音就近一点,她仿佛听到贝凝嫣在低低地哄妍儿,“别急啊,阿爹哪一天不回来陪你吃饭。记得不要总是闹阿爹啊,她在外面一天定也会累的,就像妍儿跟着夫子读书习字,一天下来也会累的对不对?”
妍儿乖巧地应了,然后又缠着贝凝嫣要出去接傅岩逍。她振振有词,“阿爹累了,我要去接一下她。”
傅岩逍再听不下去,急行几步,转过回廊,那母女俩就落入她的视野内。贝凝嫣正牵着妍儿,准备走出来。傅岩逍扬起一个笑脸,“妍儿快过来,阿爹回来咯!”
“岩逍,你有心事?”两个人躺在床上,贝凝嫣就着窗外透过来的月光,转过脸来问傅岩逍。
“没有。”傅岩逍肯定地回答,浅浅一笑,手指顺着贝凝嫣的长发,“怎么这么爱乱想。”
“你最近瘦了,胃口也不像以前那么好。”贝凝嫣定定地看着她,一脸的不相信。
“啊,这个,天气热起来了,胃口自然没这么好。”傅岩逍一片的诚挚,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等到天气凉快下来,包准又胖回来。”她贱兮兮地看着贝凝嫣,吹着气在她耳边低声说,“你这么胡思乱想,是不是怪我最近忙着冷落你了。”边说着,一边动手动脚,以吻封缄,省得佳人再这般审问下去,自己瞒不住就全招出来。
“唔。”贝凝嫣嘴被人结结实实地堵住,轻轻推了几下傅岩逍,好不容易等傅岩逍吻够了放开她,终于再次获得重新发言的机会。“不要想着这样蒙混过去。”
傅岩逍翻身压住她,专注细密地沿着曲线吻下去,含含糊糊地应,“不会蒙混,我会努力认真专心地做的。”
试探
等待是最折磨人的,尤其是,你在等着的是一场不知何时就会突然来临的横祸,悬在头上的铡刀,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来,将自己一刀了结,那种感觉,就算是用钝刀凌迟割肉,也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折磨了。
从容赴死,世间上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傅岩逍在日日忧心中度过,看不清的对手,摸不着来路,瞧不出脉络,只能消极地做最坏的打算。
刘若筠今天约她到湖边一叙,这是拜贴上所写的理由。实际上,刘若筠这次请她出来,是要商议着如何让霍逐阳彻底对贝凝嫣死心,进而达成自己的目的。贝家小姐这边只要给霍逐阳来一次狠得彻底的拒绝,傅岩逍再趁机作乱一下,霍逐阳就应该死心,不再左右摇摆,早早定了亲事成亲,待得顺利成亲之后,她就解放了。
傅岩逍一反平日里对她冷嘲热讽的态度,摸摸她的头,“傻丫头,就算是为了自由,为了施展自己的能力,也不需要绑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成亲,不值得的。”
刘若筠一怔,她自从知道傅岩逍就是萧末薇后,心里也曾有过挣扎,毕竟这个人,在她幼年时,温柔相待,像是对自己亲妹妹一般疼宠爱惜。只是后来,她从傅岩逍身上,再也寻不到关于萧末薇的一丝痕迹,才能够心安理得地按着计划继续下去。只是此时此刻,这个人那般的温和,带着疼惜与怜悯,温言劝慰,心里也翻腾起旧日的记忆。
“萧姐姐,我如果能像你这样,抛开以前的一切,换个身份重新来过,活得自由自在,就好了。”因着傅岩逍一副知心在姐姐的举动,刘若筠一时感触,关于萧姐姐的记忆被唤起,不自觉地,萧姐姐这个称呼就这么脱口而出。
“我不是你,我放不开驿帮。”刘若筠带着淡淡的无奈与倔强,“人习惯了高处,就很难再甘心要从低处重新来一次。”她眼神灼灼地看着傅岩逍,“就像贝凝嫣一样,她习惯了你的好,又哪里会再回头选霍逐阳。”
傅岩逍笑容不减,拍拍她的肩,“所以,你也会能够碰到更好的人,你真心会爱上,他也是全心爱护你,不要将自己的一生轻易地断送。”
刘若筠摇摇头,幽幽地说,“没有时间了。我已经年满十八,如果与逐阳的事不能成,爹娘就会另择合适的人。屈志难伸的滋味,萧姐姐想必也是明白的。”
傅岩逍不再多言,默默地给刘若筠一个怀抱。刘若筠难得不再是平日的精明强势,任由她搂入怀中——在这一刻,她是萧姐姐,不是傅岩逍。
傅岩逍低头看着这张与林尘酷似的脸,眼神迷茫,有着莫外的心疼,也有着厌倦,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最讨厌别人的要胁,偏偏无论是前世的林尘,还是今生的刘若筠,都踩在她的底线上,一个以情相胁,一个以身份要胁。
这一幕,落在别人的眼里,却是好一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情深模样。
贝凝嫣跟着霍逐阳在湖边无目的地缓步前行时,从另一边走过来,看在眼中的,就是傅岩逍与刘若筠拥抱在一起,深情相望。傅岩逍眼中的神色她再熟悉不过,满是眷恋与爱意。
她使劲地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只是一时眼花。但是眼前短暂的模糊过去,更清晰地看到了那两个人深情的拥抱,然后视线又再模糊。她无法准确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有着酸,带着痛,在看到傅岩逍用平常看她的眼神,看着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心脏像是瞬间停摆一般。
以前那些隐在心中的片段一幕幕地掠过,岩逍以前看刘若筠的眼神就很不对劲,但总是搪塞说是误认故友。首次见刘若筠后的失魂落魄,第二次见的失神,后来无数次的纠结眼神,还有在府衙前的亲近。似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常与刘若筠相约见面,每次见完,回来都是一副疲倦至极的样子。这一桩桩,一件件,集中起来,结合眼前这一幕,误认故人,真的有那么简单么?
霍逐阳方才过府来说傅岩逍最近与刘若筠似乎有不对的时候,自己是如何的正色严辞让他不要随意中伤,口口声声说岩逍不是这样的人。但若是自己真的坚信她不会是这样的人,为何又会愿意随着他过来这里看到这一幕?
不过是自己心里不愿意承认罢了。怕以前的恩爱只是一场梦,醒来总成空。
霍逐阳自然也看到了傅岩逍与刘若筠,从鼻子里哼一声,“好个傅岩逍!凝嫣,我去替你教训她!”作势就要前去教训这个抛开妻子在外面与别的女子诉衷情的负心人。
贝凝嫣忙拉住他,霍逐阳回过来看她一眼,讶然道,“凝嫣,你怎么哭了?”
哭了么?贝凝嫣慌忙摸脸上,果然是一片湿意。低头用帕子拭泪,“没有,沙子迷了眼。”停了一会,“岩逍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她像是在对霍逐阳解释,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岩逍。”贝凝嫣的呼唤,让前面的两个人瞬间回过神,循声望了过来,仍然保持着拥抱的姿势。
傅岩逍若无其事地松开手,退了一步,“你怎么会在这里?”语气淡淡的,与之前见到她和霍逐阳一起时的反应,差别太大了。
“傅岩逍,你不需要解释一下吗?”霍逐阳冷冷出声。
傅岩逍眯起眼,“霍代主,我的事情需要向你解释么?你既非刘小姐夫婿,与我傅岩逍也无半点关系!”
“那么我呢?”贝凝嫣已经镇定下来,静静地看着傅岩逍,满是期待的,希望傅岩逍能说她们之间毫无关系,只是自己误会了。
傅岩逍平静地看着贝凝嫣,“若筠一时感怀伤心,我安慰了她两句。”
贝凝嫣的表情放得很淡,没有像往常一般迎上傅岩逍的眼神,低垂眼帘,将视线定在傅岩逍的肩上,刚才,刘若筠就是靠在那里。心里百般滋味缠绕。想问而不敢问,或者说,是不敢逼问下去,怕最终得到的结果,是自己不愿意面对的。
“一起回去么?”贝凝嫣轻声问。
霍逐阳在旁边皱眉,这般隐忍不问,委曲求全的模样,与那日所见,实在是相差甚远。看贝凝嫣这副模样,怕是情深入骨,不敢轻离。
傅岩逍眼里露出不忍的神色,安抚般牵起贝凝嫣,“嗯。自然是一同回去了。”回头对刘若筠意味深长地一笑,“若筠恰好也可与代主同行,岩逍就不送了。”
刘若筠略微一怔,下意识地点点头。只有霍逐阳面色不善地盯着傅岩逍看,似是深有不满。
奈何傅岩逍根本全盘注意力都在一直低着头的贝凝嫣身上,压根连眼角余光都不给他。待刘若筠霍逐阳颇有不甘地道别之后,两个人依然沉默着站在原地。贝凝嫣像是发现地上有宝一般不肯抬头。
“凝嫣,咱们是四处走走还是现在回府?”既然贝凝嫣不肯先开口,傅岩逍唯有先出声打破沉默。她很怀疑,若是自己不主动开口,贝凝嫣能一直这么看地上数蚂蚁数到天黑去。
贝凝嫣仍是垂着头不言不动。但随着傅岩逍下一句话,她猛地抬起头来。“什么?”她失声问道,尚自红着的眼眶无处可藏。
“刘若筠知道我的身份了。”傅岩逍淡淡地重复了一遍,抬手轻抚着她的脸,见惯了她巧笑倩兮,实在是不愿意再见她愁眉不展,泪痕犹存的委屈样子。
“她要如何?”这个消息,本来应该是沉重的,换在平时知晓,贝凝嫣定会吃惊不小。但换到今日,在方才那一幕之后,心里竟然悄悄松了一口气。如果说刘若筠已勘破傅岩逍的身份,刚才那一幕也就可以有另外的解释了——当年在刘府之时,刘若筠还是个小女孩,按傅岩逍喜欢孩子的个性,这两人必定是亲厚一点。
“她是生意人。”傅岩逍对这一点倒也不瞒着,看着贝凝嫣迅速回复情绪,携着她的手缓步向前,“用这作条件,要求合作。贝府与驿帮合作的生意上,需得再让她一成。”
这个条件,倒是让贝凝嫣有些意外。她以为,按刘若筠的精明,或许可以再加上一点对傅岩逍的好感,会想尽办法让傅岩逍恢复萧家小姐的身份,嫁入刘府,成了一家人之后,以傅岩逍的才能及手段,还怕争不回那一成利?
“这个倒是无妨,让一成便一成吧。”贝凝嫣的反应简直算得上是欢欣鼓舞,也不管贝家商号与驿帮现在几乎有一半生意是合作的,一成的利润,一年下来,就是好几十万两啊,就这么轻飘飘地松口送了出去。
“不过,总是让她这般拿捏着,时间一长,就不妥了。”贝凝嫣挽着傅岩逍的手,人一高兴起来,就会多少显得意气飞扬,她现在就颇有点这样的调调,“不过你之前有将贝家商号里的产业拆分成三部分,有专人管着,我们缓得一年时间,到时只收红利不管事,找个地方安稳过日子罢。”
她心里打的如意算盘,过得一年时间,将贝家商号里的事情交接清楚,彻底当个甩手掌柜,其余资金转入风霁月,有织艳与封悔殊看着自是放心,自己就随着傅岩逍游山玩水去了。至于妍儿么,可以带在身边教习——之前虽然觉得这样不好,但总好过冒着傅岩逍被人抢走的风险吧。
傅岩逍看她一副正中下怀的洋洋得意,不禁失笑。“我怎么又闻到醋味了?”
贝凝嫣恼羞成怒,也忘了方才自己一副怨妇样,握手成拳就捶过去,“敢笑我!”
傅岩逍呵呵笑着接住,装模作样地求饶,“娘子英明,英明!”
两人打情骂俏了一会,傅岩逍才悠悠道,“刘若筠既然知道,这秘密也瞒不了多久的。”看着贝凝嫣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了,“如果霍逐阳知道了,那……”
贝凝嫣笑意一滞,如果霍逐阳知道傅岩逍是女儿身,这一场风波,势必会更加猛烈。
她定眼望着傅岩逍,一字一顿,“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