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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点了点头，随着酒菜逐渐上齐，偌大一桌就两个人看起来颇有几分古怪。
瞧着王德眼中的血丝，卫修道：“昨晚没睡好？”
“嗯，昨晚切了一夜的料子，自然没休息。说到这，不得不说卫先生的眼力实在是令王某佩服！”王德神色极为诚恳。
卫修丝毫不提那些料子，反倒好奇的道：“大师姓王？”
“是的，本名王德！”王德大大方方的道。
卫修哦了一声，夹了一筷子龙抬头，心想这家酒店有两把刷子啊，能在这个季节供应这种偏僻的菜肴。
“卫先生的料子我很喜欢，不过我还是有些疑惑。”
“你说。”
“王某入这行也有七年，见过太多的高手，自封的也好，被别人恭维的也罢，但是能做到卫先生这般的实属罕见，据我所知也就只有寸家后人有这般本事。不知道卫先生能否给我解惑一二？”王德盯着卫修的神色道，似乎要从卫修的表情中看出真相。
卫修低头笑，搁下筷子道：“各行各业都有个规律，久了自然也就知道了。这一行卫修虽然刚入不久，不过侥幸摸索出几分规律，也算是运气过人，至于这规律是什么……”卫修饶有意味的继续道：“吃饭的手段总不能外传不是？”
王德并不意外卫修会隐瞒，话题突兀一转道：“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不知道卫先生要我做什么？”
看到王德这般上路子，卫修微笑道：“做你的老本行，我要扳倒一个人，要倒得足够意外，让人看不出是我的影子。”
“谁？”王德试探的问道。
“苏化集团董事徐松！”说出徐松这个名字的时候，卫修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王德沉默了下来，半晌才道：“苏化集团我知道，这个徐松倒是不清楚，不过能让卫先生如此恨之入骨的人，想来也是有几分本事的。恐怕不好做？”
“不好做，不代表不能做，需要多少报酬尽管说。”卫修冷笑道。
王德一阵沉默，显然在纠结什么事情，想了想忽然开口道：“可以问几句题外话吗？”
“请讲！”对于人才，卫修有着极佳的耐心。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王德实在没忍住问出一直悬停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卫修笑道：“这个问题与之前那个问题一般！”
王德之前还问卫修什么事情？当然是卫修怎么看出毛料有翡翠的方法。
此时听到卫修这般回答，王德并不满意，反而罕见的表现出一丝咄咄逼人之态道：“实不相瞒，这是我第一次被人发现，感觉很糟糕，按照行里的规矩，要么我杀你，要么从此归隐。卫先生是个人物，应该知道规矩不能坏，你看我该怎么做？”
“归隐是个好路子，只是不知道你钱赚够了没有？”
“钱这东西，怎么都赚都不会够。”
“那么你就无解了！”卫修懒洋洋的在靠在椅子上，表达的意思很明显，想要杀我这是不可能的。
王德笑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只是想精炼技艺，没有其他想法。如果卫先生愿意告知，这次为卫先生服务不再加收费用！”
“那批石头还不够你的费用？”卫修语气已经不善起来，他赚钱容易，但是并不代表他可以随意挥霍金钱。
而且卫修最讨厌就是毫无底线的贪婪之辈！
感受到卫修语气的不善，王德耸了耸肩道：“不够……”说着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道：“卫先生听我解释。”
“做我这一行，行的乃是拿取之道，可不会令人倾家荡产。不过，看卫先生的意思，那个徐松恐怕仅仅是倾家荡产都是最低要求，如此那堆石头自然不足以支付报酬。”
听到王德的解释，卫修冷冷的讥讽道：“赵茵东都被你搞死了，莫非在你行里的标准倾家荡产比性命还严重？如此的话，我也不要徐松倾家荡产，就要他狗命就行了。”
浓浓的讽刺听在王德的耳中，丝毫没有令王德愤怒：“王某本欲只取他几件身外之物罢了，不过他的死要怪就怪在他酒后乱语，将这事透露给外人，更是将外人带进来。那庄哲那小子有几分本事，似乎察觉到什么，我总不能等到那小子追查起来，再出手吧？防范于未然才是正道，如此赵茵东不得不死！”
明明是歪理，但是王德依旧说得理直气壮，看起来这种人思维观点总有几分奇葩，或许就是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类型。
卫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倒不是在意王德的歪理，而是没想到那个当初看起来颇有几分大大咧咧的青年居然还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卫修道。
王德无所谓的道：“谋而后动乃是诡士基本素质，从事这种高风险职业没几个备用计划怎么行？死而后生说简单也简单，提前生个病、献个血什么的，留下dna样本，当然这dna可不是我的。如果事情有变，再烧掉样本尸体，故意遮掩好，如此虚虚实实自然极容易误导你们，而且越是聪明人越容易误导，毕竟一般人可想不起去找之前留下的dan样本。”
“原来如此！佩服！”一解心中疑惑的卫修，神情颇有些感慨道：“你精通人性心理，我所用的乃是物理变化。你的伪装乃至那些毛料，说起来都遵循着某种物理规律，只要观察足够敏锐，还是可以看破一二的。”
卫修最后这话，算是解释王德的疑问。
然而这个解释还不如不解释，王德眉头锁起。他看得出来，卫修能解释到这种程度恐怕已经是极限了。
“也罢！”王德叹了一口气：“沙市有个黑市，因为赌石大会的缘故，那里最近也开始出售毛料，如果卫先生能去帮我在淘一块石头，帮卫先生做件事情也未尝不可。”
“为什么非得去黑市？”卫修听到王德的话，心中生出一丝警惕。
第二百一十八章 鞋底砍
卫修这话不是随便瞎说的，历史上的确有傻逼盗墓贼为了方便销赃，直接将金银制品给融成锭子卖了。
小三爷笑道：“先生谬赞了，现在好歹也是文明社会了不是，咱么也得与时俱进啊！”
“好一个与时俱进！”卫修赞道，随手将银盘子放在一边，继续溜达几步，不时拿起一件物件把玩一番，然后或重新放回置物架，或随手放在一边，而这一边已经堆了好几个物件。
小三爷站在一边不骄不躁的看着，他们进来的门口隐约能看到两名壮汉，把持着门口，防止有人误闯进来。
“好了，就这些，打个包，一次性报个价。”卫修指着挑选出来的玩意，随口道。
“容我细细看看……”小三爷话还没说完，卫修一手就压在古玩上，笑道：“东西放在你这里没个十天半个月，也有三两天了吧？这么长时间就没看够？我没时间跟你讨价还价，这些脏货，咋卖都是赚钱，给个价我看成就交易，不成，生意不成情意在嘛，咱们再去看看青铜大件，毛料啥的。”
小三爷脸色顿时一变，一直看似温和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堪，当然这难堪是不是表演的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兄弟这么说了，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打个包，五百万！”小三爷道。
“五十万！”人家砍价是拦腰斩，卫修是直接鞋底斩。
小三爷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价格太低了，三百万！”
“五十万！”卫修重复一句。
小三爷咬牙道：“一百五十万，不能再少了。”
“六十万！”卫修微笑。
“兄弟真的不能少了，我这一帮兄弟也要吃饭，水电费也得交，不能少了。”小三爷满口跑火车。
“七十万！”卫修说完这个数字的时候，手离开古玩，眼睛瞥向一个角落道：“小三爷，让你的人滚，不然说不得你就要搬家了。”
卫修这话有些莫名其妙，却令小三爷脸色忽青忽白起来，半晌干笑道：“兄弟这是哪里的话，七十万就七十万，权当是交个朋友。”
“打包好了，我回去要是看到哪件色（第四声）不对，你们色都得跟着不对。”
听着卫修“不要掉包”的暗示，小三爷心中苦笑，沙市什么时候来了这种猛人？妈的，才叫兄弟过来预防吃白食的，还没靠近就被发现，操，至少少赚十来万啊！
“放心吧先生，咱们打包东西虽然不好看，但是绝对安全结实。那不知道先生习惯用现金还是……”小三爷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嗓子眼已经提了起来。
别看他们平时吃起那些倒霉蛋一个比一个狠，一旦遇到真正的猛人，提心吊胆的就是他们了。
卫修正要说话，一直颇为沉默看起来就跟卫修小弟的王德，从怀里掏出一条小黄鱼丢了过去。
小三爷看到王德丢他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但是还是惯性的接下东西，等到发现手里东西不大，却沉甸甸的时候，心中顿时一跳。
卫修瞥了一眼那小黄鱼，得，白瞎了我砍半天价，那小黄鱼没个百万也有九十来万吧？
不过，这种结账姿势真他妈帅，回去也搞几条小黄鱼揣在身上。不然以后网上划账，也太不安全了。
小三爷大大咧咧将手里小黄鱼交给身后手下，笑嘻嘻道：“兄弟阔气！”
王德冷笑道：“是你太抠了！”
被王德讥讽的小三爷毫不在乎，笑呵呵对卫修道：“先生还看青铜大件么？”
“看，怎么不看？”难得碰到这种地方的卫修，如何愿意错过？
小三爷随后又带着卫修去看了所谓的青铜大件，不过这次就令卫修失望了，他们所谓的青铜大件，就仨件，一鼎青铜鼎礼器，一座青铜熏炉，还有一件青铜兵器——戈。
卫修过来第一眼就看到那个头最大的青铜鼎，只是看了第一眼，卫修心中就直骂娘，你丫的就是做旧也做得精致一点，尼玛这表面绿蚀，你丫的用的是硫酸泼上去的吧，腐蚀成一溜！
还有那熏炉，卫修都不想说了，里面竟然还混着铝，我草你妹，华夏古代要是能炼出铝来，战争史恐怕都得改变！
还好那件青铜戈是真的，不然卫修真有种郁闷吐血的感觉。
卫修随手抓起青铜戈，瞪了一眼小三爷扭头就走。
小三爷还一脸茫然的追上来道：“先生咋不看了？只对兵器有兴趣？”
“你跟我说的熟坑就是那大鼎吧？哪个煤老板办公室倒闭的东西被你淘来，你弄来蒙我，讨打啊！”小三爷顶上卫修枪口，直接就是被卫修破口大骂。
搞的小三爷脸色一阵青白道：“那鼎是假的？”
卫修已经懒得说话了，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三爷见状脸色越发难看，也不顾卫修还在这里，扯着嗓子就是吼道：“彪子，现在给老子把蚊子绑过来，操。他个老娘竟然敢跟吃土的联手设套，老子操。他个祖宗！我说怎么还让老子亲自去接货呢，操！”
也不晓得这小三爷被坑了多少钱，反正脸色涨红的很是难看。
“得得得，哪里有毛料，我看看就走。”卫修摆手，有些不喜小三爷满口脏话。
“哎，这边走。”小三爷这才反应过来身边还有贵客，赶紧住口。
随后一伙人跟着小三爷七绕八绕，却是已经绕出这栋楼进入另一栋，这里就没之前般隐蔽了，地方在一栋居民楼三层，毛料随意堆在一套房子里，一路上卫修看到不少围着桌子打牌的混子。
这些混子见到小三爷皆是赶紧站起来，恭敬的道一声‘小三爷’。
卫修有些奇怪不叫三爷，为啥还加个小字，不过这种事情也跟他没啥关系也就没问。
进了赌石的地方，人流陡然多了起来，很奇怪的是这里的人平均年龄都在三十岁以上，其中还能见到不少老人。
最令卫修意外的是，这里很多人看起穿着谈吐，应该就是普通人，甚至说难听点就是社会最底层的存在。这种人怎么也跑来赌石了？
王德似乎看出卫修眼中的惊讶，低声对卫修解释道：“这里石头一共三个等级，一百元，五百元，一千元。当然还有特级的，那种就要议价了。”
卫修听到这话顿时惊讶的看向王德，有些惊讶这些石头的廉价。王德毫不在乎小三爷就站在一旁，开口道：“这些料子说好听点的确是从缅甸那边运来的，不过多是连挖矿的都不要的石头，你说出绿率能有多少？”
小三爷听到这话，辩解道：“这位先生话也不能这么说，前段时间有个老先生，切了快石头，才一百块，愣是切涨十万块！”
王德冷笑一声，没有回话，在人家地盘上不好得寸进尺。
第二百二十章 弹丸
“混账……”三爷愤怒咆哮，然而咆哮之声却嘎然而止。
只见卫修豁然大步欺近，大开大阖间，拳头抡起，一记勾拳豁然砸在三爷老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