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洛儿哭得收拾不住,哭出来了,感情找到了宣泄的口子,泪水像那黄河的水儿,一泄千里,根本停不下来。
自离了家门,到了外面,这次还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畅畅快快地哭啊。
一路的奇遇,与姜先生家里的和睦的感情,受人的帮助,自己的奋斗,委屈,快乐,兴奋,痛苦的瞬间,一桩桩,一样样,都浮到了脑海里,扯着自己的心儿,一个女孩子,出门混生活,真是不容易啊!
扮了男子,自己天天辛苦,装模作样,换回女儿身,又怕惹出事情来。姜先生那么好的一家人,那么好的一个人儿,就因为和自己不可能,现在成了这样,以后,还可以和他们一家做朋友吗?以后,还可以看到姜先生和孙氏真诚慈祥的笑容吗?
在自己的幸福和成全朋友之间,真的只能保全一个吗?
陈洛儿用哭泣的方式表达着自己复杂的感觉,宣泄着自己积累已久的各种情绪,看得旁边坐着的那个花子骞,却是手足无措,心如针扎。
陈洛儿坐着,将头埋下,双手捧着脸儿,肩膀因抽泣耸耸跌跌,那么无助,那么让人疼惜。
他无数次地将手拿出来,伸到空中,想要轻轻放到她的肩膀上,却终是怕惊扰到了她;他千万次要想开口,说上几安慰的话,却知道言语在此时是那样的苍白,不但不会缓解她的痛苦,反而只会堵截她情感正常宣泄的出口。
他就这样,慌张无措,心痛无比,却毫无办法地坐着,看着身边这个娇小的人儿,在哭泣中如一片叶子那样脆弱不堪。
陈洛儿的哭声越来越小,她哭得累了,脑子里一团浆糊一样,慢慢竟然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仿佛全身的力气在刚才已经随着泪水流走了一样。
花子骞再也不能让自己如此犹豫,如此害怕了。他横下了心来,即便陈洛儿打他,骂他,说他趁人之危,说他不一个正人君子也无所谓,他的怀抱空虚着,他的手儿微微地发着烫,他终于往陈洛儿的身边再移了一下,靠近了她。然后伸出手来。将陈洛儿埋下的头轻轻地抱到了自己的腿上。手儿垫在下面,免得硌着了她的脸儿
他动作轻柔,像捧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像捧着一块珍贵无比的玉器。怀着一颗纯洁又温柔的心,一点点将陈洛儿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陈洛儿只觉得现在虚弱之极,仿佛自己已经没有在人世间了,那伸过来的手,那温暖的怀抱,让她感觉到了无比的踏实,她听话地,跟随着那手儿的指引,乖乖地移到了花子骞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时不时地抽泣一声,慢慢竟睡着了……像初生的婴儿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样,那样安详,那样踏实。
花子骞低下头。看着怀里的这个可人儿,看着这个小可怜儿,他用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抚弄着她的头发,然后淡淡地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他,竟然没有一丝冲动,只有心疼,只想用自己的臂弯和怀抱,将姑娘保护着,不让她再受到哪怕一丁点儿的折磨和伤害。
他觉得好奇怪,一个青春年少的男孩子,怎么可能会生出这样慈母般的感觉来,仿佛抱着的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心爱的人,而是自己的脆弱的孩子一样。
这种感情,带着一种无以言表的神圣,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责任,让他心意坚定。
前面赶车的来福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俩人去了,不多久又出来了,上了车,陈洛儿嚎啕大哭,过了一阵子,又听不到一点儿声音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心里有一万个问号,但是更知道,主家的事情,他不该问就永远不会开口,若需要他的时候,主家会开口的,现在没有开口,他沉默便是了。
马车走得很慢,仿佛为了车上的那个姑娘能够安然地睡上一觉。
终于,马车到了目的地,停在了陈洛儿的“宝砚斋”面前。
街上还有人来人往,但是车厢里营造了一个小小的空间,保持着相对的宁静和安全。
来福没有作声,他停下了马车,下来了,站到一边,静静地等待着。
马车上的花子骞,知道马车已经停下了,停下了,陈洛儿就会下去,回到自己的家里去。他舍不得,不忍心,虽然后背僵硬了,虽然手臂已经麻木了,但他就是一动不动,保持着让陈洛儿舒适的姿势,让她再多睡一会儿,睡到自己醒过来为止。
咳嗽还没有好利索,虽然好几次都想咳,但都忍住了,他怕惊醒了这个劳累的姑娘。
陈洛儿睡得特别沉,完全不知道现在她正在哪里,正以一种什么样的姿势在睡觉。
又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她终于醒了过来。恍惚间,以为还是在梦里。因为她嗅到了一点男子的淡淡的体香,这香味似曾相识。
她本能地抬起了头,真起了身子,当适应了黑暗,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花子骞的时候,惊得往后坐了一点儿。
“洛儿,你醒啦。”花子骞微笑着问了一句。
“啊,我,我刚才趴在你的腿上,睡,睡着了吗?”陈洛儿简直不能相信,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花子骞尽量轻描淡写,怕给陈洛儿还来心理负担:
“啊,是啊,你出了姜府,嚎啕大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我怕你摔倒,就将你的头放到了腿上,还有,怀里,让你继续睡,然后,就睡到了现在,哦,你放心,我什么都没有做……”
花子骞害怕陈洛儿担心自己趁机对她造成了伤害。
陈洛儿清醒了过来,她觉得头昏沉沉的,眼皮沉重,想来脸上应该是花成一团吧。不过幸好现在是夜里,看不大清楚脸上的一切,不然,打死她都不会抬起头来看花子骞的。
陈洛儿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睡着,她太难为情了,顾不得多说什么,只说道:
“谢谢公子陪伴,今天晚上的事情真是太麻烦你了,现在到了家了,恕洛儿不送,你好生和来福回家去吧,我也回了……”说着,急忙站起来,下了马车,径直走到了门前,敲门进了自己家里的院子。
花子骞在后面怔怔地看了一阵,然后怅然若失地回到了马车上坐着,一言不发。
来福小心翼翼地问他走不走,往哪里去。
他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走吧,回花府。”然后就觉得再也没有力气,一下子歪在凳子上,一点儿都不想再动了。
抱陈洛儿睡觉的时候,他的力气已经用完了,现在,怀里空了,凉了,人儿走了,他觉得什么东西被抽走一样,再也打不起精神来。
他回到家里,勉强洗漱后,躺到了自己宽大的可榻上,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陈洛儿的影子。
他站起来,满屋子地走动,想要找一样东西,却又不知道该找什么,最后,他突然想到,今天陈洛儿到府上来,还来了她穿过的衣裳。
他急忙让丫头从柜子里找到了那套叠好的衣裳,捧在手上,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
他重新躺到了榻上,侧过身子,将晾晒好的衣裳放到头边,一股特别的阳光般的味道散发了出来,他贪婪地呼吸着,仿佛嗅到了心爱姑娘的气息。
鼻腔里充溢着那迷人的香味,身边和心里却是空荡荡的,不知不觉,他的眼泪流了出来,浸到了衣裳上面……
陈洛儿回了家,急成一团的香草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灯,不经意看到她的眼睛,又吓了一跳,眼睛肿着,脸上花着,分明是刚才哭过了啊……
她急忙地问,陈洛儿却一句实情都不说,只说是赶紧洗漱,然后困死了,要睡觉。
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七上八下,又不好多问,只得麻利地备水,服侍陈洛儿洗脸换衣服。
终于,陈洛儿躺下了,身子觉得沉重之极,躺下后,便一动也不想动。她闭上了眼睛,想着刚才的事情,自己居然在花子骞的怀里睡着了,啊,今天没有喝酒啊,居然也会在他的怀里睡着了,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啊!
但转念一想,这样做了,是不是也正好说明她潜意识里对他是极为放心的,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的呢?
甚至,是不是还期待着那样的时刻,虽然当时昏沉,但本能完成了那样不可思议的事情。
花子骞,可他并不喜欢女孩子啊,而且,她和他之间,离得太远,有着永远不可逾越的鸿沟啊!
罢了,傻孩子,别想了,那只是自己从姜府出来太累的缘故,不能说明什么的,还是好好睡吧,第二天天亮了,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呢。
陈洛儿努力地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然后困意袭来,又沉沉睡去。一晚上睡得很实,很死,却不知道花子骞到了后半夜,又发起烧来,慌得房间里服侍他的丫头仆妇们乱作一团。
第一百九十八章 真人诊病
白管家又慌忙派下人出去叫来了最好的大夫。
看了,一番望闻问切之后,说还是前儿受了凉的缘故吧,公子本来身体就不太强壮,突然跳到那冰凉的野外溪水里,又穿了好一阵子湿衣,寒气早已浸入身体,一时排解不完,便会发烧之类的话。
开了花,让马上煎起,再让那些贴身的丫头给花公子擦拭身子,降温。
花子骞却不干,迷迷糊糊的,非要让来福帮他擦拭。
虽然烧得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但是他潜意识里不喜欢别的女孩子碰自己的身体,那身体,现在只为一个人留着。他有些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想法。花府里没有人能够理解,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想着什么。
一番折腾,天都亮了。终于,烧是退了下去,花子骞躺在榻上,却是奄奄一息的感觉,眼睛都睁不开,不想吃东西,浑身无力,打不起半点儿精神来。
全家人都毫无办法,急得团团转。
早饭刚过,就有下人速度来报,说是花无尘老爷已经回到了京城,一会儿就要回府了!
白管家急得团团转。
花无尘老爷这次陪伴皇上下江南一带微服私访,时间长,恐怕早就等着回家要见自己的宝贝儿子了!现在风尘仆仆回来,见到的儿子却是那样一个连精神都打不起来的病样子,肯定会大大地生气,斥责他们这些下人怎么在照顾公子的生活!
花无尘五十多岁了,膝下一女一子,女儿花姝容早已嫁人,花子骞还未娶妻,花家宠爱这花子骞无比程度,都指望着他能娶妻生子,为花家开枝散叶,壮大花家的根本。
现在,紧要的关头。花子骞却生病了,慌得白管家团团转,对下人都没有好声气,一直陪在花子骞的房间里,不敢离开半步,生怕出了什么问题,只暗暗救菩萨保佑,保佑花子骞赶紧好起来,好有一副较好的状态去见他的父亲花无尘。
听下人说花老爷已经快到府上的时候,白管家才带着众人到外面去诚惶诚恐地迎接。
花老爷的轿子后面还跟着几两马车。那里面装着箱子。都是从外面得来的一些新鲜宝贝玩意儿。他带回来,要给自己的儿子一个惊喜。
到了花府门前,花老爷下了轿,等着后面的一个须发皆白名叫无量真人的道士。真人手上拿着拂尘。道士打扮,目光清澈,仙风道骨,让人一见肃然起敬。
花老爷对真人很是尊敬,陪着他,一起往前走。
白管家等众人见了,忙上前,迎住老爷和客人。
花无尘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在人群里搜寻,搜寻一个熟悉又无比想念的人儿。不过扫视了一圈,并没有见到那个人,他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叫来了白管家,问少爷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回来了吗?怎么不前来迎接?
“少爷,他,他……身子有些不大舒服,躺着歇息……老爷息怒,少爷想出来的接老爷的,是老奴不让他出来……”白管家尽量说得不严重,同时,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推。在花府里走动了几十年了,他知道该怎么说话,怎么应付老爷的愠怒。
花老爷虽然身处高位,但是脾气还好,对府里的下人也不错,只要自己肯认错,他一般都不大计较的。
“不舒服?年纪轻轻的,怎么会不舒服?我看准是离了我的管束,便天天在外面胡混吧!现在好了,身子受不住了,哼!你们这些人,也不好好管着少爷,我临走的时候,怎么吩咐你们的?”
花老爷有些生气。他对儿子花子骞倾注了巨大的心血,希望他能争气,继承家业,光耀门楣,现在倒好,成天不学好,还弄坏了身子。
“老爷息怒,身子要紧,少爷年轻,会很快好起来的!路途劳顿,老爷一定累了,还是先回府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