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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尔姬娜拉住我的手,清笑着说:“茹馨,开场的乐舞真的是太美了,我从未见过这么美的舞!还有你这身白衣裙,看上去简单的很,但我却是觉得,你穿了它,就像月宫里的仙子!”
我笑笑欲张嘴,却听亚历山大笑道:“我们钦天监那群大人们的曲子,唱得也是着实不赖啊!”
卓尔姬娜又是一笑:“是啊,那是茹馨谱的曲子好!”又扭头娇笑得看亚历山大:“那接下来……”
亚历山大笑着接:“就要看我们二人的了!”
我看着眼前默契谈笑的两个人,心里一动,便低头偷笑。
但想到他们就要上台子,又心里有些紧张。
他们二人的节目我只是交待了一下构思,剩下的就完全放任给他们两个去恣意发挥,走场子也只是走了另外三个节目。此刻见他们即将上台,我心里又有一丝没底,犹犹开口:“娜娜……”
卓尔姬娜清笑的望着我:“放心,保证不会丢你的脸!”
我怔了一下,轻笑点头,目送着二人上了后台,便慢慢遛到了小湖边,找了个不会被看场上的人瞧见的石凳悄悄坐下。柔软的青草踏在脚下,徐徐的晚风吹着我的发丝,一直紧张吊起的心情终是稍稍放松了一些。
但一放松就觉得胳膊、腿的肌肉都是酸酸的,便觉自己刚才许是太过于紧崩了,心说才这么两个节目做下来我就累成这样,那央视春节晚会的总导演简直可以说是超人一个了……
我一边儿用手揉着胳膊,一边儿放眼望着,忽地发现我所坐的石凳竟是个地势绝佳的位置,恰恰就在戏台子和看场中间儿,但又被几颗树挡着。别人瞧不见我,我却能将戏台子和看场上得情形瞧得一清二楚!
不由心想,刚忙了两场,这次我也来彻底的做一回观众好了。
正想着,忽闻几声云锣敲击,脆脆生生。视线刚扫过去,便见戏台和下边儿的场子之间似有一层薄薄的纱幕缓缓落下,将戏台和场子隔成两个天地:台上有薄帘相隔,纱烛淡点,光线朦胧柔袅:场子里则是纱幕之外,宫灯晃明,艳如白昼。
一阵戏乐之声骤起,胡琴、琵琶、阮、月琴就着单皮鼓和云锣的点子,软软的拉了几个回旋之后,猛地飘将起来。胡琴的音扯的高高的,似已飞入云端,又骤然一个转圜,变成温润之音,细细密密的如流沙般,伴着琵琶月琴的点点拨音,似渐不可闻,但又缓缓入耳,引出一段鼓点儿。
就着鼓点儿,一个女声缓缓开口:
“不想再问你,你到底在何方~
不想再思量,你能否归来么~
想着你的心,想着你的脸~
想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
那声音细细游游,若有若无,似可闻,又不可寻。
台下的众人和我都是听得凝神屏气,有人伸长了脖子,四处寻这细腻之音。我不紧暗赞这个卓尔姬娜这个开头开的漂亮,一上来就吊足了胃口。
忽又闻一阵锣鼓起音,铿锵坚亮。抬眼望时,见戏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个身着黑色玄衣,金丝绣带腰束的男子,但隔着一层薄纱,却瞧不清他的面目,只觉他高大挺拔,坚立飒爽,但却定定如雕像般。
亚历山大就着鼓点开口:
“one night in 北京 ,我留下许多情~
不管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
one night in 北京, 我留下许多情~
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百花深处~”
除了生日歌之外,我以前从未听过亚历山大开口唱。但此刻一听,他低音浑厚刚劲,高音飘逸清朗,将这几句词中的虚无沧桑,无奈多情表现的淋漓尽致,不由心中一阵惊喜。
戏乐鼓点一转,见卓尔姬娜身着大红色长纱裙,水袖拖地,衣阙飘然,身姿轻盈,由戏台下的场边儿款款移出。
她黛眉淡描,红唇轻点,栗色长发只轻挽了个云髻,没有任何多余饰物,却称得她体态婀娜,瑰姿艳逸。
卓尔姬娜行到场中,忽地将水袖轻轻甩起,左右手灵活挪移,动作轻柔流畅,将那水袖舞成了一朵绽开的花。
人们都凝神细看时,却见她双臂一定,缓然收袖,然后抬纱半遮,又用京剧腔细吟吟的开口:
“人说百花的深处~住着老情人缝着绣花鞋~
面容安详的老人~依旧等着那出征的归人~”
她的唱腔婉转珠润,似带了一抹娇羞的唱着“缝着绣花鞋”,又似带了一丝乞盼的唱“依旧等着那出征的归人”。
鼓点戏乐转了一转,又听台上的亚历山大开口唱:
“one night in 北京 ,你可别喝太多酒~
不管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
one night in 北京, 我留下许多情~
把酒高歌的男儿是北方的狼族~”
他这几句刚劲浑厚,而又加了一丝哑然肃穆,似已不是在问情,而是那北方狼族的命运之叹了!
卓尔姬娜水袖又起,不似刚才的轻盈柔巧,而是动作加大力度,凌厉的将那白色舞纱水袖甩的高高的,然后,双目莹泪,似凄凉悲绝的开口:
“人说北方的狼族~会在寒风起站在城门外~
穿着腐锈的铁衣~呼唤城门开眼中含着泪~!”
她高音的穿透力绝对够劲,那天在我的生日会上听她一曲《月亮之歌》,我便深有体会。
她这几句词刚刚出口,便听一阵叫好鼓掌声从席中传来,我转头望去,见竟是噶尔丹策零和他周围的几个人,想必应该都是准葛尔的世子吧。
而他们的动静显然也让旁边的人措手不及,我看见康熙微偏了头,瞟了一眼噶尔丹策零,表情若有所思,而一干阿哥和王公们,也都表情讶异的看过去。
噶尔丹策零他们自是感受到了灼灼射来的目光,但他们却不为所动,只是畅然又欣赏的笑着,潇洒的叫好拍掌。
好一群不羁的人们!好一个无畏的民族!恐怕现下敢在康熙面前如此自若行事,不敛神色的,也只有准葛尔的人了!
噶尔丹策零他们定是为那词而叹吧。
“北方的狼族”,曾几何时,大清和准葛尔都是驰骋于北方的游牧民族。但此时,却是一朝君臣之分,想必,他们心里也定是不甘啊。
我心里兀自想着,却听亚历山大一个高音猛挑:
“呜————,我已等待千年为何城门还不开!”
他这句唱得大气磅礴,似一个狼族男儿的铮铮之言。
而卓尔姬娜则压低了调子,哑然而唱:
“啊————,我已等待了千年为何良人不回来?”
她唱得悲悲切切,似一个绝望的盼归者在凄问。
而后两人开口合唱:
“ one night in 北京, 你可别喝太多酒~
走在地安门外,没有人不动真情~
one night in 北京, 你会留下许多情
不要在午夜问路,怕触动了伤心的魂~”
台上纱幕后的亚历山大与台下的卓尔姬娜边唱边凄目对视,似不舍,又无奈。
然后,胡琴、琵琶、阮、月琴又声声奏起,嗡嗡鸣鸣,但台子上的光线却渐渐黯淡,那个纱幕后如雕塑般的男子的身影也在黯淡中渐渐模糊,最后漆黑一片。
而卓尔姬娜就着配乐,细吟吟的孤唱:
“不想再问你你到底在何方~
不想再思量你能否归来么~
想着你的心想着你的脸~
想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
不再似开始时的若隐若闻,而是尽力高挑,如一个透明灵魂的绝唱!
她转身直望着台上那似存似消的影子,双目凄绝的伸出一只手……
然后,场中光线也迅速黯淡,最后尽灭。
我和所有人都一样,看的入神,听的痴迷,似乎都被卓尔姬娜最后那凄凉悲绝的孤唱所震撼,一时间全场静默,久久无一人声。
半晌,我才似反应过来,往席上瞧去,却见众人表情都似一般的肃穆沉思。而十阿哥则是张大着嘴,双目痴痴的望着卓尔姬娜最后所在的位置……
…
本已深陷入那股凄绝的情绪中的我看到十阿哥张大的嘴,猛一个惊窜儿。心里大叫糟了,下边儿还有一个节目要上场,我这个导演却独自坐在这儿看前边儿的节目看的发呆,更要命的是,这节目的两位主演大人不仅没有装备完毕,还都在席子上看热闹呢!
我连忙一路快跑的回院子,赶紧差了两个小太监去叫十阿哥和十三阿哥来,然后大大的喘了几口气,才缓过劲儿来,又连忙让滢香和雅儿准备道具。
雅琳这个小睡鬼则是在一间厢房呼呼睡得正香,我连叫带哄的折腾了半天才把这小丫头弄起来,又整了整她的蒙古小长袍,理了理睡乱的头发,戴上两侧垂下玉珠帘的小帽儿,又在她的小嫩唇儿上补了点蔻丹。对着她瞧了瞧,笑道:“我们格格以后绝对是个美人儿!”
雅琳这个伶俐的小家伙儿就是反应迅速,她毫不领情,撅了小嘴儿道:“雅琳现在就不美了?”
“美,我们雅琳一向美的很!”我还未张口,却听另一人朗笑而道。回头看去,原来十三阿哥已经跟十阿哥一同走了过来,刚刚的腔儿,便是他搭的。
十阿哥装扮的工程可谓浩大,所以他刚一进院儿,便被守候已久的滢香和雅儿拽过去开始进行从头到脚的各种改造了……
“哎呀,十三爷!”我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急急道,“爷们可来了,我这边儿都急的火烧眉毛了!”
“还不是你们的戏太好,我们都看的呆了。要不是你差人叫,我俩都差点儿忘了这回子事儿了。”十三阿哥一副笑呵呵,不紧不慢的神情。
他身着一件天蓝色蒙古短袍,黑缎裤子配天青长靴,挺拔的身材,俊朗的五官,笑起来的清爽样子就如同蓝天白云。
十三阿哥又笑吟吟的对着院子里的西洋镜子照了照,转头对拿着道具的我说:“爷看爷就甭用那道具了,这样儿就挺好!”
我看了看手中的络腮假胡子,想他若戴上这个,确实会遮住不少风采。但又摇了摇头,一边儿帮他戴,一边儿笑嘻嘻的说:“今儿个是为了给皇上逗个乐子,所以……十三爷你就委屈委屈吧,你这比十爷那个强多了呢。”
正说着,被改造完毕的十阿哥走了过来,喏啜着:“你们看……我这样儿……行么?”
我跟十三阿哥扭头看去。
十阿哥胖胖的身子裹在一条特制的红色蒙古女子长裙里,大辫子被拢到头上,又被一个同色加珠帘儿的帽子遮住。而脸上则擦了粉,化了妆,眉毛被故意描的粗粗黑黑,脸上则是白白的,嘴唇儿用了最红的颜色。猛然一看,就简直跟周星星里如花的造型有的一拼!
我跟十三阿哥傻傻对视一眼,同时“噗”了一声,然后,“哈哈哈哈哈……”的大笑出声。
我笑的手一松,假胡子扑腾掉到了地上,十三阿哥则指着十阿哥狂笑不止,引得旁边儿一干人频频侧目,而后看着十阿哥,都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而旁边儿的雅琳、滢香和雅儿早就是嘎嘎的笑成了一团儿。
十阿哥对着西洋镜子照了照,脸色一黑,正要龇牙咧嘴的说什么,这边儿一个催台的小太监已经跑了过来:“钦天监的第四个,快点儿上场子,皇上那边儿都等急了!”
“哎!”我捡起地上的胡子,飞速的给十三阿哥戴上。
然后我跟他一起,一人一边儿,架住转身欲逃的十阿哥,后边儿跟着雅琳,匆匆往后台去。
还没走到到后台前的场子边儿,便已听见看场里嗡嗡的人声一片了。一个管台的太监匆匆迎了过来,猛瞧见了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像看见咸蛋超人的表情,愣着张了嘴,“嘿嘿”的傻笑着。
“嗯哼!”十阿哥不悦的哼了一声,那太监才似反应过来,连忙打了个千儿下去,尖声细气道:“奴才给十……十阿哥、十三阿哥、十七格格请安!主子们可算来了,下边儿都等的不耐烦了,早嚷嚷上了。”
但那太监脸上绽开的笑突然被生生憋回去的表情,五官扭曲成一团,也着实搞笑。
十阿哥终于嗤的笑了出来,大剌剌道:“罢了!爷今儿就给他们瞅瞅,什么叫做逗乐子!”
你说得没错,刚才钦天监洋官儿那个只是小搞笑一番,你们这个节目才真个算是康熙想看的高潮呢。
我轻笑着,冲乐手示意。
“叮铃铃铃……”一串清脆的摇铃声响起,漆黑的场子里瞬时灯光大亮。台下等了许久的人们见终于有什么要出来了,都静了声儿,个个表情专注的望着场子这边儿。
“咚……咚……咚……”蒙古手鼓有节奏的响起,然后,伴着鼓点儿,几个男歌者用蒙语低低经念着:“啊依啦吼吼哈咳喂其格喂其吧喂亲噔呢,喂力吼,吼伦噔呢,混同嗯其嗯其噔呢,哎格子喔咯喔咯噔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