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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沉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走出百余步后,握过湛卢的右手才动了动。那细密的伤口传来一阵新鲜的撕裂疼痛——仁道之剑,名不虚传。
另一旁,柳文泽虽然有些遗憾,但他进局里也有七八年了。偶然遇到高人的事情十次里总要有个一次半次,知道这些人都有些脾气,因此也并不十分扼腕。只是打电话让后勤那些人来处理尸体,顺便让待命的医疗队过来接人。
楚子沉已经走出公园,在路旁拦了一辆出租车。他报了地址后就端正的坐在车上,翻出手机,用左手发给傅致远一条短信——
谨之,你可知我手机号码?
没错,无论是楚子沉还是傅致远,都没预料到楚相会在外和人结交,因此楚子沉并未记忆过自己的手机号,倒是背下了傅家兄妹的。
——柳组长实在应该换个方式问的,譬如说:我给您留个电话,您再给我打回来?
第二十四章 英语
当天下班回家的时候,傅致远还以为楚子沉今晚不打算回来,根本就没想过这人早就回卧室推演星图。正因如此,晚上他在餐厅看到楚子沉的时候略吃了一惊“璋华,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楚子沉已经把现代社会摸得越发熟稔“还打包了外卖——是叫“李先生”吧?味道尚可。”
傅致远失笑,接着把目光投向这位古代来客的右手“你怎么受了伤?”
楚子沉眼下只能用左手持箸,右手掌心里布着蛛网一样已经结痂的裂纹,不便张合活动。不过这伤势只是看着可怖罢了,实际只是浅浅一层,不伤筋骨。
“震伤而已。”楚子沉漫不经心的扫了自己右掌一眼,态度不以为意“倒让我好生见识了一番湛卢名剑千年后的风采。”
傅致远微微一愣,花了半秒时间来理清楚子沉言语中的逻辑。湛卢他知道,古代名剑,乃是欧冶子大师的心血之作,不过被一把剑震伤……想想看实在有些荒唐“看着像是割伤。”
楚子沉笑而不语,没有在湛卢的事情上多做解释,转口跟傅致远提了提自己今天的奇遇,也暗示他出行多加小心。
湛卢乃是仁道之剑,而这把剑却在碰到楚子沉的时候震伤了他。
因为他不行仁道。
明明已经窥知天象却逆天而行,擅引龙之九子,乱天下格局,改浮生命盘。陷天下于战火,以九州展战旗,吞六合,并四海,专法家。
可在当时那个血肉横飞,诸侯都积蓄力量,想要取周王室而代之的年代里,楚子沉做的又有什么错呢?他唯一的错就是看破了天道,早早察觉到自己将要输掉的结局,拼着半生的知识一时蒙蔽了上苍,修改了命运,把原本稳操胜券的楚国推向了灭亡的深渊。
这是楚子沉一生中所做的最大胆最轻狂之事,亦是他生命里最坚定最不懊悔的事情。
他甘愿为此事支离病体吐血而亡,他欣然为此事穿越时空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他也不后悔为此事被掘了坟墓,连自己的尸骸都不得安生。
他傲然,他甘愿。
楚子沉隐下湛卢剑震伤他的真正原因,重点提了提风雨欲来的天象,又说了说那头本来不应该存在至今的诸怀,甚至连对付诸怀的柳文泽和陆丰二人的情况,他都没有瞒着傅致远。
“望谨之珍重。“
傅致远听了楚子沉的这番叙述,郑重其事的点头,沉思片刻后透给他一点口风“你说的那两个人,大概应该是十七局的人——你那个时候也有私家亲兵武士吧,十七局亦如此类。它是一个容纳国家特别机器的部门,里面的成员都能力不菲。”
他一边说着一边皱起眉来,看看楚子沉,眼中忧色一闪而过“你的身份是我一手置办,日常行走绝无问题。但要是真的计较起来,还是经不起推敲的。”
说实在的,楚子沉穿越时空的身份是目前最大的问题。这个人本来就是凭空冒出来的,前十七年根本没在这个世界留下任何痕迹。
有心人必然能推断出来。
楚子沉对此反倒十分坦然“眼下还很安全。我看那个组长对我并不是很感兴趣,留电话一类的事情也并不十分强求。听谨之刚刚的言谈,这‘十七局’能人义士众多,区区一个过路的楚某,想必也不算什么。”
只是唯一让他没想到的是,如今竟然还有很多能人义士。
他原本以为这个世界玄门衰败,上古大荒距此年代已经相隔良久,很多东西会被泯灭在历史中,不复存在了。现在看来,应该是“进化”出了一种更适应生活的方式才对。
“进化”这个词是他在学习生物时看到的,细细琢磨,竟然有番不一样的意味。
楚子沉对这个十七局很感兴趣,旁侧敲击了傅致远几句,却被对方坦然相告“这是国家机器,我只是一介商人,不知晓,也不该知晓那么多。”
傅致远现在能一口咬定有这样一个存在,知道这个部门主要是被哪几位当作利刃,都已经是托他家族的福。要是他连里面的具体岗位人员都清清楚楚,那他早不该坐在这儿,也没法抱着那点不该有的绮思了。
楚子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有就着这个话题纠缠下去,反而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我近日打算剪头发。”
傅致远“!!!”
就在前不久,他还为了剪头这件事来了一次促膝长谈,得到的结果也只是楚子沉模模糊糊的“且让我想想”。现在楚子沉是被什么刺激了,突然就想剪头?
他虽然惊讶,却没在脸上表现出来“那很好。我知道一个发型师手艺不错,明天我开车带你过去——怎么突然就想剪头了?”
楚子沉顺了顺自己的一头长发“细枝末节罢了,我无意多纠缠于此。而且这副装束也太过显眼,剪了头想必能好一些,行走亦方便。”
傅致远欣然赞许。
楚子沉又想了一下“明天?若是可能,谨之后天可否抽出时间?后天星期六,妹妹放假——她上学前跟我说过她想剪个头发。”
眼下还没到九月份,但是北方高中暑假短,提前一两个星期开学是常有的事情。傅瑾瑜这个星期乖乖回去上学,在学校附近的那间房子安顿,只有在周末才能回来。
“后天也没关系。”傅致远宽和的笑笑“瑾瑜那丫头真招你疼,跟你念叨剪头这点小事也记在心上。”
……不,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他亲妹妹什么时候跟楚相这么要好了?
……之前这些小事不都是要跟他这个哥哥说的吗?
一手把小丫头从一个干枯黑瘦的小豆芽养成现在这个阳光明媚的美少女,关心心理健康、筹谋教育问题、还逢节放假的带着她去迪士尼玩玩,充分让傅姑娘沐浴在兄爱之中,这些年教养下来,傅瑾瑜既是傅致远的亲生妹妹,也算他的半个女儿。
然而这才几天啊,这半个女儿转头就找了个干爹?这“干爹”还是自己一手领进门儿的,而自己对他还有某种不太方便出口的想法。
傅致远陷在一种微妙的情绪之中,一边对楚子沉抱有某种狗男男该被拉出去放火烧的眷慕,一边还吃着自己妹妹对他太好的醋。
——自古小姑和嫂嫂的问题就是一大难关,尤其是跟自己哥哥关系特别好的小姑,简直十分难缠。
——傅大总裁如今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不说,还有脸吃自己还没谈得拢的男盆友的醋,简直美死他了!
——傅总裁一定不知道一个叫木之本桃矢的男人,不然他们完全可以交流一下经验。
傅瑾瑜周五晚上回来的时候,楚子沉正在屋子里……做英语练习册。
这种七扭八歪的英文字母简直让楚子沉头疼极了,而且和本来就扎好了基础的汉语不同,他对英语简直一无所知。
更何况汉字是二维文字,而英语是一维文字。汉字因有偏旁部首而极有丰富的逻辑性,至于英语……恩,有些词是很像的,有些词是很像的。
现代常用汉字大约有三千多个,可常用英语乃是以万余计!
他从零开始学习英语,说实话,无论是傅瑾瑜傅致远还是谭磊,没一个看好他的行为。
傅瑾瑜敲门进去,被楚子沉塞了零食和闲书,还帮她拎来了那只Q萌馋懒的仓鼠。楚子沉仔细的问她现下独自生活是否舒适,又关照了她的学习生活,等一切都确定无碍后,才坐回书桌继续做自己的英语练习册。
傅瑾瑜原本吃着零食读着闲书,然而她某次无意识的眼角微微一扫——等等!这速度不对啊!刚才不还是练习二十三呢吗?我才看了几页书你就开始做二十六了?
对此上了心的傅瑾瑜闷不做声的观察着楚子沉的动态,等他做过二十六开始做完形填空二十七的时候掐好时间,眼睁睁的看着楚子沉落笔如有神,五分钟搞定了一篇。
傅瑾瑜“……”蒙的吧?!
她一脸囧囧无语的放下手头的闲书,怀着一颗好奇心阻止了楚子沉蹂|躏第二十八篇完形填空的行动“咳,九哥,我帮你对对答案。”
楚子沉没有阻止她,他从善如流的默许了傅瑾瑜的善意。
被默许的傅瑾瑜看着标准答案,眼泪差点流下来。
完形填空这种逆天的神器你都不出错,九哥你让不让人活了!你骗我!你竟然骗我说你是fat、cat都分不清的初学者!
男人真是不可信的生物,亏我还相信了二哥跟我说让我辅导你功课!
她扁着嘴用擦掉楚子沉清浅的铅笔印记,自己认认真真聚精会神的把这个完形填空花了十五分钟做了一遍,一对答案,错四个。
——她是文科生好吗?摔!
傅瑾瑜默默抬头“九哥……”
“嗯?妹妹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九哥不去上学吗?听二哥说你之前有这个打算的。”
楚子沉微笑“即使现在也有啊。”
“是因为九哥理科学得不好吗?其实文科也是很好上手的……”
“啊,并不是。”楚子沉温柔的回答“我在理科上还算薄有天赋,近几年的高考理综卷子也做的尚算趁手,并不用转学文科。”
“……”我是文科生就算了,你一个理科生特么的告诉我你现在就开始做高考卷子?你一定在逗我!
“唔,怎么这幅表情?妹妹不舒服吗?”
“……没有。九哥你是不是最近就打算上学了?来我们学校怎么样?”
出乎傅瑾瑜意料的,楚子沉甚至露出了一点近乎羞涩的神色“还要等些时日吧。毕竟我近来贪学理科,连基础单词尚且没背全呢。”
基础单词都没背全?
我用基础单词糊你一脸啊!
傅瑾瑜默默无言的站起来,手里还拎着那本练习册,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出门找自己亲哥寻安慰去了。
学霸什么的,最讨厌了!
第二十五章 脑洞
傅瑾瑜进屋的时候,傅致远正在房间里看书。他半倚在沙发上翻着一本杂记,一看见表情不爽的傅瑾瑜就笑了起来“这是怎么了,不高兴?”
“没有,来看看哥哥。”傅瑾瑜把那只拿着练习册的手背在身后,在傅致远面前的那张沙发上坐下“哥哥,九哥不是想读高中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办下来啊。我还想着能在学校里看到他呢。”
傅致远佯作吃醋逗了傅瑾瑜几句——其实他也真是有点吃醋“只记得你九哥了?这点小事都主动开始帮他关心,怎么不问问亲哥?”
傅瑾瑜立刻紧张起来,就像是炸了毛的松鼠。她抿起嘴唇神情不定的看着傅致远,目光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了好几遍。
“哥哥。”她小心翼翼的开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吧。”
傅致远“……”虽然妹妹还是很乖很萌很可爱,但这种我已经身怀绝症,即将不久于人世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傅致远态度太过凌厉,一直以来,他们兄妹感情虽然十分不错,可傅瑾瑜对他的态度总是有点……丝萝托乔木?
乔木若死,丝萝不存。
这个女孩儿在幼年时深切地感觉到了风霜刀剑严相逼的无助,然后被她的二哥抱住,从那滩绝望的泥泞中一点点扯回来。她的二哥对她很好,甚至完美的替代了父母的职责。
这就注定了他们相处不会像是正常兄妹那样嘻哈玩笑,为了什么小东西敲诈老哥的钱包。无论傅致远怎么明示暗示,也无法抹掉傅瑾瑜在内心深处对他的敬慕和敬仰,她的二哥,是兄如父。
傅致远被傅瑾瑜逗笑,无奈的摇摇头,把手里的杂记扔到茶几上“好了,我没什么事,逗逗你而已。至于长原上高中那事,你着什么急,你九哥自己能拿主意,心里有数的——他从零开始,怎么都要一年半载的吧。”
“一年半载?”傅瑾瑜慢慢睁大了眼睛“怎么会要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