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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列车-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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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开了,或者说进入大学之后反而各自成熟了吧。尽管蘅卿来看她的时候她们还是会吵架,易铭还是会觉得好烦。但是人始终长大了,蘅卿似乎开始慢慢理解易铭很多灰暗面。或者说易铭是口头表达力欠缺,有的情愫诉诸口头语言就不对,就歪曲,就说不出来。分别之后的同学们的最佳联系方式居然是人人,易铭像个勤劳的专栏作家一样在一段时间内特别喜欢写日志。蘅卿喜欢看她写的东西,虚拟世界最后帮助她们在遥远距离里相互理解了。
  在怀里放肆的蘅卿突然立起身来加入了同学们关于期末考试的如火如荼的声讨,似乎在一瞬之间,易铭的身体和温暖对她就失去了吸引力。易铭仍只是微笑,轻轻握着她的右手。想想真是微妙,易铭在心里默念,自己可以随时随地与之十指紧扣的人,并不是在自己终生伴侣列表上的人,是面前这个只能做得知己做不得爱人的展蘅卿。
  “是吗?”话题转移到社团,蘅卿的兴趣来了,“我上次就是去她那里,”她头也不回的指了指易铭,“和在论坛里认识的朋友一起看流星雨。”“那看到没?”“看到了,在蓟县看到的。天空特别晴朗漂亮。。。”
  这不属于我,易铭想。她看流星雨的时候,我太忙了,没去陪她。自从到了E学院,我的生活比原先高三还要繁忙。忙到我也不知道到底收获了什么,忙到我也不知道受了多少伤,有多少是表现出来的,有多少是没有表现出来的。
  也许是听到她的想法,蘅卿突然转向她问道,“你的手好点了吗?”“嗯?好多了。别担心。”“咦?易老猫的手怎么了?”有好奇的同学转过来问,蘅卿立刻换上一副嗔怪的表情,“她?她为了她的一门课的作业,把右手弄出了脉管炎。”好奇君的表情更加糊涂了,“脉管炎?”“就是鼠标手。”易铭解释道,不防挨了蘅卿一记眼刀:“你啊你,就是个自虐狂,天生自虐狂。晚上疼到睡不着觉好受吗?嗯?真是!”
  易铭嘴上嗯嗯嗯的讨饶,谁让耳朵被拧在蘅卿手里。心里却觉得,若是疼一点会让你多想我一点,我也觉得很值得。好像之前亏欠未得的东西,这样也可以找补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想说,建议不要跳着看。因为其实都是互为补充的。。。【都是一对CP分开看干什么!
另外,上次说的是真的,钟小姐的章节应该总数不会多于五六章吧。。。甜文什么的,不会太多。嗯。【明明是写别扭的怎么会有很多甜文呢?甜都是来反衬的!!

  ☆、七日咒 II—许萱

  世俗的烦扰像是咒语,早在遥远的某个做了决定的时候就印刻在身体里,机缘到了,自然萌发。
  那天的聚会过后,许萱心里觉得略梗。犹如吞了细小无比的鱼刺在心里,那种到了医院医生也取不了只能让你回家去含两片维C帮助溶解的小鱼刺,流年偷换里不时想起胡总的事情来就不舒服。语言表达不好的一种不适。胡总大概也算她在人世间的启蒙恩师之一,若非当日的种种提携照顾,以及最后的放行,大概许萱绝无今日。那始终是自己会多少去崇拜的人,值得去敬仰的人。不过想想也是,胡总太在乎工作,女强人有时候就是顾不了家庭的。
  这根鱼刺的不爽让许萱鬼使神差的跑去打听了胡总离婚的其他详情。说是已经低调的办了手续,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前夫和她早就财务独立的,没什么要分割的。儿子的意外归来是压垮这个强势女人的最后一根稻草,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之际是儿子敲开家门说,爸,妈,你们离婚吧,何必这么各自折磨呢。
  儿子还是好儿子,开门见山表达意见之后就要求父亲不可以和母亲争什么财产,父亲也同意。也许胡总会觉得很受挫吧,许萱想,这一切看上去就像父子二人合计好了一样。全世界都明白她该离婚了,只有她不知道,只有她不知道自己在这场婚姻中是一个遭到背叛也不被怜悯的人。
  似乎在世俗眼光里,已婚女人要是没有操持好家里和不结婚没孩子是一样的罪过。
  呵,我只是丁克而已,其他的是满分。一切都可以满分退场,人生进入下一个时代。
  初六,安心在家里窝着的许萱十点才起床。多储蓄精力吧,过完年开学的时候几乎是天天早起呢,想起来就觉得痛苦。揉揉杂乱的头发,许萱走进洗手间。十分钟后出来时,却意外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哗啦~”“。。。你怎么回来了?”许萱诧异的看着一脸疲倦的赵航宇,“哦。。。嗯,昨天晚上临时回来陪傅校出去应酬了,一直闹到早上。我又把客人送到机场,这就回来睡会儿。晚上的飞机回去。”航宇一边往里走一边打着哈欠,许萱站在原地,都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味。航宇一头扎进卫生间洗漱,许萱便自顾自去吃早餐。
  毫无意外,航宇洗漱完直接就睡了。许萱想到整套床单被罩都会染上酒臭味就觉得烦躁。话说他晚上走了自己还得费劲儿把这套东西全换了,哼,最烦了。她把咖啡放在茶几上,将笔记本电脑抱了过来,开始看年前发来的各色文件。要说她已经完全远离律师这个行业也不对,毕竟还是在做着法律顾问这一类工作。这样随时随地可以办公,也不需要坐班,在学校也可以工作,更加不需要开庭这种事情。
  啊啊,想想上一次开庭,还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这么一想就想到了当年胡总和自己这个初出茅庐的秘书相处的时光。她知道胡总的丈夫长什么样子,在哪个系。那天不愿意说,是不想她们继续为此八卦下去。看上去真是不会出轨的人,和胡总还是青梅竹马呢,所以说,一切都在改变,唯有改变本身不改变。感情会变,身体会变,人心会变。
  世间什么事情最难做,面对人心的事最难做。因为你永远无法掌握。
  一直就这么窝着窝着,一杯咖啡接着一杯咖啡,一直工作到下午两点。许萱揉揉略觉酸胀的脖子,站起来伸展。几个文件都不难,看完之后建议也写完了,基本上都是不建议收购。换换脑子吧。说起来,航宇怎么还没起来?刚才也没问他吃东西没有,睡到现在是喝了多少酒?
  推开卧室的门,航宇依旧在呼呼大睡,空气里满是酒气。许萱简直想掩住口鼻。走到他身边,看他睡得香甜,面色略差倒也只是显得疲惫,罢了,别叫醒他。准备点解酒的好消化的吃的就是。许萱忽然注意到,航宇的眼睫毛动了动,似乎是在做梦。
  她停下来仔细看着好久好久没有细看的丈夫的脸。说起来结婚这么多年,真的没有好好看过他的脸,特别是航宇向自己索求极乐的时候,她总是侧着头,不想看见航宇的表情,也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痛苦也好享受也好,不想被看见。
  这张脸已经不再是一个略显斯文的普通北方男子的样子了,老了,脸颊的皮肤开始松弛,似乎要长出法令纹。青色的胡茬早就是黑色了,鼻尖有黑头,皮肤显得油腻。也许是太疲倦,本来就有眼袋现在更是深深的黑眼圈。
  本来不是多好看的,因这一身酒气,许萱忽然觉得非常恶心。一旦恶心产生,她简直不知道自己结婚的这么多年里是怎么容忍这么一个男子伏在自己身上泄欲的。好在这样的念头每年也就产生几次,他们暂时不至于无性婚姻。
  十分钟后,在厨房里忙碌的许萱觉得自己刚才真是在那酒气四溢的房间里呆的太久了,加上咖啡喝多了,一阵一阵的恶心。一边做饭一边居然就开始想,她现在和航宇的生活,若是要分居是无不可的。也就是说,从生活到感情状态似乎是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的。不会有任何改变。他们不是如胶似漆或者如鱼得水的夫妻,都不是,他们是相处的寡淡的夫妻,别人无须看跌自己不会看好的夫妻。
  简直不知道除了这个名头之外,共同生活之下还剩点什么。
  做完饭就放在一旁,许萱自顾自接着去干活。大概三点的时候航宇起来了。“睡得好么?”许萱头也不抬毫无语气的问,航宇点点头,许萱看也没看,指指厨房,“午饭在灶台上,自己去热一下吧。”
  啪,微波炉被打开;嗡嗡嗡,微波炉运转;叮,微波炉结束工作。
  除此之外,只有许萱不时敲打键盘的声音。
  “。。。往后,你还有什么安排吗?”若非航宇说句话,许萱简直不知道他坐在那里慢慢的吃。“没什么安排,再休息两天就该上班了。”“唔。”“有什么事吗?”“没,随便问问。”许萱觉得自己坐在客厅,都能闻到航宇的酒气。“你吃完去洗个澡吧。”“。。。好。”“这次去要不要再拿点衣服去?”“不用了吧,那边也不冷。过段日子还是要回来的。又不是常住那边了。”“那照你这么喝下去,我看所有的衣服都会弄得不能穿的。一身酒臭味。”
  “我也没办法啊。事发突然我才回来陪着去的。对我在那边的工作也有帮助,要不然何必把我临时叫回来。”航宇说的不耐烦,许萱觉得也很焦躁。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很焦躁。按理经期刚过,倒不至于是什么经前综合症之类。那我到底在烦些什么。
  航宇起身去洗澡。许萱再一次站起来伸展身体。下午三点四十,放点音乐吧,家里太安静了。奇怪,若航宇不在,自己倒是很享受这安静。他回来了,自己却受不了。音响上放着易铭刻录的CD,许萱本想回忆一下那个家伙写的那厚厚一本乐评却发现想不起来什么,也许打开情书的记忆抽屉能想起来,算了吧。随便听一个。随手抽出一张CD,是一个低沉颓废的男声,“Break down the government; they don’t; they don’t speak for us……Silent; silent; This is my final fit; my final bellyache with; No alarms and no surprises”
  航宇似乎大声问着换洗的衣服在哪里,不久似乎又是自己找到了。这首歌无意间被许萱单循了起来,她没注意到自己换到单循。直到航宇离开家门,她都没有注意到航宇关门的声音,只剩下这首歌在和她一起感叹自己的生活。
  No alarms,no surprises,
  厨房水槽里没洗的碗筷,卧室里等待全部换洗掉的床上用品。
  No alarms and no surprises,
  许萱第一次觉得对目下的这种生活厌倦,厌倦,烦躁,烦躁。
  

  ☆、没默契—易铭

  易铭是电影迷。或者说作为一个即将从文艺青年进步到文学青年的家伙,她始终保持着看电影的习惯,并且希望借此提升自己。去年年底贺岁档来的时候,易铭本来想约许萱去看片,短信发出去却毫无消息。
  讪讪作罢。
  所以易铭进一步觉得她不喜欢电影,两个人真是没有什么爱好是相同。找个毛线的共同语言啊。
  刚开学特别不习惯,过年过得太开心,整日high到11点多,12点沉沉睡去,大乱之前生物钟。即使她努力睁着眼看着讲台上的许萱,她还是没有注意到许萱在讲什么,脑子处于混沌中。算了,反正这门课的内容看上去简单到一周就可以学完搞定,完全可以放松看着玩吧。对,就是看着玩,看着许萱的样子发发呆也是一件享受的事情。
  离开和她的朝暮相见才两周多,点解就这么想念啊。这一次飞回来简直是她最开心的一次返校。啧啧啧啧。但是等到见到许萱,却也没觉得多开心多满足,看到许萱的时候,之前的剧烈心跳的确迅速停下来了,但是却还是没见到自己想要的那种答案。
  她就是想要立刻和许萱拥抱,立刻,立刻,不要在多一分种等待。在别的方面都称得上稳重的易铭在这种事情上就安分不了,她非常焦躁,她无法等待。她害怕许萱可能给她消极的反方面的答案,但是她更担心许萱根本不给她答案。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但是你倒是砍啊!
  许萱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那里讲课,好像时间没有走过一样。易铭多希望许萱不会老去,皮肤不会松弛,容颜不会疲倦,永远那么美,似乎为了许萱的长生她可以付出所有代价去争取。她想要对方好,如对方所愿那般好。即使你最后不会属于我,许萱,她想着,我希望我有天再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这么美,像永不凋谢的郁金香,值得倾国倾城。
  任林栩当然还是赞许许萱的美貌的,但是也不能理解易铭对许萱的这种痴迷。哼,以她这种条件,比许萱漂亮的比许萱动人的而且一样是同性取向的姑娘一大把,易铭可以随便挑。永远都不理解易铭的选择,同样不理解她是在哪个时候开始堕入对许萱的痴迷的,任林栩怎么问易铭也说不出来,她自己也不清楚。
  “T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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