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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痕-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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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每个人的脸上表情不一,看了看地上尚在淌血的黑衣人,腿部的经脉全部被斩断,偏生又不致命,但绝对能把人活活痛死,其手段狠辣,确实不大像眼前带着几分出尘味道的白衣人的手笔。
  若不是亲眼见到这白衣人手中的剑,恐怕都会被他的外表所欺骗。
  “敢问……”边上有一人出列抱拳,“阁下莫非就是分云剑姚怀川?”
  只见白衣人挑唇一笑,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下,他将手中的剑还鞘,丢给了刚刚奋战的青年。
  “姚怀川。”白衣人头也不回地向后一指,“那位。”
  言下之意,刚刚以一敌十的那个令人倍觉好感的青年才是江湖上备受关注的分云剑姚怀川。
  适才的蓝衣人倒是心下诧异,姚怀川做人实在太过低调,凄风牙的杀手几乎名列江湖前百强,照他刚刚一人轻松敌十的身手,应当早就挤身前三十的高手排行榜。而且方才他根本没有用过分云剑,实力尚有保留,照猜测,名列前十也无不可能,怎会如此默默无闻?
  知道他的名号也不过是因为一把分云剑罢了。
  如今看来,此人确实很有实力配得这把剑。
  众人顿时有些摸不着头绪,直直愣着了。
  边上穿黑衣的小师弟悄悄地拉了拉蓝衣人的袖子:“师兄,那个人好漂亮。”
  闻言,蓝衣人这才开始注意那个白衣人,眉目似笑非笑,淡唇薄如蝉翼,面色微红,好似刚刚睡醒,强霸之气中平添了几分妩媚,确实是很有韵味的俊俏公子。
  只是稍一打量,他便知道,此人比姚怀川还要深不可测。
  “不过,为什么姚怀川的分云剑会在他的手上,剑客的剑不是从不离手吗?”边上的小师弟说归说,一双眼睛还是溜在白衣人身上。
  蓝衣人眼皮一跳,姚怀川朋友确实不少,可他从来没听说过他会有关系好到能托其己剑的朋友。
  看来自家的情报部门有待改善。
  “离守,你怎么过来了。”姚怀川走进单离守,见他一头青丝都乱了,忍不住想上去帮他理顺,可还是克制住没有动作。
  “找你。”单离守丝毫不介意地抬手随便拨了拨发丝,姚怀川整愣怔间,忽然一布料横飞过来,盖住了自己的脸。
  “穿戴整齐再出来见人,别丢人。”
  姚怀川将布扯下,见是自己原来盖在单离守身上的青色外衫,抬首便见单离守挑眉。
  姚怀川心中顿时一阵欢喜,嘴角忍不住上扬。
  “阁下就是分云剑姚怀川?”蓝衣人带着他的小师弟主动上前。
  单离守淡漠地扫了一眼他们,边上黑衣服的小师弟脸噌地红了。
  “正是在下,有何指教?”姚怀川上前半步,仿佛是出于本能地将白衣人护在身后,持剑抱拳礼貌地答应。
  “指教不敢当。”蓝衣人温和地笑了笑,“在下顺天门占舟济,身边这位是在下的师弟慕小远,久闻姚兄大名,今日一见,倍生好感。相逢即是有缘,正好有茶饮看座,同饮几杯,不知姚兄意下如何?”
  “这……”姚怀川转头看向单离守。
  单离守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完全不鸟姚怀川的眼神询问。
  “噢,是在下唐突了。”占舟济见主动权握在白衣人手中,立刻打了个转面向白衣人,“这位兄弟想必是姚兄的朋友了,不知如何称呼?”
  姚怀川心下一寒,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单离守以居高临下的眼神淡淡地瞥了占舟济一眼,回头一声不响地走了,留着占舟济尴尬地待在原地。
  果然又是这样!
  姚怀川尴尬地笑了笑,赶紧给占舟济赔罪。
  本来就跟避天教有嫌隙,这下若连顺天门一并得罪了,那可真是有够受的。
  “失礼了,在下的朋友不喜与生人谈话,多有得罪,还望占兄与慕小弟切勿介怀。”
  “无妨,姚兄不必太在意。”
  “今日恐怕不能与两位饮茶闲谈了,改日若能再见,怀川定当茶水相邀。告辞。”
  “请。”
  蓝衣人只见姚怀川立刻拎着水壶和那包着的馒头,快速往上走,等到赶上白衣人的时候,才放慢脚步与之并肩而行。
  “占舟济,那不是顺天门的大弟子么,据说一招双峰剑使得出神入化。”
  后面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不错,顺天门的人都已经到了这里,想必是要去暮山一探虚实了。”
  “不知占舟济和刚才那位姚怀川相比,哪个会占上风?”
  “不晓得,想不到那姚怀川深藏不露,谁强谁弱尚未可知。”
  “咦,江湖上有此等人物,俺居然不知道!”
  “没听过也是正常,此人甚少在江湖上显足,接触的人也不多,在下也是听师父说起‘云’字兵器的时候才知道有这么个人。”
  “姚怀川为人正派,若投身正道门派,倒不失为对抗邪派的力量,只不过,我瞧他身边那个朋友倒是……此人正邪不分,实在是个变数,难说还会影响姚怀川。”
  “不说这个了,今日有幸见到占舟济和姚怀川,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不错啊哈哈。”
  众人齐齐看向蓝衣人。
  “小远,收拾一下,我们也要赶路了。”占舟济叹了口气,吩咐边上的师弟。
  “喔,好!”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24

  出了峡谷,一望平原,正值春季,青色的小草也已经从土中冒了出来,恰恰盖过了马蹄。
  一辆孤单的马车在偌大的平原里缓缓行进,在草丛中印上了参差不齐的影子。
  庄岛杭依然在外头驾车,而马车中的两人,也很有默契的对刚刚那群杀手的来由绝口不提。
  “离守?”姚怀川在一边轻轻地唤了一声。
  单离守没有回答,仅仅只是抬起头,用他惯有的空寂的眼神询问。
  “去暮山吗?”姚怀川仔细地看着单离守长长的睫毛。
  “不去。”单离守答得很干脆。
  “可是……你的碎云枪……”姚怀川欲言又止。
  “我以为你会说,那不过是个陷阱,专门引我去的。”单离守嘴角微微一弯,好笑地看了眼姚怀川。
  “但是,那毕竟是你原来最喜欢的兵刃,还是家传武器,你当真……舍得?”姚怀川深深地看着单离守,想从他表情上读出一些失落或者难过,可是单离守一直都是淡淡的神情。
  “没关系。”单离守平静地吐出三个字,接下来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是一顿,便再也没有出声。
  姚怀川知道了,其实单离守还是放不下碎云枪,只是口头上不愿意承认,怕连累自己而已。
  好不容易脱离了邶国,因为一把不知是真是假的碎云枪而自投罗网,确实很傻。
  可是,一边是久久渴望的自由,终于能够实现年少时闯荡江湖一展宏图的梦想,一边是自小便极其重视的传家兵器,单离守的父亲临死前让他好好保存这把碎云枪,并传给下一代。
  若是这把枪就断在了单离守手中,确实无法令人咽下这口气。
  弃,还是得,有时候真的是很难抉择。
  离守他,心中一定很痛苦。
  即便如此,姚怀川依然不知道该如何行动。他们现下的情况也并不能说是绝对安全,邵青已经知道了单离守在兴国,难保不会为绝后患赶尽杀绝,就算他们两个人感情甚好,毕竟各事其主,表面上还是敌对关系,断然不会明晃晃放过他的。
  再说了,姚怀川对邵青这人实在没什么好感,依邵青那个人品,谁知道他会不会背叛朋友。
  若是改道暮山,刚脱狼爪,又入虎口,实在好不到哪儿去。
  待到外面驾车的庄岛杭进来,姚怀川才停下思绪,代替庄岛杭掌控马头了。
  窗外下起了绵绵细雨,单离守靠在车壁边,眼睛望着雨丝,任雨点打在脸上。
  他忽然想起了他离开的那天,他也是这样静静地靠在车边看着窗外,等到雨点打上眼睛的时候,他才发现雨并不小。
  一旁的庄岛杭看着单离守的侧脸,心底直直叹气,最后还是觉得自己不要说话的好。
  挪到车前,坐在车沿上,与姚怀川并肩,静静地望着广阔的平原。
  “岛杭。”姚怀川的声音很轻,“如果你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你当如何?”
  庄岛杭微微一愣,心中震荡,而面上却是轻松一笑:“喜欢哪还有分该不该的。”
  “可……”姚怀川垂下眼睑,低叹一声,“若真是不该呢?”
  庄岛杭当然知道为何不该,爱上了一个同为男子的人,天地不容也便罢了,若是那个男子也因此轻看他,那可真是万念俱灰。
  “就算不该还是喜欢上了……”庄岛杭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也没办法啊。”
  “……”姚怀川沉默了,有一下没一下地扬着马鞭,心思却早不在这了。
  “喔,如何没办法?”马车里面的单离守忽然被拉回了思绪,“说来听听,我给你想想办法?”
  外头两人一听里面的人开口,心底俱是一震,头一次有做亏心事的感觉。
  “没……没有。”姚怀川立刻回答,一出口差点结巴了。
  庄岛杭忽然心生一念,从容开口:“在下和怀川正在讨论如何对待不该做却想做的事情,不知单兄弟有何高见?”
  “不该做却想做?”单离守桀骜地一笑,似乎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般,“世上没有该不该,只有敢不敢。不该不过是因为他人觉得自己办不到而找的借口,若是相信自己能做到,又何来不该?”
  姚怀川和庄岛杭齐齐顿住了。
  沉默了一会儿,庄岛杭突然哈哈一笑,拍了拍犹自愣住的姚怀川的肩膀:“说得好啊!”
  单离守也兀自沉寂下来,原来觉得不该做的事情,他现在,怕是已经做遍了。
  远处的丘陵隐约可见,在绵绵细雨中,显得更加朦胧,姚怀川望了望茫茫天地间的清心淡水,犹豫着问了一句,如同低吟:“若是有不敢做的事情呢?”
  单离守顿了一顿,淡淡地开口:“有些事不敢做,是因为你太在乎结果,你怕失去。”
  “……”姚怀川缄口了。
  单离守说的对,他怕失去,因为那个东西,对他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姚怀川知道单离守有句话没有说,若是怕失去,又如何能得到?
  但是他最终没有说。
  “不过,害怕没有错,谁没有害怕的东西呢。”单离守淡淡地笑了一笑,“我也有啊。”
  他不敢去暮山,也不过是怕失去。
  原来强大如单离守,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姚怀川突然愣了一愣,手中僵握着马鞭,眨了两下眼,单离守这句话,到底是在鼓励他还是安慰他?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25

  四月的天气便是如此,一日雨三天晴,前两天还在下雨的,到了这几天便是连一滩水渍都难寻。
  马车就这样在晴晴雨雨的平原上停停走走地行驶了几天。
  这时,天还未拂晓,马车之中的青衣人怀抱着睡熟的白衣人,静静地靠着车壁,未敢动分毫。
  睡颜就靠在自己的肩窝,姚怀川好几次抬手想要拂上那张脸,最终还是强忍着没动。
  身体很诚实地对单离守的接触有反应,可是姚怀川只是僵坐着,强行用内力压制了身体的情动,连根手指都不敢乱动。
  姚怀川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深夜见单离守依然没有入睡,一双空寂的眼神炯炯有神地望着窗外,明明一片漆黑,没有什么好看的景色,可他就是这么看着,动也不动。
  知道单离守是在想碎云枪的事情,他就这么个性子,嘴上说不去说得干脆利落,实际上想去得不得了。
  看着这样的单离守,姚怀川只能叹气叹气再叹气,心疼得要死,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离守,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
  “不安稳吧。”
  单离守的回答总是淡淡的,轻轻的,从姚怀川心中柔柔地拂过,却什么也不留。
  可能是半夜太过迷糊的缘故,他居然直接揽上单离守的脖子,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我师父说,一个肩膀便是一座山,你靠着我的肩膀,就像靠着一座山。山很安稳,不会崩塌,你便能安心地睡了。”
  “……”单离守十分难得地没有冷言冷语,也没有拍开姚怀川不规矩的手,僵了片刻,便放软身子将重量全部压在姚怀川身上,头埋在对方的肩窝,喃喃道,“呵……山么?”
  结果最后单离守倒真的睡着了,而姚怀川却完全清醒了。
  于是造成了现在这个困境。
  望了眼窗外,云层的轮廓已经渐渐显出来了,破晓在即。
  低头看了看仍旧熟睡的单离守,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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