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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单离守进一步,姚怀川总是退一步。
这次,姚怀川已经没有了退步的理由。
如若让单离守抱憾终身,还不如自己挺身,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就算因此而让单离守远离自己,也不愿再看见他今后毫无生气的瞳孔。
是的,至今为止姚怀川所作的一切让步,都是为了单离守接受自己感情的希望,而现在,他已经不能在这样自私下去了。
若是不能接受我,便让我彻底死心吧。
姚怀川的这次出手,早已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心理准备。
尽管心中已然被烧得殆尽。
“就算你放弃了,我也不会放弃。”姚怀川带着深沉的执着望着单离守,“我说过要守着你,也包括守住你的愿望。你不要,我要!”
单离守心神一颤,亦不知为何忽然如此烦躁,欺身逼近姚怀川,拂手便是一掌。
姚怀川左手将分云剑收到身后,右手一推,格开了单离守的聚气一掌。
而单离守并没有收势,而是一个前跃,一招后扫腿直攻姚怀川腰部。
姚怀川见招拆招,一个旋身闪开单离守的直攻,不退反进,滑到了单离守身边卸掉了他前冲的力。
两人越打越起劲,姚怀川也顺势扔下了分云剑,空手与对方兴起地斗了起来。
“离守,你是不是,早就想报仇了?”
“是又如何?!”
姚怀川忽然笑了。
我充分理解了,而且觉得这样才好,这样才是真实的你。被信任的人背叛,无论是谁应该都会如此。我还在庆幸,你不是会说出“即便遭遇背叛,我还是热爱这个国家,这个天下”这种圣人之言的男人。所以我才能和你做真正的朋友。
若你有悲,我愿替你分担;
若我有喜,我愿与你分享;
若我误入歧途,你便斥责我;
若你不慎犯错,我也原谅你;
你无所依靠之时,我会成为你的归处;
为了让憎恨天下的你,能够再次爱上这个天下……
单离守并不是真正需要倪磐的命,他需要的,只是一种发泄——为了那,从一开始便压抑着的,越演越烈的不甘的怒火,那心中一道深深的裂痕。
单离守的动作忽然顿在半空,脸色阴霾:“你做了什么?”
尽在咫尺的姚怀川伸手理了理单离守乱掉的发丝,吐了三个字:“缠情丝。”
聪明如单离守,自然立刻反应过来为何自己忽然动弹不了,这时他打量了四周,终于察觉到了不宜发现的银丝已如网状将自己罩住了。
“……”单离守怒目而视的神色忽然缓了下来,又恢复先前淡淡的表情,“没想到会栽在你手里……”
单离守一直以为,最后会被邵青给围困住,却没想到在此之前,自己就被姚怀川给制住了。
姚怀川苦笑了一下:“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么做,毕竟你是我……”
姚怀川叹了一口气,最后半句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被自己这么一搅和,单离守一定气个半死,也许以后也不会想要同自己有任何瓜葛了。
想到这里,姚怀川忽然感觉悲从中来。
带着绝望的感情,姚怀川凑近单离守的唇,在单离守震惊的眼神下,含住了那两片薄如蝉翼的唇瓣。
“我不会让你放弃憎恨,也不会让你放弃仇怨,但是,别做这种为了复仇不惜舍弃自己的事。”姚怀川溢出口的话语似乎在做着诀别,手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就如你曾经失去挚友一般,失去你,我的心中也会有一个洞啊。”
单离守至始至终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被姚怀川忽然过于直白的表达震慑住了。
“皇上……”井铉去而复返,再一次回来时,战局已定。
一边完全愣住的倪磐在井铉的召唤下回过了神。
“回去吧。”倪磐疲惫地闭了眼,再不去看场中的两人,“朕累了。”
“是。”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6
当日与邵青达成共识,借用了虚星谷的势力平定了宫门之乱,而姚怀川便在邵青的默许下将不情不愿的单离守强行带走。
心中明白单离守必定是不待见自己的,姚怀川也没想过能得到他的原谅,所以借用虚星谷的势力时,他毫无犹豫,自然代价就是跟着潋剑平两人去一趟虚星谷了。
跪在恩师墓前,姚怀川静静地倾诉。
师父,我要去虚星谷了,去见那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
但是,这总好过见到我最喜欢的人像仇人一样地看着我。
师父,我最喜欢的那个人,恐怕极其恨我了。
师父,怀川好难受。
人,总会成长,在绝望的逆境中,找到一条生存的理由。
姚怀川便是如此。
此去天高海阔,却不知何年何月再见这倾城之容。
莺歌雀语,花眠柳宿。
“姚怀川!”
床上的人猛一惊醒,起身之间,带着丝丝墨发掠风而起。
“姚怀川没有。”一个玄衣人款款地走进房间,抿嘴笑道,“邵青有。”
“是你。”床上的人眯着眼看着来人,困意犹在,“你怎么会在这里?”
“单美人……”邵青唇抖了一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是区区的房间!”
“……”单离守总算是清醒过来了,“那我怎么会在这里?”
“还用说嘛?”邵青挑了挑眉,“区区如此英武地从皇宫把你带出来,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
“哼,你疯了,私藏敌将这种幼稚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
“你已经不是敌将了。”邵青摇了摇手,“再说,区区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地带你回府。”
“那你就堂而皇之地让倪磐溜了?”单离守看邵青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废物。
“怎么,把人打成重伤你还没解气呢?”邵青无所谓地绕到一旁,“那个蓝衣的轻功太快,你都不一定能追上,区区自然也只能望其项背啊。”
单离守沉默了片刻,忽然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脑中闪过一个人的面容,顿时心下如同绞肉般疼痛。
“姚怀川呢!”
“他把你交给区区之后,人就消失了。”邵青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松。
“那个混蛋!”单离守咬牙切齿,“我要杀了他!”
“嘴硬吧。”邵青好笑地慢慢地挨近床沿,“到时候你真下得了手?”
“与你何干!”单离守斜了邵青一眼,摆明了不把他放在眼里,“不要随意揣测我的心思。”
邵青伸手揉了揉单离守的发,却被对方一手拍开。
“滚,别碰我!”
“啧,你这性子真难收。”邵青借势再次靠近,干脆伸手揽了人入怀,“姚怀川去了虚星谷,恐怕也不敢出来见你了。”
正待出手的单离守闻言,忽然顿住了动作。
“倪磐和兮若候他们已经回了邶国,再也无任何动作。”
单离守静静地听着,眼睛盯着默默靠在床角的分云剑。
“蠢蠢欲动的蛮夷见两国平安无事,也收起了气焰,现下是太平了,你也没什么风浪可掀了。”邵青微微一笑,“今后如何打算?你是想入住府邸呢,还是随区区往凤凰江一游?”
单离守沉吟了半晌,突然难得地温言道,“什么时候轮到你给我选择。”
邵青背后起了一阵寒颤,憋了许久才硬邦邦道:“大哥,有话好说,把匕首放下……”
“……”单离守只是沉默地冷眼相望。
“除了分云剑,姚怀川让区区把一个东西给你,你这样抵着区区脖子,区区没法拿出来啊。”
颈间冰冷的触感瞬间消失。
邵青总算松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个小木匣子,递到单离守的面前。
匣子打开,里面是一片精致脱俗的羽毛发饰——白羽翎。
窗外繁花似锦,雏菊满庭芬芳。
落叶入根,却已是秋季了。
而兴国的最北边,一个难以让人忽略却经常不被人在意的幽谷中,却是四季如春,百花争奇。
如此艳丽的景色,本应感染观者心中无限明朗,只可惜,有个人却是例外。
“川儿,这茶如何?”
一座兰亭,一条小溪,一张石桌,一盏茶壶。
两个人相对而坐。
其中一个人身着褐色真丝衫,头上一盏贵重的紫金发冠,整个人贵气十足。
另一人却是一身青衫,衣衫外边的透明丝衣上镶着丝丝金边,少了几分淳朴,多了几分华贵,本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如今敛起,取而代之的是拒人千里的冰霜。
“都半年了,你当真没有话同爹说?”褐衣男子挑了挑剑眉,眼中锋光一闪。
“我与你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也不认识你。”姚怀川手中的杯子重重地当在石桌上,将石桌硬生生地捅出了一个小孔,“这茶也喝过了,人也见过了,话也说过了,你何日放我出谷?”
“出谷?”姚成木似乎听到了玩笑的表情,嘴角是翘着的,可脸色却难看了几分,“只怕你前脚刚踏出这地方,就被凄风牙的杀手围住了。”
“也好过在这里无事可干。”姚怀川甩了个侧脸,“况且我是生是死与你何干?!”
“喔?怎么在我面前不装了?”褐衣人左右而言它,笑道,“在别人面前可没这么大的脾气。”
“姚谷主误会了,在下不过是觉得,没有对你和颜悦色的必要罢了,无需介怀。”姚怀川的话语冰冻三尺,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扫过褐衣人一眼。
“哈哈哈,好。”褐衣人并不生气,却是开怀大笑,“好胆色!”
“……”姚怀川这回终于扫了姚成木一眼,却是没说话,周身的寒气不散反聚。
“只不过……有胆量忤逆我,却没胆量带那个人一起回来?”褐衣人的眼神饶有兴致地在姚怀川身上转了一圈,“你这么怕他?”
姚怀川浑身一震:“哪个人?”
“剑平已经同我说过了。”褐衣人满怀好奇地看着姚怀川的反应,“叫单离守,原名单司承,邶国大将军。”
“姚谷主若无他事,在下就先失陪了。”姚怀川皱了皱眉,拂袖间便站了起来。
“喔?我以为你会有兴趣,听听这人的近况呢。”姚成木胸有成竹地靠着椅背。
姚怀川脚步明显一顿。
“此人最近在江湖上,掀起了很大的风浪。”姚成木略带神秘地一笑,“因为你留给他的分云剑。”
“我想如果你见到江湖上另一个姚怀川,一定会很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7
有人说,死过一次的人会更加珍惜生命,那是因从此以后他将不再拥有生命。
如血的枫叶从凌厉的剑锋中穿了过去,飘下一字诗意,也带走了最后一抹肃杀。
只听“扑通”一声,一个人就软软地倒在了满是枫叶铺垫的山路上,再无声息。
地上的绯红映照在青衣人的瞳孔中,如火焰般的眼神,透出的是彻骨的寒冬。青丝发间的一缀白如云烟的羽翎发饰,细微得颤动出一片凉意。
江湖上最常见的杀人方法,主要有两种。
封喉。
刺心。
大多数杀手和剑客,都喜欢拿对手的喉咙开刀,干净利落,少时。
而单离守却喜欢后一种。这并不是因为他喜欢繁琐,而是多年惯用长枪的缘故。
遥望被薄云分割得支离破碎的苍穹,单离守有那么一瞬间失神了。
“单兄。”身后的声音先一步传来,才是树叶被碾压的声音。
单离守只是侧了个头。
“你会包扎吗?”庒岛杭无奈地指了指被割破的上臂,周边的衣布仿佛是被枫叶染红了一般。
“入秋了。”单离守说着干脆利落地撕下了一片中衣的袖片,在伸来的手臂上完美地绕了一圈,“也该到算账的时候了。”
“下一步去何处?”庒岛杭跟在单离守身边也将近半年,多少学会了些与单离守交流的方式。
“……”单离守没有回答,只是偏了头,浓密的睫毛在毫无息怒的神色中扑扇了一下。
落英缤纷的沙沙声中,似乎隐匿着什么秘密。
庒岛杭在一刹那噤声了。
“还有人。”单离守淡淡地看了庒岛杭一眼,“你没解决干净?”
“我确认过尸体人数,一个不少。”庒岛杭毫不含糊地回答,“应是其他人。”
这边庒岛杭话音刚落,窸窸窣窣的树林中传来了人声,大约十五丈距离。
“我刚刚明明听到打斗声的。”清脆的女孩的声音在山林间悦耳动听。
“小妹,看过就算了,不要多管闲事,小心惹麻烦。”
“怕什么,有叔伯在呢。”
女孩的声音戛然而止,顷刻间,一声惊叫盈满林间。
“啊——————”
“尸体!”
单离守和庒岛杭同时被吓得心中一震。
庒岛杭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