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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篮球、踢足球、校园艺术节等等等等,虽然萧楚严总是明言拒绝,从来没有接受过他的邀请,但谭舒阳乐此不疲,坚持不懈。可是现在,他再也没有这么做过。萧楚严本来下定决心,如果这次谭舒阳还叫他一起参加各类活动,他一定会加入,但是谭舒阳没有。
回想着那些细枝末节里谭舒阳为他做过的事,回想着走在一起的时候,谭舒阳对他友善的举止。再对比现在,萧楚严知道,那件事,根本就没有结束。
曾经点点滴滴的回想,让现在的萧楚严,心下莫名有些失落。这种失落连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偶尔会想,是不是深深误解了一个人,然后又化开误解了,就会有这种失落呢?
他又主动去约谭舒阳,这是他从未做过的事。为了避免谭舒阳又不愿意在足球场见面,萧楚严找到了唐乐。他拜托唐乐偷偷把谭舒阳约出来。唐乐一开始还不愿意,直到萧楚严保证,自己只是向谭舒阳道歉,绝对不会怎样之后,唐乐才答应了这个忙。值得庆幸的是,唐乐也很期待两人关系尽快改善。
唐乐说:“你好好再跟舒阳道个歉!他心胸宽广,不会跟你计较的。你们能重归于好,是我最高兴的事!”
萧楚严不置可否,什么重归于好,他和谭舒阳的关系从没有好过。从前是自己不上心,现在是对方不上心。
下了晚自习,唐乐瞒骗着谭舒阳到了足球场,谭舒阳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萧楚严,眉毛一拧。
唐乐解释道:“舒阳,对不起,因为楚严他有重要的事跟你讲,你听听他说什么吧。”顺利把谭舒阳带到后,唐乐就先走了,留下谭舒阳和萧楚严两个人,站在黑漆漆空荡荡的足球场。
谭舒阳先说话:“有什么事吗?”言语还是很温和。
萧楚严道:“我知道那件事;你心里还有计较,你打我一顿吧,我绝不还手!”
谭舒阳温和地笑了笑,说道:“你想太多了,我早没有放在心上了,我说过,我没有打过架,我是不会打你的。”说完他就准备走。
“等等!”萧楚严一把抓住谭舒阳的手臂。
“放手!你干什么?!”谭舒阳却一把甩开萧楚严的手,言语间,听得出他好似有几分担惊害怕,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总感觉他眼神也流露出一股恐惧。
萧楚严心猛地一惊。
他自己跟人从小打到大,对于殴打与被殴打早已习以为常,身上不知留下多少伤疤。他自己当作家常便饭的事情,觉得别人也是如此,但他没有想过,谭舒阳却是从小到大对打架一窍不通的人,那一场殴打让他产生的恐惧,远非萧楚严可以想象。
萧楚严心下愧疚,面上却隐藏不表露,只说:“让你动手你就动手!男的哪有不会打架的!”
谭舒阳收起惊慌,面上一副无恙的表情,冷冰冰地说:“我就不会。”
“你不会我教你!”萧楚严觉得谭舒阳的话十分莫名其妙,直说:“出拳头,出脚,打到你痛快为止!”
谭舒阳再也忍不住了,怒吼道:“萧楚严!你除了暴力解决问题,还会不会用其他方式来解决问题?”
萧楚严见他怒火冲天的模样,一瞬愣住,哑口无言。
谭舒阳摇了摇头,接着冷冷地道:“萧楚严!你真的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吗?你没有!你从来就没有反思过自己!”
突然之间,谭舒阳开始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校运会的事,没错,当时你爸爸在监狱被人打了确实很急,但校运会就真的那么无足轻重吗?大家辛辛苦苦的练习了那么久!你说不参加就不参加,你有没有考虑过每一个人的感受?你有没有尊重过大家?你有没有责任感?但凡你尊重别人,有责任意识,你至少会主动和大家说一声。大家不是铁石心肠,大家也会理解你!”
“校运会咱们失利了,你觉得自己有责任吗?你为此愧疚过吗?你没有!别说愧疚了,你连尊重也没有!徐磊、张天哲、周理主动跟你道歉,你呢?你有没有想过你也要向他们道歉?你没有!你无视每一个人的感受,只遵从自己的行为准则!你心里,从来就只有自己,没有别人!”
“以前无意中看到你在校外帮唐乐打架,我还以为你是个热心重情的人,哪知道你是这么个——冷漠、自私、暴力的人!简直不可理喻!”谭舒阳顿了顿,继续道:“算了算了!我从来没有跟人说过这么重的话,你是第一个,但是我也从来没有被人打过,你也是第一个,所以我们扯平了,我不打还你,但我们扯平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我得跟你说清楚,我们只是同学而已,说得难听点,高二文理分科,过了这个学期,我们也许就不是同学了。这件事恕我没法随便原谅你,我们就这样当普普通通的同学,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在你心里,哪一个又不是普普通通的同学呢?”
谭舒阳说完转身走了,留下萧楚严独自站在广阔的足球场上,吹着寒风。初春的天气,萧楚严突然有些冷冽,好像是被人看穿了一样。
萧楚严开始观察谭舒阳,如同唐乐一样,真正观察谭舒阳。谭舒阳的愤怒和话语,深深地烙印在了萧楚严的脑海,时常让萧楚严陷入沉思。
萧楚严的眼睛里,从此有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叫做谭舒阳。
☆、篮球比赛Ⅰ
四月份,县一中一年一度的篮球比赛即将开始。在那个灌篮高手风靡全国的年代,篮球比赛在县一中远比足球比赛更受学生的欢迎,篮球比赛的到来,吸引着每一个人的目光和期待。但在刚开始注重素质教育的县一中,这类与学习无关的活动虽然也有,却并不受重视。县一中的篮球比赛赛制并不是循环赛,而是淘汰赛。这样比下来,以高一为例,13个班级,6个班级都只打一场就完事了。所以抽签的运气,抽到跟强队还是弱队同组,显得尤为重要。
为了准备篮球比赛,各班都积极的练习着,有时候还会利用课后时间,自发性的组织一些比赛,为正式比赛作着准备。
211班的篮球水平还算不错,谭舒阳是队里的队长。在与其他班级自发组织的比赛中,211班也是赢多输少。大家期待着211班在这次篮球比赛中,获得名次。
但世间之事不如意十之□□。这个学期,高一206班转来了一位篮球高手,这人是县一中有史以来第一个篮球特招生,他曾经在初中的比赛中,得到过江海市“黄金后卫”的称号。因为他的带球速度快,组织能力强,人送外号“飞机”,肯定他既有速度又有广阔的篮球视野。飞机自从转学到县一中后,很快就因为高超的球技而成为全校名人,每天下午下课后,晚自习上课前,他都会练习打球,有时候也会自发组织一些友谊赛,每场他参加的比赛,学校篮球场都人满为患,大家都争先恐后的看着他的比赛,为他的高超球技深深折服。
而他所在206班,本来是一支水平一般的队伍,因为他的到来,一下子提升了战斗力,成为了一支劲旅。这次篮球比赛分组中,211班第二轮的对手就是206班,211班的同学看到这样的分组,都不禁心生郁闷,士气被打下来半截。但大家都没有放弃,一如既往的进行着练习,等待着篮球赛的到来。
萧楚严每天都在看着谭舒阳,他的目光从没有移动到别处,他这种紧盯的作法,连唐乐和欧阳文昌都看出别扭来了,谭舒阳肯定更加心知肚明。但谭舒阳从来也没有说过什么,还是一如既往忽视萧楚严;有时候眼光瞄到他,就从他脸上淡然的扫过去,好像看一丝空气一般。每每如此时,萧楚严都会莫名感到愤怒,但这莫名地愤怒往往又是一瞬,就消散下去。他自己也知道,他是最没有资格愤怒的人。
一开始的时候,唐乐还会脸色歉然地看着萧楚严,好像在为自己帮不上忙而感到不好意思。到后来,唐乐已经完全不理解萧楚严的行为了。而迟钝的欧阳文昌也总算察觉到了什么,莫名又好笑地问萧楚严:“干嘛整天死盯着谭舒阳?看上他啦?”萧楚严当然会摇头否定,但你说到自己内心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萧楚严注意到谭舒阳最近练球很拼,带领着大家也很拼。他疑惑地问欧阳文昌:“篮球比赛,谭舒阳很想赢吗?”
欧阳文昌也是球队的队员,他笑着说道:“那当然了!谁都想赢,大家都想赢,难道你不想?”
萧楚严确实没有这种强烈的胜负心,他的胜负心在中小学打架的时候还有,对别的事情,他的胜负心几乎为零。唯一一次对其他事情的胜负心,就是初中考县一中的考试了。那也是为了不辜负他姐的期待。
欧阳文昌又道:“你不了解谭舒阳,他是在乎输赢,但他更在乎认真,他做什么事都这么认真,你没发现?”
萧楚严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发现了。”
这天体育课,体育老师因为临时有事,而把体育课改成了自由活动,自由活动总是学生们的最爱,他们有的拿着篮球,有的拿着足球等四散活动开来。
谭舒阳和队友们依然努力练习篮球,大家分成三对三的格局练习比赛。欧阳文昌心血来潮,拖着萧楚严一起参加。萧楚严从来没有打过篮球,除了近段时间目光一直追随谭舒阳,而算得上看过几场篮球比赛外,以前的他甚至连篮球比赛都没有看过。
他退下场来。欧阳文昌却硬拉着他,脸上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原来欧阳文昌看出萧楚严和谭舒阳之间有点矛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想帮忙化解,于是故意拖着萧楚严进场,他仗义地说:“都是男人,别叽叽歪歪的,这叫不打不相识。”萧楚严吓了一跳,以为他说的“打”是指打架,其实他说的是打篮球。
萧楚严还在拒绝:“我真不会!”欧阳文昌说:“站在篮球架下面抢篮板总会吧!”于是萧楚严就站在了篮球架下面抢篮板,可惜他连卡位都不太懂。一次攻击,对手过来了,一个投篮,没中,篮球架下面的两三人纷纷跳起,萧楚严也跟着跳起,一把抢过了篮球,他抢过蓝球后,也不知道怎么办,就直接把球传给了欧阳文昌。
就在他跳起抢球传球的这一个瞬间,众人都惊呆了。突然之间,传来欧阳文昌激动的叫喊:“我靠!萧楚严!你他妈的怎么跳得这么高!你樱木花道呀你!进篮球队!负责抢篮板!”
欧阳文昌边说边拉着萧楚严走到谭舒阳身边,但谭舒阳眉头紧锁,显然没有像欧阳文昌一样兴奋激动。
谭舒阳是队长,篮球队队员也都十分尊重谭舒阳,一部分人看到萧楚严的天赋,都不免激动起来,比如郭灿就也跟着在一旁说道:“舒阳!让他试试吧!”但更多的则是默不作声。
隔了半天,谭舒阳还是没有说话,但他的沉默也即代表了他的态度,很显然,他在说不行。
欧阳文昌又说:“你不是一直觉得飞机太难对付吗?咱们现在有了萧楚严这个‘弹跳王’,死死抓牢篮板,飞机他一个人再厉害,也没有用。”说着欧阳文昌把球丢萧楚严手里,问:“楚严,你先说说你什么态度,想不想参加?”
萧楚严看看谭舒阳,又看看欧阳文昌。他不想装明白,问欧阳文昌:“篮板球很重要?”欧阳文昌大笑道:“篮板越多,球权越多;球权越多,进攻越多;进攻越多,胜利还不就越多?”萧楚严沉默了一瞬,郑重地看着谭舒阳道:“我想参加!”谭舒阳还是不说话,同样身为篮球队队员的张天哲却突然嘀咕了一句:“别等你练得差不多了,比赛那天又突然消失了!”他心里还是没有放下校运会萧楚严缺席的事情。“就是,就是。”有几人跟着附和,大家心情一样。
欧阳文昌义气顿生,对张天哲大道:“你他妈说什么呢?!会不会说话?!”张天哲也不甘示弱,接道:“我说的是事实,他又不是没有前车之鉴!再说了,他从来没打过球,怎么参加比赛?”欧阳文昌道:“还有二十多天,他可以专门练习抢篮板,专门负责抢篮板!”
站在球场边闲散活动的好些人,听到这边一阵争论,都三三两两好奇地走了过来,了解清楚情况后,也各自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唐乐自然是支持参加的,他轻声地对谭舒阳道:“舒阳,让楚严试试吧。”郑新为人和善,他想着萧楚严毕竟是同一个宿舍的室友,也支持道:“让萧楚严试试吧。”郭灿、赵罗海、吴昊、王兵则站在谭舒阳这边,默不作声。
徐磊也跑了过来,徐磊虽然是体训生,但对篮球没有兴趣,并不是篮球队的队员。他走过来后对萧楚严说:“你真想参加,就不能再发生像田径运动会那样的事情。”他个性直接,说话更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