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走,只怕是连这一点空隙都要占满。
食客们埋头吃得爽快,忽见老板停下手中活计赶将出去,原先还为了谁多占一点空位多摆几张桌椅而互不相让的老板们,此刻竟态度大变,赶紧指挥活计将占道的家伙什往里头挪,重新将道路让出来。
正吃得兴起呢,却被老板催着挤着挪地方,几位顾客顿时老大不乐意,正欲找碴时,便见身旁走过几条半人高的猛犬,立刻蔫了,猫似的恨不能把身躯盘得越小越好,心里只求这几位爷行行好,赶紧过去。
“下不为例。”牵狗的组员瞟一眼老板,“要守规矩,你们这样叫街坊们往哪里下脚。”
老板满脸堆笑,连连称是,又谄媚道,“小杜生,我们这儿新进了顶新鲜的田鼠肉,不如坐下尝尝?”
“我们有上好的龙虎凤!冬季大补!小杜生赏光进来试一试!”对面不甘示弱地吆喝。
律师大惊失色,他低声问道,“小杜生?!他明明说他跟那个姓杜的没有关系……”
辛加悄悄地指一指大雄,点醒律师,“地头蛇嘛,以前的皇上不也老搞微服私巡。”
青口组成员们见怪不怪,步履轻快,律师跟在身后倍感压力,饶是与大雄自小长大的辛加,也不知道家臣伴驾的大雄竟有此等威力,真真拼得过皇帝出巡。
“不好意思,文律师。”大雄抱歉道,“实在是不能分开走。”
忽然间,融在夜色里行走的巨犬抬起头来四处张望,兽瞳中精光暴射,猛然间喉咙中爆发出狂乱吼叫,几只猛犬齐声咆哮,直叫人肝胆欲裂,仔细听来,竟是与远处传来的吼声遥相呼应,一时间响彻大街小巷。
变故陡生,几位组员面色骤变,他们紧紧制住手中的巨犬,厉声呼喝,“落闸——!落闸——!”
此令像炮弹一样轰然炸开,街区里土生土长的老街坊们即时闻声而动,纷纷奔走相告,方才还人头攒动的食肆一条街开始迅速驱散顾客,关门落锁,一时间只听得卷闸门碰撞之声与犬只吠叫之声相互交织,如同雨夜雷暴。做生意的关门赶客,闲溜达的闪身躲避,连住楼内的人家亦纷纷熄灯拉窗帘,转瞬间原本繁华热闹的街区顿成寂静无声的空城!
律师惊得目瞪口呆,根本反应不过来,他惊诧地望着迅速进入戒备状态的众人,不知所措。
“跟紧!别乱跑!”大叔严肃的神情令律师不由得心惊肉跳。
辛加亦全身紧绷,时刻留意着周围一切风吹草动。自从青口组掌握此地以来,多少年未有再听见过这个警报。落闸放狗乃是青口组进行大型械斗的警告信号,意在迅速地提醒势力范围里的居民,落闸熄灯,恶犬出笼,闲杂人等速速回避,以免累及无辜。
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青口组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近年来更有意洗白,组内秩序井然,俨然是正规商业组织,许多年轻人只以为青口组是大型商会,却不知道这是个早年靠枪支与猛犬吞并地盘的黑社会。现下不知是什么样的境况,竟将这头猛犬唤醒逼出老巢。众人心头一片凛然,匆匆赶路与大部队汇合。
只见一众关门赶客的食肆中,唯独一家餐馆尚在营业,此店专营狗肉,远近驰名,当年青口组便是由此处发家,逐渐成为盘踞一方的势力。此时成千上百的成员们有序地排列成队伍,与对面乌泱泱一片警员成掎角之势,两相对峙,互不相让。
大雄的父亲与警界长官对坐在一张宽大圆桌两端,桌上一口黄铜火锅兀自沸腾,正冒出袅袅水汽,锅中汤汁翻滚,咕嘟咕嘟煮着浓香的白肉。督察随意歪坐着,夹了一块肉去逗脚边的大狗,然而大狗只稳稳当当地蹲在青口组干部身旁,目视前方,雕像似的动也不动。
“狗不吃狗?!”督察哈哈大笑。
“儿子。”父亲朝大雄招手,示意他上前来,“叫人。”
大雄略微点头,淡淡道,“晚上好,陈叔叔。”
“世侄啊。”督察丢开肉块,擦擦手,“正找你呢,叔叔想约你去喝杯咖啡,赏脸跟叔叔走一趟吧。”
“陈sir带着这么多人马特意赶来,怎么好意思要你破费请客。”主管狗肉店的女老板笑吟吟道,“这样吧,今晚我做东,请各位弟兄吃一顿,吃多少算我的,完了以后再请大家去按摩,意下如何?”
督察闻言连连拱手道客气,“哪好意思叫花姐大出血呢,我这儿少说也有两三百人,今天时间紧迫,只能单请世侄一人,实在抱歉,下次金楼喝茶我的!老哥千万别跟我抢买单!”
“我不惯喝咖啡。”大雄面无表情道,“我有个朋友在叔叔那儿做客,听说住不习惯,叔叔你看……”
后生的警员十分不耐烦这样的谈话方式,他拍桌而起,语带不屑道,“你以为差馆是酒店啊?!信不信我马上押你回去!”
他话音刚落,蛰伏的巨犬闪电般虎扑上去,它人立时足有六尺多高,两爪按住警员肩头,张开血盆大口便要向他的脖颈咬合下去!警员见之色变,掏枪不及,电光火石间巨犬被一大汉制住,这才堪堪躲过身首分离鲜血喷射的下场。
“阿彪。”大杜生缓缓道,“把狗拴紧一点,别叫他乱吠,吵着街坊睡觉。”
督察笑容微微扭曲,他扬扬下巴,示意那名警员归队站好,耐着性子道,“住着住着就习惯了,就好像狗肉,我初时也吃不下去,但吃下去了也觉得不错,世侄就跟叔叔去一趟,说不定喝过了你就会喜欢上。”
“况且,这杯咖啡不算叔叔请客,是有人说见过你,想再见一面,叔叔做个顺水人情。”
辛加听到这里,也顾不上什么江湖规矩后辈礼数了,他大声叱道,“撒谎!那个证人是假的!”
“不错!”律师同仇敌忾,“那个人身上有古怪!”
早料到此行不会顺利如意,督察自有后着,只见一位警员上前来,掏出一个u盘放在众人面前,“这是截取的监控录像,各位大可一看。”
花姐飞快地搬出一台笔记本电脑,众人凝神观看录像以后,面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大杜生扬起手,重重掴了小杜生一耳光!
这一掌势大力沉,大雄始料未及,被打倒在地上,连人带凳扑在粗糙的水泥地面,唇角生生裂开不止,手掌也擦出了大片血痕。
督察志得意满,面上露出胜利的表情,他单手托腮,轻松地翘着二郎腿,皮靴尖一点一点,打着愉悦的拍子。
“不可能!”律师握着鼠标的手开始颤抖,“这段视频是假的!不可能的!”
然而他心底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罢了,警方断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拿着一段造假的视频去找某个黑道太子爷的麻烦,这种事向来吃力不讨好,比起大费周折地铲除这个组织,上头更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其相安共处。
坐堂们都聚拢在大杜生身旁,冷眼看着外人扶起小杜生,没有许可,谁也不敢上前搀扶他。只见大雄面颊肿得老高,嘴角破裂溢血,他蠕动嘴巴,吐出一大口血,当中还混着一只牙齿。
“不会的,不会的。”辛加扶着大雄,倒不如说是大雄支撑着他,他急红了眼,哀哀道,“伯父你再查清楚些,大雄不会干这种事的。”
“你究竟干了什么!”大杜生怒吼道,“说!”
大雄不仅脸上大片红肿,整个口腔与舌头都疼痛麻木,他口齿含糊道,“我没什么要向你交代,我没杀他,就这样。”
他转向辛加,常年无动于衷的面上终于现出了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又夹杂着一点男人的羞涩,“那天晚上,心乔跟你说完话以后,她来找我,她说她没有地方可去……后来,后来我们说了说了很多话,她说她恨阿智,我说,我帮你杀了他。”
大杜生双目圆睁,一手已按上腰间枪袋,坐堂们亦纷纷动作,现场气氛一触即发。
“有种开枪打死我。”大雄爽快道,“我没有杀他,我们半夜开车到处找阿智,最后在工地上发现他。”
他背对着父亲的枪口张开双臂,脸上露出一丝怜悯而不屑的笑意,“白痴仔就是白痴仔,亲姐姐恨不得他死,他还撒娇要姐姐。”
辛加想起至今仍留在冰柜里无人认领的阿智,他举目四望,四周却是黑洞洞沉甸甸的夜幕,他抬手用力地捂住了眼睛。
“对不起啊辛加。”大雄摸摸辛加柔软凌乱的发,“本来打算等我求婚成功才把我们的事告诉你。”
大雄收回手来,傲然环视在场警员,以及无声闪烁着的青蓝的警示灯,他身材算不上高大,却有居高临下的气势,他平静地说道,“心乔下不去手,我更不会背地里动他,所以我们开车回来了,之后他怎么样,我们根本不知道,够清楚了吗。”
“谢谢世侄配合。”督察站起身来伸伸懒腰拍拍屁股,一旁待命已久的警员即刻会意,掏出手铐要将大雄押走。
“老弟,借钱也得立据,我年纪大了,不愿意兴师动众去差馆接儿子,手底下的人没文化,别的不会,只会认人。”大杜生双手叉腰,慢吞吞挪着步子,仿佛真是一位坐久了的老人家站起来活动活动腿脚。
青口组再不克制,手底下蛰伏的千百条巨犬伺机而动,齐齐发出低沉的咆哮,像暴风来临前的呼啸,锋利獠牙森白寒冷。对面亦不遑多让,瞬间以警盾组成防守阵型,双方剑拔弩张,现场风起云涌。
在此千钧一发的时刻,忽然斜地里插进一把男声,只见一人拨开人群,挨挨碰碰挤上前来,嘴里还嚷嚷着,“刀下留人!”
众人看清来者,都不禁紧皱眉头,尤其是陈督察,毫不掩饰嫌恶之意,“巧啊林大状,出来吃饭?”
律师羞愧地低下头,嗫嚅道,“师父……”
林大状朝他使个眼色,示意徒弟躲在自己身后,面上立即又堆起假笑,“又见面啦陈sir,你这样对我的当事人,似乎不太,唔,不太符合规矩哦。”
陈督察遇着他唯有自认倒霉,只能让下属收起手铐,眼看着这位神憎鬼厌的律师靠近青口组太子爷,只恨不能结结实实地揍他一顿。
青口组对这位人称检方鬼见愁的大状也无甚好感,因着此人专为权贵服务,打过许多桩民怨沸腾的贵人官非,合理合法地践踏民意民情,树敌如林,令人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青口组向来义字行头,奉行极端的忠孝,因此十分看不起此人。想来应是这位律师平日拜得神多,否则只恐怕他早被仇家买起无数次。
“谁让你来的!”大杜生喝道,“鄙人请不起你这尊大神!快滚!免得报纸写我晚节不保!”
林大状本来已钻上警车,听到这样的话,他不得不钻出来,无奈地叹道,“ok,fine,客户是上帝,走吧阿秀,师父还没吃饭呢。”
他嘴上是这么说,手却把着车门不肯走开,陈督察火冒三丈,恨不得一脚踹开这个麻烦精。
“我请你!”辛加大声道,“什么行情开个价吧!”
林大状十分满意,向辛加比了个“ok”的手势,“既是熟人介绍,我女儿又喜欢你,今天就放血大酬宾!给你个八八折!够好意头吧!账单明天寄给你!”
说罢矮身坐进警车,趾高气扬地指挥警员,“司机,开车!”
又自来熟地搭着大雄的肩头,狡黠地眨眨眼,“哥仔,超人打救你来了!”
“纸笔拿来。”大雄向身旁哼着小曲的大状伸出手,“我写张支票给你。”
“有人结过啦。”大状漫不经心道。
“谁?”大雄诧异道。
大状没点正形,嘻嘻笑道,“不告诉你,跟你朋友保密哦。”
此事一经无耻讼棍插手,本以为要马上见报,案件本身并不离奇,甚至比不上街头杂志胡编乱造的奇闻异事,但此案所牵涉的各路人马才是真正爆点。出人意料的是,第二日一切如常,杂志报刊社交网络一片风平浪静水静鹅飞,寻常得实在太不寻常,除却人为,别无他想。
“能为你做到这个份上。”Betty在电话那头说道,“实在是不容易。”
原来是前金主花大力气将昨晚的事情压下去,上至报刊网站负责人下至跑印刷厂的小文编,一个不落通通打点齐全。Betty看着那份差一丁点儿就要发出去的新闻稿,标题耸动内容不堪,什么“底层出身出卖肉体外卖仔主唱”、“冷血弑亲沉尸湖底女同鼓手”、“黑道太子逍遥法外”,甚至连吉他手在妻子孕内出轨的旧事都被挖出来炒冷饭,可想而知,这样的文章一旦出街,对乐队真正是毁灭性打击。
小番外一则
文律师:欢迎各位来到《基情保卫战》现场!今日的节目由上打杀人命案下打感情纠纷的小文为您主持!下面请出今日的男男嘉宾!欢迎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煤矿主二代童先生以及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茶餐厅小开辛先生!
辛先生(含泪控诉):这个男人!跟我分手以后居然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更风骚更帅气!也不想想当初!是我教他穿衣服!是我教